替身不干了之后，白月光疯了

雨从傍晚开始下，一直没停。陆行深的公寓位于江岸最高的一栋楼，

落地窗外的整条滨江路被雨水打亮，像是一条湿漉漉的银带。凌晨一点，

走廊尽头的卧室“咔哒”响了一声。姜檀从衣柜里取出最后一件大衣，折好，放进行李箱。

行李箱的轮子在木地板上滚动，一下，又一下，安静、坚定，像她的决定。三年前，

她二十四岁，从建筑设计所跳到陆氏集团，做了陆行深的“私人建筑顾问”。外界这么叫。

她自己心里清楚，那不过是一张包装得体面一点的合同。三年来，

她给陆行深做设计、出差、应酬、陪伴他的失眠夜。陆行深的白月光许棠在国外。

姜檀代替她的位置、气质、甚至是发色。这段关系里，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体面。

体面地出现，体面地离开。她把房卡放回茶几上。指尖刚松开，玄关的指纹锁就响了。

一道冷风卷着雨气灌进来。男人站在门口。西装外套被雨水打湿了一半，

低沉的气息冰冷得像深夜的江风。陆行深显然刚从外面赶回来，

他眼底有不属于工作的疲惫。但他看到姜檀手里的行李箱那一刻，

疲惫被铺天盖地的阴鸷取代。“你要去哪？”嗓音哑得像是被雨磨过。姜檀抬头，

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回我自己家。”“现在凌晨一点。”“我知道。

”她没有停下动作，拉着箱子往门口走。然而箱子刚越过他脚边，陆行深就拽住了拉杆，

力道大得像要折断。“姜檀。”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你闹够了没有。”姜檀终于抬眸，

眼里的清冷像被雨冲刷过的玻璃，“我没有闹，我在离职。

”陆行深的手指僵了一瞬：“离职？”姜檀把一份合约递到他掌心。“替身合同，三年期满。

”她轻声，“从今晚开始，我不再替任何人了。”陆行深像是被怼住了喉咙。

他低头看那份合约。她的签字，干净利落。姜檀慢慢补上一句：“你的白月光回国了。

她不需要一个影子替她挡。”屋内一瞬安静到只有雨声。陆行深抬眼，

声音极轻：“你知道许棠回来了。”“酒店大堂那么大，我看见她抱着你。

”姜檀淡淡开口，“很自然，很亲密。”陆行深：“那不是——”“不重要。

”姜檀打断他，“从来都不重要。”她绕过他。陆行深捏紧她行李箱的拉杆，

青筋绷起：“你就这么走？”姜檀停住。她转过身，目光缓缓落到他脸上，

平静得让陆行深心底不知为何突然发冷。“三年前，是你提出要找一个‘临时伴侣’，

维持你情感失衡期的稳定。”“我签了。”“你说会保持界限。”“你也做到了。

”姜檀往前走一步，距离近得能看到他睫毛上的雨雾。“陆行深，我们从头到尾，

都清清楚楚。”“你不爱我，我也没资格奢望你爱我。”“合同结束，我走，

是我们两个人唯一的体面。”陆行深指尖微微发抖：“姜檀，你听我说，

这不是——”姜檀摇头，声音轻柔：“我不想再被你叫成‘棠棠’了。

”陆行深彻底说不出话。他的喉结滚动一下，像被狠狠捶了一拳。姜檀拉回行李箱。“晚安，

陆总。”她迈出门那一刻，陆行深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腕。力道冷得像钢。姜檀被迫回头。

陆行深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可怕：“你不能走。”姜檀望着他，眼神很平静，

却把男人彻底推到风口浪尖。“陆行深，你怕什么？”不等他回答，

她自己说出来：“你怕许棠知道，你其实……没那么爱她？”陆行深瞳孔骤缩。

姜檀淡淡抬嘴角：“如果你真爱她，你不会慌成这样。”雨声砸得更大。下一秒，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那一刻，陆行深像被抽掉了全部的力气。姜檀转身，

拉着箱子走进昏暗的走廊。灯光在她背影上拖出一条很长的影子。陆行深站在门口，

没有追出去。他只是撑着门框，胸腔像被水灌住般沉闷。直到姜檀的背影完全消失，

他才喃喃开口：“……姜檀。”那个名字，他叫得太迟了。姜檀下楼的时候雨更大了。

她撑着伞，看着整条滨江路雾蒙蒙地亮着灯。风吹乱她的头发，吹得她的心也变得轻。

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但真正离开的时候，那些三年来的委屈、隐忍、不敢表达的心意，

全都变成一股冷冷的平静。她终于，从一段错误的关系里醒来。出租车停在路边。姜檀上车，

关上伞。司机从后视镜看她：“姑娘，去哪？”姜檀报了一个地址。

那是她三年前租的老公寓。离开陆行深那一天，她竟然觉得……如释重负。

就在车子驶离滨江路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陆行深。姜檀看着来电，指尖停顿。

她没有接。手机被雨声淹没般地震动着，一遍又一遍。最后，她按下了静音。

窗外灯光掠过她脸侧。她的眼睛里倒映着模糊的城市，彻底远离了那个叫陆行深的男人。

这一夜，她离开他的世界。但她不知道，这是陆行深三十年来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慌。

因为他从来不知道——真正属于他的那个人，其实不是许棠。也不是他以为的任何人。

而恰恰是那个沉默、安静、不声不响就决定离开的姜檀。凌晨两点，陆行深站在落地窗前，

整支烟燃到尽头。他盯着门口被雨水打湿的地面，忽然意识到。三年来，

他第一次……害怕失去一个人。而且，已经失去了。机场的灯永远亮得过分。

姜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一架架航班抵达，又一架架航班离港。人来人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她却突然发现，自己三年来，从未想过“目的地”这个词。

因为她的人生，是被陆行深暂时借走的。直到昨晚，她才拿回来。姜檀深吸一口气，

将外套抱在怀里。座椅上的暖风吹到她的脸侧，让她终于有点真实的“自由感”。

自由是轻的，轻到她不习惯。手机在包里震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是陆行深发来的第一条消息。【姜檀，我们谈谈。】她盯了几秒，删掉。

过了一会，第二条。【你在哪？】接着第三条。【我去找你。】姜檀把手机扣在背包里。

她没有回。才离开一个晚上，她不应该这么心软。而故事要从三天前说起。三天前的上午，

姜檀正跟陆行深在会议室讨论一个滨海商业综合体项目。会议中途，陆行深的秘书敲门。

“陆总，许**回国了。下午三点到。”许**。姜檀的心像被一根冰针刺了一下。

陆行深抬眼的动作极慢，情绪也克制得不自然：“告诉助理准备车辆。”秘书点头离开。

会议桌上重新恢复安静。姜檀翻图纸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但很快恢复平稳：“陆总，

这一部分的结构，需要您确认——”话没说完。陆行深看着她：“你不问吗？”姜檀抬头，

神色自然：“问什么？”“我和许棠的事。”姜檀淡淡一笑：“那是您的私生活，

我没有立场问。”陆行深：“……”这一刻，男人的喉结轻轻动了下。三年来，

姜檀第一次不问任何关于“白月光”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里那股轻微的躁动，

是不适、还是……慌乱。但姜檀没给他深想的空间。她继续专注工作，表情冷静专业，

像根本不在意。会议结束后，姜檀收拾完资料，准备回办公室。陆行深忽然叫住她。

“下午三点之前，陪我去见一个客户。”“好。”姜檀点头，“客户名称和资料我稍后确认。

”陆行深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试图捕捉什么情绪：“你什么都不问？

”姜檀微微一笑：“陆总，我是您的员工，也是合同关系。您要我做什么，我去做就行。

”她没有一点“恋爱脑的追问”。她甚至没有任何“担心你见白月光”的迹象。

陆行深握着钢笔的手指轻轻施力，几乎要折断。他突然意识到——姜檀变了。悄无声息，

把所有心撤干净。下午两点五十。机场国内到达厅。陆行深站在出口位置，神色极淡。

姜檀站在他身后半步，保持着适当距离。三年来，她陪陆行深出席过太多场合，

商业酒会、慈善晚宴、酒店开业典礼，她永远是那个最“端庄、不失分寸”的伴侣。

但她知道，那只是角色需要。她站在他身后半步，就是那个角色的标准距离。

姜檀在心里默默倒数——三年合约还有最后三天。再撑三天，她就全身而退。就在这时，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呼：“行深！”姜檀下意识抬头。许棠穿着白色风衣，长发披肩，

整个人干净又明艳。她飞奔到陆行深面前，整个人扑进他怀里。陆行深被撞得后退一步，

下意识抬手扶住许棠的肩。许棠仰头，声音轻得带笑：“我终于回来了。

”这一幕太直白、太亲密。机场灯光下，两个人像一幅温柔的重逢画面。姜檀静静站着，

没有表情。但她的手指，在文件夹背后轻轻收紧。许棠这才注意到陆行深身后的姜檀。

她盯了两秒，忽然问：“这是谁？”陆行深微微顿住。他的声音很轻：“这是……公司的人。

”姜檀微微点头：“许**好。”她自报身份：“姜檀，陆总的建筑顾问。

”一如既往的职业、自若、端正。许棠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建筑顾问？

原来是你替我承担的那些差旅。”“辛苦了。”姜檀：“……”许棠抬手勾着陆行深的胳膊，

轻轻摇了一下：“行深，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自己一个人撑得辛苦。”不知为何，

她这句“撑得辛苦”，让姜檀胸口倏然一空。像有点东西，被抽走了。

姜檀低下眼睛：“许**，我先回公司。”陆行深很快开口：“我送你——”“陆总，

”姜檀抬眸，语气轻柔却不容拒绝，“您现在有更重要的人需要陪。

”那一句“更重要的人”在机场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锋利。陆行深想说什么，

却被许棠抱住胳膊：“行深，我好久没吃你常带我去的那家餐厅了，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陆行深看着姜檀的方向。姜檀已经走远。她的背影在大理石地面上映得很清，

就是那种……完全抽离的清。陆行深胸口莫名一紧。许棠撒娇似的：“喂，你在看什么？

”陆行深收回视线，淡声道：“走吧。”那一天的姜檀，从机场离开后，

就决定——合同到期，她必须走。不是冲动。

是她第一次清楚地知道：陆行深心里没有她。她不能再自欺欺人。而现在，机场休息区，

姜檀坐在座椅上，把刚才的回忆压回心底。她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六点十五。

前同事发来消息：“你真的离开陆总了？你疯了吧？”姜檀回：“合同到期而已。

”对方：“你知道多少人想要那份位置吗？”姜檀没有再回。她不想解释。她签那份合同时，

没有想过三年后自己会有“心”。但她偏偏有了。那就只能由她自己收回来。“姑娘。

”是机场的保安。“你的外套掉了。”姜檀回神，接过外套，微微一笑：“谢谢。

”她转身那一瞬，才意识到，自己三年来第一次——没有站在陆行深的影子里。

她终于是自己。而另一边。陆行深站在公寓窗前，看着夜色，手机握在手里。

他从昨晚到现在，给姜檀打了二十七个电话。零回复。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沉默”，可以把另一个人逼得近乎发疯。

助理敲门：“陆总，许**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吃饭。”陆行深抬起眼，

声音冷得没有温度：“告诉她我加班。

”助理愣住：“可是许**——”陆行深冷声：“姜檀那边，有消息了吗？”助理摇头。

陆行深捏紧手机，指节泛白。“继续找。”助理：“陆总，

这样会不会——”陆行深低声：“她不想见我。”“但我要见她。”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