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亡先知我给凶手算了一卦，第二天警察就按我指的方向，
从城郊水库打捞起了被捆绑的尸块。秋雨淅沥，水库边的空气里弥漫着水腥和死亡的气息。
我站在警戒线外，看着那具女尸被缓缓拖上岸。市刑警队的林玥就站在我身边，
她的眼神比这秋雨还要冷。"坎为水，变地水师。尸近水，在水库东南，与金相关之地。
"我轻声复述着昨日的卦象，胃里一阵翻涌。每次精准卜算后，我的视力都会变得模糊，
此刻只能勉强看清尸块的轮廓。"多美的画面啊。"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带着沉醉的意味，"你看那尸块捆绑的手法，多么精致啊，就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那是《河洛缚灵图》里的'锁魂结'，本该随着陈家的灭门而失传的，
怎会..."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该死，这个声音又来了，
自从三个月前第一个案子开始，他就时常在我脑海里低语。"闭嘴，快闭嘴。
"我在心里默念，一股剧痛从太阳穴炸开。这是难道是泄露天机的代价，每一次精准卜算，
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为什么要抗拒？"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我们不是在替天行道吗？
那些渣滓，法律制裁不了他们，就由我们来..啊哈哈哈哈哈."---三个月前，
林玥第一次走进我的卦摊"卜易斋"。那时她刚接手大学教授离奇死亡的案子，
尸体在校园里不翼而飞，所有监控都没有拍到可疑人物。
"我听说你能通过算卦找到失踪的人？"她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我取出三枚乾隆通宝，在案几上布下卦阵。当铜钱落定时，一阵剧痛袭来，
脑海中浮现出清晰的画面：深夜的人工湖畔，一个身影正将包裹好的尸体塞进虹吸管道。
"尸体在人工湖的虹吸管道里。"我说出这个结论时，林玥的表情从怀疑变成了震惊。
更让我心惊的是，在那些画面中，我竟能感受到凶手作案时的冷静与快意。
这种诡异的共鸣让我不寒而栗。事后林玥告诉我，那起案子的凶手是死者的研究生，
因为论文抄袭纠纷起了杀心。但法律证据不足，很可能无法定罪。三天后，
那名研究生在实验室里"意外"触电身亡。现场找到了一张我亲笔所写的卦辞。
——"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象征意想不到的灾祸，突然发生。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也在使用陈家的卦术。---"陈先生，
解释一下。"林玥举起证物袋，里面的黄纸被水浸得字迹模糊，
"为什么死者手里攥着你亲笔写的卦辞？而且——"她顿了顿，
声音压得更低："这已经是三个月以来的第三起了。每个死者手里，都拿着你的卦辞。
"我盯着证物袋里的"坎为水"卦辞，心脏骤然收缩。那确实是我的笔迹，
用的是陈家特制的朱砂。但我从未给这个死者算过卦。"看啊，
他们把我们完美的作品称为'罪证'。"脑海中的声音讥讽道，"这些凡人永远理解不了，
我们是在净化这个世界。""是判官。"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雨中颤抖，
"他在模仿我...""判官？"林玥冷笑，"呵，
就是你一直说的那个、十年前杀你全家的神秘人？"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将我的袖子往上一撸。手臂上，一道新鲜的伤口正在渗血。"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今早法医在第二个死者指甲里发现了血迹，DNA比对结果刚刚出来——是你的血，陈默。
"我怔怔地看着手臂上的伤，脑海中一片空白。我完全不记得自己何时受过伤。"啊，
这个..."脑海中的声音轻笑，"那家伙临死前挣扎得厉害，不得已给了他一刀。
没想到还留下了证据。"---回到警局审讯室，林玥将三起案件的档案摊开在我面前。
"第一个死者，张明，房地产商。"她指着照片上一个面带凶相的中年男子，
"死因：工地脚手架'意外'坠落。但法医发现他的安全绳被人动了手脚。""第二个死者，
李强，夜店老板。"她又推过另一份档案，"死因：吸毒过量。
但在他体内发现了超常规剂量的致幻剂。""第三个，就是今天这个女孩，王小慧。
幼儿园老师，死因尚未明确。"她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现在告诉我，
为什么每个死者身边都有你的卦辞？而且经过笔迹专家鉴定，确实是你亲笔所写。
"我艰难地开口："这些人...都该死。""什么？"林玥愣住了。"听听，
连你自己都承认了。"脑海中的声音兴奋地说，"继续，告诉她这些**都做了什么。
"我指着档案上的细节："张明，三年前工地事故导致两名工人死亡，他隐瞒了安全漏洞。
李强，涉嫌多起**案，但因证据不足一直逍遥法外。王小慧..."我顿了顿，
"虽然表面是幼儿园老师，但背地里却在虐待儿童。
"林玥震惊地看着我："这些信息都是机密，有些连我们警方都刚刚查证，
你怎么会...""是卦象告诉我的。"我苦涩地说，"但更重要的是，
这些都是判官的选择。他在替天行道，用他的方式来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脑海中的声音狂笑，"哈哈哈，说得好！我们就是天道的执行者！
那些人都该死"林玥沉默良久，最后站起身："在事情查清之前，你暂时不能离开市区。
我会派人盯着你。"---那晚，我独自一人留在卜易斋。雨还在下，我对着镜子解开衣襟，
检查身上的伤痕。除了手臂上的伤口，我在后背发现了更多抓痕，
就像是有另一个人在我熟睡时控制了我的身体一样。"你到底是谁？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我就是你啊，陈默。"镜中的影像突然开口，
嘴角勾起一个我从未有过的邪魅笑容，"或者说，我是最真实的你。"我惊恐地后退，
但镜中的"我"却向前一步："为什么要抗拒？我们配合得不是很好吗？
你负责找出那些罪人，我负责送他们下地狱。""不...那些死亡...都是你做的？
""你错了，是我们做的，陈默。"镜中的影像轻笑，"没有我的帮助，
你怎么可能每次都那么准确地算出案情？那些地点，那些细节，那些画面，
不都是我分享给你的吗？"突然，一阵剧痛袭来，我扶住洗手台，
在眩晕中看到一个画面：深夜的卜易斋内，"我"正在用朱砂笔在黄纸上书写卦辞，
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意。那个"我"抬起头，看向镜子的方向，眼神陌生而凶狠。
"看清楚了吗？"脑海中的声音说，"我们本是一体。"我猛地后退，
撞在墙上："你就是判官。""不。"脑海中的声音轻笑，"我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当你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时，是我站出来为你复仇。当你对那些罪犯无可奈何时，
是我在执行正义。"---与此同时，林玥在警局的档案室里彻夜未眠。
她重新翻出了十年前陈家灭门惨案的卷宗。现场照片触目惊心：陈氏夫妇倒在血泊中，
书房被翻得一片狼藉，但贵重物品却一样没少。"凶手在找什么东西。
"老刑警在当年的笔录中说，"但奇怪的是，唯一幸存的孩子说凶手放过了他。
"林玥继续翻阅，发现了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在案发现场，警方找到了一枚沾血的铜钱，
就掉在密室的门缝处。经鉴定，那是陈家的家传古币。她想起每次去卜易斋时，
陈默桌上总是摆着三枚乾隆通宝。
中一枚的颜色似乎特别深沉...而另一个疑点浮现在她脑海中：这三个死者虽然罪有应得，
但陈默是如何知道这些连警方都难以查证的秘密的？除非...他不仅有判官的人格，
还可能继承了某种特殊的能力。天亮时分，林玥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带陈默一起去找他的师叔，那位在大学里教哲学的老人。也许他能解开这些谜团。
第二章因果循环"师叔可能知道些什么。"第二天一早，林玥就来到卜易斋，
"我要你跟我一起去见他。"我愣了一下："为什么我要...""因为这是你的案子，
陈默。"林玥直视着我的眼睛，"或者说，这是你和判官的案子。"---去师叔家的路上，
我想起了很多往事。师叔周远山是父亲唯一的师弟，
也是除我之外唯一修习过《连山易》的人。十年前那场惨案后，
是他把我从精神病院里接出来，帮我重新开始生活。"记得师叔说过的话吗？
"脑海中的声音突然响起，"'陈家卦术，窥探天机，必遭天谴。
'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这个天谴究竟是什么。"我沉默不语。确实，
师叔总是对《连山易》的禁忌讳莫如深。"因为他害怕。"判官的声音带着讥讽，
"害怕我们知道真相后，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什么选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师叔住在大学城旁的老小区里。当林玥敲开门时，老人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我，
脸色明显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是为了小默的事吧？"师叔叹了口气，
侧身让我们进门，"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找我。""杀了他！
"一踏进师叔的家门，我脑海中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这个伪君子！他明明知道一切，
却一直瞒着你！"我强忍着头痛，跟着林玥走进书房。书房里堆满了各种古籍，
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本《连山易》的残卷。林玥注意到，书页已经泛黄，边角处有多处破损，
显然经常被翻阅。"陈家祖传的《连山易》，不仅仅是一本占卜书。"师叔缓缓道，
手指轻抚着书页，"它记载着一种特殊的卦术，可以通过推演天道，洞察人心的阴暗面。
"林玥皱眉："这和现在的案件有什么关系？""看！他要把责任推给《连山易》！
"脑海中的声音尖叫，"告诉他！告诉他我们知道真相！"我强作镇定："师叔，
判官说...你早就知道消除他的方法。"师叔的手微微一颤，茶水洒在古旧的木桌上。
"《连山易》中确实记载了一种方法，可以分离善恶人格。但是..."他深深叹气，
"代价是被分离的人格将会彻底消失，连同他承载的所有卦术修为。
"我愣住了："所以...""所以你将会失去判官承载的那部分卦术能力，
再也无法为人卜算吉凶。"师叔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这是你父亲临终前最担心的事。
他宁愿你带着判官活下去，也不愿你变成普通人。""谎言！全都是谎言！
"脑海中的声音狂怒地嘶吼，"他在害怕！害怕我们知道真相！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
"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师叔注意到了我的异常，
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撞开。一个穿着和我一模一样衣服的人站在门口，
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他戴着人皮面具，乍看之下简直是我的翻版。"判官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