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前一天，我男朋友的初恋回国了。他半夜偷看我手机，删光了所有婚庆公司的联系方式。
「她当年离开我是有苦衷的，现在她需要我。」我当着他面把婚纱剪成碎片：「好啊，
那你滚去照顾她。」三个月后，他红着眼眶求复合：「你早就知道她怀孕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亮出钻戒轻笑：「猜猜看，我先生是谁亲舅舅？」1明天就要和沈屹去领证了。我这人吧，
没啥大优点，就是心大，临门一脚了还能睡得四平八稳。半夜渴醒了，眯瞪着眼去客厅倒水，
隐约看见阳台有光。沈屹背对着我，弓着腰，手机屏幕的光映得他侧脸有点鬼祟。
我凑近一听，声音黏糊得能拉丝。「……嗯，别怕，有我在。」「当年你肯定有苦衷，我懂。
」我握着水杯，没动。心里啧了一声，这情节，八点档都不稀罕播了。他挂了电话，一回头，
吓得手机差点扔出去。「佳人？你、你怎么醒了！」「渴了。」我晃了晃杯子，
「给谁打电话呢，这么情深意切？」他脸色白了又青，憋了半天：「是……林蒙蒙。
她回国了，遇到点麻烦。」林蒙蒙。这名字，真是好久没听到了。沈屹心口那颗朱砂痣，
床底下还藏着一箱子没扔的旧情书那位。我点点头，没说话，回屋继续睡。沈屹跟进来，
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佳人，你别误会。她就是……心情不好，找我聊聊。」
「聊到凌晨两点？」我闭着眼，「行啊，聊呗，反正明天咱俩就是合法夫妻了，
你跟她聊啥我都得受着，不是吗？」他噎住了，半晌，躺下来，从后面抱住我，手臂有点僵。
「我只爱你。真的。」我没吭声。爱？这年头，爱这个字，说出来真是一点都不烫嘴了。
2第二天我是被手机震醒的。闺蜜周周电话打过来，开口就跟点了炮仗一样：「顾佳人！
你搞什么飞机？！所有婚庆公司都跟我说联系不上你，你悔婚了？
沈屹那王八蛋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懵了一瞬，打开微信。置顶的几个婚庆团队，
聊天记录全没了。被删得干干净净。我坐起来，看向身边空着的位置。行，真行。沈屹，
**够种。我赤脚下床，拉开衣帽间的门。那件我刚取回来，挂着防尘罩，
等着明天惊艳全场的定制婚纱，安静地挂在那里。沈屹从厨房出来，系着围裙，
手里端着煎蛋，脸上堆着笑：「佳人，起来啦？吃早……」他话卡在喉咙里，
眼睛直勾勾看着我手里的剪刀。「顾佳人！你干什么！」他冲过来想抢。我侧身避开，
举起剪刀，刃口对着婚纱最昂贵的胸口刺绣部分。「解释一下。」我声音平静得自己都害怕。
他额头冒汗：「佳人，你听我说……婚礼，我们先推迟一下，好不好？
林蒙蒙她……她情况真的很不好，她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她……」
「所以你就删我联系人？半夜三更跟初恋叙旧情？沈屹，领证前发疯，
是怕离婚分你家产太麻烦吗？」我手腕用力，冰冷的剪刀刃口刺进柔软的缎面。「刺啦——」
清脆的撕裂声。沈屹的眼珠子跟着那一裂帛之声，几乎要瞪出来。我从领口开始，
顺着繁复的蕾丝和珠绣，一路向下剪。布料破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像是什么东西在彻底碎掉。
珍珠、碎钻、柔软的纱，散落一地。他站在原地，没再阻止，只是看着我，
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解脱。剪到最后一片裙摆，我把破布一样的婚纱团起来，砸在他身上。
「好啊，那你滚去照顾她。」我看着他，一字一顿。「顺便告诉她，她不要的，我剪碎了。
现在，连她想要的，也没了。」沈屹的脸，血色褪得干干净净。3沈屹真的滚了。
拖着行李箱，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指望我像以前吵架一样，冲上去给他一巴掌或者抱住他。
这次我没有。**在门框上，刷着手机，下单了一份小龙虾外卖。门关上的那一刻，
世界清静了。周周杀到我家时，我正在嗦小龙虾，满手油。她看着一地的婚纱碎片，
倒抽一口冷气：「**！顾佳人你真剪了？那玩意小十万呢！」「不然留着过年？」
我递给她一只虾，「吃点，降降火。」「我降个屁的火！我现在就想把沈屹那孙子烧了！
还有那个林蒙蒙，她怎么还有脸回来？当年嫌沈屹穷，扭头就跟个富二代跑了，
现在混不下去了又回来找接盘侠？」我笑了笑，没说话。有些事，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林蒙蒙这趟回来，目的绝不单纯。果然，没过一周，沈屹憋不住，给我发了条长微信。
中心思想就一个：林蒙蒙当年离开他，是因为查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病，怕拖累他，
才忍痛演戏跟别人走的。现在她病好了，发现最爱的还是他，所以回来了。她好可怜，
他不能不管。我看得直乐，回了他两个字：「牛逼。」这剧本编的，琼瑶阿姨都得竖大拇指。
4沈屹开始在朋友圈高强度更新。今天：「熬了三个小时的汤，希望某人体质好起来。」
配图是保温桶。明天：「深夜挂急诊，幸好有人陪。」配图是医院走廊，
玻璃上隐约映出个女人的影子。后天转发什么「真爱就是兜兜转转还是你」。
共同朋友把截图发我：「佳人，这**玩意儿你还要？我们帮你骂他！」我回：「别，
让人家演。奥斯卡欠他座小金人。」我不拉黑，不删除，就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偶尔，
还会在他那些矫情文字下面点个赞。他大概以为我余情未了，是在强装镇定。直到一个月后，
他在朋友圈发了一堆婴儿用品照片，配文：「迎接新生命，紧张又期待。」炸了。
所有知情人的微信都炸了。「佳人！林蒙蒙怀孕了？沈屹这他妈是婚内出轨还搞出人命了。」
「你们还没领证算个屁的婚内！但这也太恶心了！」我看着那张婴儿衣服的图片，放大，
再放大。然后，嗤笑出声。5沈屹找上门的时候，憔悴得跟被女鬼吸干了阳气似的。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站在我家门口，声音沙哑：「佳人，我们谈谈。」我没让他进门，
隔着门缝看他。「谈什么？谈你怎么当便宜爹？」他脸色一白，
嘴唇哆嗦着：「她……她昨天跟我说，不小心流产了。」他声音发颤，
「然后……然后我就看到她在妇产科……」他痛苦地抱住头：「佳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是我蠢，是我瞎！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以后一定……」「沈屹。」
我打断他，慢慢举起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钻戒，在楼道声控灯的光线下，闪得有点晃眼。
他盯着那枚戒指，瞳孔猛地一缩。我看着他，轻轻笑了笑，
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猜猜看，我先生是谁舅舅？」沈屹脸上的表情，
瞬间凝固了。像是被一道雷直挺挺劈在了天灵盖上。那张曾经在我看来英俊又深情的脸，
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懒得再看他这副尊容，
更没兴趣欣赏他后续的反应。「砰」地一声，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6和沈屹分手的第二个月，公司有个去巴黎的外派学习机会，为期一个月。
我毫不犹豫就申请了。在巴黎的日子，充实又新鲜。塞纳河边的风，卢浮宫的光，
咖啡馆里慵懒的爵士乐……我忙着学习，忙着感受生活，忙着认识新朋友。
差点就把沈屹这号人给忘了。学习第三天，在一个华人留学生组织的酒会上，我遇到了程淮。
他是我合作公司亚太区的总裁，成熟，稳重，眉眼深邃，笑起来有种经过岁月沉淀的温柔。
聊起来才发现，我们居然是校友，还有很多共同话题。他追我的方式，直接又坦荡。送花，
约饭，知道我胃不好，会特意找中餐馆给我煲汤。不像沈屹，追我那会儿，
请我吃顿人均两百的西餐，还得暗示半天他付出了多少。程淮什么都不暗示。
他直接用行动表明：「我对你有兴趣，想跟你认真发展。」
我问他：「你不觉得我有点太快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了吗？」他挑眉，
晃着红酒杯：「谁规定结束一段糟糕的关系，还需要守孝三年？」我被他逗笑了。
7跟程淮确定关系后，吃饭闲聊，我当笑话把沈屹和林蒙蒙那点破事讲给他听。他听着，
眉头微微皱起。「林蒙蒙？」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怎么，你认识？」他表情有点古怪，
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递给我一张有些年头的家族合影。「你看看，是不是她？」
我凑过去一看。照片上，年轻了十来岁的程淮站在中间，旁边是他的姐姐姐夫。
而姐姐姐夫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笑容羞涩的女孩。那张脸，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林蒙蒙。我猛地抬头看程淮。他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无奈：「如果真是她……按辈分，
我算是她舅舅。虽然没什么血缘关系，她是我继父亲生女儿的女儿，关系远，平时也不走动。
」世界真小。不，天道好轮回。我愣了三秒，然后趴在他肩膀上，笑得直不起腰。
程淮搂着我，语气带着点纵容：「这么开心？」我止住笑，亲了他一下。「程淮，
我们结婚吧。」他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坚定：「好。」8回国后，我们很快低调地领了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