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最**的扫地奴,却被当朝首辅强取豪夺被迫成为侍妾,
只因我的容貌胜似他死去的首辅夫人。像我这样,被他抢来的女子,已有数十个。而我,
是第十四个,被他赐名为裴十四。侍寝那晚,他勾起我的脸,望了许久,
似乎是透过我看向他曾经的爱人,那眼里满是深情和眷恋。一度让我觉得,
也许他是真心爱着他的妻子的。可我却清晰的知道,
那眼里的深情和眷恋不过都是虚假的表象。他的妻子,从嫁给他那刻起,
便从未得到他真正的爱,得到的都是阴谋诡计下的算计和利用。娶她,
不过是想借助她的父亲的帮助,助他登到权利的最高处。因为我就是他那“死去”的妻子。
1,我父亲是当朝最有声望的阁老,曾担任太子师,百官会尊敬的道一声,裴阁老。
父亲心系朝廷,无心沉浸后院,因此家中就我母亲一人,就我一个女儿。父亲疼我,爱我,
视我为掌上明珠。我虽是女子,但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我熟读诗书,
因此对文人墨客特别崇拜,故设下雅集,使得京城文人聚集于此,畅诗书,诉情志。
我与他初次见面,便在我所举办的雅集上。他以一首化用《广陵散》意境的七言诗惊艳全场,
诗中暗含“怀才不遇却坚守本心”的感慨,被在场的文人墨客争相传抄,
也触动到坐在屏风后面的我。我见他身着朴素,便询问身边的贴身丫鬟,此人是何人,
为何之前从未见过?她道:此人乃是今年的状元郎,第一次来这雅集。“既是状元,
前途无量,为何有怀才不遇之感慨?”丫鬟答:“**,虽是状元,但无家世,
在朝堂上仍旧履步维艰,听说他头一次上朝,便被吏部尚书弹劾不敬天子。”我诧异,
追问道;“为何?”“因为他身着的衣裳,不够体面。外面都传,
那天他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入殿。”“既是面见圣上为何不换身衣裳?
”丫鬟凑近说道:“别人都传他散尽家财在城外施粥。”听罢,我不由得赞叹;“寒门子弟,
落魄却有风骨,有才情更有仁心。”但也仅此而已,因为雅集上的才情仅限于雅集上,
不会因才而举荐。于我而言,他,不过是众多文人墨客中的其中一个。只是,
我没想到与他会那么快再次相见。那是在我与崔勉约好的踏青之行上。
崔勉唤着我的小名指着他对我介绍道:“右右,他是宋衍之,我新认识的好友,
在翰林院仅任从七品编修。”也站在我身旁将我介绍给宋衍之;“衍之兄,
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裴右右,裴阁老的千金。”我福了福身,对他道了声:“宋大人。
”我虽懊恼崔勉将他带来不合时宜,但想着他在雅集上的所言,他的仁义,
这种懊恼也逐渐消散。后来,我与崔勉的游玩途中,总能遇见他,于是,两人变三人。当时,
只道是巧合,却不知一切都是一场刻意为之的阴谋。2,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游玩,
我们三人之间越来越熟悉,说起话来也越发的不加遮掩。
而我与崔勉这对幼时便相识的青梅竹马,早早定下婚约的少年夫妻之间的举动越发自然。
崔勉会用手指轻轻点着我的额头,宠溺道;“你啊,每次见我都穿这么鲜红的裙子,
如此明媚张扬,都让我挪不开眼了,恨不得时间加速到你及笄礼,
这样就能赶紧把你娶回家了。”因着我与崔勉的少年情谊,
所以我的言语中对男女大妨也不甚在意;“是嘛,我觉得还不够红,
不然你手上怎么还会握着诗书,而不是婚书。”“你这调皮鬼,
若不是我现在还没有功名傍身,怕委屈了你,我早就提着大雁往你家跑断腿了。
”他说完还不忘向宋衍之道;“衍之兄,你可要帮帮我,今年的春闱我一定要考取功名。
”我递过一碗莲子汤,试图打断他的话;“博陵崔氏,世家大族,多少人从仕,
你怎会拜倒在这小小的春闱之下呢?莲子汤最能清热解暑,平心静气,
读书时喝一碗最好不过。”“你亲手做的吗?”“你这一碗,自然是。
”崔勉亲昵的捏了捏我的脸,宠溺道;“好右右,你就等着我来娶你。
”接着他看向在一旁默默喝莲子汤的宋衍之道;“衍之兄,
我近日听到家父说你是今年春闱的主考官,我作为你的好友,需要离你远一点吗。
”“自是不必,我并未向你透露春闱的试题。”他朗声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却也暗含提醒:“衍之兄,说话可得留三分余地!免得被其他考官抓住话柄,反过来构陷你。
昨日还听说你在朝堂上举步维艰,因为衣着被吏部尚书弹劾对天子不敬。
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再出岔子了。”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崔少爷现在才听说?这个消息,
几个月前不是已经流传开了吗?”“这个消息昨日才从朝廷中传出的呀,你从哪儿得知的?
”我一愣,看向宋衍之,见他低着头慢悠悠的喝着莲子汤,又看向我身边的丫鬟,
只见她低着头,面露慌色。心中疑惑渐生,顿感有一股阴谋向我袭来。我摇了摇头,
寻借口离开。3,再见宋衍之,是在裴府,他独自向我父亲下了拜帖,
当天父亲因为江南水患之因,正与其他官员商议解决对策,并不在府中。本欲直接打发他走,
却因他收买我身边的贴身丫鬟,有所目的接近我,我想知道原因,最终还是将他请进了屋。
基于往日的相处,崔勉将他视作为知心好友,因此我虽生气,
但依旧平心静气的询问他;“为何要买通我的婢女,将朝廷里的事告诉于我,
是否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见他的欲言又止,表情凝重,
但一会儿后又风轻云淡般浅浅一笑;“我接近你只是想将明月揽在怀里。”我闻言一愣,
眉头微蹙,一时竟摸不透他这话里藏着什么深意。“我知今日你父亲不在家,
因此来向你求娶。”“虽是求娶,但实为胁迫,你只能嫁给我。
”一抹得逞的诡笑挂在他唇角,带着几分算计的阴翳,
与往日那副儒气淡然、温润如玉的姿态,简直判若两人。我突然看清楚了今日他的穿着,
那是一身质地上乘却不张扬的青衫,腰间挂着一枚古琴纹玉佩。所有的疑点都连成了串,
脑海中想起了“散尽家财,施粥布善,仁善之举”,原来是接近她的一场局。
我打碎了手上的杯盏,怒气道;“我有未婚夫,友妻不可欺。”只见他弯下腰,
拾起那破碎的杯盏,一片又一片的放置我面前,温声道“我没当他是朋友。”“你,
**之徒!你可知我父是阁老,在朝廷中很有声望,你就不怕他参你一本?博陵崔氏,
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听此,他突然笑出了声:“对呀,世家大族,朝廷重臣,
对我这种无背景无靠山的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裴右右,
我的名声和你的名声,二者谁最重要?”说着他就掏出了女子的私人物件,
只一眼就看得出是她裴右右的。我捏紧了拳头,咬牙道;“名声算什么东西?
我裴右右不受你胁迫。”他笑的更欢了;“那你爱慕的郎君性命呢?博陵崔氏,世家之首,
竟有如此蠢的后人,在信件中阔谈立嫡立贤,若传言出去,是会死人的。”我的腿忽然一软,
竟有些站立不稳,一边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
心头满是荒谬与错愕:“崔勉将你当做知心好友,你怎可背叛他,怎可如此待他?
”他心头忽然漫上一丝怅然,望着远处,神色不自觉地沉了下来;“裴右右,家道中落,
无人扶持,我不去争,不去抢,不用阴谋诡计,不百般算计,我怎么能得到我想要的呢。
”“所以你一开始就算计我们?”他失神片刻,而后轻轻张口,喃喃道,
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真切;“裴右右,我只能这么做,谁让你是整个上京最耀眼的女子呢。
”强忍的情绪终于溃堤,我再也忍不住,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指尖攥得发白,
颤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退亲,并求你父亲,让你嫁给我。
”4,与崔氏退亲一事迅速传开,众人皆感意外。一月后,裴府与状元郎定下婚约,
在整个上京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猜测是裴右右爱慕宋衍之的文采,因此求父亲舍弃博陵崔氏,
转嫁状元郎。也有人说是因为裴阁老在朝中发现宋衍之是有风骨的孤臣,不站队,不攀附,
深得阁老之心,故而退掉与崔氏的婚约。朝廷上下,民间市井都众说纷纭。
而原本被朝廷冷落的状元郎,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野中。门庭若市,
上门第拜帖的人不计其数。不出一月,他便从七品编修升迁至任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
升迁之路一路高升,与我成亲之前,他已入内阁次辅,地位进攀升至我父亲之上。成亲当日,
我在袖中藏好了致命的毒药,在所有婆子仆人走后,我撒入了酒中。我无力摆脱他的算计,
只好以命相搏,给我父亲,崔勉,乃至我自己一个交代。我安静的坐在床边,等着他入房。
奇怪的是,红烛燃尽,他都没有进门来。在第二日才得知他拜堂后便远赴西南,
带领凌翼、正茂等去平定西南叛乱。暗杀只能暂时搁置。再见他已是数月之后,
他翻身下马的动作干脆利落,身上裹挟着远方的风尘与凉意,不待拂去衣上尘土,
便风尘仆仆向我走来。我看着他腮边的胡茬,眉间尽是经历战乱的风霜,
心里一定要杀他的念头竟然有了一丝松动。抛下他对我们的算计,于民,
他确实算是一个在其政谋其位的好官。为国为民,终究我放弃了杀他的念头。
可我不会原谅他对我的算计,不会原谅他拆散了我原本的幸福,
不会原谅他利用我损害我父亲的名声,更加不能原谅他踩着我与我父亲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我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不再见他。沙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右右,
你不问问我,这几个月我去哪儿了吗?”我停下脚步,
转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配喊我右右,至于你去哪里,
是活是死和我都没有半点关系。”他快步走到我身边,一把扯住我的手腕,
厉色道;“那崔勉呢,他的死活你关心吗?”我一愣,看着他不说话。答案昭然若揭。
他狠狠攥着拳,俯身凑近我,眸子赤红,里面的怒火咆哮着,那灼人的锋芒像淬了火的刀刃,
又似要将我焚烧成粉末,压得人喘不过气;“你是我的妻子,你不关心我,
怎敢关心别的男人?”这话如惊雷炸在耳边,瞬间点燃了我深埋的怒火与憎恨,
我浑身都因愤怒而微微发颤,猛地抬声斥道,字句间裹着刺骨的寒意;“这婚,是你抢来的,
不择手段抢来的。”他猛地退开两步,呼吸粗重如擂鼓,眼底的清明瞬间被癫狂吞噬,
随即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疯笑,那笑容里藏着绝望地的偏执;“对呀,你是我抢来的,
我还忘了我们还差最后一步才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他扛起我就往里屋走,不顾我撕咬咒骂,
一把将我扔上床。“右右,给我生个小孩儿好不好。”“有了孩子,你就不会想要离开我了。
”5,自从那一日后,我便躲着宋衍之,总是将门反锁着,不轻易出门。
我甚至想过一死百了,但是他竟然用我父亲来威胁我,我只好放弃。我也想过逃,
却总是出门没多久,便被他当场撞见,为了我父亲的颜面与名声,
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那不堪的婚姻。如此窘迫的局面,他总是会慢慢的走到我面前,
然后牵起我的手,柔声道;“右右,出门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然后,用手勾了勾我的发,
凑近我耳边,轻声道;“你确定你逃的了吗?”他的眼神就如同一只猫看着老鼠一般,
对猎物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你多跑几次,这样我就可以像现在这样,牵着你的手了。
”我不做声,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在人群中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还是裴大人有先见之明,将裴**嫁给了首辅大人,若是嫁给了崔勉,
估计现在都一道被流放了。”我听得真切,再看向宋衍之,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
我知道一定是他造成的。我的手在颤抖,拉着他便往府中走,直到裴府关上门,
我才开口质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几分急促的质问;“你做了什么?
”“模拟他的字迹,将他在春闱中的试卷稍加润色,让他在考试中脱颖而出。
”“是他之前让我帮帮他的,我没有食言。”“然后,
我拿着他以前策论的手稿与他的考试试卷对比,揭露他舞弊。”“天子震怒,
自然就将他流放了。”怒火瞬间吞噬了所有理智,我怒极了,
想也没想就一巴掌狠狠呼在他脸上;“宋衍之,你这个卑鄙**的人,你毁他情谊,
夺他妻子,现在诬陷他舞弊,害他流放,你是禽兽,不,你连禽兽都不如。
”他一把钳住我的下巴,狠厉道;“妻子?裴右右,你再说一遍你是谁的妻子?
”“我裴右右,本就是崔勉之妻,与你,不过是苟合。”怒火被这句话瞬间点燃,
他眼底的清明彻底被戾气吞噬,看着我狼狈的模样,他竟低低笑了起来,那气急而笑的模样,
比暴怒时更让人胆寒;“好,好啊。”他猛地拔出身旁侍卫腰间的佩刀,
毫不犹豫地反手一剑,直刺向对方心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我的脸上。这一幕来的太快,
不容我思考,便被震慑住了。他眼里满是嗜血的怒气,用剑指着我,
再次问道;“你再说一遍!”眼前这个男人,像是来自地狱的鬼,缠着我,禁锢着我。
“你再说一遍,你是谁的妻子?”我看着他,
脑海里过了一幕又一幕往日我们在一起游玩的时候,那时候明明是那么美好。
“我本就是崔勉之妻,与你,不过是苟合。”我闭上眼,
坦然的接受剑即将砍在自己身上的痛感。我听见剑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刚睁开眼,
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腾空。他扛起我,大步流星往屋里走,将我扔在床上,
发疯般的撕扯我的衣服,欺身而上,用力地啃咬着我的身体,似有一种猎豹撕碎猎物之意。
我双目赤红,声音发颤却带着刺骨寒意,恨道;“这不是苟合是什么?”“这般折磨我,
不如杀了我。”我越是这般说,便越是激怒他,他下手便越重,待他抬头时,
我看清他眼中布满红血丝,怒火让他龇牙裂目,模样凶悍得吓人。可偏偏,
那布满戾气的眼底,竟蒙着一层浅浅的雾气,像是愤怒到极致,反倒逼出了几分湿意。
他的手轻柔的抚去了我落在两颊的泪水,祈求道;“右右,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你爱爱我可不可以。”“宋衍之,我永远都不会爱你。”一滴泪,从他眼底倏然滚落,
恰好落在我的唇上,带着微凉的湿意。哭了?我瞳孔微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向来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宋衍之竟然也有落泪的那一刻?下一瞬,
他没有半分迟疑,低头便吻向我的唇,将那滴刚落下的泪,细细吻去,
将自己的脆弱藏在亲吻背后。当察觉到无法撬动我的禁闭的双唇后,再次变得粗暴起来。
“如果,不能爱我,那就恨我吧!”6,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宋衍之了,
久到仿佛快忘记了这个人。上京的冬天,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冬至的那天晚上,
紧锁的房门被大力撞了开,一股冷风直往房里窜。随后进来很多仆人,
一盆又一盆的炭火往屋里抬,屋子里逐渐暖了起来。从屏风后看,便看到宋衍之握着酒盏,
给自己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无需我走到他面前,那酒味自己就飘散直满屋子。
房里越来越热,我竟感觉到有些闷。他的声音从我头顶没过;“因贪污受贿,
你父亲今日被捕入狱。”我心头巨震,先前的恍惚瞬间被惊怒冲散,猛地从床上弹起,
踉跄着冲到他面前,胸膛剧烈起伏,厉声质问道:“宋衍之!我父亲一生清廉,为国为民,
绝不可能贪污受贿!你到底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又来陷害他?
”见他始终一言不发,只捧着酒杯一杯接一杯地灌,我的怒火瞬间直冲脑顶。
我猛地上前夺过他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起一地冰凉,
随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宋衍之,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他仰视着我,
眼里带着些朦胧;“你面红耳赤的样子,
就像之前你与崔勉争论豆花应该是咸口还是甜口一样。”“我问的是,
我父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对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
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也许,你一直以为我们的初见,是在你的举办的雅集上。
”“其实不是,是在我以状元之身游街时”他闭上了眼,似有一种怅然。
“那天是我人生中最辉煌的一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穿的是绯色锦袍,玉带束腰,
乌纱帽两侧的展角垂着皂纱飘带,
帽檐上还簪着鎏金铜托的金花”“我骑的是一匹毛色如霜的御马,走在最前面。
”“我能听见百姓的喝彩声,目光略过两侧总能看见姑娘们羞红的模样,
甚至我能收到两边抛来的鲜花。”“也就是在这时,我看见了坐在茶馆二楼的你。
”“那时的你就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裙,言笑晏晏,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而你的眼睛充满灵动与朝气。重要的是,即便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
你的眼眸一刻也没有从对面人身上转移开。”“我就看着你,
看着你嘴角时不时勾起浅浅的笑意,看着你从眼底漫出来的温柔,
看着只属于对方的那一抹甜蜜。”“我就在想,若你对面坐着的是我,那我该有多幸福呀。
”我带着几分戾气,不耐烦地骤然打断了他;“宋衍之,你能不能放过我父亲?
”7,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用指尖敲打了下桌面,
外面的门立马被打开,涌进来两三个暗卫,用绳子将我双手捆住,将我嘴巴封住。
接着他将我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醉醺醺,眼神迷离的看着我;“你这张嘴,最伤人了。
”“读书无用,读书无用啊,若没有家世背景,即便才高八斗,我也无法实现我的政治理想,
我的抱负。”“我散尽家财是真,是为了得到你的消息,来买通你身边的婢女。
当得知你崇拜有才华的人,那一刻我是多么的高兴,我想也许我也有机会去靠近我的明月。
”“全都用来施粥是假,我本就自顾不暇,如何来拯救城外那么多的难民呢,
可我又真的去过了,看着那些流离失所,挖树根吃野草的人,
我将我所剩无几的钱银用来施粥,想着让他们吃上一碗稀薄的白米粥,也算是我尽力了。
”“我原本以为,若你知道了我的才华,知道了我怀才不遇,会怜惜我,
甚至会因为我的遭遇而助我。毕竟你设下的雅集,本就是为了畅诗书诉情志。
”“可是我猜错了,你设下雅集只是为了消遣,为了你的喜好,
为了你们这些世家子弟聚在一起以诗以志取乐而已。”“我,永远也靠不近你,
永远也无法去做我真正想做的事。”“无人扶我秦云志,我自踏雪入山巅。真是一句好诗啊。
”“我只能耍些手段,即使不那么光彩。”痛苦与挣扎在他脸上交织,他望着我,
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语气里裹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在我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你会问我需不需要你的帮助。”“右右,
你不能怪我去抢去争去夺,你只能怪这世道,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给了他崔勉博陵崔氏的家世,又全了你们俩的婚姻。
”随后他的嘴角泛起苦笑;“我恨啊,恨他崔勉一生顺遂,却一事无成。”“我也恨你,
我恨既抢了你的婚约,为什么你不能听天由命,尝试着做我的妻子。”“我更恨我自己,
恨我自己为何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走到了无人爱我的地步。”他突然跪在了我面前,
整张脸都伏在我的腿上,浑身颤抖着,声音似有哽咽;“右右,
每一天晚上我都会梦到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梦见是我衣着华丽,神采飞扬坐在了你的对面,
梦见你眼里全都是我,你会心疼我所遭遇的不公,会微笑着安慰我,甚至会脸红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