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陈凡醒了。不是那种闹钟响三遍才不情不愿把眼皮掀开一条缝的醒。是“轰”的一声，
整个人像从水里被捞出来，脑子一炸，瞬间清醒。他盯着天花板。
不是医院那片发黄还带着水印的天花板。是自己出租屋里那片白得刺眼，
墙角还裂了条缝的天花板。他坐起来，动作太大，床板“嘎吱”一声，差点散架。光着膀子，
身上没插管子，手上没留置针。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有肉，是活的。他扑到桌边，
抓起手机。屏幕亮了。2019年12月8日。星期日。他盯着那串数字，眼睛不眨。
手指在屏幕上划，日历一页一页往后翻。2019，后面是2020，再后面是2021。
没错了。他一**坐回床上，心脏在胸腔里跳，像被人拿锤子砸。不是梦。他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那一切开始之前。他想起上一世。想起最后那段日子，医院走廊里全是人，
消毒水味儿呛得人喘不上气。他排了三天队，没搞到一个床位。他妈躺在床上，
呼吸跟破风箱一样，拉着他的手，眼里的光一点点就没了。他连个口罩都没给她弄到。
那时候，一个N95能炒到五百块。他一个刚毕业的穷小子，上哪儿弄去？他只能看着，
等着，最后啥也等不到。陈凡把脸埋进手里。肩膀开始抖。他想哭，哭不出来。
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块烧红的炭，又干又疼。这种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亲人没命的疼，
就是奈何。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他看着窗外的天，太阳还没完全出来，灰蒙蒙的。
这一世，不一样了。他站起身，在屋里转圈。这破出租屋，十来个平方，
此刻像是整个世界的中心。他拉开抽屉，翻出钱包。里面八百块，还有一张信用卡，
额度五千。不够。远远不够。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去买光全城的口罩。
他打开衣柜，里面没几件衣服。角落里有个纸箱子。他把箱子拖出来，
里面是他攒钱买的PS4，还有一摞游戏盘。那是他上一世唯一的念想。他抱起箱子，
没半点犹豫，转身就出了门。楼下的二手回收店刚开门。老板正打着哈欠泡茶。“老板，
收这个。”陈凡把箱子往柜台上一放。老板探头看了看，“PS4？成色还行。盘也全。
给你一千五。”“两千。”陈凡说。“小伙子，这玩意儿就这个价。”老板摆手。“两千五，
我再加个手柄。”陈凡转身又跑上楼，把手柄拿下来，拍在柜台上，“你今天开张，
图个吉利。”老板看着他那副样子，眼珠子转了转，“行，两千五就两千五。”钱到手。
陈凡转身就走，一步没停。他要去银行，把信用卡里的钱也取出来。然后，去药店。
他走在街上，行人稀稀拉拉。没人知道，再过几天，这个世界就要变天了。只有他知道。
这个秘密压在他身上，沉得像一座山。但他心里，却有一团火在烧。这一次，
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因为一个口罩，就丢了命。2陈凡揣着三千三百块钱，
站在街角最大的那家“康民大药房”门口。他推门进去。空调的热风扑面而来。
店里只有一个店员，是个年轻姑娘，正靠在柜台玩手机。“您好，买点什么？
”姑娘头都没抬。“口罩。”陈凡的声音有点干。“在那边，货架最底下。”姑娘指了指。
陈凡走过去。货架上零零散散放着几盒医用外科口罩，还有两包N95。他伸手，
把所有口罩都扒拉到怀里。一盒五十个，他数了数，统共加起来，也就不到三百个。
他抱着这一小堆，回到柜台。“同志，你们仓库里还有吗？医用外科口罩和N95，
我全要了。”陈凡说。那个姑娘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全是奇怪。“你全要了？
你买这么多干嘛？开诊所啊？”“公司搞福利，发员工。”陈凡扯了个谎，脸不红心不跳。
上一世他屁都撒不出来一个谎，现在张嘴就来。姑娘盯着他看了几秒，
拿起桌上对讲机按了两下，“哥，出来一下，有人要大单子。
”从后面仓库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是店长。他看看陈凡，又看看柜台上的口罩。“你要多少？
”店长问。“你们有多少，我要多少。”陈凡说。店长愣住了。“小伙子，你别开玩笑。
光是N95，我们库里还有好几大箱。一箱两千个。”“我都要了。
”陈凡把银行卡拍在柜台上，“你算算多少钱，我刷卡。”店长和那姑娘对视一眼，
都觉着这人脑子有点问题。“你真要？”店长又确认了一遍。“真的。”陈凡点头，
语气很肯定。店长将信将疑，但还是转身去仓库了。不一会儿，推出来一辆小推车，
上面码着七八个大箱子。全是口罩。“医用外科的，十箱，一万个。N95的，五箱，
一万个。总共两万个。算你优惠价，三万块。”店长报出数字，眼珠子还粘在陈凡脸上，
想看他什么反应。陈凡的心沉了一下。他只有三千三百。“卡里只有五千额度。
”他实话实说。“五千？”店长笑了，“小伙子，五千块钱，连一箱N95都买不到。
你逗我玩呢？”陈凡没说话。他拿起柜台上的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串电话号码。
“这是我的电话。你把货给我留着，钱我今天下午一定过来结。如果我下午五点之前没来，
这批货你随便卖。”他把纸条推过去，“你信我一次。”店长拿起纸条，看看他，
又看看那堆货。这人来历不明，说话却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不像骗子，
倒像是揣着天大的事。“行，我等你到五点。”店长把纸条收进口袋，“不过说好了，
五点不来，货可就没了。”“一定。”陈凡转身就走。他得去搞钱。信用卡额度不够，
他只能去借。他能找谁借？他爹妈早就没了，亲戚不来往。朋友？
上一世他活得像个孤魂野鬼，哪来的朋友。他站在大街上，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一个他几乎快忘掉的人。大学同学，叫李进。毕业后去了P2P公司，
混得人五人六。上学时，陈凡还借过他两百块钱，一直没还。他摸出手机，
翻出那个**年没联系过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哪位？
”“李进，我，陈凡。”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陈凡？你小子还活着呢？找**嘛？还钱？
”“不，不是。”陈凡攥紧了手机，“我是想……找你借点钱。”3“借钱？
”李进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陈凡，你没搞错吧？你欠我的两百块还没还呢。你又找我借？
借多少？”“三万。”陈凡报出数字，自己都觉得心虚。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是爆笑声。“三万？陈凡你睡醒了没？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你拿什么还？
”“我……我能还。”陈凡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了吧。“你能还？
你一个月工资三千五，不吃不喝一年都攒不到三万。你怎么还？”李进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陈凡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上一世他拉不下脸，这一世，
脸面算个屁。“李进，这事儿对我比命还重要。你借我，我给你写欠条，利息你随便定。
半年，最多半年，我肯定还你。如果我还不上，我这条命给你。”陈凡的声音不大，
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电话那头不笑了。李进似乎在琢磨他这话。
“你小子……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赌钱了？还是被人套了？”李进问。“都不是。
我做正事，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等我赚了钱，连你那两百，我一块儿还你，我给你算利息。
”陈凡继续编。“什么买卖这么神神秘秘的？”“现在不能说。反正你信我一次。
”李进又沉默了。陈凡能听到他那边敲击键盘的声音。过了大概一分钟，李进才开口。
“行吧。看在老同学份上。我给你转三万。不过说好了，半年，连本带利。
利钱我给你算高点，月息两分。干不干？”月息两分，年化百分之二十四。这是高利贷了。
“干！”陈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地址发我，我等下让财务给你转。”挂了电话，
陈凡长出一口气，后背已经湿透了。他靠在墙上，感觉腿肚子都在抖。不是怕高利贷。
是那种把所有希望都押上去的赌徒心态，让他兴奋又害怕。手机“叮”一声，来账了。
三万块，一分不少。陈凡立马给药店店长打了过去。“老板，钱我搞到了。我马上过去。
”他打了个车，直奔药店。一路上，他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
再快一点。他感觉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溜走，病毒正在某个角落里悄悄滋长。到了药店，
店长已经把那几大箱口罩都堆在了门口。“钱呢？”店长问。
陈凡直接把手机转账记录给他看。店长验了货，收了钱，给陈凡开了张收据。“小伙子，
我跟你说，你这批货，买得值。过两天，天一冷，买口罩的人肯定多。”陈凡点点头，
没说话。他看着这几大箱子口罩，心里那块烧红的炭，好像稍微凉了一点。他得找个地方放。
出租屋肯定不行，太小了。他叫了个小货车，把货拉到附近一个自己付过钱的迷你仓。
签了合同，把八箱口罩都搬了进去，锁好门。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四点。
陈凡站在空荡荡的仓库里，看着那扇铁门。他手里还剩下两箱N95，两千个。这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要买光全城的口罩。光靠他一个人，不行。他得找更大的货源。他拿出手机，
开始搜索“医疗器械批发”。屏幕上跳出来一堆公司。他挨个看，挨个记。
他需要一个能让他赊账，或者能让他用最少的钱拿到最多货的地方。
他翻到一个叫“安泰医疗”的公司，地址在城郊的工业区。规模看起来很大。他记下地址，
再次打了个车。天快黑了。他必须在天黑之前，见到这家公司的负责人。4城郊的工业区，
天黑得特别早。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照得空旷的马路一片惨白。
陈凡找到了“安泰医疗”的仓库。一个巨大的院子，里面停着几辆大货车。仓库卷帘门拉着，
旁边有个小办公室，还亮着灯。他走过去，敲了敲门。“请进。”陈凡推门进去。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正坐在电脑前，低头看文件。她抬起头，看清陈凡，眉毛微微一挑。
这女人很漂亮。不是那种浓妆艳抹的漂亮，是眼睛亮亮的，嘴唇很红，
身上有种干净利落的劲儿。“你好，有事？”她开口，声音也清脆。“你好，
我想……买口罩。”陈凡说。他跑了一天，浑身都透着一股狼狈。女人看了看他，
“我们这里做批发的，不零售。”“我知道。我想大批量买。”“多少？”“你们有多少，
我要多少。”陈凡又说了一遍今天下午在药店说过的话。女人笑了。她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
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位先生，你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老说这种话。
我们仓库里光是N95，就有五十万只。医用外科的，上百万只。你都要？”“对。
”陈凡的脸很平静。这女人叫苏琪，是这间仓库的负责人。她做这行好几年了，
什么人没见过。有吹牛的，有撒谎的，但像陈凡这种，眼睛里带着一股子邪火，
说话像板上钉钉的，还是头一回。“你知道多少钱吗？”苏琪问。“不知道。你报个价。
”陈凡说。苏琪随手敲了敲键盘，调出一个价目表。“N95，出厂价，一块五一个。
五十万个，就是七十五万。医用外科，三毛一个。一百万个，就是三十万。总共一百零五万。
现金，或者即时到账的转账。”陈凡的心脏被这个数字狠狠砸了一下。一百多万。
他现在口袋里，连一万块都不到了。“我没那么多钱。”陈凡的声音有点哑。“没那么多钱？
”苏琪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那你跑来这儿逗我开心？”陈凡没理她的嘲讽。
他走到她办公桌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苏经理，”他看了一眼她桌上的名牌，
“我没钱，但我能让你赚比这个更多的钱。”“哦？”苏琪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批货，你能压多久？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苏琪看着他，
没说话。她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越来越有意思了。像个疯子，又像个赌徒。“我们的货，
不愁卖。没必要压着。”苏琪说。“那是以前。”陈凡盯着她的眼睛，“从下周开始，
这批货，会变得比黄金还值钱。”“你什么意思？”苏琪的笑容淡了点。
“我不能告诉你具体原因。但你信我一次。”陈凡把李进用过的那套又搬了出来，
“你把货给我留着，最多十五天。十五天后，我加价百分之五十，全收了。如果我没来，
或者我来了钱不够，今天耽误你的时间，我赔你损失。”苏琪看着他。这个男人的眼睛很亮，
亮得吓人。里面藏着东西，是绝望，也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我凭什么信你？”苏琪问。
“凭我能让你赚五十万。”陈凡说完，站起身，“我给你留个电话。你考虑一下。
我明天还会来。希望你给我一个好消息。”他转身就走，没给苏琪再问的机会。
苏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拿起桌上的对讲机。“保安，
注意一下刚才走掉的那个年轻人，一米八左右，瘦，穿个黑色夹克。看他要去哪儿。
”她不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她是个商人。商人逐利。如果这个疯子说的是真的，
那五十万的利润，足以让她冒一次险。她打开电脑，开始查最近的新闻。没什么特别的。
流感季，一些常规提醒。她笑了笑，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居然把一个疯子的话当了真。
5陈凡没地方去。他在工业区附近找个了个小旅馆，开了个钟点房。房间里一股烟味，
床单皱巴巴的。他倒在床上，脑子却停不下来。一百零五万。这个数字像座山压着他。
他去哪儿搞这么多钱？找李进再借？借不到。找高利贷？那不是找死。唯一的办法，
就是让苏琪相信他。可怎么让她相信？说自己重生了？她不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才怪。
必须给她一个足够分量的“投名状”。陈凡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坐起来，打开手机，开始翻看自己的朋友圈。他翻得很慢，一条一条地看。
大部分都是一些无意义的吃喝玩乐。终于，他翻到了一条。是三个月前发的。照片里，
他一个大学学弟，在市疾控中心大楼前比了个耶。配文是：“新工作报到，加油！
”陈凡的眼睛亮了。他找到这个学弟的微信，叫王浩。上学时关系还行，后来就没怎么联系。
他点开对话框，手指悬在键盘上，不知道该怎么说。直接问？人家肯定不会告诉他。
他想了半天，发过去一句话。“浩子，在吗？最近忙不？”过了好一会儿，王浩才回。
“陈凡师兄？有事吗？”“也没啥大事。就是听说你去疾控中心了？厉害啊！
是不是最近有什么新的流感病毒啊？我听老家那边说，好像有点严重。”陈凡开始编。
王浩那边沉默了。“师兄，你这消息哪儿听来的？”王浩的语气有点严肃。“就瞎听说的，
网上一些零散的消息。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啊？别怕，我就是问问，我不往外说。
”陈凡继续套话。又过了几分钟，王浩才回。“师兄，你也知道，这东西咱们不能乱说。
总之最近是有那么几例不明原因的肺炎病例，已经上报了。不过你放心，都在可控范围内。
我们自己都还没发口罩呢。”陈凡的心猛地一跳。“可控就好，可控就好。
我这边做点小生意，想着万一真有啥事，提前进点货卖。你看，你能帮忙打听一下，
市里对这事儿是什么态度吗？是准备公开，还是暂时压着？”王浩那边又没动静了。
陈凡捏着一把汗。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王浩回了。“师兄，这事儿我真不能多说。
我只能告诉你，上面还没定。应该……会先开个内部的通气会。就这么多了，师兄，
我不能再说了，要被处分的。”“明白明白！浩子，太谢谢你了！改天哥请你吃饭！
”发完这句，陈凡立马关掉聊天界面。有这句话，就够了。他把王浩发的这句话截了图，
做了模糊处理，隐去了王浩的名字和头像，只保留了那段关键的文字。然后，
他找出苏琪的电话，发了过去。图片附上一句话：苏经理，这是内部消息。现在，你信了吗？
发完，他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等着。他不知道苏琪会不会信。但这是他唯一的赌注。
他赌一个商人的嗅觉，和对利润的贪婪。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手机没动静。陈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是不是太鲁莽了？这么一张破截图，人家凭什么信你？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机“叮”一声响了。是苏琪。“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有这个？
”陈凡笑了。他知道，鱼上钩了。6“我是谁不重要。”陈凡回信息，“重要的是，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苏琪那边没再回。陈凡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核实。但他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主动出击，把事情彻底敲定。他穿上外套，离开小旅馆，
再次朝“安泰医疗”的仓库走去。这次，仓库的卷帘门开着，里面灯火通明。
苏琪正站在一堆货物前，指挥着工人搬东西。她换了一身干练的工装，头发扎成了马尾，
看起来更有气场了。她看到陈凡，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他走了过来。“你来了。
”她的表情很平静，看**喜怒。“我来了。”陈凡迎着她的目光，“东西，给我留着。钱，
我会给你。”“你怎么证明你说的不是在骗我？就凭一张不知道从哪儿P来的截图？
”苏琪的声音很冷。陈凡摇摇头。“我不用P。”他拿出手机，调出那张截图，
“你可以去问。市疾控中心，三天后，会开一个关于‘不明原因肺炎’的内部紧急会议。
参会的是全市三甲医院的院长和各区卫生部门的负责人。
”他把“三天后”这个精准的时间点说了出来。苏琪的眼神变了。如果只是模糊的消息，
她可以不信。但精确到时间，地点，参会人员，这就不是空穴来风了。她盯着陈凡，
像是要把他看穿。“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想跟你做笔生意的人。”陈凡把手机收起来，
“苏经理，时间不多了。你再犹豫，这批货就不是一百零五万了。到时候，
可能是一千零五十万，你都拿不到。”他的话很狂，但在苏琪听来，却有一种慑人的力量。
“好。我信你。”苏琪干脆利落地说，“但货，我不能现在就给你。钱不到位，货我不能出。
”“可以。”陈凡点头，“但你得保证，这批货，十五天之内，不能再卖给第二个人。
”“没问题。”苏琪伸出手，“合作愉快？”陈凡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手指纤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