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走失的第十年，我在乞讨团伙里看到了那个残疾孩子

第一章：重逢的噩梦那是儿子走失的第十年。这十年里，我像个疯子一样，

跑遍了全国二十三个省份。家里为了找孩子，早就被掏空了。但我没想到，最后见到他，

会是在离家不过三公里的商业步行街上。那天是大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为了给婆婆过六十岁大寿，丈夫赵刚硬拉着我出来买礼物。“陈芸，

你能不能别总是丧着个脸？妈今天大寿，你就不能让她开心点？

”赵刚手里提着两条中华烟，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我木然地点点头，

视线习惯性地在人群中扫视。这是一种病，治不好了。只要看到年纪相仿的男孩，

我就忍不住想多看两眼。“行了，别看了！洋洋都丢了十年了，

要是能找回来早就找回来了！”赵刚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让我生疼。

“你现在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真的很给我丢人，你知道吗？”我低下头，刚想道歉。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二胡声传进我的耳朵。前方的人群围成一圈，

不时发出啧啧的感叹声。“作孽啊，这孩子两条腿都断了。”“这么冷的天，

穿这么单薄……”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一种母子连心的直觉，

牵引着我像着了魔一样推开人群挤了进去。地上趴着一个脏得看不出模样的孩子。

他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身下的板车只有半截，两条裤管空空荡荡的，

显然是从大腿根部就没了。他正费力地用满是冻疮的手撑着地，给路人磕头。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虽然浑浊、恐惧，但那个眼型……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洋洋？

”我颤抖着喊了一声。那孩子磕头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缓缓抬起头，

在那张满是污垢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瞬间的迷茫，紧接着，是巨大的、如同见鬼一般的惊恐。

他开始疯狂地向后退，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嘶哑声。那是被人割了舌头！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疯了一样扑过去。“洋洋！是你吗洋洋？我是妈妈啊！

”我抓住了他的手。那是怎样一双手啊，指节粗大变形，指甲里全是黑泥，

冰得像死人的骨头。我一把撸起他破烂的袖管。左手手肘内侧，

一颗红色的胎记赫然在目！那是洋洋满月时我就刻在脑子里的印记！“是我的洋洋！

真的是我的洋洋啊！”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死死抱住那个满身恶臭的孩子。

周围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什么？这是这疯女人的孩子？”“这是人贩子吧？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军大衣、满脸横肉的男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干什么！干什么！

哪来的疯婆子抢我儿子！”男人手里拎着一根粗木棍，上来就往我背上狠狠抽了一棍。

剧痛传来，但我死不撒手。“这是我儿子！这是洋洋！大家帮我不报警！他是人贩子！

”我凄厉地尖叫着，死死护住怀里瑟瑟发抖的残疾孩子。那男人见我不松手，眼露凶光，

举起棍子就要往我头上砸。“找死是吧！敢断老子财路！”那一棍子带着风声落下。

我闭上眼，做好了头破血流的准备。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后衣领，用力一扯。我整个人向后踉跄跌倒，

怀里的孩子也被带得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我惊恐地抬头，以为是好心人帮忙。

却看到了赵刚那张铁青的脸。“陈芸！你发什么疯！”赵刚怒吼道，

眼神里不是对我的关心，而是浓浓的厌恶和惊慌。“你是不是有病？

看到个乞丐就说是洋洋？洋洋十年前就死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赵刚你瞎了吗？

你看他的胎记！你看他的眼睛！那就是洋洋啊！”我指着地上的孩子，声嘶力竭。

地上的“洋洋”看到赵刚的一瞬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头死死抵着地面，不敢抬起来。那个军大衣男人见状，眼珠子骨碌一转，

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哎哟，原来是两口子啊？大哥，把你老婆管好！

这明明是我从小养大的残废儿子，怎么成你们的了？看把孩子吓得！”赵刚连忙赔笑，

从兜里掏出几张红钞票塞给那个男人。“对不住，对不住，我老婆脑子不太好，受过**。

这点钱给孩子买点吃的，我们这就走。”说完，他像拖死狗一样拽着我就走。“我不走！

那是洋洋！赵刚你放开我！我要报警！”我拼命挣扎，一口咬在赵刚的手腕上。

赵刚吃痛，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啪！”这一巴掌极重，

打得我眼冒金星，嘴角瞬间渗出了血。“闹够了没有！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非要让全大街的人看笑话你才满意吗？”他压低声音，语气阴森得可怕。

“我告诉你陈芸，你要是再敢发疯，我们就离婚！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滚回你那个穷山沟去！”我被打蒙了。但我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冷。彻骨的寒冷。

我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十几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儿子就在两米外的地方趴着，没了腿，没了舌头。作为亲生父亲，

他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只想着用钱打发走，只想着回家给那个老太婆过寿？不对。

不对劲。我停止了挣扎，任由散乱的头发遮住我的眼睛。透过发丝的缝隙，

我看到那个军大衣男人正迅速把孩子扔回板车，准备离开。而在转身的一瞬间，

那个男人居然冲着赵刚，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那个眼神，绝不是陌生人之间的眼神。

那是一种……默契。一种交易达成后的默契。我的心脏猛地收缩，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我突然不闹了。我擦了一把嘴角的血，

低下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对不起……是我看错了。”赵刚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妥协得这么快。他眼底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随即又换上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早这样不就完了？神经兮兮的。赶紧走，

回家洗把脸，别让妈看着晦气。”他松开我的手，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停车场走，

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正在远去的板车。我跟在他身后，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的肉里。

我没疯。我也没看错。那个孩子就是洋洋。而我的丈夫，赵刚，他在撒谎。

他在掩饰什么。或者说，他在害怕什么。第二章：家宴上的表演回到家，一推开门，

热气夹杂着饭菜香扑面而来。婆婆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唐装，坐在主位上，

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小姑子赵梅正带着她的两个孩子在客厅跑来跑去。“哎哟，

怎么才回来啊？我都饿死了！”赵梅一看到我们，立刻抱怨道，

随即目光落在我红肿的半边脸上。“嫂子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肿了？”赵刚一边换鞋，

一边随意地说道：“别提了，又在街上发疯，非拉着个小乞丐叫儿子，差点被人打，

我拉她还被咬了一口。”说着，他亮出那只被我咬出牙印的手腕，一脸的委屈和无奈。

婆婆原本笑眯眯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啪”的一声，她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

“陈芸！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是非要给我添堵是不是？

”婆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全家人都陪着你疯！钱也花光了，

罪也受够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当初洋洋丢了，那就是命！你看看赵刚，

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你呢？除了作妖你还会什么？”我站在玄关，

手里还提着赵刚硬塞给我的礼品盒。脸上的伤口还在**辣地疼，但心里的血已经冷透了。

若是以前，我会哭着解释，会跪下来求他们理解我的痛苦。但现在，看着这一家子人。

丈夫冷漠伪善，婆婆自私刻薄，小姑子幸灾乐祸。而我的洋洋，

此时此刻正在冰天雪地里，拖着残缺的身体乞讨。我突然笑了一下。“妈，对不起，

是我不好。”我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我想通了，赵刚说得对，洋洋已经没了，

我不该再执迷不悟。”全家人都愣住了。赵刚正在脱外套的手顿了一下，

转过头狐疑地看着我：“你说什么？”我走过去，把礼物放在桌上，甚至挤出了一丝微笑。

“我说，我想通了。十年了，我也累了。这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吗？

”赵刚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审视我话里的真假。半晌，他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

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就对了嘛！老婆，你能这么想太好了！咱们还年轻，

再生一个就是了！”婆婆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冷哼一声：“早这么想不就没事了？

赶紧去厨房帮忙，大家都等着吃饭呢！”我顺从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

在转身背对他们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狰狞和杀意。

刚才在车上，我趁赵刚不注意，偷偷把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拔了下来。虽然车已经熄火，

但在我下车前的一分钟，行车记录仪还在录音。我必须知道，那个军大衣男人到底是谁。

赵刚，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厨房里，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掩盖了客厅里的谈话。

但我耳朵竖得像雷达。过了一会儿，赵刚走进了阳台，那是厨房旁边的一个小隔间。

他以为我在炒菜听不见，压低了声音打电话。“喂？老三……对，是我。”“妈的，

吓死我了，今天差点穿帮……那疯婆娘眼睛毒得很……”“我不是让你换个地方吗？

怎么还在那一片晃悠？……灯下黑个屁！赶紧给我转移！要是被警察发现了，咱们都得完蛋！

”“还有，那个小的……要是实在不行，就处理掉吧。

留着也是个祸害……反正也残废了……”轰——我手里的锅铲差点掉进油锅里。

全身的血液直冲天灵盖。老三？处理掉？赵刚不仅认识那个人贩子。他还是主谋？！

我的洋洋……我的洋洋不是走失的。是被我的亲生丈夫，被孩子的亲生父亲，卖掉的？！

甚至，洋洋的腿……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嘴里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我不能冲出去。现在冲出去，除了被打一顿关起来，甚至被灭口，救不了洋洋。

赵刚既然能狠心卖儿子，能看着儿子残废乞讨十年无动于衷，他就已经不是人了。

他是畜生。对于畜生，不能讲道理，只能比他更狠。我深吸一口气，

把眼泪硬生生逼回去。十分钟后，我端着最后一道红烧鱼走了出去。“菜齐了，妈，

刚子，梅梅，吃饭吧。”我的声音温柔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饭桌上，

我表现得无比殷勤。我给婆婆夹菜，给赵刚倒酒，甚至给小姑子的孩子包了红包。

赵刚喝得有点多，脸红扑扑的，显得很高兴。“老婆，你能想开真是太好了。来，

老公敬你一杯！”我端起酒杯，看着眼前这张虚伪至极的脸，心里在滴血。“刚子，

我也想跟你商量个事。”我柔声说道。“这十年，家里钱都花光了。我想着，

咱们把那套老房子卖了吧？换个大点的，以后……以后要是有了新孩子，也住得宽敞。

”那套老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也是这十年来赵刚一直觊觎的东西。

以前我死活不卖，说要留着等洋洋回来住。听到这话，赵刚的眼睛瞬间亮了。

婆婆更是激动得筷子都掉了：“哎呀！小芸啊，你终于开窍了！那破房子早该卖了！

现在房价虽然跌了点，但也能值个两三百万呢！”赵刚按捺住喜色，假装矜持：“老婆，

那是爸妈留给你的……”“人都不在了，留着房子有什么用？”我给他的杯子里倒满酒，

“我想好了，卖了房，钱给你拿去投资，你不是一直想跟朋友合伙做生意吗？

”赵刚彻底放下了戒心。他一把搂住我，激动得语无伦次：“老婆！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你放心，等我赚了钱，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他当然高兴。只要我卖了房，

钱到了他手里，我就彻底没有了依仗。到时候，我是死是活，还不是任他拿捏？

但我赌的，就是他的贪婪。只有让他觉得我已经完全臣服，完全放弃了寻找洋洋，

他才会松懈。只有他松懈了，那个叫“老三”的人，才会觉得安全，

才不会急着把洋洋“处理掉”。“那明天……明天我就去联系中介？”赵刚试探着问。

“不用那么急，房产证还在保险柜里呢。明天周末，民政局和房产局都不上班。

”我笑着说，“下周一吧。不过刚子，我想回一趟老家，去给爸妈上个坟，

告诉他们我不找了。也就两天时间，周一回来咱们就办手续。”“行！行！应该的！

”赵刚满口答应，“要不要我陪你？”“不用了，你这两天不是还要忙公司的事吗？

我自己去就行。”赵刚根本不想去那个穷乡僻壤，顺水推舟地点头：“好，那你路上小心，

早去早回。”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直到深夜，看着身边鼾声如雷的赵刚，

我悄悄起身。我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他的手机有密码，但我知道。

是那个小三的生日。没错，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甚至有了私生子。

以前我不在乎，我只想找洋洋。但现在，这些都是我复仇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