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山之青冥引

乌龙山之青冥引

拜访度谷赶 著

乌龙山之青冥引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拜访度谷赶是把人物场景写活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刑千李青冥郤缺,讲述了发现我们已经不在那乱风沟,而是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被高耸石壁包围的密闭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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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1.我叫林小五,是个贼。至少,在踏进乌龙山地界的时候,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乌龙山这地方,邪性。外面看着,就是座穷山恶水,除了石头多点,树密点,

    跟别的山坳坳没什么两样。可真正懂行的才知道,这山里藏着东西,

    百年前那场仙魔大战留下的破烂儿,随便捞着一件,都够寻常人逍遥几辈子。当然,

    我不是为了逍遥。我来,是为了找一个人,穿着一身雪白衣服的女人。替我弟弟小六,

    讨一笔血债。山风刮在脸上,带着股铁锈似的腥气。我缩了缩脖子,

    把身上那件半旧不新的粗布衣服裹紧了些,扮出一副营养不良、瑟瑟发抖的怂包样。这世道,

    弱小就是最好的伪装,没人会对不起眼的小贼多看一眼。

    跟我一样被山里“宝物”传闻引来的冤大头还有几个。不远处那个背着阔剑,

    满脸“老子有血海深仇”的愣头青,叫刑千。眼神跟刀子似的,

    扫过所有人的时候都带着审视和敌意,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另一边,是个穿着绸缎袍子,

    笑得像尊弥勒佛的胖子,自称郤老板,是个行脚商人。可他那眼神,精明得能滴出油,

    打量这山的神情,不像在看风景,倒像在估摸着一件货物的价值。最后那个……是月无痕。

    她站在一片阴影里,白衣胜雪,身姿窈窕,像朵开在悬崖边的雪莲,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

    可我知道,那副皮囊底下,藏着一颗怎样毒辣的心。小六临死前,手里死死攥着的,

    就是从那女人身上扯下的带有“月”字的荷包!现在,

    我们必须联手穿过前面那片“乱风沟”,才能进入乌龙山的深腹。

    据说那里才是宝物真正藏匿的地方。各怀鬼胎,但目标暂时一致。02.刚踏入乱风沟,

    我就后悔了。这他娘的根本不是风!原本只是略显凌冽的山风,一瞬间变得狂暴无比,

    气流骤然化作一道道淡青色剑气,嘶鸣着,旋转着,从四面八方绞杀过来!

    地面上的碎石被轻易切成齑粉,两侧坚硬的岩壁上也瞬间布满深痕。“是剑阵!

    这个封魔阵的剑气暴走了!”刑千脸色大变,拔出他的剑,舞得密不透风,

    格挡着袭来的剑气,交鸣之声刺耳欲聋。郤胖子怪叫一声,

    那肥胖的身躯此刻却灵活得不像话,像球一样在剑气的缝隙里滚来滚去,看似惊险,

    却总能堪堪躲过。月无痕白衣飘动,身法优雅,指尖仙诀引动,道道清辉挡住剑气,

    但她的眉头也微微蹙起,显然这剑阵的威力超出了她的预料。而我,

    则把我“弱质小偷”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我惊叫着,连滚带爬,看似毫无章法地躲闪,

    每一次都像是运气好到爆棚才勉强避开致命攻击。实际上,

    我人魔混血的身体赋予了我远超常人的感知和速度,这些剑气虽快,

    但轨迹在我眼中并非无迹可寻。不能暴露,至少现在不能。刑千的阔剑崩开了一个缺口,

    郤胖子衣袖被削掉一角,月无痕的护体清辉也晃动不已。而我,

    在一次“恰到好处”的踉跄后,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刺我的咽喉!死亡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

    要暴露实力吗?不,还不到时候!电光火石间,我心思电转。

    就在剑气即将触及我皮肤的那一刻——“啧,这天儿咋刮这么大风哩?

    俺刚种下的苗可别给糟蹋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在剑阵中响起。紧接着,

    一个扛着锄头、裤脚沾满了泥巴的老农,

    慢悠悠地从剑阵最密集的中心区域——那片原本谁都不敢靠近的死亡地带——走了出来。

    他好像完全没看见周围能切金断玉的恐怖剑气,就那么低着头,

    心疼地看着脚下被剑气犁得乱七八糟的土地。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脚踩过的地方,

    那些狂暴的淡青色剑气,就像被抚平的沸水,瞬间安静下来,无形消散。他一步步走来,

    剑阵就一寸寸平息。转眼间,他就走到了我面前,那道差点要我命的剑气,在他经过时,

    悄无声息地没了。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后怕。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化解了杀局的老农。他脸上皱纹很多,

    眼神浑浊,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疲惫,怎么看都像是山脚下村子里的老庄稼汉。

    刑千、郤缺、月无痕也都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老农。03.刑千眼神很锐利,

    他死死盯着老农,尤其是那双布满老茧、却刚刚平息了剑阵的手,猛地踏前一步,

    厉声喝道:“装神弄鬼!你就是李青冥!那个背信弃义的老匹夫,对不对?!”话音未落,

    他手中那柄刚被剑气崩出缺口的阔剑,毫不留情地朝着老农的脖颈砍去!老农好像被吓住了,

    下意识地侧身,抬起粗糙的右手往上一挡——“铛!”一声沉闷的巨响。精铁打造的阔剑,

    竟被那只干瘦的手臂震得弯曲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刑千更是闷哼一声,虎口崩裂,

    鲜血瞬间染红了剑柄。所有人都惊呆了。老农自己也愣了一下,看着刑千流血的虎口,

    又看看自己的手臂,眼睛里很是迷茫。还没等任何人做出下一步反应,

    我们脚下原本坚实的地面猛地一翻!天旋地转,眼前景象瞬间模糊。等我再次能视物时,

    发现我们已经不在那乱风沟,而是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被高耸石壁包围的密闭山谷之中。

    山谷寂静,只有我们几个不速之客粗重的呼吸声。越紧张越要冷静。这乌龙山,

    比我想象的还要诡异。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农,更是深不可测。

    04.天旋地转的感觉还没完全消失,我扶着身边冰冷的石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四周是陡峭得连猿猴都难攀的岩壁,

    头顶只有一线灰蒙蒙的天光透下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那个扛锄头的老农就站在不远处,

    还在那儿拍打裤腿上的泥点子,嘴里嘟囔着:“邪门,真邪门,俺就出来看看苗,

    咋就掉这坑里来了?”他看起来比我们还茫然,那副纯然的无辜样,

    要不是刚才亲眼见他徒手震弯了刑千的阔剑,我差点就信了。刑千显然不信。“少装糊涂!

    ”他扔掉手里已经报废的弯曲阔剑,虎口的血还在流,眼神却更加凶狠,“李青冥!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害我刑家满门,今日必须给我个交代!”李青冥?

    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哪个走江湖的提起过,说是百年前了不得的人物,

    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这愣头青找一个死人报哪门子仇?我看他是魔怔了。

    老农被他吼得一哆嗦,往后缩了缩,眼里满是困惑?“后生,你、你认错人了吧?

    俺就是个种地的,姓王,不姓李……”“种地的?”刑千嗤笑一声,指着周围的石壁,

    “你看看这地方!哪个种地的能一巴掌拍弯老子的剑,还能把我们弄到这鬼地方来?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石壁,心里也是一惊。这山谷的石壁,和外面山体的粗粝完全不同,

    光滑得像是被打磨过,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有深有浅,有粗有细,

    有的像是某种文字,扭曲古怪,更多的则是纵横交错的剑痕,

    每一道都透着股难以言说的韵味和……杀气。百年前的仙魔大战?难道传说竟是真的?

    那老农被刑千逼问得说不出话,目光扫过那些石壁上的刻痕,身体猛地僵住了。

    他不再理会刑千,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了魂,一步步踉跄着走到石壁前,

    伸出那双布满厚茧和老泥的手,颤抖着抚摸上一道最深的剑痕。

    “魔……魔气……”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堵住的声音,眼神变得空洞而混乱,

    “守不住……师弟……我的……剑……”他断断续续地蹦出几个词,声音沙哑,

    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那样子,不像装的,倒像是个失心疯。刑千还想上前,

    却被那个笑面虎似的郤老板拉住了。“刑少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你看这位老丈,

    神智似乎不清,逼他也无用。此地诡异,我等还需同舟共济,先找到出路才是正理啊。

    ”郤胖子说得圆滑,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不停打量着四周的石壁和那状态诡异的老农,

    显然也在打着他的算盘。我没空理会他们的恩怨。我的目标是那个白衣女人。

    我走到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月无痕身边,压低声音,

    努力让自己显得像个猥琐的底层小贼:“这位……仙子,请问,

    您在山里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白衣服,可能受了伤,或者行色匆匆的女人?

    我、我找我妹妹……”月无痕缓缓转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她没回答我的问题,

    反而将目光投向那个对着石壁发呆的老农,用她那空灵的声音说道:“李青冥?

    百年前那位剑仙,我倒是听师门长辈提起过。据说他早已在封印魔头时,被滔天魔气反噬,

    神魂俱灭,尸骨无存了。”她这话像是说给刑千听,又像是说给所有人听,

    更像是在……刻意强调着什么。“死了?”刑千身体一震,脸上血色褪尽,像是信仰崩塌,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老农听到“魔气”、“死无全尸”这些词,

    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抱着头蹲了下去,发出压抑的呜咽。我心里也是一沉。

    这女人突然插话,轻描淡写地就把“李青冥已死”这件事砸实了。她是想帮老农解围?

    还是别有用心?如果李青冥真的死了,那刑千的仇找谁报?这老农又到底是谁?

    他跟小六的死,有没有关系?线索全乱了。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郤老板,

    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水囊,笑呵呵地走向老农:“老丈,喝口水,定定神。”他走得看似随意,

    身体微微前倾,手看似无意地往老农后背方向虚拂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阴冷、粘稠、让人极端厌恶的感觉凭空出现,虽然极其微弱,

    一闪而逝,但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那感觉……让我体内另一半属于魔族的血液,

    都躁动不安。是魔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农,猛地抬起头!

    他眼中的迷茫和痛苦瞬间被一种冰冷的的东西取代!他甚至没回头看,

    反手抡起一直握在手里的锄头,那动作快得我只看到一道残影!“啪!”一声轻响,

    像是拍散了一缕青烟。那股阴冷的魔气感瞬间消失无踪。老农还保持着挥锄的姿势,

    锄头稳稳地停在半空,他浑浊的眼睛里再次被茫然充斥,

    好像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挥这一下。但我看清楚了。

    那绝不是普通老农能有的反应和速度!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势,哪怕只有一刹那,

    也像一柄出鞘的绝世利剑,锋芒刺骨!郤胖子像是没事人一样站稳,

    脸上还带着歉意的笑:“哎呦,脚滑了,老丈莫怪,莫怪。”可我看得分明,他眼底深处,

    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他在试探!用魔气试探这个老农!这死胖子,

    绝不是什么普通商人!而林小五啊林小五,你他娘的好像卷进了一个不得了的大漩涡里。

    寻仇的,试探的,还有一个时而糊涂时而吓死人的老农……小六,你留给哥的这荷包,

    到底牵扯了多少秘密?我又瞥了一眼月无痕腰间一模一样的荷包,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05.夜,深了。山谷里的雾气不知何时浓重起来,缠绕在膝间,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们几个人围坐在一小堆勉强升起的篝火旁,跳跃的火光映着一张张心思各异的脸。

    刑千抱着胳膊,离得最远,眼神盯在那个蜷缩在火堆旁打盹的老农身上,

    仿佛要用目光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血海深仇?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嗤笑。

    这世上的仇啊怨啊,多得跟山上的石头一样,谁又说得**假?

    我只信怀里小六临死前交给我的荷包,和咽气前那双不甘的眼睛。郤老板……不,

    那个死胖子郤缺,依旧笑眯眯的,拿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溅起。

    可他偶尔瞟向老农和四周石壁的眼神,却贪婪得像嗅到肉味的豺狗。他在找什么?宝物?

    我下意识地摸了**口,还有一张粗糙的羊皮纸,

    形和几个模糊的标记——这是我花了三坛劣酒从一个快老死的山匪嘴里套出来的“藏宝图”,

    也是我敢闯进这鬼地方的依仗之一。至于月无痕……她安静地坐在一块稍微干净的石头上,

    白衣在雾气火光中朦朦胧胧。可我知道,仙子的皮囊底下,可能是蛇蝎。我必须小心,

    不能打草惊蛇。弟弟的仇要报,但那传说中的“宝物”,我也志在必得。师傅说过,

    那东西或许能……压制我体内这该死的另一半血统。想到师傅,我心里微微一抽。

    那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在我快饿死冻死在雪地里时捡到了我,教我拳脚,教我认字,

    也在我第一次失控,差点用非人的力量打死一头挑衅的野狼后,

    用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盯着我,沙哑地告诫:“小五,你血脉特殊,一半是人,

    一半是……魔。记住,愤怒、杀意,尤其是动用超出常人的力量时,

    都可能引动你血液里属于魔族的那部分。它给你力量,也更会吞噬你。

    在你找到能彻底安抚或者掌控它的方法前,收敛,隐忍,活得像个真正的‘人’,否则,

    你终将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害人害己。”怪物……我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细微的刺痛让我清醒。刚才郤缺释放那丝魔气试探老农时,

    我体内那股沉睡的、暴戾的力量几乎要沸腾起来,叫嚣着要冲出去,将那挑衅的气息撕碎。

    我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把它压下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能变成怪物。我还要为小六报仇,

    还要找到宝物,像个人一样活下去。就在这时,异变再生。周围的雾气像是活了过来,

    开始扭曲、凝聚,最后在我们面前,在那布满剑痕符文的石壁上,投射出模糊晃动的光影。

    厮喊声,兵刃碰撞声,绝望的咆哮声……仿佛从百年的时光长河另一端传来。光影逐渐清晰。

    那是一片更加惨烈的战场,魔气滔天,一个身影格外醒目——正是那老农年轻时的样子,

    只是那时他眼神如电,青衫执剑,剑气纵横,宛若天神。他身边跟着不少同样服饰的人,

    应该是他的同门。“是百年前的仙魔大战幻象!”郤缺低呼一声,声音里带着兴奋。

    我看到一个穿着与刑千阔剑风格有些相似的汉子,面对一个恐怖的魔影分身,脸上闪过决绝,

    猛地回头对年轻的李青冥喊了句什么,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向魔影,周身灵气轰然爆开!

    自爆金丹?!光芒吞噬了一切,也映亮了刑千瞬间煞白的脸。他祖辈……是这么死的?

    为了掩护布阵?幻象视角一转,在一根断裂的石柱后面,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稚嫩青涩,但那眉眼,那清冷的气质,分明是月无痕!

    她蜷缩在那里,看着外面的师兄师姐在魔气中一个个倒下,眼神从最初的恐惧,

    一点点变得空洞,死寂,最后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原来,她经历过这个……幻象最后,

    是年轻的李青冥抱着一个浑身是血、气息全无的同门,仰天发出无声的悲啸,那绝望的神情,

    与现在这个麻木呆滞的老农判若两人。幻象如同潮水般退去,雾气恢复原状。“啊——!

    ”老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头跪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师弟……是我的错……剑……阵眼……”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

    一段被遗忘的惨烈记忆,显然随着幻象恢复了些许。刑千僵在原地,看着痛苦不堪的老农,

    又看看刚才他祖辈自爆的地方,脸上的仇恨被巨大的茫然和冲击所取代。

    他一直坚信的“背信弃义”,似乎并非真相。月无痕依旧沉默,但火光下,

    她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发白。郤缺则目光灼灼地盯着石壁,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而我,

    心脏也在狂跳。不是因为百年前的惨烈,而是因为,在幻象中魔气最盛、厮杀最激烈的时候,

    我体内的魔血再次不受控制地躁动,一股毁灭的欲望冲上头顶,眼睛都微微发热。

    我死死咬着牙,用师傅教的法子,拼命将那躁动压下去,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差点……差点就失控了。这鬼地方,这些诡异的人和事,

    都在不断地**着我那危险的魔族血液。我必须尽快找到宝物!为小六报仇,

    然后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否则,仇没报成,我自己可能先变成六亲不认的魔物。

    06.老农——或许真该叫他李青冥了——在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头痛过后,

    陷入了更深的浑噩。他蹲在火堆旁,抱着膝盖,眼神空荡荡地望着跳跃的火焰,

    嘴里不再有呓语,只有沉默,死一样的沉默。这反而比之前的疯癫更让人心里发毛。

    刑千也没再找他麻烦。这愣头青靠坐在石壁下,低着头,反复摩挲着那枚祖传玉佩,

    脸色阴晴不定。幻象里他祖辈悲壮的自爆,显然动摇了那份被他视为支柱的仇恨。

    他现在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迷茫且愤怒,只是不知这愤怒该指向谁。郤缺依旧笑眯眯,

    但那双眼睛里算计的光更亮了。他不再刻意靠近老农,

    反而对石壁上的符文产生了浓厚“兴趣”,背着双手,沿着石壁慢慢踱步,

    手指偶尔虚划过那些古老的刻痕。只有月无痕,还是那副不染尘埃的清冷模样,

    仿佛百年前的惨剧和眼前众人的挣扎都与她无关。但我注意到,她的目光,

    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山谷中央那棵早已枯死、扭曲得如同鬼爪的老树。

    那棵树……我心头一动。羊皮“藏宝图”上,在一个模糊的圆圈标记旁,

    似乎就画着这么一棵歪脖子树的简笔!难道……我压下心中的悸动,不能急。

    我挪到刑千旁边,挨着他坐下,从怀里掏出个干硬的饼子,掰了一半递过去。他猛地抬头,

    警惕地瞪着我。“干嘛?”声音沙哑,带着敌意。“咕噜……”他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脸色瞬间有些难看。我扯出个属于“弱质小偷”的讨好笑容:“刑……刑大哥是吧?别嫌弃,

    垫垫肚子。这鬼地方,还不知道要困多久呢。”我把饼子又往前送了送。他盯着饼子,

    又盯着我,眼神复杂地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接了过去,低声道:“谢了。

    ”我们默默地啃着干粮。过了一会儿,我状似随意地低声问:“刑大哥,

    你之前说李青冥……背信弃义,是怎么回事?”他啃饼的动作一顿,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但看到我“纯粹”的好奇,那锐利又慢慢褪去,化作一种沉重的疲惫。“祖上传下的说法,

    ”他声音低沉,“百年前,李家与我刑家乃是世交,共同抵御魔族。李青冥布这封魔阵,

    需有人献祭引开魔尊分身,他亲口承诺会护住我祖上周全,结果……我祖上信了他,

    冲出去自爆金丹,他却没能护住,导致我刑家一脉几乎死绝。不是背信弃义是什么?

    ”他说着,拳头又攥紧了,但这次,底气似乎没那么足了。幻象里,他祖上那决绝的背影,

    可不像是被逼迫的。“或许……有什么隐情?”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隐情?

    ”刑千冷笑一声,却没再反驳,只是狠狠咬了一口饼子。就在这时,

    一直对着石壁“观摩”的郤缺忽然“咦”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指着石壁上一处极其复杂、与其他符文迥异的图案,那图案的中心,

    隐约指向山谷中央那棵枯树。“诸位请看,这符文走势,奥妙无穷啊!

    似乎……是在指引着什么?”他摇头晃脑,像个发现珍宝的学究,但眼里的精光骗不了人。

    月无痕第一个走了过去,她仔细看着那符文,清冷的眸子微微闪动。

    老农李青冥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那符文,又看向那棵枯树。

    他浑浊的眼睛里,再次泛起波澜,嘴唇嗫嚅着,

    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镇……灵……”镇灵?我心脏猛地一跳!宝物!果然在这里!

    刑千也站了起来,目光在符文和枯树间来回扫视。“挖开看看!”郤缺提议,

    脸上洋溢着“发现真相”的喜悦,仿佛纯粹是出于好奇。没人反对。无论是为了宝物,

    为了真相,还是为了离开这鬼地方,这棵枯树都成了唯一的线索。我们围到枯树旁。

    树干早已彻底枯死,树皮剥落,露出里面黑朽的木芯。“我来!

    ”刑千似乎想用行动证明什么,或者发泄内心的积郁,运起残余的力气,一掌拍在枯树根部。

    “咔嚓!”枯树应声而裂,碎木飞溅。就在树根断裂的地方,一点柔和纯净的白光,

    悄然透了出来。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力量,

    驱散了周围的寒意和雾气。光芒中心,一颗约莫鸽卵大小、**无瑕的珠子静静躺在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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