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老公还赌债，我每天跑货拉拉，疲劳驾驶出了车祸。醒来时，
身体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动弹不得。意识模糊间，我看见天花板上飘着两团黑影。
是一个老头和小鬼。老鬼指着我，一脸鄙夷。“这女的真蠢，到现在还以为是自己疲劳驾驶。
”“她老公在她刹车片上动了手脚，就是为了骗那两百万意外险。”“拿了钱，
好去养那个怀了孕的小三！”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拼命想睁开眼，眼皮却像灌了铅。
小鬼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嘻嘻一笑。“就是啊，爷爷你说得对。”“这人死了，
运气再好也没用。”“要是那个渣男知道，这女的出车祸前两小时买的彩票中了五千万，
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1我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道惊雷。我想起来了。出事那天，
我去饭店吃饭顺便在旁边的彩票站买了一张彩票。那张彩票就在我当时穿的牛仔裤兜里！
老鬼叹了口气，飘到我鼻子上方。“嗨，别提了。”“看她这半死不活的样，
估计也醒不过来了。”“这五千万和她的命，注定都要打水漂咯！”我死都不甘心！
我累死累活养家，他却想杀我骗保？现在我中了五千万，却没有命花？一股滔天的恨意，
硬生生冲破了身体的枷锁。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我猛地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片惨白。以及两张惊恐的鬼脸。“**！诈尸了！”小鬼吓得嗖一下钻进了墙里。
老鬼也哆嗦了一下，飘远了些。“命真硬啊，这都不死？”病房门被推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是我的老公，李强。他眼圈通红，胡子拉碴，看起来憔悴不堪。
“老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他扑到床边，
抓着我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要不是刚才听见那两个鬼的对话，我差点就信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吞了沙子。“水……”李强连忙倒了杯水，插上吸管喂我。
老鬼飘在李强头顶，冷笑一声。“装，接着装。”“刚才还在走廊里跟小三打电话，
说这女的怎么还不死。”我喝了水，嗓子稍微舒服了点。看着李强那张虚伪的脸，
我心里一阵恶心。但我不能露馅。我现在身体动不了，要是让他知道我知道了真相，
他肯定会拔我氧气管。我必须忍。为了那五千万。为了报仇。我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老公……我这是在哪？”李强擦了擦眼泪，一脸深情。“在医院呢，你出了车祸，
昏迷了三天三夜。”“医生说你命大，只是多处骨折，养养就能好。”说到这，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老婆，你当时怎么开车的？怎么会撞护栏上去呢？
”他在试探我有没有发现刹车有问题。我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太累了，开着开着就睡着了。”“醒来就在这了。
”李强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垮了下来。“嗨，我就说让你别那么拼，你非不听。
”“没事，人活着就好，车报废了就报废了。”他握着我的手，力度大得让我生疼。
“对了老婆，咱那车的保险单，你放哪了？”“交警那边处理事故需要。
”2这就开始惦记保险金了？我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还要装傻。
“在……家里的抽屉里吧。”“具体的我也不记得了，脑子有点乱。
”李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掩饰过去。“行，那你好好休息，我想办法找找。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一个穿着紧身裙，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
手里提着个果篮。“表哥，嫂子醒了吗？”是李强的表妹，林娇。
也是老鬼口中那个怀孕的小三。我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表哥表妹？
去你大爷的表哥表妹！这就是一对奸夫**！林娇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半点关心，全是失望和嫌弃。“哎呀，嫂子真醒了？”“这命可真大，
车头都撞烂了，人居然没事。”她把果篮往床头柜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
一个苹果滚落下来，砸在地上摔烂了。老鬼飘在林娇旁边，对着她的肚子吹了口气。“啧啧，
这肚子里的种，都三个月了吧。”“这女的也是个狠角色，为了上位，天天催着这男的杀妻。
”我心里一阵发冷。原来不仅是李强，这女人也有份。我看着林娇，虚弱地笑了笑。
“娇娇来了啊，让你费心了。”林娇撇撇嘴，拉过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表哥一个人照顾你我不放心，特意过来搭把手。”“嫂子，
你这腿……医生说还能站起来吗？”她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巴不得我是个残废。
李强连忙接话：“医生说还在观察，可能……可能会有点后遗症。”他看着我，
一脸痛心疾首。“老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抛弃你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要是以前，我肯定感动得痛哭流涕。现在，我只想吐。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我的表演。
眼泪说来就来，顺着眼角滑落。“老公，你对我真好。”“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
就是嫁给你。”“要是……要是我真的残废了，你就跟我离婚吧，我不能拖累你。
”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奏效。李强立马急了。“说什么傻话！我是那种人吗？
”“咱们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演得越投入，我心里的杀意就越重。
林娇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显然看不得我们“恩爱”。“行了表哥，嫂子刚醒，让她多休息吧。
”“你去问问医生，这住院费得交多少，我看你手头可没太多钱。”提到钱，
李强脸色变了变。他之前的赌债还没还清，现在又加上我的医药费。要是拿不到保险金，
他就彻底完了。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想问我有没有私房钱。
我抢先一步开口。“老公，我卡里还有刚发的工资，密码是你生日。
”“你先拿去交住院费吧。”李强眼睛一亮，感动得握住我的手。“老婆，你真是太好了。
”“你放心，等保险赔下来，咱们就有钱了。”他拿着我的银行卡，急匆匆地出去了。
林娇见他走了，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她从包里掏出一面镜子，旁若无人地补妆。“嫂子，
你也别怪表哥。”“男人嘛，压力大。”“你这一躺下，家里的重担全压他身上了。
”“你也真是的，开车也不小心点，尽给人添乱。”3我看着她那张涂得血红的嘴唇，
恨不得撕烂她的脸。但我现在动不了。我只能忍。“娇娇说得对，是我没用。”“对了娇娇，
我出事那天穿的衣服呢？”“里面有个护身符，是我妈去庙里求的，我想看看还在不在。
”那张五千万的彩票，就在那条牛仔裤的兜里！林娇不耐烦地指了指墙角的黑色塑料袋。
“都在那里面呢。”“全是血，脏死了，本来想扔了，你看又忘了不是。
”“你要那破玩意儿干啥，晦气。”听到没扔，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只要彩票还在，
我就有翻盘的资本。我装作虚弱无力地闭上眼。“还在就好，还在就好……”林娇补完妆，
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行了，你睡吧，我出去透透气。”“这一屋子消毒水味，闻着想吐。
”她扭着腰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两只鬼。老鬼飘到那个黑色塑料袋上方，
转了两圈。“丫头，你运气不错。”“那张彩票还在裤兜里夹着呢。”“不过你得抓紧了，
这男的刚才在外面跟医生说，想给你转院。”“转去那种偏远的康复中心，说是便宜，
其实就是想让你自生自灭。”转院？想把我弄到山沟沟里弄死？做梦！我必须尽快拿到彩票，
然后兑奖。有了钱，我才能请最好的律师，最好的保镖。才能把这对狗男女送进监狱！
正想着，李强回来了。手里捏着缴费单，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我的工资不够填他的窟窿。
他走到床边，看着墙角的塑料袋，眼神阴鸷。“老婆，这些脏衣服留着也是生菌，
我拿去扔了吧。”说完，他弯腰拎起那个袋子，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心脏猛地收缩。
那可是五千万！“老公！”我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李强被我这一嗓子喊得一愣，
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怎么了老婆？哪里不舒服？”我心脏狂跳，
手心里全是冷汗。绝对不能让他把袋子扔了！但我不能表现得太在意，否则以他的多疑，
肯定会翻看。我脑子飞速运转，瞬间想到了一个借口。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老公，
那条牛仔裤……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生日礼物。”“虽然破了，但我舍不得扔。
”“我想留着做个纪念，毕竟……这是我死里逃生的见证。”我假装哭泣，声音哽咽。
“求你了，别扔好不好？”李强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脏兮兮的袋子，眉头紧锁。
“一条破裤子有什么好留的，全是血。”“以后老公给你买新的，买名牌的。
”老鬼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哎哟喂，这蠢男人，手里拎着五千万还要往垃圾桶扔。
”“丫头，快想辙啊！”我咬了咬牙，使出了杀手锏。“老公，你要是扔了它，
我就不吃饭了！”“这是我们的回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是个废人，
连留个念想都不配了？”我越说越激动，甚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监护仪又开始“滴滴”乱叫。4李强怕我闹出动静引来医生，赶紧把袋子放回墙角。
“行行行，不扔不扔！”“你别激动，医生说了你不能乱动。”“真是服了你了，
一条破裤子也当个宝。”他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妥协了。我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好险。五千万保住了。李强见我安静下来，也没再提扔袋子的事。
他坐在床边，拿起手机开始发信息。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在跟林娇吐槽我。过了一会儿，
他收起手机，脸上堆起假笑。“老婆，公司那边有点急事，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晚上让娇娇来陪你，行吗？”处理公事？是去跟林娇鬼混吧。我心里冷笑，
面上却乖巧地点头。“好，你工作要紧，别太累了。”“我自己能行的。”李强如获大赦，
在他额头上敷衍地亲了一下，转身就走。老鬼飘到门口，看着李强的背影啐了一口。“呸，
什么东西。”“这是去开房了，就在医院对面的宾馆。”“丫头，你这绿帽子戴得可真稳。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生气。为了这种**生气不值得。只要彩票在手，
笑到最后的肯定是我。晚上，林娇果然来了。她换了一身更暴露的衣服，满身酒气。
一进门就把包往沙发上一扔，踢掉高跟鞋，躺在陪护床上玩手机。
完全没把我这个病人放在眼里。“嫂子，你要尿尿自己按铃叫护士啊，别喊我。
”“我困死了，得睡会儿。”说完，她拉过被子蒙住头，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呼噜声。
这哪是来陪护的，简直是来度假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我盯着墙角的黑色塑料袋，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彩票拿出来。我现在虽然醒了，
但全身多处骨折，根本下不了床。林娇就在旁边睡着，我要是弄出动静，她肯定会醒。
怎么办？就在这时，小鬼突然从墙里钻了出来。他飘到那个塑料袋旁边，好奇地戳了戳。
“姐姐，你早知道你能看见我们了，你要这个东西吗？”“我可以帮你拿过来哦。
”我虽被这话惊到，不过还是眼睛一亮。电影里不是说鬼能搬运东西吗？我压低声音，
试探着问：“你能碰到它？”小鬼嘿嘿一笑，伸出苍白的小手，抓住了塑料袋的一角。
袋子竟然真的动了！虽然动得很慢，很吃力，但确实在移动。老鬼在一旁抱着胳膊看戏。
“这小鬼头不懂规矩，随便干涉阳间的事被牛头马面发现可是要受罚的。
”“不过只要不把裤子里的彩票掏出来，给你把裤子拖到床边估计没问题。”这就够了！
只要拖到床边，我就能伸手够到。我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谢谢你！快，帮我拖过来！
”小鬼龇牙咧嘴地用力，一点一点把袋子往床边挪。塑料袋摩擦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林娇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什么。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小鬼也停下了动作，紧张地看着林娇。过了好一会儿，林娇又打起了呼噜。
我们这才松了口气。继续。终于，那个脏兮兮的黑色塑料袋，停在了我的床边。
只要我垂下手，就能碰到。我忍着剧痛，慢慢地，一点点地把手伸向袋子。
指尖触碰到了冰凉的塑料。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解开系紧的袋口。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