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张远的第三天,长老会的“请柬”就送来了。
不是送到师尊手里,而是直接点名让我去。
送请柬的弟子一脸严肃,说得冠冕堂皇。
“姬瑶师姐,你无故殴打同门师弟,致其重伤。刘长老已将此事上报长老会。请你即刻前往议事大殿,接受问询。”
他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在他看来,我一个没背景、师尊又失势的“咸鱼”弟子,竟敢对刘长老的亲传弟子下那么重的手,简直是自寻死路。
我接过那张烫金的请柬,只说了两个字。
“知道了。”
那弟子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平静,愣了一下,才悻悻地走了。
我拿着请柬走进卧房。
陈鸢正坐在窗边看书,阳光照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有了一丝生气。
可我知道,这只是表象。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他们来找你了?”他头也没抬,似乎早就料到了。
“嗯,让我去议事大殿。”我把请柬放在桌上。
他放下书,转过头来,脸色凝重。
“阿瑶,你别去。”
“这是长老会的命令,不能不去。”
“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刘长风早就想找由头对付我们师徒,你这次,正好给了他借口。到了议事大殿,他一定会借机发难,甚至可能废了你的修为。”
废掉修为,逐出宗门。
这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我知道。”我点点头。
“那你还去?”他有点急了。
“师尊,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躲在你身后。”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以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换我来。”
陈鸢怔住了。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最后,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记得,万事以保全自己为重。丹峰……不要也罢。”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我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
那个曾经一言可决宗门大事的男人,现在却连自己的弟子都护不住。
这种落差,比死还难受。
所以,我更要去。
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他。
我要让青云宗所有人都看看,他陈鸢的弟子,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他陈鸢的尊严,也绝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议事大殿在青云宗主峰之巅,庄严肃穆。
我到的时候,大殿里已经坐满了人。
宗主和几位地位最高的太上长老坐在首位,下面两侧,是各峰各堂的长老。
刘长风,也就是刘长老,赫然在列。
他旁边,还站着腿上打着绷带,被人搀扶着的张远。
张远看到我,眼里立刻迸发出怨毒的光芒。
我目不斜视,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宗主和各位长老行了一礼。
“弟子姬瑶,见过宗主,见过各位长老。”
宗主是个面容清瘦的中年人,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姬瑶,你可知罪?”
“弟子不知。”
我话音刚落,刘长风就拍案而起。
“好个不知!姬瑶,你当着众人的面,打断张远的腿,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我没有狡辩。”我平静地看着他,“人,确实是我打的。”
“那你还说不知罪?”
“因为他该打。”
“放肆!”刘长风怒喝一声,一股强大的威压向我袭来。
这是金丹期修士的威压,足以让一个炼气期弟子瞬间跪地,甚至灵台受损。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出丑。
张远更是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然而,那股威压来到我面前三尺处,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悄然消散。
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连衣角都没飘一下。
大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刘长风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威压对我竟然毫无作用。
“你……”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刘长老,我打他,是因为他出言不逊,侮辱我师尊。”
“他说我师尊是废人,是累赘。这话,我听不得。”
“按照宗门门规,对长辈不敬,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