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那天才设计师未婚夫陆景臣的影子,他所有获奖作品的灵魂,都源自我手中的绣花针。
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把毕业作品「凤穿牡丹」让给他,
去参加那场能让他一步登天的国际设计大赛。「念念,就这一次,」他红着眼眶,声音嘶哑,
「等我拿了奖,我们就结婚,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我笑着答应了。
因为我刚从上一世回来,他口中的「以后」,是在我们的婚礼上,把我从顶楼推下去,
尸骨无存。这一次,凤还是那只凤,但穿的,可就不是牡丹了。1.「念念,求你了。」
陆景臣半跪在我面前,英俊的脸上满是祈求,他紧紧攥着我的手,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这对我真的很重要,你知道的,只要拿下『天工奖』,
我就能成立自己的独立品牌,我们就能结婚了。」他身后,我的「好闺蜜」
沈薇薇也走上前来,担忧地看着我。「是啊念念,景臣为了这次比赛熬了多少个通宵,
你就帮帮他吧。你的手艺那么好,以后有的是机会,可景臣等不起了。」两人一唱一和,
像极了前世的无数个日夜。那些年,我为陆景臣熬坏了眼睛,熬出了一身病,
绣出了一幅又一幅惊艳世人的作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踩着我的心血,
站上一个又一个领奖台,接受所有人的鲜花和掌声。而我,是他藏在阴影里,
见不得光的「**」。最后,我等来的不是婚纱,而是他和沈薇薇的联手背叛。
我被他从我们婚房的顶楼推下时,他正低头亲吻着沈薇薇的孕肚,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别怕,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风声在我耳边呼啸,
我看见沈薇薇穿着一件缀满「凤穿牡丹」刺绣的礼服,冲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那是我准备在自己婚礼上穿的敬酒服,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曾包含着我对未来的期许。
重来一世,回到一切悲剧的起点。看着眼前这两个惺惺作态的人,
我心底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我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的冰冷,再抬眼时,
已是一片湿润。「景臣,那幅『凤穿牡丹』是我准备送给奶奶的八十大寿贺礼,我……」
我话未说完,陆景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抓着我的手猛地收紧。「一个老太婆的生日,
有我的前途重要吗?姜念,你别不知好歹!」2.手腕传来清晰的痛感,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沈薇薇立刻上来打圆场,她轻轻拍开陆景臣的手,将我护在身后,
对着他嗔怪道:「景臣你怎么回事,弄疼念念了!有话好好说嘛。」她一边说,
一边给我使眼色,嘴型无声地告诉我:「快答应」。陆景臣也意识到自己失态,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放软了姿态,眼中甚至挤出了几分红意。「对不起念念,我太着急了。
你知道的,我压力太大了。我只是……太想给你一个好的未来了。」他重新握住我的手,
这次的力道很轻,带着一丝讨好。「等我拿了奖,我立刻就带你去见我爸妈,
我们把婚事定下来。你不是一直想在苏城开一家自己的绣坊吗?我都给你,好不好?」
他描绘的未来蓝图,和前世一模一样。那时我就是被这番话蛊惑,
傻乎乎地将自己呕心沥血数月的作品拱手让人。我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睛,
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模样,苍白,瘦弱,像一朵离了水就会枯萎的菟丝花。是啊,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样一朵必须依附他才能存活的花。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露出几分动容和挣扎。「可是,奶奶那边……」「奶奶那边我来搞定!」
沈薇薇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我亲自去跟奶奶说,就说你看她生日快到了,
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但是需要保密!老人家肯定会高兴的。」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为我铺好所有退路,也堵死我所有拒绝的可能。我「犹豫」了许久,
终于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对它。」
陆景臣欣喜若狂,他一把将我拥入怀中,在我额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念念你放心!
我一定会的!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功臣!」功臣?**在他怀里,
闻着他身上和沈薇薇同款的香水味,无声地笑了。是啊,是功臣。是助你功成名就,
再被你一脚踹开的功臣。陆景臣,沈薇薇,这一世,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戏,还能唱多久。
3.陆景臣拿到我的承诺,心满意足地走了。临走前,他还假惺惺地嘱咐我:「别太累,
身体要紧。」沈薇薇留了下来,美其名曰「陪我」。她端来一杯热牛奶,
殷勤地递到我嘴边:「念念,喝点牛奶,定定神。你看你,脸都白了。」
我看着她温柔似水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前世,也是这样一杯牛奶,
我喝下后便昏昏沉沉地睡去。醒来时,我压在箱底的绣稿不翼而飞,
而陆景臣已经拿着我的设计,在去往国外参赛的飞机上了。等我质问他时,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反正你也要给我的,我只是提前拿了而已。」那时候,我竟然信了。
我接过牛奶,在她「欣慰」的目光中,浅浅抿了一口,然后借着转身的动作,
将嘴里的牛奶尽数吐在了手帕上。「薇薇,谢谢你,还是你对我最好。」我感激地看着她。
沈薇薇笑得一脸无害:「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是啊,最好的朋友。
好到可以抢我的未婚夫,夺我的作品,最后还要了我的命。我垂下眼,掩去眸中的恨意,
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薇薇,上次你说你看中了一款香水,叫『暮色森林』对吗?
我闻着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好像就是那款。」沈薇薇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闪烁。
「是、是吗?我随便喷的,自己都忘了叫什么名字了。」我心中冷笑。这款「暮色森林」
是国外一个小众沙龙香,价格昂贵且极难购买,是陆景臣不久前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他当时告诉我,那是送给我的礼物,因为这款香水的后调,有我最喜欢的白檀香。
可他不知道,我对白檀过敏。他更不知道,沈薇薇最喜欢的,就是这款香水的前调,
冷冽的松木香。所以,这份礼物到底是谁送给谁的,不言而喻。我没有拆穿她,
只是笑着说:「很好闻,很适合你。」沈薇薇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她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
「念念你喜欢就好,下次我让他也给你带一瓶。」「他」,指的是谁,我们心知肚明。
我假装没听懂,只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一下。」
沈薇薇立刻会意,扶着我躺下,体贴地为我盖好被子。「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绣品的事情别急,慢慢来。」她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我躺在床上,
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睛。黑暗中,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别急?不,
我很急。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们身败名裂的样子。4.接下来的几天,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外宣称在赶工「凤穿牡丹」。陆景臣和沈薇薇很满意我的「识趣」。
沈薇薇每天都会定时定点地送来「爱心餐」,里面的安神汤药效一天比一天重。我照单全收,
然后不动声色地倒进下水道。我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陆景臣偶尔也会打来电话,
言语间满是关心,但话题总会不经意地绕到绣品的进度上。「念念,绣得怎么样了?别太累,
慢慢来,还有半个月呢。」半个月。时间刚刚好。我挂了电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
陆景臣的车正安静地停在那里。他没有上楼,只是在车里静静地坐着。没过多久,
沈薇薇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下。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车身开始有规律地晃动起来。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仿佛都能听到他们压抑的喘息和放肆的笑声。
我面无表情地拉上了窗帘。转身,回到我的绣架前。绣架上,绷着一块上好的云锦,
上面用银线勾勒出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雏形。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只凤凰的形态,
与真正的「凤穿牡丹」有七八分的相似,却在最关键的几处细节上,做了截然不同的处理。
它的尾羽不是传统的七彩祥云,而是纠缠的荆棘。它的眼神不是睥睨天下的高傲,
而是充满了痛苦和挣扎。这不是「凤穿牡丹」。这是我为他们精心准备的另一份大礼。
我叫它,「凤入囚笼」。我拿起绣花针,指尖在触碰到冰冷针尖的瞬间,
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很好。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时刻保持清醒。陆景臣,沈薇薇,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针一针,全部讨回来。5.「天工奖」的截稿日前三天,
陆景臣几乎是住在了我家楼下。他不敢上来,怕惹我「分心」,
只能让沈薇薇每天上来探查进度。沈薇薇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绣下最后一针。
她看到绣架上那幅华美绝伦的「凤穿牡丹」,眼睛都直了。「天哪,念念,你简直是神仙!
这、这也太美了!」她想伸手去摸,被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别碰,还没装裱,
弄坏了就不好了。」沈薇薇悻悻地收回手,眼神里却满是贪婪和嫉妒。她拿出手机,
对着绣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拍了一通,嘴里还不停地赞叹着。「景臣看到一定会高兴坏的!
念念,你真是他的福星!」我低着头,收拾着手边的针线,淡淡地说:「希望如此吧。」
沈薇薇拍完照,立刻就发给了陆景臣。我能想象到陆景臣在看到照片时那副欣喜若狂的嘴脸。
果然,不出五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是陆景臣。他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念念!
我看到了!太完美了!你简直是我的缪斯!」他一连用了好几个最高级的赞美词,
仿佛我是他最珍贵的宝物。我静静地听着,心中毫无波澜。「你喜欢就好。」「喜欢!
太喜欢了!念念,我现在就上来拿!」「别,」我打断他,「现在还不行。」
电话那头的陆景臣愣了一下:「为什么?」「这幅作品,我用了一种特殊的『固色』手法,
需要静置七十二小时,期间不能见光,不能挪动,否则前功尽弃。」这是我瞎编的。
但我知道,陆景臣这个半吊子,根本不懂这些。他只知道,我的手艺,是独一无二的。果然,
他沉默了片刻,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妥协了。「好,好,都听你的。那三天后,我来取。」
「嗯。」挂了电话,我看着眼前的「凤入囚笼」,嘴角缓缓勾起。三天。
足够我完成最后的布局了。6.沈薇薇没有立刻离开,她坐在我旁边,
状似无意地跟我聊着天。「念念,等景臣拿了奖,你们就要结婚了吧?真羡慕你。」
我一边将绣品小心翼翼地从绣架上取下,用黑布包裹起来,一边淡淡地回应:「还早呢。」
「不早啦,」沈薇薇笑道,「对了,你们的婚纱照打算去哪里拍?
我听说冰岛的黑沙滩特别出片,景臣不是一直想去吗?」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冰岛黑沙滩。
前世,陆景臣确实跟我提过,说等我们结婚,一定要去那里拍一套独一无二的婚纱照。
可最后,陪他去的人,是沈薇薇。在我死后不到半年,他们就在黑沙滩上,
拍了一组唯美浪漫的照片,发布在社交网络上,配文是:「余生,请多指教。」那组照片,
引来了无数人的祝福。而我,早已成了一抔无人问津的尘土。见我沉默,
沈薇薇以为我动心了,继续说道:「景臣还说,要亲自为你设计婚纱呢,用你最喜欢的云锦,
绣上你最爱的铃兰,一定很美。」我将包裹好的绣品放进一个古朴的木盒里,盖上盖子,
隔绝了她贪婪的视线。「薇薇,你好像比我还了解他。」我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薇薇的脸色一白,眼神有些慌乱。「我、我哪有……我只是听他提过几次……」「是吗?」
我轻笑一声,不再追问。我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她心里就越是没底。果然,
她坐立不安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我走到窗边,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眼底一片冰冷。沈薇薇,别着急。很快,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7.三天后,
陆景臣和沈薇薇一起来到我家。陆景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木盒,
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念念,可以了吗?」我点点头,将木盒递了过去。
在他触碰到的前一秒,我却又收了回来。陆景臣的脸色一变。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陆景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幅作品,你真的要用吗?」
我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他有些心慌。他强笑一声:「念念,你说什么傻话呢,
当然要用。」「用了,就不能回头了。」我说。沈薇薇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哎呀念念,
你今天怎么回事,磨磨唧唧的。景臣的时间很宝贵的,快把东西给他吧。」
陆景臣也附和道:「是啊念念,别闹了,截稿时间快到了。」
我看着他们如出一辙的焦急嘴脸,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我不再多言,
将木盒塞进了他的怀里。「拿去吧。」陆景臣如获至宝,他打开木盒,
看着里面那幅流光溢彩的绣品,激动得浑身颤抖。「念念!你等着我!等我回来,
我们就结婚!」他抱着木盒,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沈薇薇没有跟他一起走,她留了下来,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念念,你看,
我就说景臣是爱你的吧。」我看着她,突然笑了。「是啊,他爱我。爱我的手,爱我的才华,
爱我能为他带去的一切。」我顿了顿,直视着她的眼睛。「就像你一样,薇薇。你爱的,
也是这些吧?」沈薇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8.「念念,你……你什么意思?」
沈薇薇的眼神开始躲闪。「没什么意思。」我走到沙发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只是觉得,我们认识十年,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沈薇薇的脸色更白了,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是吗?」
我端起水杯,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热气,「比如,你对芒果严重过敏,
却陪我吃了一次又一次的芒果千层。比如,你根本不喜欢看文艺片,
却陪我刷了三遍《罗马假日》。再比如……」我抬起眼,目光如炬。「你爱了陆景臣十年,
却要装作毫不在意地看着他向我求婚。」「哐当」一声,沈薇薇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姜念,你疯了吗!」「我疯了?」
我轻笑出声,「薇薇,我们俩,到底是谁疯了?」我站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真的不知道吗?你偷偷用我的牙刷,穿我的衣服,喷我的香水,
模仿我的说话方式,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把自己变成另一个我,陆景臣就会多看你一眼?」
沈薇薇被我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她的脸上血色尽褪,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惜啊,」我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画虎画皮难画骨。你模仿得了我的形,却模仿不了我的魂。」我伸出手,
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皮肤的颤抖。「尤其是,那双会绣出『凤穿牡丹』的手,
你这辈子,都学不会。」我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脏。
沈薇薇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猛地挥开我的手,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姜念!你这个**!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就是会投胎,生在一户好人家,有个会刺绣的奶奶!
如果没有这些,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她终于撕下了伪装,露出了最恶毒的嘴脸。
我看着她因嫉妒而扭曲的面容,心中竟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这就是我掏心掏肺对待了十年的「好闺蜜」。9.「我不配?」我看着她,
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沈薇薇,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
沈薇薇一愣。「你住的房子,是我父母看你可怜,低价租给你的。你开的车,
是我爸淘汰下来,送给你代步的。就连你在陆景臣公司那个清闲又高薪的职位,
也是我求他为你安排的。」我每说一句,沈薇薇的脸色就更白一分。「我把你当亲姐妹,
我有的,都想分你一半。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一边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我的好,
一边在背后捅我刀子,觊觎我的男人,甚至……还想毁了我最珍视的东西。」
我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那里,陆景臣刚刚抱着我的「心血」离开。沈薇薇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最后,她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突然大笑起来。
「是!你说的都对!我就是嫉妒你!我嫉妒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
凭什么你生来就在罗马,而我却要当牛做马!」她的笑声尖锐而刺耳,带着一股疯狂的恨意。
「姜念,你别得意!就算你什么都有又怎么样?景臣爱的人是我!他跟我说,
他早就受够了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要不是看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
他早就一脚把你踹了!」「他还说,你的手除了刺绣,什么都不会干,娶了你,
就像娶了个活菩萨供在家里!」这些话,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针,密集地扎进我的心里。
虽然我早已知道真相,可再次从她嘴里听到,心脏还是会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原来,
在他心里,我竟是如此不堪。我闭了闭眼,将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再睁眼时,
眸中已是一片清明。「说完了吗?」我冷冷地看着她,「说完了,就滚吧。」
沈薇薇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她愣了一下,随即又恶狠狠地说道:「姜念,你等着!
等景臣拿了奖,看他还要不要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说完,她捡起地上的包,
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我看着她仓皇的背影,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废物?很快,
你们就会知道,到底谁才是废物。10.陆景臣带着我的「凤入囚笼」,连夜飞往了国外。
他走后,我的世界一下子清静了。我拉黑了他和沈薇薇所有的联系方式,
然后去我名下的另一处公寓住了下来。这处公寓,是我用自己这些年接私活攒下的钱买的,
陆景臣和沈薇薇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来完成我真正的作品。
是的,「凤入囚笼」只是一个开始。真正能将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的,
是我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我联系了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以「念」这个ID,
注册了一个账号,并且预告了三天后,我将进行一场长达七十二小时的刺绣直播。
直播的主题,就是「凤穿牡丹」。消息一出,立刻在小范围内引起了轰动。
刺绣圈子本就不大,而「凤穿牡丹」作为传说中早已失传的苏绣顶级针法,
更是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很多人质疑我是哗众取宠,博人眼球。「七十二小时不间断直播?
别是绣个十字绣吧?」「凤穿牡丹?吹牛也要有个限度,这针法失传快一百年了。」
「坐等打脸,我已经准备好录屏当笑话看了。」对于这些质疑,我没有做任何回应。三天后,
我准时打开了直播。没有美颜,没有滤镜,镜头下,只有一双干净修长的手,
一块素白的云锦,以及一排排颜色各异的丝线。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穿针,引线,
然后,落下第一针。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我的指尖,有蝶在舞。
1.直播开始的第一个小时,直播间的人数寥寥无几,弹幕也大多是冷嘲热讽。「就这?
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场面呢。」「动作倒是挺熟练,不过也就是个普通绣娘的水平吧。
」「散了散了,浪费时间。」我没有理会这些,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手很稳,
快得在镜头下几乎出现了残影。丝线在我的指引下,仿佛有了生命,在云锦上游走,交织,
勾勒出繁复而华丽的图样。渐渐地,弹幕的风向开始变了。「**?这是什么针法?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走线……有点东西啊。」「等等,你们看那个凤凰的眼睛,
只是几根丝线而已,为什么我感觉它在看我?」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直播间,
其中不乏一些真正的行家。「这是……双面异色绣?不对,比双面异-色绣更复杂!」
「天哪,她竟然能在一根丝线上劈出十六股!这是劈丝针法!传说中的劈丝针法!」
「我是苏绣非遗传承人,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绝对是失传已久的『凤穿牡丹』!分毫不差!
」这条弹幕一出,整个直播间都炸了。人数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飙升,从几百,到几千,
再到几万,几十万……我的直播间,被平台推上了首页最显眼的位置。
标题简单粗暴:「失传百年神技重现人间」。而此时,远在海外的陆景臣,
正春风得意地准备迎接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他不知道,一张为他量身定做的大网,
已经悄然张开。12.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到直播的最后一天,我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嘴唇干裂,手指也被针尖扎得布满了细密的血珠。但我的眼神,却亮得惊人。直播间的人数,
已经突破了千万。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最后一针的落下。当我剪断最后一根丝线,
将整幅绣品举到镜头前时,弹幕瞬间被「**」和「神仙下凡」刷屏了。镜头下,
一只华美绝伦的凤凰浴火而生,它的羽毛流光溢彩,仿佛真的有火焰在燃烧。它的眼神,
睥睨天下,带着一股浴火重生的决绝和高傲。而它的身下,一朵朵牡丹层层叠叠地绽放,
娇艳欲滴,与凤凰的华贵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卷。这,
才是真正的「凤穿牡丹」。是我姜家世代相传,从不示人的绝技。也是我上一世,
准备在婚礼上,送给我自己的礼物。直播间的打赏疯了一样地涌来,
各种昂贵的礼物特效几乎要将屏幕卡爆。而我,只是对着镜头,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谢谢大家。三天后,『天工奖』决赛,我们不见不散。」说完,我便关闭了直播。
我需要休息。因为接下来的,才是一场真正的硬仗。而另一边,「天工奖」
的初赛结果也已经公布。陆景臣凭借那幅「凤入囚笼」,毫无悬念地以最高分,入围了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