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我们离婚吧。”我的妻子苏蔓将一本黑色的日记本砸在我面前，
眼神冰冷得像腊月的寒风。“我受够了你的猜忌和监视！你简直像个疯子！”她不知道，
我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太爱她，太怕失去她。我比她大五岁，我正在变老，而她身边，
永远不缺年轻的追求者。1“离婚？”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
这两个字从苏蔓嘴里说出来，比世界上任何一把刀子都要锋利，瞬间将我剖开，
露出里面血淋淋的、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内脏。“为什么……蔓蔓，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我声音发抖，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厌恶地躲开。“好好的？
”苏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指着那本被她摔在茶几上的日记本，
封面因为撞击而微微翘起，像一张嘲讽的嘴。“你看看你写的这些东西！顾淮，
你让我觉得恶心！”我的目光落在日记本上，心脏骤然缩紧。那是我的日记，
我最私密、最阴暗的角落，是我无处安放的焦虑和恐慌的唯一出口。现在，
它被摊开在阳光下，被我最爱的人审判。苏蔓胸口剧烈起伏，她随手翻开一页，
用一种让我陌生的，带着颤抖和愤怒的声音念了出来。“「六月三日，晴。
她今天出门没有戴婚戒，这究竟是疏忽还是预谋？我不敢问，我怕答案是我无法承受的。
我要疯了……」”“顾淮！我那天是因为手指有点过敏发肿，戴不上！就因为这个，
你一整天给我打了二十三个电话，你记得吗？！”我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那天我在公司坐立难安，脑子里全是她光秃秃的手指，
想象着她是不是在用这种方式向别人暗示她已经恢复单身。苏蔓没有停下，她又翻了一页，
声音更加尖锐。“「六月十日，阴。她又给那个叫小张的男实习生朋友圈点赞了！一张**！
她是要逼死我吗？都怪那个不知检点的男人，年纪轻轻就学着勾引别人的妻子！」
”“你听听！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小张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实习生，
我作为他的带教老师，给他点个赞是鼓励！在你眼里就成了勾引？
你甚至还跑到我们公司楼下堵他，警告他不许对我‘有非分之想’！顾淮，
你知道那天我在公司有多丢脸吗！”我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
我看到那个叫小张的男生，年轻，阳光，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像极了苏蔓年轻时喜欢的明星。那一瞬间，我所有的理智都被嫉妒的火焰烧光了。我冲上去，
抓着他的衣领，压低声音警告他。我以为我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没想到还是传到了苏蔓耳朵里。“还有这个！”苏蔓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翻到最新的一页。“「镜子里的我在衰老，在腐烂，在变丑，不行，
我必须让自己的皮囊更加完美，这样才不会被她抛弃。好无助，好绝望，我比她大五岁，
我已经不年轻了，年老色衰，色衰爱弛，这就是我的下场……」”读完最后一句，
苏蔓的声音彻底哑了。她看着我，眼神里不再只有愤怒，还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疲惫和悲哀。
“顾淮，结婚六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会因为你老了、丑了就抛弃你的女人吗？
在你眼里，我们六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不是的！蔓蔓，不是的！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抱住她，“我只是……我只是太怕了！
我太怕失去你！”我比她大五岁。结婚时，我不觉得这是问题。可这几年，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眼角爬上细纹，看着自己开始脱发，看着自己的精力大不如前。而苏蔓，
她像一朵开得正盛的玫瑰，明艳，动人，事业也蒸蒸日上，成了部门主管。
她身边围绕着太多像小张那样年轻、有活力的男人。他们看她的眼神，
和我当年看她时一模一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渴望。我慌了。
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我。我开始疯狂健身，每天两个小时，把自己练得浑身酸痛，
只为了那几块廉价的腹肌。我开始学着打扮，每天出门前要花一个小时搭配衣服，
喷她喜欢的香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我甚至辞掉了原本清闲的工作，
换了一个可以自由支配时间的工作，每天花三个小时做好午饭，雷打不动地送到她公司楼下。
我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她。我以为让她看到我的努力，我的改变，她就不会离开我。
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像一把沙子，非但没有填补我们之间的裂痕，反而让它越扩越大。
我的拥抱僵硬而冰冷，苏蔓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站在我怀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良久，她轻轻推开我。“顾淮，我们都冷静一下吧。”她从我怀里挣脱，转身走进卧室，
拖出了那个我们结婚时一起买的行李箱。我的心，随着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
一寸寸地沉了下去。“你要去哪？”“我回我妈那住几天。”她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
“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寄给你。房子和车子都给你，我只要我的东西。”“不！
我不同意离婚！”我冲过去，堵在门口，像一头绝望的困兽，“蔓蔓，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改！我一定改！”苏蔓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机会？顾淮，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我跟你解释戒指的事情，
你不信。我跟你说小张只是同事，你不信。我让你别每天来送饭，影响不好，你还是不听。
”“你每天像个狱警一样监视我，检查我的手机，盘问我的行踪。我在你身边，
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你知道吗？昨天公司团建，大家提议去唱KTV，我拒绝了。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晚回家半个小时，你就会把我的电话打爆，然后开始胡思乱想，
在你的日记里给我定罪。”“顾淮，我累了。我真的……太累了。”她说完，拉着行李箱，
绕过我，打开了门。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我瘫坐在地上，
看着空荡荡的玄关，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香气。茶几上，
那本黑色的日记本静静地躺着，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嘲讽。是我，亲手把我的爱人，
变成了我的狱卒。也是我，亲手把我的婚姻，送进了坟墓。2苏蔓离开的第一个小时，
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每一下，
都像是在为我的婚姻倒计时。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要把苏蔓追回来！
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她一定是回岳母家了，我要去跟她解释，
我要去求她，求她原谅我。我一路把车开得飞快，无数次闯了红灯，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抱住她，告诉她我不能没有她。然而，
当我气喘吁吁地按响岳母家的门铃时，开门的岳母却给了我当头一棒。“蔓蔓没回来。
”岳母看着我，眼神复杂，“顾淮，你跟蔓蔓到底怎么了？她刚才打电话给我，
哭得稀里哗啦的，就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静一静？这五个字像一盆冰水，
从我的头顶浇到脚底。她不想见我。“妈，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告诉岳母，我因为变态的猜忌和监视，把她的女儿逼走了吗？岳母叹了口气，
把我让进屋里。“顾淮啊，你们年轻人，有什么事要好好说。蔓蔓那孩子，性子要强，
但心软。你是不是做什么事，伤到她了？”我低下头，无地自容。“妈，是我不好。
我……我太在乎她了。”“在乎不是控制。”岳母一针见血，“爱是信任，不是枷锁。
你把她抓得越紧，她跑得越快。”从岳母家出来，我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开车乱逛。
苏蔓的电话打不通，微信被拉黑。我所有能联系到她的方式，都被她切断了。
恐慌再次席卷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她是不是已经跟那个小张在一起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我的心脏，
让我喘不过气。我猛地一踩油门，调转车头，朝着苏蔓公司的方向开去。就算她不想见我，
我也要守着她。我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第二天一早，我没去健身，也没心思打扮。
我胡乱套了件衣服，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开车来到苏蔓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死死盯着公司大门。八点半，苏蔓的身影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化了淡妆，看起来……很好。没有我，她看起来似乎更轻松了。
这个发现让我心如刀割。紧接着，我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那个叫小张的实习生，
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小跑着追上苏蔓，笑着递给她。“蔓姐，看你没吃早饭，
给你带的。”苏蔓愣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对他笑了笑，“谢谢你啊，小张。”那笑容，
刺得我眼睛生疼。她已经多久没有对我这么笑过了？他们并肩走进了写字楼，
看起来那么和谐，那么……般配。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嫉妒和愤怒像两条毒蛇，
啃噬着我的理智。我再也坐不住了。我必须做点什么。我冲出咖啡馆，拨通了苏蔓的号码。
果然，还是无法接通。我咬了咬牙，换了个思路。我打开外卖软件，
订了公司附近最贵的一家餐厅的双人豪华午餐，然后提着那个巨大的食盒，
直接冲进了苏蔓的公司。前台想拦我，但我根本不管，直接闯了进去。“苏蔓！
”我一声大吼，整个开放式办公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苏蒙正在工位上和小张讨论着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她的脸瞬间白了。我无视所有人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她面前，
把那个豪华食盒重重地放在她桌上。“蔓蔓，我给你送午饭来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但连我自己都能听出里面的颤抖和压抑的怒火。
我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张，他桌上还放着早上给苏蔓买早饭的那个袋子。我冷笑一声，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张是吧？年轻人，工作要努力，但也要懂得分寸。别人的妻子，
不是你应该献殷勤的对象。”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死一般寂静的办公室里，
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在我和苏蔓、小张之间来回扫视。
小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我……我不是……顾先生，
你误会了……”“我误会了？”我冷哼，“我亲眼看到你早上给她送早饭，现在又围着她转，
你敢说你对她没想法？”“我……”“够了！”一声怒喝打断了小张的话。是苏蔓。
她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昨天的悲伤和疲惫，
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愤怒和失望。“顾淮，你闹够了没有？”“我闹？”我指着小张，
“是他不知检点！”“啪！”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捂着**辣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苏蔓。这是她第一次打我。“顾淮，
”苏蔓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她说完，看也不看桌上的豪华午餐，抓起自己的包，对旁边已经吓傻的小张说：“小张，
我们去会议室。”然后，她头也不回地从我身边走过，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和整个办公室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我像个小丑一样，站在原地。脸上**辣的疼，
可心里的疼，比脸上疼一万倍。我搞砸了。我彻底搞砸了。3从苏蔓公司狼狈地逃出来后，
我把自己关在了车里。那个耳光，不仅打在我的脸上，更打碎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苏蔓看我的眼神，那种混杂着愤怒、失望和厌恶的眼神，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在我心上反复切割。我完了。这个念头反复在我脑海里盘旋。我拿出手机，
想再给苏蔓打个电话，哪怕是发个信息求饶也好。可当我点开她的头像，
却发现下面多了一行冰冷的灰色小字。【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她把我删了。微信、电话，所有的一切，都彻底断了。
我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巨大的恐慌和无助瞬间将我淹没。我开始疯狂地给她发短信。
“蔓蔓，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去你公司闹，我不该怀疑你，
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回我个信息，哪怕骂我也好！”“你别不要我，
我不能没有你……”短信一条条发出去，全部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我绝望地趴在方向盘上，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发出压抑的呜咽。为什么会这样？
我只是太爱她了，我做错了什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在车里坐了多久，
直到手机**响起。我以为是苏蔓，激动地一把抓起手机，
看到的却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晓琳”的名字。我的心沉了下去，但还是按了接听。“喂，
顾淮，你跟苏蔓到底怎么回事？我给她打电话，她一直在哭，问她什么也不说。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晓琳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对晓琳和盘托出。从我发现自己变老变丑的恐慌，到我偷看她手机，
再到我写的那些日记，以及今天在她公司发生的一切。电话那头，晓琳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已经挂了电话。“顾淮，”晓琳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有没有想过，
你爱的究竟是苏蔓这个人，还是你想象中那个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所有物’？
”“我当然爱她这个人！”我立刻反驳。“是吗？”晓琳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相信她？
她跟你解释戒指的事情，你不信。她跟你说小张只是同事，你也不信。
你只相信你日记里那些阴暗的、毫无根据的猜测。
”“你每天花五个小时去打扮、健身、送饭，你觉得这是爱？不，这不是。
你只是在用这些行为来缓解你自己的焦虑。你感动了你自己，却绑架了苏蔓。
”“你有没有问过她，她需不需要这些？她喜欢的是那个稳重、踏实，能让她安心的顾淮，
不是这个每天疑神疑鬼，像个**一样监视她的偏执狂！”晓琳的话，像一把把尖刀，
毫不留情地扎进我的心脏。我无力反驳，因为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对。
“你知道苏蔓今天跟我说什么吗？”晓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她说，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说，她宁愿你还是以前那个有点木讷，不懂浪漫，
甚至会忘记纪念日的顾淮，至少那个时候，她是自由的，被信任的。”“她说，她今天打你，
不是因为你让她丢脸，而是因为你当着所有人的面，侮辱了她的清白，践踏了她的人格，
也彻底摧毁了你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顾淮，你把她推得太远了。”挂掉电话，
我整个人都虚脱了。晓琳的话，像一面镜子，让我第一次看清了自己扭曲、丑陋的嘴脸。
我以为的深爱，原来是自私的占有。我以为的付出，原来是沉重的枷锁。
我一直害怕年老色衰，色衰爱弛。可我从来没想过，真正让爱弛的，不是衰老的容颜，
而是那颗早已被猜忌和不安腐蚀的心。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但不是像之前那样去骚扰她，
去逼迫她。我要找到问题的根源。那个小张。对，就是那个小张。虽然晓琳说他们只是同事，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个年轻男人，
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已婚女上司那么殷勤吗？我不信。我要查清楚这个小张的底细。
如果他真的对苏蔓图谋不轨，我就要把证据甩在苏蔓面前，让她看清楚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到时候，她就会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
我擦干眼泪，重新发动了汽车。这一次，我的眼神里不再是绝望，
而是一种偏执的、孤注一掷的疯狂。4接下来的几天，我成了一个真正的跟踪狂。
我没有再去苏蔓的公司，也没有再给她打电话发信息。我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猎人，
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叫小张的实习生身上。我摸清了他上下班的路线，他住的小区，
甚至他常去的便利店。我花钱找人查了他的背景。张宇，二十二岁，刚毕业的大学生，
家是外地的，目前一个人在A市打拼。履历清白得像一张白纸。可我偏不信。越是清白，
背后隐藏的秘密可能就越深。我每天开着车，远远地跟在他后面。他下班后，
没有去灯红酒绿的场所，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回家。
偶尔会和几个同样年轻的同事去路边摊吃个烧烤，喝点啤酒。
他们的谈话内容无非是工作上的吐槽，对未来的迷茫，或者讨论哪个游戏好玩。
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但我却像一个着了魔的导演，把看到的一切都解读成了别有用心。
他对着手机笑，一定是在跟苏蔓聊天。他买了一件新衣服，一定是为了吸引苏蔓的注意。
他甚至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伤感的情歌，歌词里写着“爱而不得”。
这不就是在说他和我老婆吗？！我的猜忌在没有回应的沉默中疯狂发酵，
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毒树。我甚至潜入了他住的老旧小区，在他楼下的垃圾桶里翻找。
我想找到任何能证明他和苏蔓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据。烟头、外卖单、甚至是……用过的纸巾。
我像一条疯狗，在肮脏的垃圾堆里翻找着，直到小区的保安把我当成小偷给赶了出来。
我一无所获。但我没有放弃。我知道，他们一定很小心，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当场抓住他们的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
天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我像往常一样，把车停在苏蔓公司对面的马路上。五点半，
下班时间到了。我看到公司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出来。然后，我看到了苏蔓。她撑着一把伞，
站在公司门口，似乎在等车。几分钟后，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是张宇的脸。
我看到他对苏蔓说了几句什么，苏蔓犹豫了一下，然后收起伞，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们要去哪里？这么晚了，还下着雨，孤男寡女，
同乘一车。酒店！一定是去酒店！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响。所有的猜忌，
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都找到了“证据”。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只有一个声音在我脑中疯狂叫嚣：跟上他们！抓住他们！我猛地发动汽车，
死死地跟在那辆车的后面。雨越下越大，刮雨器疯狂地摆动，
也刷不清我眼前因为愤怒和嫉妒而变得模糊的世界。我看到那辆车没有开往市中心的方向，
而是朝着越来越偏僻的郊区驶去。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入深渊。果然，
果然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已经在脑中预演了无数遍接下来的场景。我一脚踹开酒店的房门，
看到他们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苏蔓惊慌失措地尖叫，那个男人色厉内荏地求饶。然后，
我把提前准备好的照片狠狠甩在他们脸上，告诉苏蔓，她有多瞎，有多愚蠢！
车子最终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农家乐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张宇先下车，撑开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