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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抬起头，眼里噙着泪，他的喉结滚动几下，最终沉默着轻轻点了点头。
眼泪一瞬间脱离控制，疯狂地从我的眼里涌出来。
我和他互相看着对方，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空气安静地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
我起身去书房打印了离婚协议，还有一份遗嘱。
我把离婚协议放到他的面前。
上面清楚的写着所有共同财产归我所有，他净身出户。
他握着笔，迟迟没有动手。
我转身走回卧室，我怕再多待一秒，我都会忍不住哭出来。
我把遗嘱放进了床头柜。
这份遗嘱应该不久就会派上用场了。
客厅的灯亮了一夜，我也看了一整夜的天花板。
一早他走进卧室，轻轻把签了字的协议放在枕头上。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我睁开眼看到他神色紧张。
“好，知道了，我这就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轻声问。
他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医院打来电话，姗姗突然大出血在抢救。
紧急联系人留的我，医院让我过去一趟。”
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捏住，疼的我喘不开气，
“我跟你一起去。”
宋姗姗，我们之间的帐还没算清楚，你不许有事。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姗姗已经做完手术出来了。
宫外孕大出血，切除了一侧卵巢才保住命。
她躺在病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安然，是我犯的错，所以老天收回了它的礼物。”
我伸出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
“人没事就好，你差点把我吓死了。”
她越过我，目光看向我身后的程澈，语气冷淡，
“我们真的结束了。”
程澈躲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我。
我笑了笑，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你先好好休息。”
临走前，我拉着她的手，再三确认，
“姗姗，你...会记得我的，对不对？”
她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我还有别的病，医生没有告诉我？”
我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我就随口一说。”
她低头不再看我，
“安然，我欠你的，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病房。
回家的路上，程澈看着我欲言又止。
车在车库里停下，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安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熟悉的痛感袭来，我分不清是腹痛还是心痛。
我悄悄用手按住腹部，朝他笑笑，
“没有啊，我说过我从来不会骗你。”
这一次除外。
程澈，原谅我没有办法和你告别。
我不希望自己成为横亘在你们中间的山海。
这山海，我帮你们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