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网红直播间当受虐助播的第一年，我看见了我的亲生父亲。他是榜一的大哥，
正在疯狂给女主播刷着嘉年华。而我，是那个带着头套，负责被整蛊的丑角。为了博眼球，
女主播指着桌上的一瓶魔鬼辣椒油：“家人们，谁刷个游艇，
我就让这丑八怪把这瓶辣椒油干了！”屏幕上瞬间特效炸裂，父亲的ID赫然在目。
我没有犹豫，摘下头套的一半露出嘴巴，仰头灌下整瓶红油。胃里像火烧一样剧痛，
弹幕里全是“666”和嘲笑。下播后，我在后台呕吐不止，父亲却推门而入，
满脸嫌恶：“放着好好的大**不当，跑来网上装疯卖傻？”“许安然，
你真是把许家的脸都丢尽了！”我强忍着胃出血的剧痛，朝他伸出了手。“刚才的打赏提成，
结一下吧。”父女情分早在五年前就被他亲手斩断了，但这笔提成，
刚好够我支付火葬场那笔拖欠已久的加急费。.......许振国愣了一下，
随即眼里的厌恶更浓了。他抬手理了理高定的西装袖口，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我。“钱钱钱，
你现在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为了几千块钱，这种下三滥的表演你也接？
”“**妹在台上是万众瞩目的公主，你呢？像条狗一样在地上爬。”我擦掉嘴角的残渣，
胃部的痉挛让我直不起腰。但我还是笑了一下。“许总说得对，我是狗。”“所以，
给狗喂食，是不是该给钱了？”许振国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他从怀里掏出支票本，
刷刷写了一串数字，狠狠甩在我脸上。纸张锋利，划过我的眼角，有些疼。“拿去！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晦气！”支票飘落在充满呕吐物酸臭味的地上。我弯下腰，
手指颤抖着捡起来。五万。够了。够买那个我看中很久的骨灰盒，
还能剩点钱请人把我撒进海里。“谢谢许总打赏。”我把支票小心翼翼地收进贴身的口袋，
那里离心脏最近。许振国冷哼一声，转身要走。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爸爸，
你怎么还在后台呀？庆功宴都要开始了。”许念念穿着一身高定的小礼服，
像只骄傲的孔雀走了进来。她是许振国的掌上明珠，
也是刚才直播间里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主播。看见我，她夸张地捂住了鼻子。“哎呀，
这不是姐姐吗？怎么弄得这么脏？”“刚才那瓶辣椒油味道怎么样？我看观众反应可热烈了。
”她挽住许振国的胳膊，撒娇道：“爸爸，姐姐现在的演技越来越好了，刚才吐血那段，
我都以为是真的呢。”许振国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头看我时，脸瞬间拉了下来。
“什么演技，那是她自甘堕落！”“行了，别理这种人，免得沾一身穷酸气。
”许念念冲我得意地挑了挑眉。“姐姐，明天还有一场PK，记得准时来哦。
”“这次榜一大哥说了，想看‘冰火两重天’。”“你可得好好准备，别给许家丢人。
”两人相携离去，背影父慈女孝，刺眼得很。**着冰冷的墙壁，终于忍不住，
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鲜红的血迹染红了刚才捡支票的手指。许念念说得对。
刚才直播时的吐血，不是道具。我是真的快死了。胃癌晚期，医生说，就在这一两个月了。
2我拿着那五万块钱，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城郊的殡葬一条街。
老板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看见我满嘴血痂的样子，也没多问。“还是上次那个盒子？
”我点点头，把支票拍在桌上。“要最好的楠木，刻上我的名字。”“许安然。”“另外，
剩下的钱，帮我雇个车。”“去哪？”“去海边。”老板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几秒，
叹了口气。“丫头，这么年轻，想开了？”我笑了笑，胃里又是一阵抽搐。“想开了，
才来找你。”如果不死，这病就是个无底洞。我不想死在冷冰冰的医院走廊里，
被护士催缴费单。安排好后事，我回到了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手机一直在震动。
是许念念发来的微信。全是语音。“许安然，明天的PK你必须来。”“爸爸说了，
这次要是赢了，就把妈留下的那条项链给我做嫁妆。”“你要是不来，
我就把那项链扔进马桶冲了！”我手指僵硬地按在屏幕上。那条项链，是我妈唯一的遗物。
五年前，许振国为了迎娶许念念的母亲进门，把我和我妈赶出了许家。我妈郁郁而终，
临死前一直念叨着那条项链。那是外婆传给她的。我闭上眼，回了个“好”。哪怕是死，
我也要把妈妈的东西拿回来。第二天，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去了直播基地。
许念念早就化好了精致的妆容，坐在镜头前和粉丝互动。看见我，
她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兴奋。“家人们，我们的‘铁人’助播来了！
”“今天咱们玩点**的！”直播间热度瞬间飙升。
许振国的ID“许氏集团老许”又挂在了榜一。
他发了一条弹幕：【只要这丑八怪能撑过三轮，我刷十个嘉年华！】全场沸腾。第一轮，
是吃柠檬。不是切片的，是整颗连皮吃。十颗。我面无表情地拿起柠檬，一口咬下去。
酸涩的汁水**着溃疡的胃壁，痛得我冷汗直流。但我没停。一颗，两颗，
三颗……弹幕里全是嘲讽：【这女的真拼啊，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看着都酸，
她居然面不改色，是个狠人。】【丑人多作怪罢了。】许念念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姐姐加油哦，爸爸看着呢。”终于，十颗吃完。我感觉牙齿都要酸掉了，胃里翻江倒海。
第二轮，是冰桶挑战。大冬天的，直播间没开暖气。一桶混着冰块的水，兜头浇下。
寒意瞬间刺骨，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许念念嫌弃地退后两步，怕水溅到她的高定裙子上。
“哎呀，姐姐你抖什么？这才第二轮呢。”我看了一眼屏幕。许振国发了个大拇指的表情。
【继续，别停。】在他眼里，我不是女儿，只是一个用来取悦他宝贝女儿的工具。第三轮，
也是最狠的一轮。许念念拿出一瓶高度白酒。“家人们，这可是52度的二锅头。
”“只要姐姐一口气干了，今天的PK我们就赢了！”我看着那瓶酒，手有些抖。
现在的身体状况，喝下去，可能会当场暴毙。我看向许念念。“项链。”我用口型对她说。
许念念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眼神挑衅。“喝了，就给你。”我深吸一口气，抓过酒瓶。仰头，
灌下。3烈酒入喉，像是一把烧红的刀子顺着食道一路割下去。胃里已经不是痛了，
而是麻木。**辣的灼烧感让我视线开始模糊。
耳边是许念念兴奋的尖叫声和直播间疯狂的打赏音效。“感谢榜一大哥的十个嘉年华！
”“爸爸最棒了！”我喝完最后一口，手里的空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玻璃渣碎了一地，
就像我此刻破碎的内脏。我捂着肚子，缓缓蹲下。剧痛让我发不出声音，
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许念念还在忙着谢礼物，根本没看我一眼。直到直播结束，
她才关掉摄像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走到我面前，用高跟鞋踢了踢我的小腿。“喂，
别装死。”“赶紧起来把地拖了，脏死了。”我艰难地抬起头，冷汗浸湿了头发，贴在脸上。
“项链……给我。”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许念念嗤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打开，里面确实是那条蓝宝石项链。她拿出来，在灯光下晃了晃。“真漂亮啊，可惜，
配你这种**太浪费了。”说完，她手一松。项链掉进了刚才那个装着冰水的桶里。“哎呀，
手滑了。”她捂着嘴，故作惊讶。“姐姐，你自己捞吧。”“不过这水刚才你洗过澡了，
应该不嫌脏吧？”我死死盯着那个水桶，眼里的红血丝几乎要爆开。那是妈妈的遗物！
我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双手伸进冰冷刺骨的水里摸索。胃里的酒劲上来了，混着冷水的**，
痛得我眼前发黑。许念念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条狗一样在水里扑腾。
就在我手指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链条时，一只皮鞋重重地踩在了我的手背上。是许振国。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脚下用力，碾压着我的指骨。“为了条破链子，连尊严都不要了？
”“许安然，你骨头真贱。”十指连心，钻心的疼。但我没缩手，
反而更紧地抓住了那条项链。“这是……我妈的。”我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许振国冷哼一声，加重了脚下的力道。“你妈？那个丧门星早就死了！
”“她留下的东西也是晦气！”“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带着它滚！”他猛地收回脚，
像踢垃圾一样把我踹开。我抱着项链，蜷缩在地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许振国嫌恶地擦了擦鞋尖。“明天晚上的家宴，你也来。”“赵公子要来，
你正好去给他敬杯酒。”赵公子？那个出了名的**，玩死过好几个女人的变态？
我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要把我卖给赵家？”许振国理了理领带，神色淡漠。
“什么卖？那是看得起你！”“赵家愿意出五百万彩礼，正好给念念换辆新跑车。
”“你这副鬼样子，能嫁进赵家是你的福气。”原来，我在他心里，只值一辆跑车。甚至，
连跑车都不如。我笑了。笑得眼泪混着冷汗流进嘴里，咸涩无比。“好。”我答应了。
“我会去的。”许振国有些意外我的顺从，但也没多想。“算你识相。
”“明天打扮得像个人样，别丢我的脸。”他们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直播间里。
我摊开手掌，看着那条失而复得的项链。蓝宝石在灯光下闪着幽冷的光，像妈妈的眼睛。
“妈，我带你回家。”我喃喃自语。然后，一口鲜血喷在了项链上。这一次，血止不住了。
我掏出手机，给殡葬店老板发了条信息。“明天晚上，来许家别墅接我。
”“带上那个骨灰盒。”4第二天，我特意化了个浓妆。厚重的粉底遮住了惨白的脸色，
口红红得像血。我穿了一件五年前买的旧礼服，虽然有些不合身，但至少看起来体面些。
来到许家别墅，门口停满了豪车。许振国为了攀上赵家这门亲事，可是下了血本，
请了不少商界名流。我刚进门，就听见大厅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许念念穿着当季最新的高定礼服，像个公主一样被人群簇拥着。
而许振国正在和赵公子推杯换盏。赵公子长得肥头大耳，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四处乱瞟。
看见我进来，大厅里安静了一瞬。许振国眉头一皱，大步走过来，
压低声音骂道：“怎么才来？一点规矩都不懂！”“赶紧过去给赵公子倒酒！”我没说话，
顺从地走到赵公子面前。拿起酒瓶，倒了一杯红酒。赵公子色眯眯地盯着我的胸口，
伸手就要来摸我的手。“哟，这就是安然妹妹吧？虽然瘦了点，但这股子劲儿我喜欢。
”我侧身避开他的咸猪手，把酒杯递过去。“赵公子，请。”赵公子没摸到手，有些不爽，
但还是接过酒杯。“安然妹妹，听说你在做直播？还是那种受虐的？”“啧啧，
真是可惜了这张脸。”“以后跟了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遭那份罪。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许念念端着香槟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赵哥，
你可别被她骗了。”“姐姐可是很享受那种感觉呢，不然怎么会在直播间里像条狗一样？
”“你说是不是啊，姐姐？”她故意把红酒泼在我的裙摆上。
暗红色的酒液顺着白色的裙子流下来，像极了干涸的血迹。“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许念念故技重施，脸上满是嘲弄。许振国不仅没责怪她，反而瞪了我一眼。
“还不快去擦擦！丢人现眼！”我低头看着裙子上的污渍，突然不想忍了。反正都要死了，
还要这所谓的体面做什么？我抬起头，看着许振国，又看了看许念念。
眼神平静得让他们有些发毛。“不用擦了。”我淡淡地说。“反正这裙子，也是要烧掉的。
”许振国一愣，“你说什么胡话？”我没理他，而是转身走到大厅中央的麦克风前。
那是原本准备给许振国致辞用的。我拍了拍话筒，刺耳的啸叫声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许振国脸色大变，冲上来就要抢话筒。“你干什么！
给我滚下去！”我侧身躲过，反手拿起桌上的一瓶红酒，狠狠砸在地上。“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巨响，红酒溅了一地。许振国被吓了一跳，停在原地。
我看着台下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各位，既然来了，
不如看场好戏吧。”“我是许安然，许振国的大女儿。
”“也是那个在直播间里吃辣椒、喝冰水、像狗一样爬的丑角。”台下一片哗然。
赵公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许念念尖叫起来：“保安！保安呢！把这个疯子拖出去！
”我提高了音量，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一股决绝。“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许振国，
你不是想把我卖给赵家换彩礼吗？”“五百万，买一条命，确实划算。”“不过，
你问过我同不同意吗？”许振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骂道：“逆女！我是你老子！
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我让你嫁你就得嫁！”“你今天要是敢毁了这桩婚事，
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我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生过？”“许振国，
五年前你把我和妈赶出家门的时候，就已经不配当我的父亲了。”“这五年，
你管过我的死活吗？”“我妈病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陪着这对母女去欧洲旅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