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终究还是没能安心吃完这顿饭。
她坐在我腿上，像只受惊的兔子，时不时就拿起我的手机看一眼，似乎在期待什么，又害怕什么。
「顾屿，你……你给谁发消息了啊？」她小声问，带着点试探。
「一个朋友。」我言简意赅。
「他……靠谱吗？那个王总，听说很有势力的。」
「放心，」我把一块鱼肉喂到她嘴边，「这世界上，还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这话苏念显然不信，只当我在安慰她。
她忧心忡忡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味同嚼蜡。
我也不再多说。
有些事，说一万句，不如做一次。
半小时后，苏念的手机就算关机了，她经纪人张姐的夺命连环call还是通过某种未知的软件执着地响了起来。
苏念吓得一哆嗦。
我拿过手机，直接挂断，拉黑，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以后她的电话，你不用接了。」我对苏念说。
苏念的嘴巴张成了“O”型：「啊？可是……她是我经纪人啊。」
「很快就不是了。」
我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老陈的回信。
依旧是言简意赅的风格。
「老板，已处理。天环娱乐王坤，涉嫌多项金融犯罪及性骚扰，证据已提交。其名下所有资产均被冻结，与我方集团所有合作永久终止。天环娱乐高层震动，负责人正在赶来向您请罪的路上。」
后面还附带了一份详细的资料，以及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地中海的油腻胖子正对着几个年轻女孩动手动脚，其中一个，赫然就是今天扬言要雪藏苏念的张姐。
她笑得一脸谄媚，正端着酒杯往胖子嘴边送。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苏念。
她只看了一眼，就“啊”地一声捂住了眼睛，脸颊绯红。
「脏东西，别看。」我收回手机，顺手把那些照片彻底删除。
苏念从指缝里偷偷看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顾屿……你那个朋友，到底是谁啊？这也……太快了吧？」
从我发消息到现在，不过四十分钟。
一个在娱乐圈呼风唤雨的投资大佬，就这么倒了？
这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
「都说了，他很厉害。」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那……张姐怎么办？」苏念又开始担心她的经纪人了。
「她？」我嗤笑一声，「她现在应该没空管你了，自求多福吧。」
一个把手下艺人当货物一样送上别人床的经纪人，不配在这个圈子里待着。
老陈的办事效率一向如此，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我相信，明天一早，苏念就会得到一个全新的，也是更适合她的经纪团队。
解决了心头大患，苏念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赖在我怀里，小脑袋一下一下地蹭着我的胸口。
「顾屿，你真好。」她闷闷地说。
「哪里好？」
「哪里都好。」她仰起脸，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会做好吃的，会安慰我，还会……保护我。」
她顿了顿，小手不老实地在我腹部摸索着。
「腹肌也很好，摸着手感特别棒。」
我被她撩得身体一僵，呼吸都重了几分。
这小妖精，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点火。
我抓住她作乱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别乱动。」
「为什么呀？」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我俯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会。」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她敏感地缩了缩脖子，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你……你流氓！」她捶了我一下，力道跟小猫挠痒痒似的。
我低低地笑起来，胸腔震动，惹得她也跟着笑。
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急促又响亮。
苏念吓了一跳，立刻从我身上弹起来，紧张地问：「谁啊？」
「估计是物业。」我随口说。
「这么晚了，物业来干嘛？」
「不知道，我去看看。」
我起身走向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正装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为首的那个男人，我有点印象。
好像是天环娱乐的……总裁？
叫什么来着？
忘了。
不重要。
我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有事？」
为首的男人看到我，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
「顾……顾董！」他声音都在发抖，「我是天环的赵德发，我……我是来向您请罪的！」
他身后的人也齐刷刷地鞠躬，大气都不敢出。
我皱了皱眉：「请罪？请什么罪？」
我只想躺平，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赵德发哆哆嗦嗦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递上。
「顾董，是我们有眼无珠，管理不善，让王坤那种**玷污了公司的名声，还……还得罪了您的人。这是我们对相关责任人的处理结果，还有……还有一份给苏念**的S级顶级合约，请您过目！」
我身后，苏念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奇地探出个小脑袋。
当她看到门口乌泱泱一群人，以及他们脸上那种近乎恐惧的恭敬表情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的嘴巴微微张着，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茫然。
这一刻，她的大脑，估计已经彻底宕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