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俞家二**俞静安，在整个上流圈子里都是个笑话。他们说我除了花钱和发呆，
一无是处，是家族基因里难得的变异品种。我哥，俞氏集团的铁腕总裁，天天指着我的鼻子，
说我连块叉烧都不如。在俞家为了声誉举办的慈善晚宴上，对家千金孟琳琅闪亮登场。
她捐出一件号称是宋代汝窑的绝世珍品，明里暗里讽刺我们俞家是只懂赚钱的暴发户。
一时间，媒体的闪光灯和宾客的窃窃私语，都变成了射向我家的利箭。我爸脸色铁青，
我哥额头冒汗。而我，只是有点烦躁地拨开挡在我面前的人。别误会。我不是要去拯救家族。
我只是想去拿最后一块抹茶慕斯。但他们偏偏不让我走。行吧。那我就顺便，
给各位讲一个关于“二氧化钛”的睡前小故事。
1.今晚的甜点是黑天鹅我哥俞辰第十次把他的名片夹拍在桌上。“俞静安，
你能不能有点家族荣誉感？”他指着我新做的指甲，气得头发丝都在抖。
“全家上下为了今晚的慈善晚宴忙得脚不沾地，你倒好，还有心情去挑指甲油的颜色？
”我抬起手，对着水晶灯仔细欣赏了一下。贝母色，上面镶着细碎的钻，光一照，挺晃眼的。
“哥，你不懂，这叫松弛感。”“我松弛你个头！”他一把抢走我的手机。
屏幕上是我正在玩的三消游戏，刚打到一千多关。“晚宴七点开始，你现在立刻、马上，
去换衣服化妆。”“哦。”我慢吞吞地站起来，打了个哈欠。“礼服送来了吗？
要是颜色不好看我可**。”“祖宗，按照你的要求，香槟色，后背开到蝴蝶骨，
裙摆上缝了一千颗施华洛世奇，是你最喜欢的那个意大利老头子手工做的，行了吧？
”我勉强点了点头。“那甜点呢？确认过了吗？主厨是皮埃尔还是他徒弟？
”俞辰的表情像是要当场心肌梗塞。“俞静安！今晚的重点是慈善拍卖！
是我们俞家和孟家在媒体面前的正面交锋！谁在乎甜点是谁做的！”“我在乎。
”我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如果吃得不开心，会影响我消费的欲望。”俞辰彻底没话了，
他挥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滚，赶紧去准备。”我飘上二楼，
化妆师和造型师早就在房间里等着了。流水线一样的操作。上妆，做头发，换礼服。
镜子里的人，皮肤白得像瓷，眼睛没什么神采，看着懒洋洋的。挺好，是我本人。
我爸书房的门开着，他正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男人是咱们家的首席艺术品顾问，姓张，
圈里很有名。“俞董，这次拍卖的压轴品，我已经反复确认过了，是唐代的鎏金佛造像，
来源清晰，绝对没问题。”我爸的声音透着疲惫。“不能出一点岔子。孟家那边盯着我们，
就等着看笑话。”张顾问说：“放心，孟家虽然是老钱，
但他们懂古董的那个老爷子早就糊涂了。现在当家的是孟德海，一个玩资本的，
能懂什么艺术。”我爸嗯了一声。“他那个女儿，孟琳琅，最近倒是风头很劲。
”“花瓶一个，靠脸吃饭罢了。”张顾问的语气里满是不屑。我踩着高跟鞋，
从书房门口路过。高跟鞋的声音很轻，像猫。他们没发现我。孟琳琅。我脑子里闪过一张脸。
长得很清纯，眼睛像小鹿，说话细声细气。是圈子里很多男人的白月光。
也是我哥曾经追了很久，但没追上的女人。我老师曾经说过，越是看上去无害的东西，
咬人越疼。比如某些颜色鲜艳的蘑菇，和某些长相清纯的女人。我回到房间，
拿起桌上的平板。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过去五年，孟琳琅参加过的所有拍卖会记录。
还有她通过各种渠道，购入或卖出的艺术品清单。我一页一页地翻着。
指尖在一张高清图片上停了下来。那是一只青瓷小瓶。釉色天青，器形雅致。
下面标注着：北宋汝窑，传世孤品。卖家信息是匿名的，成交价是个天文数字。成交日期，
是三个月前。我盯着那张图片，看了很久。然后关掉平板，拿起手机，给我哥发了条消息。
“哥，今晚甜点单子发我一份。”他秒回了一个字。“滚。”我叹了口气。看来，
今晚的黑天鹅蛋糕，是吃不踏实了。2.汝窑青瓷，和她的表演晚宴现场，衣香鬓影。
空气里浮着香槟和香水的味道，有点腻。我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
成功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截获了一小块鹅肝塔。味道还行。我爸和我哥像两只开屏的孔雀，
穿梭在人群里，和各路人马打交道。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商业假笑。真累。还是当个废柴好。
我正准备去甜品区巡视一下，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力道很轻，带着试探。我回头。是孟琳琅。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小礼裙，头发松松地挽着，露出纤细的脖颈。妆很淡，显得眼睛更大，
更无辜了。“静安，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呀？”她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嗯。
”我点了点头，惜字如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听俞辰哥说，你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她很自然地在我身边坐下，和我哥叫得那叫一个亲热。我扯了扯嘴角。“甜点好吃，
就来了。”孟琳琅愣了一下，然后捂着嘴笑起来。“静安你真可爱，还是这么直率。
”她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个秘密，今天晚宴的压轴甜点，
是黑天鹅城堡的总厨亲自做的熔岩巧克力蛋糕，全球**供应的。”哦？我的眼睛亮了一下。
“真的？”“当然啦。”她凑近了些，身上的香水味钻进我鼻子。是“无人区玫瑰”，
一款很会讲故事的香水。“等会儿拍卖结束，我帮你留一块。”“好。”我答应得很干脆。
为了熔岩巧克力，我可以暂时和她当三分钟的朋友。她好像对我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很满意，
又和我闲聊了几句衣服和首饰。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睛却瞟向了另一边。
孟琳琅的父亲，孟德海，正和我爸站在一起说话。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但眼神里一点笑意都没有。都是老狐狸。终于，主持人登上了舞台，宣布慈善拍卖正式开始。
前面几件拍品都是些珠宝、名表之类的。成交价不低，气氛很热烈。我有点犯困。
直到主持人用一种极其夸张的咏叹调喊道：“接下来，是今晚最受瞩目的拍品之一！
由孟氏集团的千金，孟琳琅**，个人捐赠的传世珍宝！
”聚光灯“唰”地一下打在了孟琳琅身上。她优雅地站起来，对着人群微微鞠躬。然后，
她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上舞台。那姿态，像是去参加自己的加冕典礼。
“琳琅能有机会为慈善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又软又甜。“我今天带来的，
是我个人收藏的一件小玩意儿。”她侧过身，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推上一个展柜。里面，
灯光之下，静静地躺着一只青瓷小瓶。和我之前在平板上看到的那只，一模一样。
“这只北宋汝窑天青釉长颈瓶，是我在国外偶然遇到的。
”孟琳琅的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迷恋和不舍。“汝窑为魁，存世稀少。能与它相遇，
是我的缘分。但我想，如果能让这份美丽，转化为更多孩子的笑脸，那才是它真正的价值。
”说得真好听。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我哥俞辰也跟着鼓掌，但眉头是皱着的。
他大概是在想，风头都被孟家抢光了。孟琳琅微笑着，目光扫过全场，最后，
落在了我爸的方向。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如今的社会，赚钱很容易，
但懂得欣赏美，沉淀历史，却很难。”“我希望，这件小小的瓷器，
能唤醒大家对传统文化的热爱。而不是让一切，都沾染上铜臭味。”这句话，
就差直接点我们俞家的名了。谁不知道，我们俞家是做互联网起家的，
被那些老钱家族在背地里叫了十几年的“暴发户”。我爸的脸色，沉了下来。3.水军下场，
和价值三千万的“汝窑”孟琳琅的话音刚落，台下就起了些骚动。
我旁边一桌的几个贵妇开始窃窃私语。“孟**真是大家闺秀，有格局。”“是啊，
不像有些人家，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听说俞家这次也准备了古董，
别到时候拿个假的出来丢人现眼。”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见。我转头看了一眼。
是李家的太太，她老公的公司上个月刚拿到孟氏的一笔投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敬业。
拍卖师适时地走上台，开始介绍这只瓷瓶。“北宋汝窑天青釉长颈瓶，高二十厘米，撇口，
长颈，胆形腹，圈足。通体施天青色釉，釉面开细碎纹片，宝光内蕴，
宛若天成……”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排练过一万遍。“经多位专家联合鉴定，
确认为传世珍品，市场估价，至少在三千万以上！”三千万！全场哗然。
拿三千万的东西出来做慈善，这手笔，确实够大。媒体区的闪光灯开始疯狂闪烁，
全都对准了台上的孟琳琅和那只瓶子。我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平时潜水的古董论坛。果然，
置顶的帖子里，已经有“大神”在现场直播了。【惊爆！
孟家千金慈善晚宴捐赠北宋汝窑真品，估价超三千万！】下面一水的回复。
“孟**人美心善，这才是真正的名媛。”“给孟家点赞，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
”“相比之下，某些靠流量发家的公司，格局就小了。”“楼上是在内涵俞家吗？哈哈哈，
他们家懂什么古董。”水军下场了。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孟琳琅站在台上，
享受着所有人的赞美和惊叹。她脸上的表情，是那种混合了骄傲、矜持和一丝悲悯的复杂体。
仿佛她不是捐了一件东西，而是普度了众生。俞辰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低头看了一眼，
脸色更难看了。我猜，公司的公关部已经炸锅了。孟家这一手，玩得很高明。
他们不是在跟我们俞家拼谁捐的钱多。钱，对我们这种家庭来说，只是个数字。
他们是在争夺“话语权”。用一件“文化重器”，
来给自己贴上“有底蕴”、“有品位”的标签。同时，把我们俞家，
钉在“没文化”、“暴发户”的耻辱柱上。这是诛心。拍卖师举起了小槌。
“北宋汝窑天青釉长颈瓶，起拍价，一千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万！现在，开始竞拍！
”话音刚落，前排就有人举牌了。“一千一百万！”“一千二百万！”“一千五百万！
”价格一路攀升。举牌的，大多是和孟家有生意往来，或者想和孟家拉上关系的人。
一场拍卖会，硬生生被他们玩成了孟家的表彰大会。俞辰攥紧了拳头。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现在不举牌，就显得俞家小气，玩不起。如果举牌，不管拍不拍得到，
都是在给孟家抬轿子，承认了这件东西的价值。怎么选，都是输。我爸倒是还坐得住，
但端着茶杯的手，暴露了他的心绪不宁。孟琳琅的目光，再次飘了过来。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她甚至还朝我举了举杯，口型仿佛在说：“看，这就是差距。”我没理她。我只是在想，
那块全球**的熔岩巧克力蛋糕，现在被人吃掉了没有。要是错过了，我会很生气的。
4.家族的压力，和我哥的暴躁“两千三百万！”“两千四百万！
”价格已经飙到了一个很离谱的数字。我哥俞辰终于忍不住了，他压低声音对我爸说：“爸，
我们不能再这么坐着了。”我爸没说话，只是看着台上。“公关部刚才发消息，
网上舆论已经一边倒了。都在说我们俞家被孟家比下去了。等会儿我们的拍品上去，
要是价格没超过这个，明天股票都得跌。”俞辰的声音里带着火气。“孟德海那个老狐狸，
算计得真好。”我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急什么。”他的声音很稳，但杯子和茶托碰撞，
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脆响。“爸，这怎么能不急？”俞辰快抓狂了，
“现在全场的人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他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都怪你！
让你早点准备，让你上点心！你要是能像孟琳琅一样，为家族分点忧，
我至于现在这么被动吗？”这火怎么烧到我身上来了。我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哥，
你声音太大了，吓到我了。”“我……”俞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算是看透了，指望你，
还不如指望门口的石狮子。”他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大概是在指挥公关团队怎么应对。我能理解他的暴躁。俞氏集团这几年发展太快，根基不稳，
外面盯着的豺狼虎豹太多。任何一点负面新闻，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尤其是这种关于“企业形象”和“文化底蕴”的软刀子，最难防御。
我们家是砸了很多钱在艺术品收藏上。我爸的书房里，挂着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
但他也就是附庸风雅，图个面子。让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说不出来。我哥俞辰，
更是个艺术绝缘体。他眼里只有财报、K线和KPI。让他看毕加索，
他能问出“这画的是人还是鬼”这种问题。所以，当孟琳琅祭出“文化”这个大杀器的时候。
我们家，是真的有点接不住。台上的竞价还在继续。“三千万！
”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男人举了牌。他是孟德生的铁杆盟友，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
这个价格一出来，全场安静了片刻。三千万，买一只瓶子。就算是为了讨好孟家，
这代价也太大了。拍卖师的眼睛都在放光。“三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三千万一次！
”他开始走流程。“三千万两次！”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聚焦在我们这一桌。
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们身上。俞辰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他猛地站起来，
好像要去举牌。我爸一把按住了他。“坐下。”“爸！”“我让你坐下！”我爸的声音不大，
但很有力。俞辰咬着牙，不甘心地又坐了回去。沙发都陷下去一块。我叹了口气。真麻烦。
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当个吉祥物，等吃蛋糕的。现在看来，计划要泡汤了。
我放下手里的空盘子，站了起来。俞辰立刻警惕地看着我。“你干嘛去？”“洗手间。
”我说。然后，我绕过他，朝着甜品区的方向走去。那里离舞台最近。5.我只是饿了，
真的我的目标很明确。穿过人群，直奔那个摆着各式各样精致甜点的长桌。
黑天鹅熔岩巧克力蛋糕，我来了。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俞家要完蛋的时候，我，俞静安，
脑子里只有吃的。这很符合我的人设。所以当我慢悠悠地走过去时，周围人看我的眼神，
都充满了同情、鄙夷，和一丝幸灾乐祸。“啧啧，心真大啊，家里都火烧眉毛了。
”“她懂什么，一个只知道买包的草包。”“俞家有这么个女儿，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听见了。但我不在乎。骂我的人多了，他们算老几。孟琳琅也看见我了。她站在台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那抹笑容，扩大了。那眼神好像在说：看吧，这就是俞家的女儿，
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我走到甜品桌前，有点失望。熔岩巧克力还没上。
只有几块提拉米苏和马卡龙。我刚想夹一块提拉米苏，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是主持人。
他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但眼底藏着一丝慌乱。“俞二**，
您这是……”大概是怕我冲上台去捣乱吧。毕竟，
我“草包”、“冲动”、“不顾大局”的名声在外。我还没说话，台上的孟琳琅先开口了。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大厅。“哎呀，静安，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只瓶子特别美，
想上来近距离看看？”她的话，听起来像是给我台阶下。但实际上，是把我架在了火上烤。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要是说不是，就显得我俞家心虚，不敢面对。
我要是说是，那不就等于承认，我被她的“文化”折服了吗？主持人抓着我的手，更紧了。
生怕我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我哥俞辰，在座位上用眼神给我发射了一万把刀子。
那意思很明确：俞静安你敢给我丢人，回去腿给你打断。我看着孟琳琅。
她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纯洁，无瑕。也很有毒。我叹了口气，
把手里的餐盘递给旁边一脸懵逼的侍者。然后，我对着主持人笑了笑。“是啊。”我说。
“孟**的品味这么好，我当然要来学习一下。”我轻轻挣开主持人的手，提着裙摆，
一步一步，走上了台。地板有点滑。高跟鞋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咚。咚。咚。
每一下，都敲在所有人的心上。我能感觉到，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走到了展柜前。隔着一层玻璃，看着那只青瓷小瓶。孟琳琅走到我身边，
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静安，喜欢吗？你要是喜欢，等拍卖结束了，我送你一个类似的。
虽然比不上这个，但摆在家里也很好看。”这话说的。又是在炫耀她的宝贝独一无二。
又是在暗示我只配玩玩仿品。我笑了。“好啊。”然后，我转过身，面对着台下所有宾客。
从主持人手里，接过了另一个麦克风。好了，游戏时间到此结束。现在，轮到我了。
6.二氧化钛，一个时髦的古代发明我拿着麦克风，试了试音。“喂，喂。”声音很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