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特殊人才补贴第二天就到账了，数额足以让我把整个古籍库买下来。
但我依旧穿着我的短袖短裤，在恒温恒湿的库房里，对付一本虫蛀严重的明代医案。
苏袅袅果然"盯"上了我。
她几乎每天都会路过图书馆，以检查进展为名，在我的工作区域踱步。
"季助理，你这修复速度，蜗牛都自愧不如。"
她拿起一片我刚刚处理好的书页，对着光挑剔地看着。
"这种精细活，讲究慢工出细活。"
我头也没抬，小心地用镊子清理虫蛀留下的粉末。
"哼，效率低下就直说。"
她放下书页，手指蹭到一点灰尘，嫌恶地皱紧眉头。
"听说你申请了大型实验室的使用权限？一个修书的，用那种地方不是浪费资源吗？"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
"张院长特批的，用于交叉学科研究。苏教授有异议？"
她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声音都扬高了几分。
"交叉学科？就凭你？你知道现在前沿实验室一小时运营成本多少吗？"
"知道。"我平静地回答，"所以我提交了详细的研究计划和使用预算。"
她噎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准备得这么充分。
"计划是计划，产出是产出！别以为顶着个普林斯顿的名头就能糊弄过去！"
"我会定期提交进展报告。"
我重新低下头，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不劳苏教授费心。"
她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气闷地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
最终，她撂下一句：
"下周一学院例会，我要听你的初步报告。别给脸不要脸。"
脚步声渐远。
我放下镊子，揉了揉眉心。
她似乎在害怕什么，以至于如此急切地想把我踩在脚下，让我毫无立足之地。
那份被她窃取的，关于新型催化材料的前期研究手稿。
核心灵感就源自一份类似的明代冶金记载。
她大概永远也想不到，她视若珍宝、不惜背叛也要占为己有的"成果"，其源头，就在这她嗤之以鼻的故纸堆里。
下午，我去了那间新批下来的实验室。
仪器都是顶配，环境崭新。
几个被分配来"协助"我的研究生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季老师，苏教授说......让我们来跟您学习学习。"
领头的男生说得委婉。
但我明白，这是苏袅袅安插的眼线。
"进来吧。"
我调试着扫描电镜，语气平淡。
"今天先熟悉设备操作规范。"
一个戴着厚眼镜的女生小声问：
"季老师，我们具体要研究什么方向？"
我看着高倍镜下显现出的，从那份医案夹页中提取的未知矿物微粒，屏幕上呈现出奇特的晶体结构。
"研究一点......能让教科书重写的东西。"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
我没多解释，只是将一组数据导入分析软件。
运行指令按下，进度条开始缓慢爬升。
苏袅袅，你拼命想掩盖的过去，和你想独占的未来，都系于这些你看不懂的尘埃之上。
这感觉，有点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