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白染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听到你这样评价她。」
政委看着秦墨憔悴的面容,忍不住软了语气:
「老秦,放下吧。她想要留在那里,你就让她留在那里,大丈夫何患无妻,她不值得你这样。」
「老郑,别说了。」秦墨打断,望着窗外,声音里带着坚定:
「我秦墨这辈子只会有白染一个妻子。我发过誓要爱她一辈子。」
政委重重叹了口气,「好,你就折腾吧,我懒得管你。」
说不再管这事的政委,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秦墨。
借着出差的机会,他辗转来到了白染所在的山区。
当他看到白染住的简陋土房,屋里除了一张木板床、一个破旧的药箱,
几乎家徒四壁时,火气顿时涌上心头——这里的环境,哪里比得上军区大院分毫?
这个白染,为了赌气非要留在这穷乡僻壤,
不仅是在折磨秦墨,更是在糟践自己的人生。
他打定主意,等见到白染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可当那个熟悉的身影背着药箱从山路尽头走来时,政委所有准备好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夕阳的余晖照在她脸上,那些狰狞的疤痕无所遁形。
政委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白染,你的脸……」
白染却像没事人一样,将他迎进屋里,找了个相对完整的白瓷碗,给他倒了碗水:
「这里条件简陋,你将就着喝。」
见她不接话,政委急切地说:
「白染,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我找全国最好的医生给你治伤,一定能……」
「政委,」白染平静地打断,拿起另一个有缺口的碗给自己倒了水,仰头一饮而尽。
「别费劲了。我是医生,自己的伤势心里有数。」
她放下碗,看见政委震惊的眼神,淡淡一笑:
「不用意外。在山上巡诊累狠了渴急了,就是面前有个水坑,我也能趴下去喝。」
这话让政委心头一酸。
他想起从前在白染家里做客时,她连搪瓷杯都嫌粗糙,非要秦墨特地去买那种细腻的白瓷杯。
如今却用着破口的碗,说着这样让人心疼的话。
望着她脸上深刻的疤痕,政委突然全都明白了。
她不回去,不是赌气,而是不忍心让秦墨余生都面对这张脸,日日夜夜活在自责里。
「你......」政委的声音哽咽了,「怎么就这么傻......」
他看着白染脸上的伤痕,那些原本准备好的劝说突然都哽在喉间。
他太了解秦墨了——那个把责任看得比命还重的男人,
若是见到白染因为他一次次改写她的命运,伤成这样,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老秦他......」政委斟酌着用词,
「这几个月过得不好。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给你写信、寄钱。上次我劝他放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