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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惊恐地尖叫。
门被猛地撞开,沈修瑾冲进来,强行分开了我们。
他将哭得梨花带雨的温可盈护在怀里,对着我怒吼:
“代琬栀!你到底还想怎么样?!难道非要把眼角膜挖出来还给你吗?!”
我喘着粗气,指向他声音的方向,一字一句,带着蚀骨的恨意:
“不,我不要,我的眼睛被她弄脏了!”
“我要你的!沈修瑾,我要你挖出你的眼睛赔给我!”
他倒抽一口冷气,像是从未认识过我:“你疯了......”
“我疯了?是!我是被你逼疯的!”积压的所有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把我关进冷库导致我再也无法做母亲,你说她只是闹着玩!她拔我氧气管,你让我道歉!现在,你为了她,亲手夺走了我的光明!沈修瑾,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疯了?!”
我吼得声嘶力竭,肺部像破风箱般疼痛。
一片死寂的黑暗里,我听到他呼吸变得粗重。
过了很久,才传来他沙哑而微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
“......琬栀,我......”
话音未落,一旁便传来温可盈做作的**和身体软倒的声响。
“可盈!”
沈修瑾的注意力瞬间被全部夺走,他慌乱地抱起她,脚步声急促地冲向门口。
停顿一秒,他回头,扔下一句:“琬栀,你好好冷静一下,我......我会再来找你。”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世界重归死寂的黑暗。
但很快,再次被推开。
我蜷缩在床上,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滚!我叫你滚!你听不懂吗?!”
预想中的斥责没有到来。
回应我的,是一个苍老了许多,带着剧烈颤抖的声音:
“琬栀......我的孩子......是妈来了......”
我猛地抬起头,朝向声音的来源,空洞的眼睛在纱布后徒劳地睁大。
一双颤抖不止的手,用力地握住了我冰凉的手。
滚烫的泪水一滴、两滴,重重砸在我的手背上,那温度几乎要将我灼伤。
“琬栀......”沈母颤抖的手握住我,“我都知道了......那个畜生......”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
我想起结婚后不久,在我的父母墓前,她曾紧握我的手发誓:
“亲家放心,我定将琬栀当亲生女儿疼。”
如今,她声音破碎却坚定:
“琬栀......妈把眼角膜给你!妈年纪大了,用不着了!可你还年轻,妈不能再看着你在黑暗里过一辈子啊!”
“不行!绝对不行!”
我几乎是尖叫着拒绝,她那么善良,我不能这么做。
这时,另一个沉稳的脚步声靠近。一个文件夹被轻轻放在我的床边。
“代女士,”是律师冷静而清晰的声音,“所有离婚手续,沈老夫人已亲自督办,全部办妥了。您和沈家再无半点关系。”
我愣在那里。
我是代家最后的女儿,书香门第,清白高门,却落得如此境地。
我空洞地“望”向婆婆。
“妈,最后帮我一次。我要永远离开这里!”
她沉默良久,苍老的手紧紧包住我冰凉的手指,哑声答:“好。”
一个月后,温可盈生日。
沈修瑾为她包下最豪华的游艇,举办海上派对。
与此同时,我在沈母心腹的陪同下,悄然登上了另一艘小艇。
海风咸涩,吹动我额前的碎发。
我“望”向游艇方向那片模糊的光晕,那里音乐喧嚣,正是欢宴**。
小艇按照计划,悄无声息地接近预定海域。
我站起身,最后“回望”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方向,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入冰冷漆黑的大海。
几乎是同一时刻,游艇上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有人跳海了!”
消息传到主卧时,沈修瑾刚带着宿醉的慵懒从温可盈身边起身。
佣人惊慌失措地敲开门:“不好了!太太......她跳海了!”
沈修瑾拿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屏幕上还显示着秘书汇报“游艇派对一切顺利”的字样。
“......谁?”他下意识地问,大脑仿佛无法处理这个信息。
“是太太!代琬栀!她跳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