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开始了给苏晚晴当司机的日子。
早上八点。
他开着那辆租来的电车准时停在苏晚晴的别墅门口。
苏晚晴走出来。
依旧是黑色的风衣。精致的妆容。
她拉开车门。
坐在后座。
“去公司。”
“好。”
陈默发动车子。
他以为苏晚晴会跟他签个合同。
或者预付点定金。
都没有。
她好像一点都不怕他拿了钱跑路。
也对。
他这样的人能跑到哪里去？
车子开到世贸大厦。
苏晚晴下车。
“下午六点在这里等我。”
“好。”
陈默看着她走进大厦。
他松了一口气。
第一天平安度过。
他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
他不敢走远。
他怕苏晚晴随时有电话。
他坐在车里。
后座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
很高级。
是林晓以前最羡慕的那种味道。
陈默摇了摇头。
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
他打开手机。
余额还是150.34元。
他要等一个月才能拿到那五万块。
这一个月他怎么过？
他翻了翻口袋。
还有租车剩下的那一千块。
他下了车。
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两个包子。
蹲在马路边吃。
他看到林晓了。
林晓和一个男人从一辆宝马车上下来。
那个男人搂着她的腰。
林晓笑得很开心。
是陈默从未见过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那个男人他见过。
是林晓的客户。一个姓黄的副总。
四十多岁。秃顶。啤酒肚。
陈默低下头。
他不想被看见。
他现在这个样子太狼狈了。
“陈默？”
一个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陈默身体一僵。
他抬起头。
林晓站在他面前。
她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
当她看清蹲在地上的陈默时那笑容变成了错愕。
然后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林晓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包子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
陈默站起来。
他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口袋。
他不想说话。
“哟这不是陈默吗？”那个黄总也走了过来。
他搂着林晓的腰。
“晓晓这就是你那个……前夫？”
他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黄总我们走吧。”林晓拉了拉他。
她觉得丢脸。
“别啊。”黄总来了兴趣“陈默我听说你净身出户了？”
“现在没地方去了？蹲在马路边吃包子？”
陈默看着他。
“关你屁事。”陈默说。
“嘿！你小子！”黄总火了。
“陈默！你怎么跟黄总说话的！”林晓也急了。
“黄总是我的贵客！你得罪得起吗？”
陈默看着林晓。
这个女人昨天才刚跟他离婚。
今天就帮着别的男人来教训他。
“林晓。”陈默开口“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
“你！”林晓气得脸通红。
“行了晓晓。”黄总拦住她“跟一个穷鬼计较什么。”
他从钱包里掏出几张一百的。
扔在陈默脚下。
“拿着。”
“看你可怜。赏你的。”
那几张红色的钞票落在地上的水洼里。
湿了。
陈默的拳头握紧了。
他想一拳打过去。
但是他忍住了。
他不能。
他打了人他的车就租不了。
他就拿不到那五万块。
他就活不下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弯下腰。
在林晓和黄总震惊的目光中。
捡起了那几张湿透的钱。
他擦了擦上面的泥水。
然后他走到黄总面前。
把钱塞进了黄总的西装口袋里。
“你的钱掉了。”
陈默平静地说。
黄总愣住了。
林晓也愣住了。
“**……”
“黄总。”陈默打断他“这里是世贸大厦。到处是监控。”
“你想上明天的社会新闻吗？”
黄总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想发作但又不敢。
“我们走！”
他拉着林晓狼狈地走进了大厦。
林晓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陈默。
那眼神很复杂。
有愤怒。有不解。
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后悔。
陈默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他坐在驾驶座上。
手在发抖。
他打开了车窗。
点了一根烟。
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林晓不喜欢烟味。
现在他不用再顾忌了。
烟雾缭绕。
他看着那个垃圾桶。
他很想把口袋里那半个包子扔掉。
但他没有。
他拿出来。
一口一口。
吃完了。
他要活下去。
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不。
他要拿回的不是那些失去的东西。
他要的是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