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林菲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惊恐。
「你……你笑什么?你疯了!」
「是啊。」言澈直起身子，抹掉眼角的泪，脸上还带着那癫狂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我疯了。」
「我八年前就疯了。」
「我竟然会相信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我竟然会以为，只要我付出真心，就能换来真心。」
「我竟然会天真地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才华和梦想，比流量和人设更重要。」
「我不是疯了。」他看着林菲菲，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审判的钟声，「我只是……傻。」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林菲菲走过去。
他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像踩在林菲菲的心跳上。
林菲菲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一步。
「言澈，你……你想干什么?直播……直播还没结束……」
「我知道。」言澈停下脚步，站在她的面前。
他的身高比林菲菲高出一个头，此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林菲菲几乎无法呼吸。
「菲菲。」他叫她的名字，语气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我们结婚三年了，对吗?」
林菲菲愣愣地点了点头。
「三年来，我为你写了三百零七首歌。」
林菲菲的脸色变了变。
「我把所有的版权都送给了你，署上了别人的名字。」
「我为你放弃了所有的社交，断绝了和朋友的来往，只是因为你不喜欢。」
「我为你学做饭，学煲汤，学打理你那间比仓库还大的衣帽间。」
「我把我的整个世界，都给了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回忆一件件温馨的往事。
林菲菲的脸上，浮现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得意和烦躁。
「所以呢?」她不耐烦地问，「你为这些沾沾自喜吗?作为一个丈夫，你不是应该的吗?」
「是啊。」言澈笑了，「我本来也以为，是应该的。」
「可是……」
他的话锋猛地一转，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我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爱我，甚至在心里诅咒我去死的女人，做这些事呢?」
林菲菲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失。
「你……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言澈的目光扫过不远处那个正目瞪口呆的主持人，扫过那两对看热闹的嘉宾，最后，落在了那黑洞洞的摄像机镜头上。
他仿佛在对全世界说。
「从今天起，那些歌，我一首都不会再写了。」
「为你做的饭，我不会再做了。」
「你的衣服，我不会再碰了。」
「你的人生，你的事业，你的完美人设……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林菲菲那张写满了惊恐的脸，动作温柔，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比。
「林菲菲，你的戏，该演完了。」
「我退出。」
「我不要你那个人设崩塌的结局。」
「我要你，一无所有。」
言澈的话，像一颗无声的炸弹，在别墅里炸开。
林菲菲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那张总是挂着完美笑容的嘴，此刻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着言澈，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言澈，你再说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