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乐司，皇宫里最偏僻、最没人愿意来的地方。
我跟着一个领路的小太监，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来到这个位于皇宫西北角的院子。
人还没到，一股销魂的气味就已经先到了。
那是一种……混合了成百上千人排泄物，经过一夜发酵，再被夏日阳光一蒸腾所产生的，极具层次感和穿透力的味道。
领路的小太监在院子门口就停下了，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就是这儿了，你自己进去吧。管事的是刘公公，你找他就行。”
说完，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差点被当场送走。
我忍着恶心，走进了净乐司。
院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马桶，哦不，在这里叫“恭桶”。
几个穿着灰色脏衣服的太监，有气无力地刷洗着恭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干瘦，满脸愁苦的老太监，就是管事刘公公。
他看了看我的任命文书，叹了口气。
“又来个得罪人的倒霉蛋。行了，你也别叫什么通沟郎了，都是虚名。跟他们一样，刷恭桶，倒夜香，这就是咱这儿的活。”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
刘公公给我指了个角落的空床铺，扔给我一套同样散发着微妙气味的灰衣服。
“先换上吧，今天先歇着，熟悉熟悉环境，明天卯时开工。”
我换好衣服，开始打量这个我未来的工作场所。
这里的太监，跟我在宫里其他地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外面的太监，要么像王振那样阴阳怪气，要么就是谨小慎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而这里的太监，一个个都眼神涣散，表情麻木，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也是，每天跟屎尿打交道，换谁谁都得抑郁。
我找了个相对干净的石阶坐下，打开了我的系统商城。
一个只有我能看到的蓝色光幕，出现在我眼前。
【系统商城（初级）】
【技能类】
1.《气味屏蔽》（被动）：自动屏蔽宿主周围三米内所有不低于80分贝的恶臭。售价：500清醒值。
2.《百毒不侵（入门）》：免疫大部分常见毒素，增强对瘴气、秽气的抵抗力。售价：700清醒值。
3.《寻踪觅迹》：可以感知到特定物品的微弱气息。售价：300清醒值。
【物品类】
1.大力丸（一次性消耗品）：服用后一小时内，力量增强三倍。售价：100清醒值。
2.霉运转移符（一次性消耗品）：可将一次即将降临的厄运，随机转移给视野内的一名敌人。售价：600清醒值。（备注：新手礼包已赠送一张）
3.真言口香糖（一次性消耗品）：让目标在五分钟内，无法说谎。售价：400清醒值。
我看着技能列表，眼睛都亮了。
这个《气味屏蔽》，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
【叮！消耗500清醒值，兑换《气味屏蔽》成功！】
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笼罩了我的全身。
下一秒，那股差点把我熏晕过去的恶臭，消失了。
闻不到了！
我使劲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只剩下淡淡的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世界，从未如此清新！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这500点，花得太值了！
现在我还有250点清醒值，暂时买不了别的东西，只能先攒着。
解决了嗅觉问题，我开始有心情观察这里的“同事”了。
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大部分太监都对工作敷衍了事，刷恭桶也是随便冲冲水就算完事。
但有一个人例外。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皮肤很白，要不是穿着太监的衣服，我都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
他干活特别认真。
每一个恭桶，他都要用刷子仔仔细细地刷上三遍，里里外外，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刷完之后，那恭桶干净得都能反光。
我敢说，那恭桶比我的脸都干净。
这就很反常。
在净乐司这种地方，活干得再好，也不会有任何奖励。
干多干少，都是一样的烂。
是什么支撑着他，能把一份掏粪的工作，干出一种工匠精神？
我有点好奇，凑了过去。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那少年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清澈，没什么情绪。
“叫我小安就行。”
“我叫魏进，新来的。”我指了指他手里的恭桶，“你这刷得可真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