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凡，前世是青云宗一个烧火的炼气期杂役。
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多领两块灵石，好换一本不那么硌脚的《引火术心得》。
结果，炼丹炉炸了。
我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叫“地球”的地方一个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高三学生。
这里没有灵气，没有飞剑，更没有要伺候的筑基期师兄。
但这里有尖酸刻薄的亲戚，有狗眼看人的富二代，还有一套套匪夷所思的“社会规则”。
他们觉得我穷，觉得我土，觉得我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直到我用清洁术修复了价值连城的古画，用引火术做了顿米其林三星都做不出的绝顶烤肉，用轻身术在楼宇间玩起了真人跑酷。
他们眼里的垃圾法术，在我手里，成了碾压一切的降维打击。
他们所谓的道德绑架和人情世故，在我一个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面前，幼稚得可笑。
别跟我讲道理，也别跟我谈感情。
我的道理，就是我的法术。
我的规矩，就是让所有看我不爽的人，都闭嘴。
头疼。
像是被宗门炼器阁的王师兄用大锤连续砸了三天三夜。
我叫陈凡，青云宗外门烧火杂役，炼气期三层。
上一秒的记忆，是我负责看管的丹炉不知为何炸了。
一团火光，没了知觉。
再睁眼，我就躺在这了。
一个很怪的房间。
墙壁雪白，没有一丝符文加持，却很光滑。
头顶上挂着一个叫“灯”的法器，不用灵石就能发光，稀奇。
脑子里忽然涌进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个也叫陈凡的少年，十八岁，无父无母，寄宿在姑妈家。
这里叫“地球”，一个灵气约等于无的末法之地。
我，陈凡，活了一百二十岁的老怪物，夺舍了一个十八岁的凡人？
不对，更像是魂魄融合了。
我撑着床坐起来，浑身酸痛。
这具身体太弱了，比我见过的最弱的外门弟子还不如。
试着调动了一下丹田里的灵气。
还好，我那点可怜的修为还在。
一丝细若游丝的灵力，在经脉里慢吞吞地爬。
聊胜于无。
“陈凡！你死了没！没死就滚出来吃饭！”
门外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
记忆告诉我，这是姑妈，刘芬。
我慢吞吞地挪下床，推开门。
客厅不大，姑妈刘芬正把一盘菜重重地砸在桌上。
她看到我，三角眼一翻。
“哟，大少爷终于肯起床了？都日上三竿了，猪都比你勤快！”
我没说话。
在宗门，敢这么跟我说话的杂役，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可惜，现在虎落平阳。
姑父王建国坐在主位上，推了推眼镜，埋头看一份叫“报纸”的东西。
表妹王瑶一边玩手机，一边嫌弃地瞥了我一眼。
“妈，你管他干嘛，一个白吃白喝的，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拉开椅子，坐下。
桌上三菜一汤，一盘红烧肉，一盘炒青菜，一盘花生米，还有一锅紫菜蛋花汤。
肉都在他们那边，我面前只有一小碟咸菜。
我拿起筷子，伸向那盘红烧肉。
“啪！”
刘芬一筷子打在我手背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交生活费了吗？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整天就知道闷在房间里，不死不活的，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养你这么个拖油瓶！”
我收回手，看着她。
眼神很平静。
在宗门，想从别人口中夺食，这点口水仗算什么。
但，我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
“姑妈，我爸妈留下的抚恤金，不是在你那吗？”
我开口，声音有点沙哑，是这具身体原来的声音。
刘芬的脸瞬间涨红。
“什么抚恤金！你爸妈死得早，那点钱给你交学费都不够！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还敢跟我算账？你个白眼狼！”
王瑶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哥，你太过分了。要不是我们家，你早饿死街头了。”
我心里冷笑。
融合的记忆很清楚。
原主爸妈是因公牺牲的，留下的抚恤金足足有七位数。
这些年，全被刘芬一家拿去买房买车，吃穿用度了。
给原主的，只有剩饭剩菜和无尽的羞辱。
原主就是因为长期压抑，加上高考失利，一口气没上来，才便宜了我。
“行了，都少说两句。”
姑父王建国终于发话了，他放下报纸，一副一家之主的派头。
“陈凡，你也大了。下个月就成年了。我跟你姑妈商量了一下，你也不能总在家里闲着，我们托人给你找了个电子厂的工作，包吃住，一个月三千。明天就去报道吧。”
去电子厂？
我，青云宗杂役，要去凡人的工厂里拧螺丝？
我看着他：“我要继续读书。”
王建告皱眉：“读什么读？你那成绩，能考上什么大学？浪费钱！”
刘芬立刻接上：“就是！我们瑶瑶成绩那么好，以后上大学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家里的钱，要花在刀刃上！你一个外人，别不知好歹！”
外人。
这两个字说得真顺口。
我没再争辩。
跟凡人争口舌之利，没意思。
我默默拿起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白饭，就着咸菜，一口一口地吃。
他们看我服软了，脸上都露出得意的神色。
刘芬开始给王瑶夹肉。
“瑶瑶多吃点，看你瘦的。今晚你高鹏哥要来，你可得打扮漂亮点。”
高鹏。
王瑶的男朋友，一个富二代。
也是记忆里，最瞧不起原主的人之一。
我扒完饭，放下碗筷。
“我吃饱了。”
说完，我转身回房，关上门。
门外传来刘芬的咒骂。
“丧门星，吃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我没理会。
盘腿坐在床上，我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我那点炼气三层的修为，还能干什么？
清洁术，聚水术，引火术，轻身术，传音术。
都是宗门里最低级，最不入流的法术。
用来打架？怕是连个壮汉都打不过。
用来赚钱？
我眯起眼。
似乎……也不是不行。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
“喂，是陈凡吗？”
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是高鹏。我现在在你家小区门口，车被人划了，你给我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