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怨念年一条怨念十六年的短信，为何会被一通来自2008年的电话撕碎？
陆沉记了半辈子那行冰冷的字——“你一个小警察，拿什么养活我？”可十六年后，
那通穿越时光的来电，让他终于知晓真相。原来苏晚当年不是走了。而是死了。他叫陆沉。
今年四十三岁。本是云州市刑侦支队队长。今天他没上班。因为请了病假。阴雨天里，
膝盖的旧伤疼得厉害。雨丝斜斜扫过窗玻璃，在积灰的旧报纸上晕开浅痕。
这疼痛像苏晚的离开一样。看似是很久以前的事。但尖锐的酸楚总会在某个节点突然偷袭他。
像老刑警的旧伤，一到阴雨天就准时复发。苏晚是十六年前“离开”陆沉的。
她是他的初恋。也是他这些年唯一的女朋友。十六年前，陆沉听局里的老同事说，
苏晚因为贪慕虚荣。跟她所在的《云州晚报》社社长张建国纠缠不清。
两人一起远赴星洲定居。从此杳无音讯。陆沉至今还记得那条短信的每个字。
屏幕在2008年的冬夜里泛着冷光。“你个小警察一辈子没出息。
”“我的人生有很多种可能。”“最根本的，就是没有你的存在。
”这是苏晚“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如今世事变幻。那家晚报社早就倒闭了。
陆沉不知道苏晚在星洲过得怎么样。估计也成了眼角有细纹的中年妇女。
在厨房忙着教孩子说星洲方言吧。2尸骨惊魂但昨天出了一件事。
跟那家报社紧紧缠在了一起。苏晚以前就职的报社旧址装修时。工人用电钻撬开承重墙，
突然从夹层里挖出一具无名尸骨。现在局里要他们重查这桩旧案。
陆沉的膝盖突然疼得站不住。只好把卷宗交给底下的兄弟们。同时他心里也在叹。
再这样下去，迟早得转文职。不能再待在刑侦一线了。或许是报社的尸骨勾连起了往事。
今天趁着休息，陆沉爬上阁楼整理旧物。那些纸箱里全是跟苏晚有关的东西。
褪色的电影票根、印着小熊图案的搪瓷杯、卷边的《大话西游》海报。这么多年，
他一直不敢碰。虽然查案时他总第一个冲在前面。面对持械的悍匪都眼不眨。
但面对苏晚这个“爱情里的逃兵”。陆沉永远是逃避。逃避。再逃避。苏晚走以后，
他时常做旧梦。有时候梦见两人挤在红星电影院看《长江7号》。
苏晚把爆米花渣掉在他警服上，还笑得直不起腰。有时候梦见她趴在他耳边喊“老陆，
老陆”。当年陆沉特别不喜欢这个称呼。总板着脸让她叫自己名字。
苏晚却踮着脚捏他的脸颊：“等你四十岁，队里所有人都得叫你老陆。
”“我这是提前占领称呼优先权。”其实她想错了。现在没人叫他老陆。都叫“陆老”。
比老陆还显沧桑。陆沉三十五岁那年，头发就已大半花白。加上在队里总是皱着眉不说话。
年轻警员都跟他隔着半臂距离。“陆老”这个称呼，藏着尊重，更藏着生疏。
连局长递烟时都笑着喊“陆老”，烟盒在指尖转了两圈，却没敢多劝一句。
不过昨天徒弟周明的一句话戳中了他。周明挠着后脑勺说：“师傅啊，查案得追着线索跑，
过日子不能抱着回忆走。”“您总说要还原真相，自己的日子倒活成了谜团。
”虽然当时陆沉瞪了他一眼，骂了句“多嘴”。但夜里翻来覆去时，觉得这话戳心。
所以今天才硬着头皮收拾这些旧东西。该扔的都塞进黑色垃圾袋。整理到纸箱底时，
他摸到一部沉甸甸的诺基亚5300。银灰色的外壳磨出了划痕，
键盘缝隙还卡着点饼干渣。鼓捣了两下。屏幕竟然亮了起来，弹出“电量不足”的提示。
这太神奇了。这部手机是当年跟苏晚谈恋爱时用的。后来被他塞进纸箱最底层。
因为里面存着三百多条短信。包括那条像刀子一样的告别语。现在打开收件箱，
心境竟淡了些。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恨得牙痒。以前他总偷偷祈祷，苏晚在星洲过得穷困潦倒。
越惨他越解气。现在看着屏幕上“晚晚”的备注，反而希望她过得好。
这样自己十六年的执念才算有点价值。3时光来电可刚翻到第三条短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座机号。这号码他都十几年没见过了。
怎么会有人打过来？陆沉抱着疑惑按下接听键。说了句：“喂。”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带着点嗔怪：“老陆，你怎么才接电话？”陆沉的手指猛地攥紧手机。这是苏晚的声音。
带着2008年夏天特有的清亮。见他半天没出声。对面又说：“我手机都打没电了，
用编辑部座机给你打的。”“你是不是把我设黑名单了？”陆沉脑子嗡嗡作响。
第一反应是恶作剧。要么就是新型电信诈骗。苏晚怎么可能在十六年后，
偏偏在他开机的瞬间打电话来？职业本能让他瞬间绷紧神经。声音冷了下来：“你是谁？
缅北电诈团伙？”“我告诉你，我是刑侦支队的。”“三分钟内就能定位到你位置。
”谁知道对面非但没慌。反而笑出了声，带着点嫌弃：“老陆，你有病吧？还缅北电诈？
”“缅北那地方现在有电吗？”“三分钟定位？你美剧看多了吧？”“不会吹牛就别吹，
太雷人了。”“雷人”这个词，陆沉至少有十年没听过了。像颗小石子投进时光的深潭。
他突然冒出个荒诞的念头。这可能真的是苏晚。是十六年前的苏晚。查案多年，
陆沉对人声的辨识度比测谎仪还准。骗子的语气会飘，可这声音里的嗔怪和熟稔，装不出来。
但他还是没敢信。试探着说：“哦，晚晚，对不起，我刚睡醒。”“想问一下今天是几号？
”“局里要做奥运会后续安保规划，我忘了日期。”奥运会中国只办过一次。
如果真是2008年的苏晚。肯定能戳破这个谎。
没想到苏晚嗤笑一声：“你是山寨的老陆吧？”“奥运会两个月前就结束了，
开幕式的烟花我还跟你一起看的呢。”“你们局里还让你规划啥？故意逗我？”听到这句话，
陆沉的眼泪突然砸在手机屏幕上。他确定了。这是2008年十月的苏晚。
是那个还有两个月就会“消失”的苏晚。电话那头的苏晚听见抽泣声，
语气软了下来：“老陆，你怎么了？哭什么？”“是不是那个母子遇害案太熬人了？
”“我一会儿去局里给你带糖炒栗子，上次你说想吃的。”陆沉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强忍着哽咽说：“你说对了。”“我的确不是2008年的陆沉。
”“我是2024年的。”“你相信吗？”苏晚沉默了半分钟。
然后传来“噗嗤”一声笑：“我信你才是傻子。”陆沉并不惊讶。换做任何人，
听到这种话都会觉得荒谬。“你觉得我是会开玩笑的人吗？”他这么一问，倒把苏晚问住了。
陆沉一向沉默寡言。苏晚以前总说他是“榆木脑袋成精”，除了查案什么都不会。
电话那头的苏晚轻咳一声：“可这也太离谱了。”“我要是信了，
明天就得被编辑部同事当成疯子。”“那你想让我怎么证明？”苏晚想了一下，
声音突然亮起来：“那你说说，2024年周杰伦还有新歌吗？”这问题问得正好。
苏晚是周杰伦的铁杆粉丝。当年两人约会时，她的MP3里全是他的歌。
陆沉回忆着近几年的新闻：“有。”“前几年出了张专辑，网上评价一般。
”“不过去年的新专辑销量很高，说是拿了全球年度销量冠军。”虽然听起来像吹牛。
但后半句话显然戳中了苏晚的兴奋点。她的声音都飘了起来：“真的假的？
那他跟侯佩岑复合了吗？”“没有，跟昆凌结婚了。”“昆凌是谁？从来没听过。
”“她现在大概十四岁，你当然不知道。”这话瞬间惹恼了苏晚。“不跟你瞎扯了！
侮辱我的偶像！”“你是说杰伦要等小姑娘长大？太离谱了！”“编也编个靠谱的，
说跟蔡依林复合了我还能信点。”陆沉急了。怕她一气之下挂电话，从此再无联系。
连忙说：“你等会儿，千万别挂！”“我给你放他的新歌，你听听就知道了。”说着，
他找出自己的智能手机。手指因为激动有些发抖，好几次才点开音乐APP。“你听，
这是他2010年的《烟花易冷》。”“还有2023年的新歌《最伟大的作品》。
”他把手机贴在诺基亚的听筒上。钢琴前奏刚响起，电话那头就没了声音。苏晚是资深歌迷，
一耳就能听出那熟悉的旋律和唱腔。2008年还没有AI合成技术。
没人能模仿得这么像。难道陆沉真的从未来打电话来？陆沉又放了首今年的抒情慢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