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抖得像个筛子。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嘴唇发白，牙齿上下打颤。
她看着地上陆远的尸体，眼神里全是崩溃。
她没想到。
她真的没想到，凌照敢杀人。
还杀的是青云宗的首席大弟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长老们也傻了。
他们跪在地上，身体僵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王长老的脸上，老泪纵横。
“完了……”
“天衍宗完了……”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周围的弟子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有些人已经开始悄悄往后退。
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看凌照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魔鬼。
我站在原地。
没动。
心跳得很快。
不是怕。
是兴奋。
一种很久没有过的，棋逢对手的兴奋。
不，不对。
她不是我的对手。
我甚至，连做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认知，让我背后发凉，又让我血液沸腾。
上面到底让我来查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凌照很有耐心。
她就那么蹲在柳如烟面前，等着。
像是在等一出好戏的下半场。
终于。
柳如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从储物袋里，颤抖着摸出一块玉佩。
然后，猛地捏碎。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是传讯玉佩！”
“她还在叫人！”
有人惊呼。
凌照看着那道金光，点了点头。
“哦，还有人。”
“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金光没入云层。
不到十息。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
从天而降。
仿佛天塌了。
修为低的弟子，直接被这股威压压得跪在地上，口鼻流血。
就连几位长老，也摇摇欲坠，脸色惨白。
我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像是背上扛了一座山。
我必须运转全身灵力，才能勉强站直。
这威压……
是化神期！
而且，是化神期中的顶尖强者！
一艘巨大的金色飞舟，破开云层，缓缓降下。
飞舟之上，站着一排排金甲卫士。
个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
一看就是精锐。
飞舟的船头，站着一个年轻人。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紫金长袍，头戴玉冠。
面容俊美，神情倨傲。
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群蝼蚁。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灰袍老者。
闭着眼睛，气息若有若无。
但那股让我喘不过气的威压，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是……是太一圣地的圣子，姬皓轩！”
“他怎么来了！”
“还有他身后的，是太一圣地的守护者，尘心长老！”
“那可是化神巅峰的大能啊！”
人群中，响起一片绝望的抽气声。
太一圣地。
那可是比青云宗，还要高一个级别的存在。
是东洲真正的霸主。
他们的圣子，地位比一宗掌门还要尊贵。
他竟然，也是柳如烟的后台。
飞舟停在天衍宗上空。
姬皓轩的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了地上陆远的尸体上。
他皱了皱眉。
“谁干的？”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如烟像是活了过来。
她连滚带爬地跑到飞舟下面。
指着凌照，凄厉地哭喊。
“圣子！是她！”
“是凌照这个妖女！她杀了陆师兄！她还要杀我！”
“求圣子为我做主啊！”
姬皓轩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凌照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凌照。
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轻蔑。
“你，就是凌照？”
“有点意思。”
“敢杀陆远，胆子不小。”
他像是皇帝在点评一个死囚。
“这样吧。”
“你自废修为，然后跪下，给我师妹磕一百个响头。”
“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至于天衍宗……”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他的话，就是审判。
天衍宗的末日审判。
长老们彻底绝望了。
王长老直接晕了过去。
李长老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
我握着剑。
指节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发白。
我在计算。
计算我现在带着凌照逃跑的成功率。
结论是，零。
有那个尘心长老在，我们谁也走不了。
然而。
凌照的反应，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她听完姬皓轩的审判。
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
她只是抬起头，看着飞舟上的姬皓轩。
很认真地问了一个问题。
“说完了吗？”
姬皓轩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冷笑一声。
“怎么？你还有遗言？”
凌照点了点头。
“嗯。”
“你的废话，太多了。”
话音未落。
她的人，消失了。
下一瞬。
她出现在了飞舟上。
出现在了姬皓皓轩的面前。
快！
太快了！
快到连那个化神巅峰的尘心长老，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
里面全是惊骇。
姬皓轩也懵了。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
晚了。
凌照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啪！
声音清脆响亮。
传遍了整个天衍宗。
姬皓轩被这一巴掌，直接扇飞了出去。
在空中转了七八个圈。
撞在飞舟的桅杆上，又弹回来。
半边脸，肿得像猪头。
牙齿混着血沫，吐了一地。
全场，再一次死寂。
如果说，刚才杀陆远是震惊。
那现在，就是打败。
所有人的世界观，都被这一巴掌，扇碎了。
那可是太一圣地的圣子啊！
就这么……被人像抽陀螺一样抽飞了？
“你……你敢打我？”
姬皓轩捂着脸，难以置信地尖叫。
他身后的金甲卫士，反应过来，怒吼着朝凌照冲了过来。
“保护圣子！”
“杀了她！”
凌照看都没看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