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故事导语：有人说，婚姻是一场豪赌，你押上全部青春，只为换一个未知的将来。
我赌了，输了。离婚那天，前夫跪在民政局门口，捧着玫瑰，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他以为我离开他，是因为找到了更好的归宿。他不知道，
我从来不是什么需要依附藤蔓的菟丝花。我亲手碾碎那束玫瑰，
就像碾碎自己三年的痴心妄念。他更不知道，这场离婚，不是我的结局，而是我的开始。
当所有人都以为我跌落尘埃时，我正站在云端，亲手开启一个属于我的时代。
而那个曾轻视我的男人，将会用余生，仰望我亲手创造的星辰大海。民政局门口，太阳很大。
江哲捧着一束玫瑰花，单膝跪在地上。九十九朵，红得像血。他的白衬衫被汗水浸湿了一块，
贴在后背上，狼狈又固执。周围有人看热闹，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手里攥着红色的离婚证，
封面那两个字，烫得我手心发烫。“小阮，别离婚，我错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江哲的声音发抖，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我看着他。这张脸，我爱了三年。
现在只觉得陌生。我没说话。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停下。
车漆在太阳底下，黑得发亮。司机老陈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快步下车，
为我拉开了后座车门。动作标准，无可挑剔。江哲的哭声卡在了喉咙里。
他愣愣地看着那辆车，又看看我，脸上的表情从哀求变成了错愕。
“温阮……这是……”他喃喃自语。我弯腰坐进车里。真皮座椅的触感，柔软又清凉。
**在椅背上，终于松开了紧握离婚证的手。车子平稳地启动。我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闷响。
是车轮碾过地上的玫瑰花瓣。黑色的轮胎，红色的花瓣，灰色的水泥地。那画面，
像一幅抽象的画，画着我死去的爱情。江哲还跪在那里，像一尊雕像。车窗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和热度。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三年前，我也是这样，
带着一个行李箱，满心欢喜地奔向他。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我放弃了温家给我的一切。
国外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国际商业竞赛的金奖，还有那个本该属于我的、闪闪发光的人生。
我告诉他，我只想做个普通女人，过安稳的日子。他信了。他抱着我，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
他创业初期，最困难的时候，我偷偷卖掉了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首饰，给他换了服务器。
他不知道，我只说是自己攒的工资。他公司走上正轨，开始应酬，开始晚归。
我每天做好一桌菜，等到深夜，然后一个人默默收拾。他朋友聚会，总会开玩笑说：“江哲，
你老婆真是贤惠，跟个保姆一样。”他从不反驳，只是笑笑，带着一丝得意。他渐渐习惯了。
习惯我为他打理好一切，习惯我围着他转。他觉得，这就是我该做的。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上周。我无意中说起，我大学同学现在都混得不错，
有的都当上公司高管了。我只是感慨一下。他正在看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那能一样吗？
他们家里有背景啊。你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能嫁给我，已经很不错了。
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我当时就愣住了。我看着他，那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他的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的优越感。他忘了，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过我的家事。
他默认我就是他口中那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女孩。他更忘了，当年那个在商业竞赛上，
把一众名校高材生比下去的女孩，是我。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碎得彻彻底底。
第二天，我平静地提出了离婚。他愣住了，然后是暴怒。“温阮，你是不是疯了？
我哪里对不起你？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只是摇头。现在，
我坐在这辆他一辈子都可能买不起的车里。他大概以为，我真的是在外面有人了。
被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包养了。这样也好。让他这么想，比让他知道真相，要简单得多。
手机响了。是江哲打来的。我接起来，没出声。“温阮！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他给你多少钱？我加倍！我给你双倍！你不能这么对我！”他的声音嘶哑，
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我轻轻笑了一声。“江哲，”我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你错了。”“我离开你，不是因为你穷。”“是因为你，从没信过我。”“你信过我什么？
你信过我为你卖掉首饰吗？你信过我为了支持你，放弃了保送名额吗？不，你什么都不信。
你只信你自己眼里的那个，没用的、只能依附你的家庭主妇。”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我听到了他粗重的呼吸声。“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老陈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恭敬地问：“**，现在回老宅吗？”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熟悉的街道，
如今看来，陌生又遥远。“不，”我说，“去‘星辰’的总部。”我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了。
第2章车子在云江市最繁华的CBD金融中心停下。“星辰资本”的总部，
就占据着这栋地标性建筑的顶层五十到五十二层。我走进电梯，按下了顶层。
电梯里光可鉴人，映出我现在的样子。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素面朝天。看起来，
确实像个刚从民政局出来的失意女人。电梯门打开。整个楼层是开放式的设计，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云江市的风景。几十个工位上，员工们正在忙碌，
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看到我，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温总好！
”声音整齐划一。我点点头，径直走向最里面那间最大的办公室。办公室里，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等着我。他是“星辰”信托基金派来协助我的AI管家，
代号“零”。他拥有基金的所有授权，负责在我适应一切之前，处理所有事务。“温总，
您来了。”他推了推眼镜，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腾跃科技的资料。
他们目前急需一笔五千万的融资，否则下周就会资金链断裂。”我接过文件，翻了几页。
腾跃科技。江哲的公司。真是讽刺。“他们知道‘星辰资本’是谁吗？”我问。“不知道。
目前只知道是一个新晋的神秘资本。”零回答，“他们的法务和财务代表，
下午三点会过来进行初步洽谈。”我把文件扔在桌上。“见。”我说。“另外，温总，
”零顿了顿，说，“江先生刚才给您打了十几个电话，还发了数十条信息。”“我看到了。
”“需要我屏蔽吗？”“不用。”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城市，“让他打。让他疯。
”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我为什么离开。下午三点，会议室。我坐在主位上，
零坐在我旁边。对面，是腾跃科技的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是他们的财务总监。另一个，
很年轻，是技术总监。那个年轻人，我认识。是江哲最好的哥们儿，李浩。
也是他公司的联合创始人。他们显然没想到，“星辰资本”的负责人会这么年轻，
还是一个看起来这么……普通的女人。李浩的眼睛在我脸上一扫而过，带着几分轻视和不解。
“这位就是……温总？”财务总监开口，语气有些试探。“是我。”我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说吧，你们的方案。”李浩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他们的项目，
他们的技术优势，他们的市场前景。他说得很好，**澎湃，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可惜，
全是虚的。他们真正的问题，是资金链。是他们前期盲目扩张，导致现金流极度紧张。
等他说完，我问：“你们的项目，核心壁垒是什么？”李浩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我们的技术是领先的……”他又开始重复刚才的话。
我打断他：“领先多久？半年？一年？还是说，你们的对手只要投入足够的钱，
三个月就能追上？”李浩的脸色变了。财务总监连忙打圆场：“温总，
我们的项目前景非常好，只是暂时遇到了一点困难。只要五千万，我们就能渡过难关，
下一步的融资也已经在谈了。”“在谈的融资，为什么还没到账？”我问。财务总监语塞了。
我看向李浩，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突然开口，叫了他的名字：“李浩。
”他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我笑了。
“我不但知道你名字，我还知道，你们公司真正的技术核心，是你们的创始人，江哲。
”我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他的眼睛：“他为什么没来？
”第3章李浩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江……江哲他……他今天有点事……”“是吗？”**回椅背，
慢悠悠地说，“我听说，腾跃科技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作为创始人，这种时候，
他居然还有‘事’？”我的目光像刀子，刮得他坐立不安。财务总监的额头也开始冒汗。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温总，”财务总监擦了擦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您说笑了，江哲他确实是……”“行了。”我摆摆手，不想再听这些废话，
“我的意思很简单。投资，可以。但是，我有我的条件。”我将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
“这是我的投资意向书。五千万，收购腾跃科技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李浩“噌”地站了起来：“凭什么？五千万只占百分之五十一？你们这是抢钱！
”我看着他，眼神冰冷。“抢钱？李浩，你们公司现在的估值，连五千万都不到。
这是业内公认的事实。如果不是看在你们的技术还有一点价值，我连一分钱都不会投。
”我顿了顿，继续说：“或者，你们可以去找别的投资方。哦，我忘了，
你们已经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没人愿意给你们投钱。对吗？”李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说不出话了。因为我说的是事实。他们就像快要淹死的人，而我是他们眼前唯一一根稻草。
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除了占股，”我继续说，“我还有另外一个条件。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这笔投资到位后，江哲，必须从CEO的位置上下来。
”“什么？！”这次连财务总监都叫了起来。“我要他，从技术总监，降为普通项目经理。
”“凭什么？”李浩几乎是吼出来的，“腾跃是江哲一手创办的！没有他就没有腾跃！
你凭什么让他降职？”我笑了。“就凭，从今天起，我是腾跃最大的股东。”我站起身，
走到窗边。“这个项目，我会亲自跟。我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
把项目中最棘手的部分啃下来。他要证明，他不仅仅是会画大饼的创始人，
还是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工程师。”“如果他能做到，五千万，我投。如果他做不到，
那就让腾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
砸在他们心上。李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这是羞辱！”我转过身，看着他。
“对，我就是羞辱他。”“怎么了？你不服？”我一步步走回他面前，逼近他。
“你去告诉江哲，想拿我的钱，就得按我的规矩来。让他自己选。是带着他所谓的骄傲，
看着公司破产。还是放下他那可怜的自尊心，来给我打工。”李浩被我看得步步后退。
他大概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我们……我们回去商量一下。
”财务总监拉住了暴怒的李浩，打着圆场。“可以。”我点点头，“我给你们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后，我要答案。过期不候。”他们两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零。“温总，您这样……会不会太激进了？”零问。我坐回椅子上，
拿起桌上那份关于腾跃的资料。“激进？”我笑了，“我这不是激进。
我这是在……教他怎么做人。”我翻开资料，看着江哲的照片。照片上的他，意气风发，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羁。就是这个男人。他总觉得自己是对的，总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他以为我离不开他。现在，我要让他知道，没有他，我活得更好。而他，离了我，
可能什么都不是。我拿起笔，在江哲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然后，重重地打了个叉。江哲，
我们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第4章李浩和财务总监走了之后，
我就一直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星辰”的摊子铺得很大，虽然零处理了绝大部分事务，
但最终决策权还是在我手上。我需要尽快熟悉这一切。这对我来说，并不难。毕竟，
这本来就是我的世界。天黑的时候，零端了一杯咖啡进来。“温总，江先生没有再联系您。
但是，他去了您之前和他租住的那个公寓。”我点点头，不置可否。他大概是想去找我，
结果发现人去楼空。他会作何感想？是愤怒，还是慌乱？我一点也不关心。“腾跃那边，
有消息了吗？”我问。“还没有。不过，李浩在朋友圈骂了您，
用了一些……不太雅观的词汇。”零把手机递给我。我瞥了一眼。【有些女人，
真是给脸不要脸，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了！】下面配了一张模糊的会议室照片，
只能看到我的背影。我笑了。“把他这句话截图，发给腾跃的全体员工。
”零愣了一下：“温总，这……”“就说是我说的。”我放下笔，“我倒要看看，
是我给脸不要脸，还是他李浩，不想要自己的饭碗了。”“星辰”即将成为他们的控股股东，
这位即将上任的联合创始人，居然在公开场合辱骂新老板。这要是传出去，
腾跃的信誉只会一落千丈。李浩太冲动了。他只顾着为兄弟出头，却忘了最基本的职场规则。
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果然，不到十分钟，零就告诉我，李浩把朋友圈删了。然后，
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温总！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气急败坏。“我的意思，
我的助理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吹，“我让你把话删掉，
是给你留面子。你自己不把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李浩，我给你一个忠告。
”我打断他，“在商场上，冲动是最没用的东西。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说完，
我就挂了电话。把手机调成静音，我继续工作。直到凌晨一点，我才把所有文件看完。
我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落地窗外，整个城市已经沉睡，
只有零星的灯火还在闪烁。我看着这片灯火，心里一片平静。三年了。
我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属于我的高度。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温阮，我同意你的条件。明天，
我会带着腾跃的核心团队，去‘星辰’签合同。】落款是，江哲。我看着那条短信，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终于还是低头了。为了他一手创办的公司，他放下了他的骄傲。
我以为我会感到快意。但奇怪的是，我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完成了一项既定的任务。
我回复了两个字。【明天。】然后关掉手机，不再理会。江哲，你以为这就是结束吗？不。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我让你降职，让你做最苦最累的活，不是为了报复你。
我是想让你明白，当年那个为了梦想可以通宵达旦的江哲，去哪了。我想让你，
把你失去的东西，一样一样，亲手找回来。然后，再堂堂正正地，站在我面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条丧家之犬。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回家的路上，车子里很安静。
老陈没有问我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直接送我回了公寓。我住在顶层的一套复式里，三百多平，
装修极简。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璀璨的江景。这是我的房子。不是江哲买的，
不是任何男人给的。是我自己买的。用我当年参加商业竞赛赢得的奖金。洗完澡，
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我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着江哲发来的那条短信。
他打那几个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屈辱，是不甘，还是……算了。我关掉灯，
强迫自己睡觉。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第5章第二天一早，我到公司的时候，
江哲他们已经到了。他带着李浩，还有几个核心的技术人员，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气氛很压抑。看到我，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江哲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不甘，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狼狈。他大概没想到，那个神秘的“星辰资本”的负责人，会是我。
他的前妻。那个他认为只会洗衣做饭、毫无能力的家庭主妇。“温总，我们来了。
”还是财务总监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去会议室。路上，
江哲一直走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到了会议室，
众人落座。我让零把拟好的合同打印出来，人手一份。“条款昨天都说清楚了，
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我开门见山。江哲拿起合同，一页一页地看。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特别是看到他职务变动的那一条，他的手指都攥白了。李浩在他旁边，
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温阮，”江哲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我抬起眼，看着他。“赶尽杀绝？”我笑了，“江哲，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定位有什么误解？
”“我现在是你的投资人。你的公司快死了，我给了你一笔救命钱。
条件是让你从CEO的位置上下来，去干活。这怎么就成赶尽杀绝了？
”“你明知道腾跃是我的全部！”“我也明知道，你现在的能力，已经撑不起腾跃了。
”我一针见血。“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什么？像个创业者吗？你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遇到了一点挫折，就只知道抱怨和逃避！”“我给的不是惩罚，是机会！
一个让你重新认识自己，找回自己的机会！”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江哲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我说的话，
他一句也反驳不了。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创业初期，他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
眼里有光，心里有火。为了一个技术难题，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为了一个客户，
他可以陪人喝到胃出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是从公司开始盈利，
从他被一群人捧着开始。他渐渐沉溺于那种“成功人士”的虚幻光环里，忘记了初心。
“签了吧。”我不再看他，转向其他人，“签了字，下午五点前，第一笔资金就会到账。
你们的工资，也能按时发了。”提到工资，其他几个技术人员的眼睛都亮了。
他们已经两个月没拿到全额工资了。江哲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拍桌子走人。
最后，他拿起了笔。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笔一划地，在合同的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动作，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签完字，他把笔一扔，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那一刻，
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合同签完，他们没有多留，很快就走了。李浩走的时候，
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懒得理会。“温总，您这样做，真的能唤醒他吗？”零在一旁问。
“我不知道。”我看着窗外，“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接不接得住，是他自己的事。”我拿起桌上的合同，看着江哲的签名。字迹潦草，
充满了不甘。“另外，”我对零说，“帮我准备一份个人简历。”零愣了一下：“您的？
”“不，”我摇摇头，“是江哲的。”“我要以我的名义，
把他推荐到‘天启’科技的内部孵化项目里。”“天启科技”是全球顶尖的科技公司，
他们的孵化项目，是所有技术员都梦寐以求的地方。能进去，就意味着身价倍增。
零更加不解了：“温总，您刚把他从CEO位子上拉下来，现在又……”“我要让他看看，
世界有多大。”“他以为腾跃就是天了。我要让他知道，他引以为傲的东西，
在真正的顶尖高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只有把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彻底打碎，
他才能重新站起来。”零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第6章下午五点，五千万准时打到了腾跃的账户上。听说消息传过去的时候，
整个公司都沸腾了。员工们欢呼雀跃，像是庆祝一场久违的胜利。只有江哲，
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天没出来。我对此不感兴趣。我的重点，是那个棘手的项目。
那是腾跃早期开发的一款社交软件，因为定位不清，运营不善，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占用着大量的服务器资源，却创造不了任何价值。董事会早就想砍掉，但江哲一直不同意，
说是他的心血。我给江哲的任务，就是一个月内，让这款产品起死回生。做不到，就走人。
很苛刻。但商场上，没有人会跟你讲情面。第二天，江哲带着他的团队，正式入驻“星辰”。
我给他们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工作区。就在我办公室的隔壁，用玻璃墙隔开。我一抬头，
就能看到他在里面忙碌。他剪了头发，换上了格子衬衫，
看起来又有点当年那个技术宅的样子了。他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代码，
或者和团队成员讨论问题。神情专注，像一头准备捕猎的豹子。他似乎，接受了现实。并且，
准备开始反击了。这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江哲。一周后，问题来了。
项目遇到了一个巨大的技术瓶颈。一个底层架构的漏洞，导致用户数据频繁丢失。
他们试了各种方法，都没解决。团队士气低落。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走的时候，
发现他们工作区的灯还亮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江哲一个人坐在工位上，
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桌子上堆满了外卖盒子和咖啡杯。他瘦了，也憔悴了很多。
“还没走？”我开口。他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温……温总。
”他有些不自然地叫了我一声。“遇到麻烦了？”我看着他屏幕上的代码。他沉默了。
“那个漏洞，解决不了？”我问。他点点头，声音很低：“是底层架构的问题，要从头改。
工程量太大了，一个月……不可能。”“谁说不可能？”我走到他旁边，
指着他屏幕上的一段代码，“这里，你试试用分布式存储代替集中式。还有这里，
数据同步机制，改成异步。”我的话，让他猛地抬起了头。他震惊地看着我，
像是看一个怪物。“你……你怎么懂这些？”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我笑了。“江哲，
你是不是忘了，大学的时候，谁拿过全国大学生编程竞赛的一等奖？”他愣住了。大学时，
我确实拿过这个奖。但后来为了他，我再也没有碰过这些。他大概也早就忘了。
他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眼中的震惊，
慢慢变成了某种更复杂的情绪。是羞愧吗？“按我说的试试。”我没再看他，转身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我的心跳得很快。刚才，在他面前展露那一手，是我计划之外的。
我只是……看不下去了。看到他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那种无力感，我太熟悉了。
因为三年前，为了支持他创业，我也曾有过同样的感觉。我坐在椅子上，平复了很久。
手机响了，是江哲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谢谢。】我看着那两个字，嘴角不自觉地，
微微上扬了一下。但很快，我又恢复了平静。这只是开始。江哲，我们之间，还欠着一笔账。
不是钱，是信任。那东西，比什么都贵。第7章那天晚上之后，我和江哲之间的关系，
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他不再躲着我，偶尔在茶水间碰到，也会主动跟我打个招呼，
叫一声“温总”。声音依旧生硬，但比之前顺耳多了。他真的按照我说的方法去改架构。
整个团队，在他的带领下，开启了疯狂加班模式。那段时间，整层楼晚上都灯火通明。
我也一样。我虽然不管具体的技术，但项目的进度、资源调配、市场策略，
这些都需要我拍板。我们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候，一起做项目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这样。
他负责技术攻坚，我负责统筹规划。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拿遍了大大小小所有比赛的奖项。
所有人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时候，我也以为，
我们会一辈子这样走下去。可惜，现实不是童话。一天深夜，我还在看市场调研报告。
零给我送了杯热牛奶。“温总，注意身体。”我点点头，接过牛奶。“对了，
腾跃的那个项目，按照您给的思路，已经有很大突破了。预计下周，就能上线内测版。
”零报告说。“嗯。”我应了一声。“江先生……他似乎变了。”零又说，
“他团队的成员都说，很久没看到他这么有冲劲了。”我没说话，喝了一口牛奶。“温总，
您是不是……还爱着他？”零突然问。我拿着杯子的手顿住了。我转过头，
看着零：“你一个AI，也懂爱？”零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我的数据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