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疼痛还在持续,一阵强过一阵,提醒着我刚刚失去的那个小生命。
黑暗和疼痛逐渐模糊了我的意识,我终于在极度的疲惫中,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模糊的说话声惊醒。
腹部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一些。
声音来自客厅,是靳淮。
他似乎在打电话,而且开了免提,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并不算厚的房门,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挣扎着从被子里爬起来,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只听靳淮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质问道:“谁允许你们不经过我同意就把那个流浪汉弄到家里来的?”
一个娇柔却带着明显不满的女声响了起来,是苏眠。
“阿淮,”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又有些理直气壮,“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
**在墙上,身体因为愤怒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客厅里,靳淮沉默了片刻。
我在门内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苏眠的声音再次响起“难道你反悔了?”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委屈:“还是说……你和他结婚这几年,已经爱上她了?”
尽管我已经对靳淮不抱任何幻想,但当这个可能性被苏眠如此直白地提出来时,我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一下。
荒谬。
我竟然还在期待什么?
客厅里,靳淮依旧沉默。
那沉默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然后,下一秒,他开口。
“这几年婚姻,”靳淮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漠,“我从来没有一秒钟爱过她。”
没有一秒钟。
爱过她。
这几个字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也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将那里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击碎。
靳淮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温柔,对着电话那头的女人说:“我唯一爱的人,只有你,眠眠。”
我捂住胸口,感觉那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寒冷和疼痛。
身体的痛楚,此刻与心口的剧痛相比,竟显得微不足道了。
原来他刚刚的愤怒,不是因为流浪汉的闯入本身,而是因为这打乱了他的计划。
“等我爷爷过生日那天,在现场,在所有亲戚朋友面前,放她在床上的视频……那已经足够了。”
“没必要现在就找个流浪汉……”靳淮的声音还在继续。
苏眠骄横的声音传来:“如果说我一定要呢?一定要让你把她那女人送给流浪汉,我就是要报复她当年破坏了我们的感情。”
靳淮沉默了片刻:“眠眠,这样不好,我们可以……”
他朋友的声音传来:“靳淮,你怎么对简一乔这么手下留情了?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你对得起眠眠等了你这么多年吗?”
说完,电话被挂断。
接着响起靳淮走进卧室的脚步声。
我快步走到床上,躺下,下一秒他推门进来。
“老婆?你醒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点了点头。
靳淮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上前握住我的手:“老婆,三天后就是爷爷的生日了,这几天你好好养病,要不然爷爷看了该担心了。”
我当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爷爷的生日宴上,他才会开始他真正的报复。
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经定好了离开的机票,时间就在三天后。
我扯出一个难言的笑容:“好啊,到时候我给你们一个惊喜。”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我这个所谓的惊喜,就是永远逃离!
靳爷爷生日这天,天色阴沉,如同我此刻的心境。
我没有去那个宴会现场,而是提前将两份包装好的礼物交给了快递,并支付了加急费用,确保它们能在特定的时间,由快递员亲手交到靳淮和靳爷爷的手中。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了我和靳淮的家。
我将我提前放好的假尸体摆好。
同时,我约了贼心不死的流浪汉过来。
直到他进来。
我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打火机和助燃剂点燃。
看着他被火焰吞噬。
我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快步离开。
身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整栋别墅无情吞噬。
我没有回头看一眼。
与此同时,靳家老宅的寿宴现场,气氛正有些微妙。
靳爷爷坐在主位上,看着站在靳淮身旁的苏眠,眉头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