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回来啦！”
我拖着行李箱，推开家门，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今天是我们的六周年结婚纪念日。我特意提前结束了外地项目，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座赶回来，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的妻子林薇，是大学同学公认的女神，温柔漂亮，知书达理。为了她，我毕业后拼命工作，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奋斗到年薪五十万的项目经理。我把工资卡交给她，自己只留一点零花钱，我觉得，我的女人，就该被我捧在手心里，不食人间烟火。
家里静悄悄的。客厅收拾得一尘不染，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插花，一切都还是我熟悉的样子。
我轻手轻脚地走向卧室，想从背后抱住她。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林薇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娇嗔的声音。
“哎呀，你别闹了，让他知道了怎么办？”
我的心，咯噔一下，像是被人猛地攥住。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玩味，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知道就知道呗，你怕他？一个整天在外面吃土的工头而已，没了我，你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讨厌！你小点声！”林薇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都给你转过去了，你又买新手机了？”
“宝贝给的钱，当然要花了。那款最新的游戏机也出了，下次你再多给我点。”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小祖宗。先不说了，我估计他快回来了，我得准备一下，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呢。”
“行，那你好好演，别露馅了。晚上我等你哦，宝贝。”
我站在门口，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涌上头顶。手脚冰凉，耳朵里嗡嗡作响。
演？
演什么？演一个爱我的妻子？
我猛地推开门。
卧室里，林薇正拿着手机，脸上还带着那种我从未见过的，糅杂着甜蜜和算计的笑容。看到我，她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江……江枫？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到吗？”她结结巴巴地，眼神慌乱得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
我没有理会她的惊慌，一步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聊天界面上，一个备注为“阿哲”的人，头像是个长相清秀，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
往上翻，触目惊心。
“宝贝，今天又赚了多少钱给我花？”
“这个包包好配你，我买给你。（附带一张林薇挎着奢侈品包的**）”
下面是一条转账记录，五万块。
再往上翻。
“亲爱的，我妈说想换个大点的房子，首付还差三十万。”
林薇的回复：“放心，我来想办法，下个月他项目奖金就下来了。”
转账记录，三十万。
再往上翻。
时间是五年前。
“薇薇，我真的好爱你，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没关系，阿哲，我养你。”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心就像被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那些转账记录，三万、五万、十万……密密麻麻，像一条条吸血的蚂蟥，趴在我的心上，啃噬着我的血肉。
我拼命工作，省吃俭用，在工地跟人喝酒喝到胃出血，陪标陪到三天三夜没合眼。我以为我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原来，我只是一个笑话。一个供养着自己老婆和她小白脸的，可悲的提款机。
五年！整整五年！
我把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江枫！你发什么疯！”林薇尖叫起来，仿佛被砸的不是手机，是她的心肝。
我转过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她：“我发疯？林薇，你告诉我，这五年，你到底从我这里拿了多少钱，去养这个小白脸？”
林薇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说！”我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化妆品瓶瓶罐罐被震得跳了起来。
她被我吓得一哆嗦，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江枫，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气得发笑，“那是哪样？是我眼瞎了，还是我耳聋了？你告诉我，这个叫‘阿哲’的，是谁？你给他转的那些钱，是哪里来的？”
“他……他是我朋友，家里困难，我就是……就是接济他一下……”
“朋友？”我冷笑一声，从钱包里掏出我的工资卡，摔在她面前，“用我的工资卡，接济你的‘朋友’？一接济就是五年？林薇，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的工资卡，从结婚第二天起就在她手里。我信任她，从不过问账目。我以为她会像她说的那样，为我们的小家精打细算。
我错了。大错特错。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银行APP，查了一下我这些年的总收入和那张卡的流水。我不需要精确计算，只需要一个大概的数字。
“我这六年，税后总收入大概是三百二十万。我们买了这套房子，首付八十万，贷款我一个人在还。家里装修花了三十万。车子二十万。我们俩没有孩子，日常开销，就算你花钱大手大脚，一年二十万顶天了。六年一百二十万。”
我抬起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剜着她：“八十加三十加二十加一百二十，等于二百五十万。我卡里还剩多少钱，林薇？”
林薇的身体开始发抖，她不敢看我。
“我告诉你还剩多少。”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到五万块。也就是说，这五年，有将近两百万，被你拿去养那个小白脸了！”
两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那是我用命换来的钱！是我陪着笑脸，喝着伤胃的酒，熬着通宵的夜，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一点一点挣回来的血汗钱！
林薇终于崩溃了，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江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我跟他断了，我马上跟他断了！”
“晚了。”我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打电话，让他现在，立刻，马上滚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