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秉笔太监的第一天，我就后悔了。
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秦筝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下班”这个概念。
我跟着她从御书房到议政殿，再从议政殿到练武场，最后回到寝宫。
她全程精神抖擞，处理政务、和大臣吵架、练剑、看书，无缝衔接。
而我，就跟个小跟屁虫一样，手里拿着纸笔，随时记录她的“圣言”。
我的腿都快跑断了。
到了深夜，她终于坐在寝宫的书案前，开始看书。
我站在她身后，感觉眼皮在打架。
“赵安。”她突然开口。
“奴才在。”我有气无力地应着。
“你困了？”
“没……没有。”
“呵。”她轻笑一声，没戳穿我。
她放下书，拿起一份密奏。
“过来，给朕研墨。”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开始机械地研墨。
浓重的墨香弥漫开来。
秦筝一边看密奏，一边说：“这是锦衣卫指挥使呈上来的，关于吏部尚书崔良的。”
我眼皮一跳。
崔良，当朝宰相的亲信，朝堂上的一大势力。
这是要搞事情啊。
我竖起耳朵，假装专心研墨，实际上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密奏里说，崔良近日与北狄使臣往来密切，形迹可疑。”
秦筝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心里呵呵一笑。
“往来密切？可疑？这锦衣卫的报告写得也太没水平了。就不能来点干货吗？比如在哪里接头，说了什么暗号，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光凭‘往来密切’四个字，能定个屁的罪。”
【叮！宿主吐槽锦衣卫业务能力不精，触发随机任务：‘名侦探赵安’。】
【任务要求：找出崔良通敌的实质性证据。】
【任务奖励：‘伪装大师’技能，‘百毒不侵’体质。】
我愣住了。
不是吧阿sir，吃个瓜而已，怎么还吃出KPI了？
我可不想掺和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
秦筝放下密奏，看向我。
“赵安，你怎么看？”
我一个激灵。
你看**嘛？我一个太监，我能怎么看？我趴窗户上看吗？
“回陛下，奴才愚钝，不懂朝政。”我果断选择装死。
“是吗？”秦筝拿起一块墨锭，在手里把玩着，“朕倒觉得，你不是不懂，是不想说。”
她的眼神，仿佛能看穿我的内心。
我心里警铃大作。
这女人太敏锐了。
“陛下恕罪，奴才只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没有确凿证据，不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也容易冤枉了忠臣。”
我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秦筝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了我的说法。
“你说的有理。但证据，从何而来？”
她这是在考我？
我大脑飞速运转。
“陛下，崔尚书位高权重，行事必然谨慎。想从他府上找到证据，难如登天。锦衣卫盯了这么久都没结果，说明常规手段已经没用了。”
“那依你之见呢？”
“想要鱼儿上钩，就得下点诱饵。”我压低了声音，“北狄人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们什么。当然，是假的。”
秦筝的眼睛亮了。
“比如？”
“比如，一份假的城防图。或者，一个假的军事调动计划。”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我的天，我一个只想摆烂的假太监，为什么要在这里讨论国家大事？秦筝你给我发工资了吗？还带绩效考核的？我这算不算义务加班？”
【叮！宿主强烈的被迫营业情绪转化为智慧能量，‘阴谋诡计’熟练度+1。】
我：“……”
这系统，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秦筝沉思了片刻。
“这个法子不错。但，由谁去执行？”
她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头皮一麻。
“陛下，奴才……奴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是个废……”
“朕没让你去打架。”她打断我，“朕要你，去崔府走一趟。”
“啊？”
“崔良有个女儿，年方十六，体弱多病，常年礼佛。明日是佛诞日，崔府会请高僧做法事。宫里的份例，向来由司礼监派人送去。明天，你替司礼监的人去。”
我明白了。
这是让我借着送礼的名义，去崔府探查情况。
“陛下，就我一个人？”
“怎么，你还想要八抬大轿抬你去？”
“不是，”我苦着脸，“奴才的意思是，这任务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了，奴才的小命就没了。”
“放心，”秦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要是死了，朕会给你风光大葬的。”
我谢谢你啊！
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我真想一墨锭糊上去。
“秦筝啊秦筝，你真是资本家的好榜样，PUA玩得一套一套的。画大饼，空头支票，还想让我卖命。门都没有！”
【叮！宿主对黑心老板的愤怒值达到顶峰，奖励‘趋吉避凶’光环（持续二十四时辰）。】
很好。
有了这个，起码死不了。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领了旨。
“奴才……遵旨。”
看来，这崔府的瓜，我是非吃不可了。
就是不知道，保不保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