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妹剖开肚子取走孩儿，血浸罗裙时听见她笑：“姐姐的国师夫人位置，该是我的。”
再睁眼，我回到及笄夜，床头悬着染血的匕首。
这一世，我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可当我在谢无妄怀里登顶高位时，他却在我耳边低语：“辞儿，你以为你的重生，是偶然？”
我是被疼醒的。
后腰抵着冰凉的雕花拔步床沿，小腹像被人用烧红的铁钎搅着，血顺着腿根淌到绣鞋里，黏糊糊的。
“姐姐醒了？”
娇滴滴的声音贴着耳畔，沈明薇的指甲掐进我手腕，笑得像朵带毒的芍药：“顾公子说，您肚子里的野种要是没了，他才肯娶我。”
我猛地睁眼。
帐顶悬着的不是血，是鎏金的百子千孙灯。
沈明薇穿着簇新的桃粉襦裙，发间珠钗晃得人眼晕——这不是她剖我肚子时的粗布麻衣，是及笄夜。
“阿姐？”她歪头，眼底的恶意像淬了毒的蜜糖，“您方才梦魇了，喊着‘明薇别杀我’。”
铜镜里映出我的脸。十五岁的我，眉如远黛，眼尾还带着未褪的婴儿肥，正是沈府嫡女最风光的时候。
可我知道，这是地狱的倒计时。
三天后，她会往我的安神汤里掺红花；七日后，她偷换我的及笄礼单，让我在太后面前失仪；十五岁生辰夜，她会引我去后园佛堂，让顾昭堵个正着——那对狗男女，要我身败名裂，好让他们光明正大地在一处。
而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低头看向平坦的小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我到死都记得，沈明薇举着沾血的匕首笑：“姐姐的十月怀胎，成了我的垫脚石。”
“阿姐？”沈明薇的手抚上我额头，“您手怎么这么凉？”
我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吃痛皱眉。
“明薇，”我笑，声音轻得像片要碎的雪，“你可知，及笄夜的香，不能点檀木的？”
她愣住。
窗外忽然传来响动。
我瞥向妆匣旁那支翡翠步摇——那是今早奶娘送来的，说是府里老仆从南边捎回的。
“去看看。”我推她，“许是猫叼了我的珠花。”
沈明薇刚起身，门外小丫鬟就慌慌张张跑进来：“**！老夫人房里的鹦鹉，把您的及笄帖子叼去啄烂了！”
我心底冷笑。
前世也是这样。沈明薇买通老夫人的鹦鹉，弄脏我的及笄帖子，逼我不得不去求她帮忙重写。那帖子上沾了她的脂粉，后来成了她污蔑我与人私通的“证据”。
“知道了。”我揉着太阳穴，“明薇，劳烦你去看看。”
她眼底闪过一丝得逞，扭着腰出去了。
门合上的瞬间，我从枕头下摸出个瓷瓶。
这是奶娘今早塞给我的，说“姑娘最近总做噩梦，这是安神的”。前世我就是信了她，才在汤药里喝了半年慢性毒，身子弱得连孩子都保不住。
瓷瓶底的丹砂印子，和沈明薇贴身带的香囊一模一样。
我倒了点在手心，凑到鼻端。
是鹤顶红。
窗外传来沈明薇的尖叫。
“我的帕子！那是我娘留下的！”
我慢条斯理擦净手，掀开被子下床。
及笄夜的红烛还在燃，映得满室暖融融的，像前世我在牢里见的，油锅里沸腾的血。
这一世，该换我来烧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