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荔人

守荔人

忧妄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荔枝阿瑶陈邈 更新时间:2025-10-22 10:57

以前看过很多类似的短篇言情小说,但《守荔人》这部真的让我停不下来,剧情不俗套,人设也很新颖。小说内容节选:只有阿瑶记得四年前大排档的那晚。烤串的油烟裹着啤酒味,陈邈抢过她钱包里的汽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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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泥浆与名片南方的夏日午后,水汽在空气里凝滞,像浸了水的棉絮,

    压得人呼吸都发黏。蝉鸣拖得绵长,尾音里裹着渴意,西边天际铅灰的云堆得越来越厚,

    风里已嗅得到急雨前的土腥气。林瑶半蹲在院坝的凉棚下,泡沫箱堆得比她人还高。

    清晨带露采下的荔枝裹着青褐叶子,她指尖捏着冰袋往里塞时,指甲缝里的泥屑蹭在箱壁上,

    留下几道浅黄的印子。宽胶带“刺啦”作响,

    动作熟稔得近乎本能——这是她和时节博弈四年练出的节奏。

    汗水顺着她小麦色的脸颊滑到下巴,滴在院坝的硬泥地上,洇出个深色小点,

    未及落地就被灼热的地气烘成了白痕。

    空气里的气味缠成一团:荔枝熟透的甜香快发酵成酒气,泥土的腥气混着泡沫箱的塑料味,

    冰袋散出的凉意刚冒头,便被燥热的暑气吞没。

    村口突然滚来一阵低沉的引擎闷吼——不是村里摩托的“突突”响,也不是小卡的破锣嗓,

    是种裹着都市冷意的沉劲,碾过晒谷场金黄稻穗时,连饱满的稻粒都停止了摇晃。

    阿瑶抬手搭在眉骨上,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看见头车车门打开,

    一条笔挺的深灰西装裤先落下,锃亮的皮鞋尖在光里一跳,像块冷硬的铁。是陈邈。

    阿瑶的指尖顿了顿,无意识地抠了下纸箱边缘,瓦楞纸的纹路硌得指腹发疼,泥屑嵌进去,

    成了道深色的线。她盯着那个身影,喉咙里像卡了颗没咽下去的荔枝核,发堵。

    这不是她记忆里的陈邈了——不是高中时穿洗得发白的蓝校服,

    在篮球场跑起来头发会飘的少年,那时候他的球鞋总沾着泥,

    却笑得敞亮;也不是大学时套着宽松运动服,

    在图书馆跟她争“回村种荔枝还是留城找工作”的穷学生,那时候他的指甲缝里也有泥,

    是帮她搬宿舍时蹭的,还笑着说“阿瑶,你家的土跟咱学校的不一样,有股甜劲”。

    眼前的陈邈,西装熨烫得不见一丝褶皱,连袖口的纽扣都亮得反光。头发梳理得油光发亮,

    发胶的香味顺着风飘过来,甜得发腻,

    阿瑶还以为自己闻错了——这味道和荔枝林的土腥味太不一样,

    像城里商场里香水柜台的味道。他架着无框眼镜,镜片反射着天光,

    把熟悉的屋瓦、树影都滤成了陌生的光斑,目光扫过村庄时,不像在看生他养他的地方,

    倒像在审视一份待评估的报表,眼神里没半点温度。榕树下纳凉的老人早围过去了。

    王阿婆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得慢,手里还摇着蒲扇,扇面上印着“计划生育好”的旧字。

    她拉住陈邈的袖子,声音颤巍巍的:“邈仔啊,真是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偷我家荔枝不?

    被你爹追着打,躲到我家柴房里,还是我给你塞了个馒头。”陈邈笑了笑,

    那笑容没到眼睛里,只是嘴角动了动:“阿婆说笑了,那时候不懂事,谢谢您还记着。

    ”光脚的孩子围着汽车转,最小的那个叫豆豆,伸手想去摸车门上的镀铬条,

    被身后穿衬衫的年轻人拦住了。那年轻人是陈邈的秘书,阿瑶后来才知道叫小林,

    穿着熨得平整的白衬衫,领口系得紧,连颗汗都没出。他皱着眉说:“小朋友,别碰,车贵。

    ”豆豆吓得缩回手,眼圈有点红,陈邈看了眼,从口袋里掏出颗糖,递过去,

    声音软了点:“乖,拿着吃,别乱摸。”陈邈没跟老人多聊,侧身跟小林低声交代着什么,

    指尖在平板上划过,屏幕亮了下,阿瑶瞥见上面是村里的地图,标着红色的点。

    那姿态分明是在发号施令,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

    和小时候跟她商量“要不要去掏鸟窝”的模样,判若两人。等他朝院坝走来时,

    每一步都迈得均匀精准,像用尺子量过。踩在凹凸的泥路上,西装裤腿依旧挺括笔直,

    没沾半点泥星,仿佛裹着一层没有温度的硬壳,把这片土地的气息都挡在了外面。

    阿瑶看着他走近,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们俩在泥地里滚着玩,陈邈的裤子上全是泥印,

    却笑得开心,说“阿瑶,这泥软,摔着不疼”。他在阿瑶面前三步远站定,

    目光先落在她的手上——沾着干泥和草汁,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显得粗硬,

    虎口处还有道浅疤,是去年剪枝时被树枝划的。他的目光扫过,像在看一件旧工具,

    没有停留太久,又移到地上堆积的荔枝箱,眼神里闪过点什么,快得抓不住,

    最后才落到她脸上。那眼神里有东西闪得极快:一丝怜悯,

    像在看个可怜人;一点藏不住的优越感,像在说“你看,

    我现在比你好”;还有缕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窘迫,或许是想起了过去的日子,

    快得像风吹过荔枝叶,阿瑶刚要捕捉,便没了踪影。“阿瑶。”他开口,

    声音比大学时低沉了些,裹着社交场上练就的圆滑,像在念早就备好的台词。

    阿瑶慢慢直起身,手往围裙上擦——围裙原是浅蓝的,如今早已成了灰褐色,泥污没擦掉,

    反而抹开一片更深的印渍。陈邈视若无睹,从内袋掏出个银色名片夹,

    “咔哒”一声在黏热的空气里格外清脆。他抽出名片递过来,指尖干净得发亮,

    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哑光的卡片触手冰凉,

    上面的字印得精巧:省城绿野生态农业投资有限公司,项目经理,陈邈。“我回来投资。

    ”他的语气像在宣布既定事实,声音不高,却刚好能让围过来的村民听见,

    “看看能合作的项目,带大家脱贫。”议论声立刻炸开:“陈家邈仔出息了!这派头!

    ”“还记着咱穷山沟,好娃!”“穿西装就是不一样,干大事的人!

    ”阿瑶听着这些熟稔的声音,目光从名片上移开——卡片边缘被她指尖蹭过,

    留下带着荔枝汁液氧化痕迹的黄褐色泥污,像道突兀的疤。陈邈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指节收紧半秒,又松开了,笑容还挂在脸上,对着村民点头时,镜片后的眼睛弯得恰到好处。

    只有阿瑶记得四年前大排档的那晚。烤串的油烟裹着啤酒味,陈邈抢过她钱包里的汽车票,

    双手狠狠撕得粉碎,纸屑被夜风卷着飘进迷离的灯光里。“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守着破荔枝林?”他的声音尖利得像碎玻璃,“林瑶,种地能有什么出息?我要留在省城!

    那破地方,我待够了!”她当时没哭,就站在风里看那些纸屑飘远,直到眼睛干涩发疼。

    第二天她一个人拖着行李上了车,引擎发动时,她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

    跟那些纸屑一起碎掉了。现在他站在这里,说要带大家致富。阿瑶接过名片,

    随手搁在荔枝箱盖上,冰水从箱缝渗出,很快洇湿了卡片一角,墨字晕开一点模糊的蓝。

    “哦,投资啊。”她的声音平得像在谈论天气,“好事。

    ”陈邈的目光在那湿掉的名片上停留一瞬,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没说什么。

    第二章蓝图与根基陈邈的回归如石块砸入静塘,

    连村后的池塘都漾起涟漪——他带来的不只是名片,

    更有盖着红章的补贴文件、印着“乡村振兴”的横幅,以及一种叫“希望”的**,

    灌得全村人晕陶陶的。更重要的是,他带来了一种叫“希望”的**,

    灌得全村人都晕陶陶的。以前村民们聊的是“今年荔枝能卖多少钱”“天旱了怎么办”,

    的全是“邈仔说要搞电商”“邈仔说要建加工厂”“邈仔说以后咱们的荔枝能卖到国外去”。

    连平时最抠门的王阿婆,都舍得买块肉回来炖,说“等以后挣钱了,天天吃肉”。

    县电视台的新闻里总晃着他的身影:站在荔枝林前举话筒,

    西装沾了片青叶却笑得精神奕奕;坐在“指挥部”的仿红木桌后,

    指尖点着投影幕布上节节攀升的曲线图。

    他口中的词儿透着新鲜:“品牌闭环”“电商赋能”“下沉市场”,

    村民挤在村委会议室的长凳上,仰头望着幕布里的光鲜案例,有人偷偷用衣角拭汗,

    目光却粘死在那亮闪闪的数字上。术语听不懂,只听懂一句:“跟着邈仔干,能挣钱。

    ”阿瑶被村干部催了三次才去开会。第一次是村支书亲自来的,说“阿瑶,

    你是村里种荔枝的能手,邈仔特意让我叫你”;第二次是李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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