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食影

《山鬼食影》这书还算可以,不爱吃橙子的大橙子描述故事情节还行,赵大山影子王二麻不失品德的描写令人心生向往,主要讲的是:油灯更是早早熄灭,屋子里黑得像墨。人们蜷缩在冰冷的炕上,裹着硬邦邦的棉被,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屋外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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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爷爷说,山魈专吃人影,被啃掉影子的人活不过三天。村里人晚上不敢出门,

    唯独老猎户敢背着**进山。他总说:“山魈吃影?那是人心里有鬼!

    ”直到村里王二麻子半夜去偷邻村张寡妇,回来时影子只剩半个身子。第二天,

    村口老槐树上吊着王二麻子,脚尖朝外。他身下没有影子。

    张半仙哆嗦着说:“下一个…轮到影子被啃掉头的人了。

    ”2夜半惊魂寒冬腊月里的靠山屯,活像被老天爷随手丢在雪窝子里的一块破抹布,

    又冷又硬。风刮起来,带着细碎的冰碴子,抽在人脸上,刀割似的疼。天早早地就黑透了,

    不是寻常那种墨蓝,而是浓得化不开的、透着股铁锈气的黑,沉甸甸地压着整个村子。

    几声狗吠从远处传来,短促、惊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掐住了喉咙,

    很快又消失在呜咽的风声里,留下死一般的寂静。爷爷佝偻着腰,

    就着炕桌上那盏油灯豆大的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昏黄的灯苗在他皱纹纵横的脸上跳动,把他枯槁的影子投在糊着旧报纸的土墙上,

    那影子不安地扭曲着,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掉。

    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窗外那片令人窒息的漆黑,声音像是从一口枯井里捞上来,

    又干又涩:“山魈……那是山里成了精的恶鬼啊,专吃人影儿!活人的影儿是魂儿的根,

    根没了,魂就散了。被啃掉影子的,顶多……顶多撑不过三天。

    ”他干瘪的手指用力敲了敲坑洼不平的炕沿,烟锅里的火星子跟着一跳,“记住喽,

    天黑透了,谁也别出门!听见啥动静,都当是风嚎!”爷爷这话,像块冰冷的石头,

    沉甸甸地砸在靠山屯每个人的心窝里。天一擦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门闩插得死死的,

    恨不得用顶门杠再顶上几根。油灯早早吹熄,大人孩子缩在炕上,大气不敢出,

    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外面每一丝可疑的声响——风吹破窗户纸的呜咽,

    屋后枯枝被积雪压断的“咔嚓”声,

    甚至耗子在顶棚上跑过的窸窣……都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整个村子,

    被一种无形无质、却比三九天的严寒更刺骨的恐惧笼罩着。只有一个人例外。老猎户赵大山。

    他就像一块从山崖上滚下来的石头,又硬又倔。腰板挺得跟他的老**枪管一样直,

    布满风霜的脸上沟壑深刻,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雪地里燃着的两点炭火。

    当整个村子缩在黑暗里瑟瑟发抖时,他偏要背上那杆磨得油亮的**,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

    一头扎进村后那片黑黢黢的老林子。

    村里人隔着窗户缝看他那模糊的背影消失在风雪弥漫的村口,心里又怕又敬。

    有人壮着胆子劝:“老赵头,你不要命啦?山魈吃影啊!”赵大山总是停下脚步,转过身。

    风雪扑打着他破旧的羊皮袄,他嘴角咧开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露出被旱烟熏得焦黄的牙齿,

    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斩钉截铁的劲儿,硬邦邦地砸在雪地上:“山魈吃影?放他娘的屁!

    那是人心里有鬼!自个儿吓唬自个儿!老子在这片林子里钻了大半辈子,啥玩意儿没见过?

    真要有那吃影的鬼东西,老子这杆枪里的铁砂子,正好给它开开荤!

    ”他那粗粝的嗓音和笃定的神态,像是一根无形的钉子,在靠山屯弥漫的恐惧里,

    勉强钉住了一小块儿薄薄的木板,让缩在恐惧深渊边缘的人们,

    偶尔能抓住一丝摇摇欲坠的安稳。尽管那安稳,也随着他每次独自踏入黑暗的背影,

    显得那么脆弱。这种死水微澜般的日子,被王二麻子彻底搅浑了。王二麻子,人如其名,

    一脸坑坑洼洼的麻子。这人游手好闲,是村里有名的懒汉兼光棍儿,

    平日里尽干些偷鸡摸狗、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腌臜事。他有个见不得人的念想,

    就是邻村那个新寡的张寡妇。那张寡妇长得白净,腰身也细,

    王二麻子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痒得难受。这天晚上,

    不知是灌了几口劣质的烧刀子壮了怂人胆,还是被张寡妇那点念想烧昏了头,

    王二麻子竟把爷爷的警告和老猎户的呵斥都当成了耳旁风。月上中天,

    惨白的光勉强透过浓云,给雪地铺上一层死气沉沉的灰白。王二麻子缩着脖子,

    揣着怀里焐热的半吊铜钱(也不知是偷是骗来的),鬼鬼祟祟溜出了自家那扇破门,

    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邻村张寡妇家的方向摸去。屯子里静得吓人,

    只有他脚下积雪被踩实的“嘎吱”声,单调地响着,在死寂的夜里传得老远。

    他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像是有双眼睛在黑暗里盯着他。他猛地回头,

    身后只有自己那被月光拉得老长的影子,扭曲地贴在雪地上,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妈的,

    自己吓自己……”他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冻得发麻的脸,硬着头皮往前走。回来时,

    天快亮了。东边��际泛起一丝鱼肚白,光线微弱,却足以看清东西。

    王二麻子失魂落魄地走在村道上,脚步踉跄,怀里那半吊铜钱没了影儿,

    脸上却带着一种古怪的、混合着满足与极度恐惧的扭曲神情。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一只女人穿的、褪了色的红绣花鞋,鞋面上沾着点泥雪。

    几个起早拾粪的老汉远远看见了他。李老栓眯着昏花的老眼,

    手里拎着的粪叉子“当啷”一声掉在冻硬的地上,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指着王二麻子,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旁边的孙老头更是“嗷”一嗓子,

    差点瘫软在地。“影子!二麻子的影子!”孙老头牙齿磕碰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王二麻子身后拖着的影子,在惨淡的晨光里,清晰得瘆人。那影子……只有半个身子!

    从腰部往下,大腿、小腿、脚掌,清清楚楚地投射在灰白的雪地上。但从腰部往上,

    肩膀、脖子、脑袋……本该存在的地方,却是一片空荡荡的、令人心悸的虚无!

    就像一张被人用浓墨狠狠涂抹掉上半部分的剪影纸,只剩下两条孤零零的腿影,

    僵硬地跟着王二麻子踉跄的脚步移动。王二麻子似乎完全没察觉身后的异样,

    他脸上那点满足早已被巨大的惊恐取代,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谁听不清的胡话,

    手里死死攥着那只红绣花鞋,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又像是被它烫着了一样,

    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那间破败的土坯房挪去。李老栓和孙老头连滚带爬地跑回村里,

    惊恐的呼喊声撕裂了靠山屯黎明前的死寂。“王二麻子!王二麻子的影子……没了上半截啊!

    ”“山魈!山魈啃了他的影儿!”恐慌像瘟疫一样炸开,瞬间席卷了整个村子。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敢扒着窗缝往外看,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寒意,比腊月的风还冷。

    没人敢去王二麻子家。那个只剩半截影子的家伙,在所有人眼中,

    已经是个被阎王爷勾了名字的死人。第二天,天色阴沉得如同扣了一口巨大的铁锅。

    快到晌午时,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从村口传来,带着足以刺穿耳膜的恐惧。“死人啦!

    吊……吊死啦!”靠山屯的人,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惊恐万状却又无法抑制地涌向村口。

    那棵虬枝盘错、不知活了几百年的老槐树下,已经围满了人,个个面无人色,

    身体筛糠似的抖着。王二麻子就吊在那里。一根粗粝的麻绳,勒进他紫胀发黑的脖子里。

    他穿着昨晚那身破棉袄,身体随着寒风轻轻晃荡。脚尖……脚尖诡异地绷直着,

    朝着村外的方向,像在无声地指着什么。那张布满麻子的脸扭曲着,眼珠子暴凸出来,

    几乎要挤出眼眶,舌头伸得老长,紫黑紫黑的,上面似乎还沾着点可疑的灰白色粉末。

    他脸上凝固着一种极致的惊恐,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来自九幽地狱的景象。然而,

    最让人头皮炸裂、脊背寒气直冒的,是他身下的地面。冬日的阳光虽然微弱惨淡,

    但足以在老槐树虬结的枝干和吊着的尸体上投下清晰的阴影。可是,

    就在王二麻子僵直的双脚下方,那片被踩得凌乱的雪地上——空空荡荡!没有影子!

    一丝一毫的影子都没有!干干净净,仿佛这具吊着的尸体,根本就是透明的,

    或者……他身体里那点能投下影子的“东西”,已经被彻底吸食干净了。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村口,连风似乎都停了。只有人们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和压抑到极致的粗重喘息。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人群后面传来一阵压抑的、仿佛肺痨病人般的剧烈咳嗽。

    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缝。张半仙来了。他比爷爷还老得多,

    稀疏的头发像几根枯草贴在头皮上,脸上皱纹堆垒得看不清五官,

    穿着一件脏得看不出本色的破旧道袍,

    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混合了劣质烟草和草药霉变的气味。

    他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杖,一步三摇,

    浑浊发黄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老槐树上吊着的王二麻子,

    特别是王二麻子身下那片空无一物的雪地。他抖得厉害,不是冻的,

    是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恐惧。他死死攥着拐杖,枯柴般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扯。

    他抬起颤抖得如同秋风落叶的手,指向王二麻子那空荡荡的脚下,

    又猛地指向周围人群投在地上的、因为惊恐而显得格外扭曲的影子。

    “完……完了……”张半仙的声音嘶哑干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渣子,

    刮过所有人的耳膜,“山魈……吃影……按……按顺序来的……”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像是卡在喉咙里,噎得他翻起了白眼,好半天才缓过来,声音陡然拔高,

    尖利得如同夜枭啼哭:“王二麻子……影子没了上半截!头……头没了!

    下一个……轮到你们!”他那双浑浊得几乎发白的眼珠,像两颗蒙尘的玻璃弹子,

    在围观众人惊恐的脸上飞快地扫过,最终,

    死死地钉在人群里几个影子显得格外淡薄、或者头部影子边缘似乎有些模糊的人身上,

    那目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在看死人的意味,

    “下一个……轮到影子被啃掉头的人了!谁都……跑不掉!跑不掉啊!

    ”“嗷——”不知是谁先崩溃地嚎了一嗓子,如同点燃了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女人们尖叫着捂住孩子的眼睛,连拖带拽地往家跑。男人们也面如土色,互相推搡着,

    只想离那棵吊死人的老槐树、离张半仙那索命般的诅咒远一点,再远一点。

    人群像退潮般轰然散去,只留下王二麻子那具脚尖朝外、在寒风中微微晃荡的尸体,

    还有树下那片刺眼的、空无一物的雪地。靠山屯彻底完了。天还没黑透,

    整个村子已经死寂一片,连狗都不敢再叫一声,仿佛也被那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缝隙都用破布烂棉絮死死塞住,仿佛这样就能把那吃影的山魈挡在外面。

    油灯更是早早熄灭,屋子里黑得像墨。人们蜷缩在冰冷的炕上,裹着硬邦邦的棉被,

    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屋外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是风声?

    还是……那东西拖着脚步,在雪地上寻找下一个猎物的声音?谁也不敢点灯,

    谁也不敢看自己的影子。张半仙那句“下一个轮到影子被啃掉头的人”,

    像毒蛇一样钻进每个人的脑子,反复噬咬。人们下意识地躲着任何可能投下影子的地方,

    把自己更深地埋进���落的黑暗里,仿佛黑暗本身成了唯一的庇护所。绝望在蔓延。

    有人开始低声啜泣,那压抑的哭声在死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瘆人。有人开始胡言乱语,

    对着黑暗的角落喃喃自语,祈求着根本不存在的庇护。就在整个村子被恐惧压得快要窒息时,

    村东头那间孤零零的土坯房里,一盏昏黄的油灯,倔强地亮了起来。3猎户孤胆是赵大山。

    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像一块饱经风霜的岩石。他坐在炕沿上,

    粗糙的大手正一下一下,极其缓慢、极其稳定地擦拭着他那杆老**。

    乌黑的枪管在油布摩擦下泛出冷硬的光泽,黄铜的扳机和弹仓盖被擦得锃亮。他动作沉稳,

    眼神锐利如刀锋,仿佛外面那席卷全村的恐怖,不过是窗外呼啸的风雪,不值一提。“爹!

    爹你干啥?”他儿子栓柱,一个二十出头、壮实得像小牛犊子的小伙子,此刻却脸色煞白,

    嘴唇哆嗦着,死死盯着那盏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的油灯,

    还有他爹投在土墙上那随着擦拭动作晃动的、完整的影子,“快吹灯!

    张半仙说了……山魈吃影,下一个就……”“闭嘴!”赵大山头也没抬,声音不高,

    却像铁锤砸在铁砧上,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人吓人,吓死人!屁的山魈!

    老子看是有人装神弄鬼!

    ”“可……可王二麻子他……”栓柱想起村口那吊着的尸首和空荡荡的雪地,浑身一激灵。

    “王二麻子?”赵大山停下擦拭的动作,冷笑一声,昏黄的灯光映着他嘴角那抹深刻的纹路,

    显得格外冷硬,“半夜三更跑邻村偷寡妇,指不定撞见了啥不该看的脏事!自个儿心里有鬼,

    吓破了胆,吊死了拉倒!他那影子?哼,天没亮透,雪地反光,看花了眼也说不定!

    ”他“咔哒”一声合上弹仓盖,动作干净利落。油灯的火苗被他带起的风晃了一下,

    墙上他高大的影子也随之剧烈地摇摆了一下,但依旧完整、凝实。“老子倒要看看,

    是啥玩意儿在作妖!”赵大山站起身,把擦得锃亮的**往肩上一挎,

    那沉甸甸的份量让他心里更踏实了几分。他拿起炕桌上一个扁平的、用旧蓝布包着的小包裹,

    看形状像是一面镜子,揣进怀里。又抓起桌上一个豁了口的粗碗里面是半碗浑浊的烈酒,

    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一股辛辣的热流从喉咙直烧到胃里,驱散了骨头缝里的寒意。

    “栓柱,把门给老子顶死!我没回来,天王老子叫门也别开!”他丢下一句话,

    裹紧了身上的破羊皮袄,拉开门栓。“爹!别去!”栓柱扑上来想拦,却被赵大山一把推开。

    老汉眼神如电,带着一股子久经沙场的老猎人特有的威慑力:“滚回去!窝囊废!

    ”门“哐当”一声被拉开。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仿佛凝固的黑暗,

    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死寂扑面而来。赵大山毫不犹豫,一步就跨进了那无边的黑暗里,

    反手重重地带上了门。“爹——”栓柱带着哭腔的喊声被厚重的门板隔绝。赵大山的身影,

    连同他身后被屋里油灯投出的、长长的、完整的影子,瞬间被村道上那浓稠的黑暗吞噬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径直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那盏油灯的光,如同微弱的萤火,

    在他身后摇曳着,顽强地刺破一小片黑暗,映照着他孤独而坚定的背影,

    还有雪地上那一道清晰、完整、毫不畏缩的影子,朝着老林子深处延伸。风雪似乎更大了些,

    呜咽着卷过空旷死寂的村落。赵大山的身影,连同他那盏微弱的油灯和坚定的影子,

    渐渐消失在通往老林子的小路尽头,没入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之中,

    像是投入了一张无形的巨口。后山的路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脚下去,能没到小腿肚子。

    赵大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油灯昏黄的光晕在风雪中艰难地撑开一小片模糊的空间,

    勉强照亮前方几步远坑洼不平的雪径。他背上那杆老**沉甸甸的,

    冰冷的金属触感隔着羊皮袄透进来,反而让他绷紧的神经稍稍安定。

    他怀里揣着的那个蓝布包裹,随着他的步伐一下下硌着胸口。

    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座山神庙。那庙坐落在半山腰一片背风的凹地里,早已荒废多年。

    平日里除了偶尔进山采药或套兔子的人会进去歇个脚,避个雨,少有人迹。此刻,

    在赵大山心里,这座荒庙却成了解开靠山屯这场恐怖疑云的关键节点。

    王二麻子临死前去了邻村张寡妇家,回来就丢了半截影子。而张寡妇所在的柳树屯,

    进出的必经之路,就绕过这座破庙。风雪似乎被山势阻挡了一些,庙前的空地积雪稍浅。

    赵大山停下脚步,没有贸然靠近。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死寂。

    只有风卷着雪沫子打在破败庙门上的“扑簌”声。油灯的光晕摇曳着,

    照亮庙门那朽烂的木框和剥落的红漆,门扇歪斜地敞开着一条黑黢黢的缝,

    像一张无声咧开的嘴。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带着雪沫的腥气灌入肺腑。他放下油灯,

    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一块半埋在雪里的石头上。灯苗跳动了几下,顽强地燃烧着。

    他解下肩上的**,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扳机和弹仓,确认一切正常,这才猫下腰,

    像一只经验丰富的老豹子,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朝着庙门摸去。

    就在他离庙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异变陡生!庙门那狭窄的缝隙里,突然传出一种声音!

    那绝不是风雪声!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极其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拖行?

    又像是湿漉漉的皮革在粗糙的地面上反复摩擦?声音黏腻、滞涩,

    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节奏感,在这死寂的雪夜里,清晰地钻进赵大山的耳朵里!

    “滋啦……滋啦……”赵大山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握着枪管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猛地停住脚步,屏住呼吸,**的枪口如同他锐利的目光,死死指向那道黑黢黢的门缝!

    那拖拽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紧不慢,仿佛门缝后面藏着的东西,正拖着什么重物,

    在冰冷的地面上来回逡巡,带着一种捕猎者般的耐心和令人作呕的从容。冷汗,

    瞬间浸透了赵大山贴身的粗布褂子,冰凉的贴在脊背上。他死死盯着那道门缝,

    眼睛一眨不眨,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风雪声、自己的心跳声,似乎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滋啦……滋啦……”的、如同钝刀刮骨般的恐怖拖拽声。就在这时,

    他眼角的余光猛地瞥到地上!是灯光!他放在石头上的那盏油灯,

    昏黄的光线斜斜地投射在庙门一侧的土墙上。

    就在那斑驳的、被灯光映亮的墙面上——一个影子!一个巨大、扭曲、完全不似人形的影子!

    那影子像是用最浓稠的墨汁泼洒而成,边缘模糊不清,不停地蠕动、拉伸、变形。

    它没有清晰的四肢轮廓,更像是一大团不断翻滚、膨胀的污秽阴影。

    最令人魂飞魄散的是它的“头部”——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头!

    只有一个不断开合、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轮廓,边缘参差不齐,如同腐烂的伤口,

    正对着庙门缝隙的方向!这恐怖的影子,正随着庙内那“滋啦……滋啦……”的拖拽声,

    在墙壁上同步地、剧烈地扭曲、晃动!一股混合着腐土、血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恶臭,

    丝丝缕缕地从庙门的缝隙里逸散出来,钻进赵大山的鼻孔。

    “呜……”一声低沉、含混、仿佛从腐烂的胸腔里挤压出来的呜咽,极其轻微,

    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冰冷恶意,毫无征兆地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赵大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饶是他胆气过人,

    此刻全身的血液也仿佛瞬间冻结了!他猛地向侧面扑倒,动作快如闪电,就地一滚,

    躲到了庙门侧面一堆坍塌的土坯残骸后面。“砰!”几乎是同时,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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