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章镜中谜影天宝十四载的长安，春意盎然。西市的喧嚣从清晨延续至日暮，
胡商的驼队络绎不绝，各色香料与丝绸的气味混杂在空气中。
沈砚之站在自己那间不起眼的书铺前，手指轻抚过书架上的竹简，
眼神却透着一丝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锐利。"沈掌柜，今日生意如何？
"隔壁茶肆的小二探头问道。沈砚之微微一笑，"老样子，
不过倒是有人买走了那本《酉阳杂俎》的残卷。"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一般。他转身回到铺内，从怀中掏出一把无刃的铜匕首，
用布巾轻轻擦拭。这是他醒来时身边唯一的物品，
也是他与那个模糊记忆中"现代"世界的唯一联系。三个月前，他在西市的一条小巷中醒来，
记忆一片空白，只有这个名字——沈砚之，以及一些零碎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碎片。
"沈砚之..."他轻声自语，眉头微蹙。据铺子的前主人说，他是半年前租下这间铺子的，
自称是西来的商人，因遭遇劫匪而失忆。但奇怪的是，长安城内竟有人认得他，
称他是二十年前就已"死去"的前金吾卫参军。夜幕降临，沈砚之合上铺门，点燃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他从床头的暗格中取出一份泛黄的卷宗，
上面记载着二十年前一桩被称为"画妖杀人案"的悬案。卷宗的最后一页，
赫然贴着一张与他自己一模一样的画像，旁边标注着："沈砚之，金吾卫参军，
天宝元年在画妖案中身亡。"沈砚之的手指抚过画像，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恍惚间，
他看见镜中自己的倒影竟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那个二十年前的"自己"。
镜中人对他微微一笑，随即消失不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砚之喃喃自语，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杀人了！西市胡商宅邸出人命了！
"沈砚之迅速收起卷宗，推开窗望去。远处，一队金吾卫正急匆匆地向西市深处跑去。
他心中一动，抓起那把无刃铜匕首，跟了上去。
---2第1章无刃刀之谜西市胡商张守珪的宅邸前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沈砚之挤进人群，只见两名金吾卫把守着大门，神情严肃。他正要上前，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沈砚之转头，看见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男子，
腰间佩着大理寺的令牌。那人约莫三十岁，面容俊朗，
但下巴上的青色胡茬显示他已连续多日未曾好好休息。"在下苏瑾之，大理寺评事。
"那人自我介绍道，眼神锐利地打量着沈砚之，"你看起来不像普通百姓。""沈砚之，
西市书铺掌柜。"沈砚之微微欠身，"听闻有命案发生，出于好奇来看看。
"苏瑾之眉头一皱，"命案现场岂是寻常人可随意观看的？请回吧。"就在此时，
一名金吾卫急匆匆跑来，在苏瑾之耳边低语了几句。苏瑾之脸色骤变，快步走进宅邸。
沈砚之趁乱跟了进去，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那身不起眼的青衫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宅邸内，
一间书房被严密看守。苏瑾之推开门，
沈砚之透过缝隙看见一幅骇人的景象：一名中年男子倒在书房中央，胸口插着一把无刃刀柄，
周围没有任何挣扎痕迹，但更诡异的是，那刀柄仿佛悬在空中，下方并没有刀身。
"这已经是第三起了。"苏瑾之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同样是胸口插着无刃刀柄，
同样是密室，同样找不到凶器。"沈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注意到死者指甲缝中有一丝微弱的红色残留，地毯上有一小块不起眼的龟兹文图案，
以及书桌上的一面铜镜——镜中倒影似乎与实际场景有些微妙的不同。"让开！
"苏瑾之突然喝道，转身发现了沈砚之，"你怎么进来的？""大理寺评事大人，
"沈砚之不卑不亢地说道，"死者指甲中有安息香残留，地毯上的图案是龟兹文，
意为'镜中真相'。而那面铜镜..."他指向书桌，"镜中的倒影与实际不符，
书桌上多了一本不应该存在的书。"苏瑾之愣住了，快步走到书桌前，
仔细比对镜中倒影与现实，脸色越来越难看。镜中确实多了一本《酉阳杂俎》，
而现实中书桌上空空如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苏瑾之的声音中带着震惊。
沈砚之微微一笑，"细节往往隐藏着真相。如果大人不介意，我想我或许能帮上忙。
"苏瑾之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沈掌柜，既然你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
那就一起调查吧。不过，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我的安排。"沈砚之点头应允，
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这样的场景，他曾经经历过。
---3第2章幻术与真相沈砚之跟随苏瑾之进入案发现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气，混合着血腥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异域气息。他蹲下身，
仔细检查尸体，注意到死者张守珪的面容扭曲，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物。"死因是什么？
"沈砚之问道。"胸口被刺，但奇怪的是没有找到任何凶器，只有这把无刃刀柄。
"苏瑾之指着尸体上的刀柄说道，"更诡异的是，据目击者称，
案发时曾看见刀柄'消失'后，死者仍在厅中行走。"沈砚之皱眉，"消失？行走？
这听起来像是幻术。""幻术？"苏瑾之嗤之以鼻，"大理寺办案讲究证据，
不迷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在此时，一个波斯装扮的中年男子匆匆走来，
向苏瑾之行礼，"大人，我是死者的管家萧怀瑾。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萧怀瑾约莫四十五岁，面容沧桑，眼神却异常明亮。当他的目光扫过那面铜镜时，
沈砚之注意到他瞳孔微微收缩，似乎有些紧张。"萧管家，
你可知道死者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苏瑾之问道。萧怀瑾摇头，"主人最近确实有些奇怪，
经常独自在书房待到深夜，还特意从西域请来了一位幻术师表演。但具体做什么，
我并不清楚。"沈砚之走到书架前，手指轻拂过一排书籍，
突然在一本《西域幻术考》前停下。他翻开书页，发现其中一页被折了角，
上面记载着一种名为"镜中影"的幻术，能够通过特制的铜镜制造出影像与现实不符的假象。
"苏大人，请看这个。"沈砚之将书递给苏瑾之。苏瑾之接过书，眉头紧锁，"你是说，
有人利用幻术制造了密室假象？""不仅如此，"沈砚之指向尸体，
"死者的表情显示他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物，这很可能是幻术造成的心理冲击。
而真正的凶器，可能已经被幻术'隐藏'起来了。"萧怀瑾突然插话，"恕我直言，
这种幻术确实存在，但需要极高的技巧和特殊的道具。普通幻术师很难做到。
"沈砚之敏锐地捕捉到萧怀瑾话语中的一丝紧张，"萧管家似乎对幻术很了解？
"萧怀瑾微微一笑，"我在波斯长大，对西域幻术略有涉猎。如果大人需要，
我可以提供一些参考。"苏瑾之点点头，"那就麻烦萧管家了。沈砚之，你跟我来，
我们还需要检查其他房间。"两人离开书房，沈砚之低声说道："苏大人，
我觉得萧管家有问题。他对那面铜镜的反应很奇怪，
而且对幻术的了解似乎不止'略有涉猎'那么简单。"苏瑾之点头，"我也注意到了。
不过现在没有证据，我们继续调查。"他们检查了宅邸的其他房间，在张守珪的卧室里，
沈砚之发现了一幅奇怪的画作。画中是一名女子，面容模糊，但眼神却异常熟悉。
画角有一个小小的签名——"阿蛮"。"阿蛮..."沈砚之喃喃自语，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激起了一丝涟漪，仿佛在哪里听过。"怎么了？"苏瑾之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幅画有些奇怪。"沈砚之摇头，"苏大人，
我想我们需要查查这个'阿蛮'是谁。"就在此时，一名侍女匆匆跑来，脸色苍白，"大人，
不好了！萧管家...萧管家他不见了！"沈砚之和苏瑾之对视一眼，迅速跑回书房。果然，
萧怀瑾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那面铜镜和一本打开的《西域幻术考》。"该死！
"苏瑾之咒骂一声，"让他跑了。"沈砚之走到铜镜前，仔细观察，
突然发现镜面边缘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刻痕，形状像是一把匕首。他摸了摸自己的无刃铜匕首，
发现两者形状惊人地相似。"苏大人，我想我们找到了线索。"沈砚之指着镜面说道，
"这刻痕与我的匕首形状相同，而萧怀瑾的消失，很可能与这面铜镜有关。
"苏瑾之盯着镜面，脸色凝重，"你的意思是，他通过某种方式...从镜中消失了？
"沈砚之摇头，"不是消失，而是转移。这面铜镜很可能是某种机关的一部分。"就在此时，
镜中突然闪过一道人影，正是萧怀瑾！他似乎在某个昏暗的房间中，正对着镜子做着手势。
"他在那里！"沈砚之喊道，"快，我们必须找到他！
"---4第3章画妖旧案沈砚之和苏瑾之迅速组织人手搜索宅邸，
但萧怀瑾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踪迹。镜中的人影也只出现了一瞬，
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该死，又让他溜了。"苏瑾之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这个案子越来越诡异了。"沈砚之站在书房中央，环顾四周，
突然注意到书架后方有一块墙砖似乎有些松动。他走过去，轻轻一推，墙砖竟然向内凹陷，
露出了一个暗格。"苏大人，看这里！"沈砚之喊道。
格中放着一卷泛黄的文书和一把匕首——与沈砚之随身携带的那把无刃铜匕首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这把匕首的刃上沾有干涸的血迹。苏瑾之接过文书，脸色骤变，
"这是...二十年前'画妖案'的卷宗副本！"沈砚之心头一震，"画妖案？
就是那个据说有画妖杀人，最后不了了之的案子？"苏瑾之点头，翻开卷宗，"天宝元年，
长安城内连续发生三起命案，死者都是宫廷画师。每起案发现场都有一幅未完成的画作，
画中人物与死者极为相似。当时传言是'画妖'索命，但最终调查无果，案子被搁置了。
"沈砚之凑近看去，卷宗中有一幅画像，赫然是二十年前的自己——沈砚之，金吾卫参军，
画妖案的主要调查者之一，但在案件即将侦破时"意外身亡"。
"这不可能..."沈砚之喃喃自语，"我怎么会是二十年前的人？"苏瑾之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沈砚之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案子有些蹊跷。苏大人，你看这里。
"他指着卷宗中的一页，"所有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为同一位权贵作画，
而且画作内容都与'镜中影'有关。"苏瑾之仔细查看，点头道："确实如此。
当时负责此案的金吾卫统领认为可能是这些画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被灭口。
但证据不足，最终只能以'画妖作祟'为由结案。"沈砚之拿起那把带血的匕首，
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恍惚间，他看见自己站在一间画室中，面前是一幅未完成的画作，
画中是一名女子，眼神哀伤。然后，一把匕首刺向他的胸口..."啊！"沈砚之痛呼一声，
捂住胸口，虽然那里没有伤口，但他却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沈砚之！你怎么了？
"苏瑾之扶住他，担忧地问道。沈砚之喘息着，"我...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一间画室，
一幅画，还有...刺向我的匕首。"苏瑾之脸色凝重，"你是说，
你可能与二十年前的画妖案有关？"沈砚之点头，"我不确定，
但这些记忆片段...太真实了。而且，这把匕首..."他举起手中的匕首，
"与我随身携带的那把几乎一模一样。"就在此时，一名侍女匆匆跑来，"大人，
外面有个叫阿蛮的女子求见，说有关于案子的重要线索。"沈砚之和苏瑾之对视一眼，
迅速来到前厅。只见一名年轻女子站在那里，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清秀，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手中拿着一面古铜镜，与书房中的那面极为相似。"你是阿蛮？"苏瑾之问道。女子点头，
"是的，大人。我是宫中女官，奉命调查最近发生的'无刃刀'案件。
"她的目光落在沈砚之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沈...沈大人？您还活着？
"沈砚之疑惑地看着她，"你认识我？"阿蛮的眼中泛起泪光，"当然认识。二十年前，
是您救了我。当时我还是个小女孩，被卷入画妖案，是沈大人您保护了我，
但您自己却...据说已经死了。"沈砚之感到一阵眩晕，
更多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画室、匕首、一个女孩的哭声..."我需要知道真相。
"沈砚之坚定地说道，"关于二十年前的一切，关于我为什么会'死而复生'，
关于现在的这些无刃刀案件。"阿蛮点头，"我会告诉您一切。但首先，
我们需要去一个地方。""哪里？"苏瑾之问道。"慈恩寺。"阿蛮说道，"慧能大师那里，
有我们需要的答案。"---5第4章镜妖传说慈恩寺位于长安城南，
是长安城最古老的佛寺之一。沈砚之、苏瑾之和阿蛮穿过寺庙的庭院，
来到一间僻静的禅房前。阿蛮轻轻敲门，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内传来："进来吧。"禅房内，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僧正坐在蒲团上打坐。他睁开眼，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人心。
"慧能大师。"阿蛮恭敬地行礼。慧能大师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沈砚之身上，"沈施主，
二十年不见，你变了很多。"沈砚之惊讶地看着他，"大师认识我？""当然认识。
"慧能大师微笑道，"二十年前，你曾来过这里，询问关于'镜妖'的传说。没想到，
这一别就是二十年。"苏瑾之皱眉，"镜妖？这是什么？"慧能大师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