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记耳光，唤醒影帝系统脸上一片**辣的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整个世界都在摇晃。苏念低着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
嘴里似乎有一丝铁锈味，应该是刚才那一巴掌力道太重，磕破了口腔内壁。“哎呀，导演，
对不起对不起！”穿着华服的女二号王玫娇滴滴地道歉，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诚意，
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我太入戏了，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苏念，你没事吧？
脸都红了，要不要用冰敷一下？”副导演张伟在一旁打着哈哈：“没事没事，
王玫老师也是追求真实效果嘛！苏念挺专业的，没问题啊，咱们再来一条！”苏念没说话，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这是今天的第九条了。一场丫鬟被主子扇耳光的戏，
剧本上只写了“一记耳光”，到了王玫这里，却成了发挥演技的舞台。力道时轻时重，
角度刁钻，每一次都结结实实地扇在苏念脸上。她知道原因，开拍前，
因为她这个“木头美人”不小心挡了王玫一个镜头，被对方助理阴阳怪气了几句，
她没有立刻赔笑脸，便招来了这无妄之灾。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五年，
因为不肯接受某个高层的潜规则而被公司雪藏，她能接到的戏越来越少，
从有几句台词的女N号，沦落到现在这种龙套。尊严，在生存面前，是这是可笑。
“《深宫》第三场第七镜，第九次！Action！”打板声落下。王玫瞬间入戏，
脸上挂着主子的骄纵与狠厉，扬起手，带着风声，狠狠落下——“啪！”又是一声脆响。
苏念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半张脸都麻了。她按照剧本要求，踉跄一步，跪倒在地，
本该说出台词“奴婢知错”，可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不是因为脸疼，是因为心口的钝痛。“卡！”张伟不耐烦地喊道，“苏念！你怎么回事？
词呢？发呆啊！一条简单的戏拍这么多遍，全剧组等你一个人？”王玫收回手，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嗤：“真是木头，连戏都接不住。
”周围的灯光、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副导的斥责，像隔着毛玻璃一样模糊。
苏念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甚至忘了说声“对不起”，
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拍摄区域，奔向不远处的公共卫生间。“砰”地一声，她撞开一个隔间门。
反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压抑的呜咽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她把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为什么，她明明那么努力，科班出身演技不差，
为什么要承受这些？难道不妥协，就真的没有出路吗？就在她情绪彻底崩溃的边缘，
一个声音，带着些许虚弱和极其明显的嫌弃，突然在她脑海深处响了起来：【哭够了没有？
就这点出息？】苏念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四处张望。
隔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难道是压力太大，幻听了？【五年龙套，
就练出这么一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性格？刚才那场戏，你的情绪层次呢？除了害怕和委屈，
敢不敢流露出一点恨意？哪怕一丝的不甘？】那声音再次响起，低沉磁性，
透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疏离和尖锐的挑剔。“谁？谁在说话？
”苏念的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和惊惧。【啧，反应真慢。】那声音似乎更嫌弃了，【听着，
我没兴趣窥探一个哭鼻子丫头的隐私。但既然莫名其妙跟你绑在了一块，看你这么糟蹋表演，
我实在忍不住。】“绑…绑定了？”苏念彻底懵了。【你可以理解为，一个不幸的事故。
】男声顿了顿，似乎也在消化这个事实，【我是顾怀瑾。】顾怀瑾？那个三年前，
在拍摄冲奥大片《望山》时因意外昏迷，至今未醒，
被誉为娱乐圈传奇、史上最年轻的三金影帝——顾怀瑾？苏念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要么就是被王玫打傻了。顾怀瑾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她脑子里？【看来你知道我。
】脑海中的声音似乎确认了她的震惊，【长话短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意识会在这里，
但显然，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刚才那段表演，垃圾。你的问题不在演技，
在于你根本没把自己当成那个‘人’，
你只是在机械地完成‘挨打-跪下-认错’这几个动作。你的灵魂呢？】灵魂？苏念苦笑，
在日复一日的打压中，她的灵魂早就麻木了。【抬起头，擦干眼泪。
】顾怀瑾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个副导演快没耐心了。
你想永远当个被随便扇耳光的龙套，还是想抓住机会，让他们所有人都闭嘴？
】他的话语像一根针，狠狠刺破了苏念自我**气球。她当然不想！她热爱表演，
她渴望站在聚光灯下，用实力证明自己！一股莫名的勇气，混合着长久以来的憋屈，
猛地从心底窜起。【听着，】顾怀瑾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丝引导，【回去，重拍。记住，
你演的不是一个符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一巴掌打下来，首先是生理性的痛，
然后是屈辱，最后，是压在心底不敢表露，却真实存在的恨。用你的眼睛，把这些情绪，
一层层，演给镜头看。】苏念深吸一口气，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
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她站起身，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脸颊带着清晰指印，
眼神却不再迷茫的自己。顾怀瑾……无论是幻觉，还是真的奇迹，
似乎是黑暗中唯一照进来的一束光。她推开隔间门，走了出去。门外，
副导演张伟正一脸怒气地准备过来抓人，看到她出来，没好气地说：“哭完了？
哭完了就赶紧……”他的话顿住了。因为他看到苏念抬起头，那双刚刚还盛满泪水的眼里，
此刻平静无波，却莫名地透着一股让他心悸的力量。“张导，”苏念的声音不大，
却异常清晰，“我准备好了，再来一条。”张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苏念挺直脊背，迎着片场各色目光，一步步走回那片刺眼的灯光下。
脑海里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但她知道，他“听”得到。【很好，这才像点样子。
】顾怀瑾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现在，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演戏。
】第二章眼神戏，震撼全场所有的灯光依旧聚焦在苏念和王玫身上，但气氛已然不同。
工作人员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看戏表情，等着看这个刚刚“耍大牌”跑掉的龙套，
如何继续这场折磨。副导演张伟皱着眉，挥了挥手，示意打板。“《深宫》第三场第七镜，
第十次！Action！”王玫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冷笑，故技重施，手臂高高扬起，
用足了力气，朝着苏念的脸狠狠扇去。这一次，她甚至懒得去斟酌角度。
就在那巴掌即将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低头，卸力，侧颊肌肉绷紧！
】顾怀瑾的声音冷静得像手术台上的主刀医生，精准地在苏念脑内响起。
苏念几乎本能地遵从。她的头顺着巴掌的来势微微偏转，脸颊肌肉瞬间收紧，
将那清脆的响声化解了几分，但皮肉相撞的闷响依旧清晰可闻。**辣的痛感炸开，
却奇异地没有让她眩晕，反而像一盆冰水，浇醒了她所有的感官。她踉跄一步，
依照剧本要求，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触地的钝痛传来。【现在，低头三秒。
】顾怀瑾指令清晰，【不是委屈，是压下本能的反抗和几乎冲口而出的质问。你在心里数，
一，是纯粹的生理痛楚，身体在颤抖；二，是尊严被践踏的屈辱，指甲掐进掌心；三，
是这五年所有不公累积的愤怒，在眼底汇聚。】苏念依言垂下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
没有人看得见，她的身体正在细微地发抖，她藏在戏服袖子里的手，
指甲深深陷进柔软的掌心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胸腔里那股灼烧的火焰，被强行压抑，
在眼底疯狂涌动。王玫看着脚下“瑟瑟发抖”的苏念，心中畅快，正准备念出台词呵斥。
【抬头。】顾怀瑾的命令简洁有力。苏念猛地抬起头。刹那间，
所有漫不经心的目光都被钉住了。那张清丽的脸上，指印清晰红肿，但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
原本总是带着几分怯懦和茫然的杏眼，此刻仿佛蕴藏了一场无声的海啸。
最先撞入众人视线的，是无法压抑的生理性泪水，眼眶通红，清晰地映照出痛楚。随即，
是泪水之下，那几乎要溢出来的，被强行按捺的屈辱，她的下唇被咬得死白，
显出一种脆弱的倔强。而最深处的，是如同深渊般，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恨意与绝望。
那不是流于表面的狰狞，而是一种冰冷的，仿佛要将眼前人的影像刻入灵魂深处的森然。
她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着王玫。王玫准备好的台词卡在了喉咙里。她被这眼神钉在原地，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仿佛自己不是在看一个演员，而是在面对一个真正被逼到绝境，
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灵魂。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气势瞬间矮了一截。“卡！
”一声带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喊声打破了死寂。坐在监视器后的导演，
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根本没看场中的情况，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特写画面，
脸上满是惊艳。他甚至推开旁边的助理，自己凑到屏幕前，反复回放苏念那个抬头的瞬间。
“这眼神……这眼神绝了！”导演喃喃自语，猛地抬头看向场中依旧跪着的苏念，大声问道，
“苏念！你刚才的情绪是怎么把握的，层层递进，太有层次感了！”全场的目光，
从看戏变成了震惊和探究。苏念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膝盖有些发软。脸上的疼痛依旧鲜明，
但心中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导演的方向微微鞠躬，
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谢谢导演，我……只是试着更理解这个角色一点。
”她没有看王玫那变得铁青的脸色，径直走向一旁休息。脑海深处，顾怀瑾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疲惫，但语调是满意的：【还行，总算没浪费我的口水。记住这种感觉，
表演不是模仿，是成为。】“谢谢。”苏念在心里轻声说。没有回应，
那股支撑着她的奇异力量似乎暂时沉寂下去。她坐在角落的小马扎上，
用冰袋敷着红肿的脸颊。周围不再是完全的漠视，偶尔有工作人员偷偷看她，目光复杂。
没人注意到，场边一个负责记录花絮的年轻摄像，
激动地看着自己刚才无意间录下的素材：从苏念崩溃跑开，到她重回片场，
再到那石破天惊的眼神戏，以及导演激动的反应。他敏锐地察觉到，
这或许是个有点价值的片段。当天晚上，一个名为【围观！十八线“木头美人”片场爆发，
一个眼神让对手演员接不住戏！】的短视频，悄悄在某短视频平台流传开来。
视频明显是手机**，画面有些晃动，但关键部分无比清晰：王玫毫不留情的耳光，
苏念跪地后那个充满了痛楚、屈辱和恨意的复杂回眸，以及导演激动的喊卡和询问。
开始只有零星点击，但随着几个八卦营销号的转发，
词条【#木头美人演技爆发】竟然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热搜榜的末尾。
评论区炸开了锅：“**！这眼神！我鸡皮疙瘩起来了！”“以前觉得她真是木头，
这……这是开窍了？”“打得太狠了吧？王玫是不是故意的？
”“只有我好奇她经历了什么吗？这不像演的啊！”“呵呵，炒作吧？谁知道是不是摆拍。
”苏念是在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后，才从经纪人赵强接连打来的三个电话里知道这件事的。
赵强的语气不再是白天的斥责，反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兴奋：“苏念！你上热搜了！
虽然排名不高，也是热搜啊！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怎么不早说！
”苏念看着手机上那个小小的词条，和视频里自己那双陌生的、充满力量的眼睛，
心中五味杂陈。这突如其来的关注，是福，还是祸？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第三章毒舌导师的生存法则热搜带来的微弱热度，像石子投入湖中，
涟漪短暂地荡漾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但苏念的生活，确实有了一丝不同。
最明显的变化，是她脑海里的声音。回到出租屋的当晚，疲惫和脸颊的肿痛让她几乎虚脱。
她瘫在旧沙发上，清晰地感觉到一种特别的“虚弱感”，
源自那个与她意识相连的存在——顾怀瑾。他的声音比片场时更加缥缈，
略带一丝电流不稳般的杂音。【能量……快耗尽了。】他低语，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苏念一个激灵，强打起精神，在心里急切地问：“能量？什么能量？我能做什么？”【表演。
】顾怀瑾言简意赅，【越是投入的能引发共鸣的表演，产生的‘能量’就越强。
像今天这样的，勉强能够让我清醒几个小时。】苏念愣住了。所以，她不仅是为自己奋斗，
也是为了他的存在而“充电”？【别想太多，】顾怀瑾似乎看穿她的想法，
语气恢复了几分惯有的冷淡，【我们现在是共生关系。你提供能量，我指导你演戏，
各取所需。今天那种水平的表演，只是入门，别沾沾自喜。】“我没有。”苏念小声反驳，
心底却松了口气，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我会努力演好每一个角色，赚取……能量。
”【希望如此。】顾怀瑾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归于沉寂，像是进入了某种休眠状态。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打破了屋内的安静。屏幕上跳动着“赵强”两个字。又来了，
苏念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苏念啊！”赵强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热络，
“晚上有个饭局，皇朝酒店的VIP包间，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李制片、张导都在！
你赶紧收拾收拾，穿漂亮点过来，这可是我给你争取来的好机会！”苏念的心猛地一沉。
皇朝酒店，VIP包间，“穿漂亮点”，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她太清楚了。
五年前，就是因为拒绝了这样一个“好机会”，她才被雪藏至今。“赵哥，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去陪酒。”“陪酒？你说什么呢！
”赵强的声音立刻拔高，恼羞成怒，“这是正常的社交！拓展人脉！苏念，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一个破热搜就能翻身了？做梦！没有资源，你明天就得回去继续当你的背景板！
”他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扎进苏念的心里。“我知道。”苏念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声音却异常平静，“我知道没有资源很难。但我凭本事吃饭，不卖笑，更不卖身。以前不会，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你……！”赵强气得够呛，“行！苏念，你有骨气！
那你就在阴沟里烂着吧！以后别来求我！”电话被狠狠挂断，忙音刺耳。苏念放下手机，
浑身脱力地靠在沙发上。拒绝的后果显而易见，赵强不会再给她任何资源，
哪怕是最边角料的龙套。前路仿佛被浓雾笼罩，看不到一丝光亮。【呵。
】一声清晰的嗤笑在她脑中响起，顾怀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他的声音依旧虚弱，
但嘲讽味十足，【典型的底层寄生虫思维，自己跪久了，就看不得别人站着。
以为攀附上所谓的‘人脉’就能一步登天，殊不知在那些人眼里，
他们和货架上的商品没什么区别，随时可以替换。】毒舌一如既往，但这一次，
苏念却没有感到难堪，反而奇异地得到了一丝安慰。“这个圈子，
难道就没有干干净净演戏的地方吗？”她忍不住问，带着一丝迷茫。【有。
】顾怀瑾回答得干脆，【站在顶峰，规则就由你定。当你足够强大，资源会追着你跑，
而不是像乞丐一样去乞讨。尊严，从来都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施舍的。】他顿了顿，
语气里罕见的没有讽刺，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拒绝是对的。但接下来的路，
会比你想象中难十倍。你准备好了吗？】苏念抬起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坚定取代。脸似乎没那么疼了，心里那把熄灭已久的火，被重新点燃。
“准备好了。”她轻声说，却掷地有声，“再难，也比跪着强。”脑海深处，
顾怀瑾没有再说话。但那片意识的虚空里，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赏。
拒绝了唯一的“捷径”，前路茫茫，她该去哪里找下一个能获得“能量”的角色？
第四章“戏疯子”的诞生拒绝赵强后，日子果然变得异常艰难。
原本就稀少的龙套机会也彻底没了，苏念的邮箱和微信一片死寂。她只能靠之前的微薄积蓄，
在出租屋里啃干面包。一边对着镜子练习各种情绪，
一边焦虑地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机会。就在她要绝望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苏念**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我是李哲。”李哲？
苏念在脑中快速搜索着这个名字，随即猛地想起，是在《深宫》片场，
因为她的眼神戏而激动站起来的导演！“李导您好！”苏念的心跳骤然加速。
“我这边有个本子，小成本文艺片，没什么钱，角色也不大，一个只有三场戏的乡村女教师。
”李哲说话很直接，没什么寒暄，“我看过你那段视频，觉得你眼睛里有点东西。
有兴趣的话，明天来城西的‘老茶馆’试个戏。”“有兴趣！我有兴趣！谢谢李导给我机会！
”苏念几乎是立刻答应下来，挂了电话，感觉像在做梦。峰回路转，
她没想到那短暂的高光时刻，竟然真的为她撬开了一丝缝隙。【别高兴得太早。
】顾怀瑾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惯有的冷静，【文艺片导演，尤其是这种没什么名气的，
往往更挑。机会给你了，抓不抓得住，看你自己。】“我知道。”苏念眼中燃起斗志，
“我一定会抓住！”拿到剧本后，苏念才明白顾怀瑾所说的“挑”是什么意思。
这个剧名叫《远山的风》，台词极少，大量依赖演员的肢体语言和细微表情传递情绪。
她饰演的女教师林秀，在深山小学坚守十年，面对即将关闭的学校和唯一的学生，
情绪复杂而内敛。【表情太浮，收着点。】出租屋里，苏念对着镜子刚做出一个不舍的表情，
顾怀瑾的批评就来了。【走路姿势不对，林秀常年走山路，脚步是沉而稳的，
不是你现在这样轻飘飘的。】【眼神空了！她在看她的学生，也是在看自己流逝的十年青春！
不是让你发呆！】顾怀瑾的要求近乎严苛。他不再是片场危急关头的点拨，
而是开始了系统性的“地狱训练”。他会精准地剖析每一句台词背后的潜台词，
每一个动作的心理依据。苏念一遍遍地练习，一个转身，一个抬眼，一句气息的停顿，
都反复琢磨。她几乎魔怔了。对着空气说话，在房间里模仿走山路的样子，
甚至半夜突然坐起来，记录下灵光一现的表演细节。邻居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怪异，
她浑然不觉。【还行，有点样子了。】在某次苏念完整地走完一段戏后，
顾怀瑾难得没有立刻批评，【记住这种感觉，明天保持住。
】试戏地点在一个颇有年代感的茶馆包厢。李哲穿着件半旧的夹克，头发依旧有些凌乱，
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套简单的摄像设备。没有对手演员，没有打光，
只有一台摄像机和一个目光锐利的导演。苏念深吸一口气，摒弃了所有杂念。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她不再是苏念，而是那个即将与大山、与学生告别的女教师林秀。
她没有哭，没有声嘶力竭，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
却透着一股沉默的坚韧。她缓缓回头，目光虚虚地落在某个点，仿佛那里站着她唯一的学生。
她的嘴角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像是一个未能成型的微笑，眼底却翻涌着无比复杂的情绪，
有不舍，有愧疚，有对未来的迷茫，但最深处的，是一种不曾熄灭的光。她没有说一句台词，
但整个空间都被她无声的情绪所填满。李哲紧紧盯着监视器，身体微微前倾，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突然，苏念向前走了两步，做了一个轻抚对方头顶的动作，
手臂在空中停顿，带着千钧重量，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里面只剩下一种洗净铅华的平静和决然。“好了。”李哲的声音有些干涩地响起。
苏念瞬间从角色中抽离，有些紧张地看向李哲。李哲没有立刻评价，
他只是反复回看着刚才那个长镜头片段，眼神越来越亮。半晌，他抬起头，
目光灼灼地看向苏念，那里面之前的审视和怀疑已经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一种发现了璞玉的兴奋。“就是你了。”李哲一拍桌子，
“下周一进组，地点在邻市的山区小学，条件会很苦，有问题吗？”“没有！谢谢李导！
”苏念强压下心中的狂喜，用力摇头。离开茶馆时，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苏念感觉到，
脑海中的顾怀瑾似乎也松了口气，那股维系着他的能量，因为这次投入的表演，而变得充盈。
【基础打得不错。】他淡淡评价，【这个李哲，有点眼光。】苏念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嘴角忍不住上扬。她不知道李哲导演是否能成为她命中的贵人，但她知道，
她终于凭借自己的力量，稳稳地踏出了逆袭的第一步。而这一步里，有她自己的拼命，
也有那个毒舌影帝毫无保留的锤炼。
第五章黑通稿与第一次反击《远山的风》剧组设在邻市一个真正的山区小学，
条件比苏念想象的更为艰苦。废弃的校舍，漏风的窗户，
但这一切在苏念眼中都成了最佳的排练场。她完全沉浸在“林秀”这个角色里，
白天跟着剧组磨合，晚上就着昏黄的灯光反复研读那薄薄几页却重若千钧的剧本。
顾怀瑾的指导变本加厉，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手的姿势不对，林秀握粉笔的力度，
是珍惜，不是紧张。】【看窗外那棵歪脖子树的眼神，要有归属感，它陪了她十年，
不是陌生的风景。】苏念一一照做，没有丝毫怨言。她甚至主动向李哲请教，
和当地唯一留守的老教师聊天，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眼神。
剧组人员私下里叫她“戏疯子”，她浑然不觉，只觉得对角色多一分理解，
脑海中那股支撑着顾怀瑾的能量就充盈一分，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然而，
山间的宁静很快被打破。这天拍摄间隙，苏念习惯性地打开手机，
想看看有没有赵强发的关于新工作的消息，尽管她知道希望渺茫。并没有，
但是被社交媒体上几个刺眼的标题撞了个满怀。“深扒‘木头美人’翻身内幕：片场耍大牌，
浮夸演技尴尬到抠出三室一厅！”“业内爆料：苏念人设全靠编，私下脾气差，
对手演员直言难以合作！”“论一个龙套的自我修养：碰瓷王玫后，
‘演技爆发’通稿买到飞起！
”文章配图是她之前在《深宫》里的一些模糊剧照和刻意截取的丑图，评论区更是乌烟瘴气，
充斥着水军和不明真相的网友的嘲讽：“就知道是炒作，真恶心。”“这演技也好意思吹？
给我钱我都看不下去。”“王玫实惨，被这种心机女碰瓷。”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
刚才钻研角色时的充实感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愤怒和一丝难以抑制的委屈。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认真地演了一场戏，为什么就要承受这些无端的恶意？
【这就受不了了？】顾怀瑾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他们胡说八道！
”苏念在心里反驳，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娱乐圈的常规操作而已。】顾怀瑾嗤笑一声，
【你动了别人的蛋糕，挡了别人的路，还想指望人家给你鼓掌喝彩？】他的毒舌像一盆冷水，
浇得苏念一个激灵。【愤怒和辩解是最没用的情绪。】顾怀瑾继续道，
语气带着一种历尽千帆的淡漠，【狗冲你叫，你难道要趴下去跟它对叫？赢了你比狗厉害，
输了你还不如狗。平白惹一身骚。】“难道就任由他们污蔑？”苏念不甘心。【用作品说话。
】顾怀瑾的声音斩钉截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个演员，不是网红，更不是口水战战士。
你的战场在镜头前，在角色的生命里。当你拿出足够有说服力的作品，现在这些杂音，
都会变成衬托你成功的背景音，甚至会成为你勋章的一部分。】他顿了顿，
语气略带一丝嘲讽：【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不到，现在回去跪舔那个经纪人，
或者发个声泪俱下的澄清声明，也许能博取一点短暂的同情。】“我不！
”苏念立刻在心里喊了出来。顾怀瑾的激将法拙劣却有效。
那股不服输的劲头猛地压过了委屈和愤怒。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那些糟心的评论，
反而手指飞快地操作起来，将几条措辞最恶毒、最颠倒黑白的评论截图，
设置成了自己的手机屏保。屏幕亮起，刺眼的文字下方，
是她穿着戏服、站在破旧教室前的定妆照，眼神清澈而坚定。【你在做什么？
】顾怀瑾似乎有些意外。“提醒自己。”苏念看着手机屏幕，目光冰冷而锐利，
“记住今天被轻易践踏的滋味。你说得对，只有站得足够高，声音才能足够响。
”她收起手机，拿起放在一旁的剧本，转身走向拍摄场地。阳光下，
她的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李哲正好走过来，似乎也看到了那些新闻，眉头微蹙，
想说些什么。苏念却抢先一步，对他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李导，下一场戏，
我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李哲看着她眼中尚未完全散去的一丝血丝，
以及眼底更加坚毅的光芒，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好，各部门准备！
”如何用实力打脸？苏念不知道具体的路径，但她清楚，答案不在网络的口水战里，
在脚下这片土地，在这个破旧的教室里，在她即将赋予生命的“林秀”身上。
她要用这个角色，砸碎所有质疑的枷锁。第六章演技综艺的试金石《远山的风》杀青了，
如同湖心投入一粒沙，没有激起任何水花。小成本文艺片，无明星阵容，
加上王玫不停地发着恶心人的黑通稿，苏念这个名字，依旧在娱乐圈的边缘徘徊。
经纪人赵强彻底将她拉黑，断了所有联系。没有通告没有收入，苏念看着手机的毒评屏保，
和日益减少的存款，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更让她心焦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脑海中的顾怀瑾因为长时间缺乏“高质量能量”的补充，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
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别像个热锅上的蚂蚁。】这天，在她第三次看毫无动静的邮箱后，
顾怀瑾带着一丝疲惫开口，【机会不会自己找上门，
尤其是在你把唯一的中介人也得罪了之后。】“那我该怎么办？”苏念有些绝望。【去抢。
】顾怀瑾言简意赅，【我睡着的这段时间，注意到一个消息。
蓝海卫视的《演员之巅》第二季正在招募选手，不限咖位只看演技。这是个擂台，打赢了，
名利双收；打输了，也能混个脸熟。】《演员之巅》？苏念知道这个节目，
第一季曾火爆一时，以残酷的赛制和专业的评委著称，确实是很多新人出头的好机会。
【但这也是个绞肉场。】顾怀瑾声音低沉，【镜头会放大你所有的缺点。没有重来的机会，
一锤子买卖。你敢吗？】“敢！”苏念没有任何犹豫。这几乎是黑暗中唯一可见的绳索，
她必须抓住。报名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或许是那段“眼神戏”视频还在某些选角导演的素材库里，她拿到了海选资格。海选现场，
她在一段无实物表演中，再次调动起全部心神，
将顾怀瑾教导的“真听真看真感受”发挥到极致，成功晋级，拿到了正式录制的入场券。
录制当天，后台人头攒动。化妆间里充斥着各种香水味和喧闹声，
精心打扮的年轻男女或紧张补妆，或高谈阔论，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
苏念穿着自己最好的一套便装，安静地坐在角落，与周遭格格不入。她看到了王玫。
对方穿着当季高定，被助理和化妆师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眼神瞥过苏念时，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丝等着看好戏的恶意。抽签结果出来了，苏念心里一沉。
她第一轮的对手，竟然是孙宇——一个近期凭借偶像剧大热，粉丝战斗力极强的流量小生。
而合作剧目，恰好是一段极具张力的情感冲突戏。“运气真‘好’。”苏念在心里苦笑。
孙宇的演技她知道，模式化严重，但架不住人气高。和他对戏，演好了是应该，
演不好就会被他的粉丝生吞活剥。【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顾怀瑾的声音响起，
比之前清晰了些，显然是苏念海选时的投入表演补充了能量，【孙宇，偶像出身，
台词是弱点，气息不稳，情绪爆发依赖外在嘶吼，缺乏内在支撑。】他语速飞快，
如同最精密的计算机在分析数据。【你的优势在于细节和层次。这段戏，不要被他带偏节奏。
他吼，你就收；他外放，你就内敛。记住，最好的表演不是比谁声音大，
而是看谁能把观众拉进你的情绪里。注意他台词第三个转折点，那里他习惯性停顿过长，
是你反压的最好时机……】顾怀瑾的声音冷静而精准，
将对手的弱点、剧本的关键节点、甚至可能的镜头走位都一一剖析。苏念凝神静听，
仿佛回到了《远山的风》开拍前，那种被严师填鸭式灌输，却又无比安心的状态。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中一遍遍模拟着待会儿的表演，消化着顾怀瑾的每一句提点。“苏念！
孙宇！准备上场！”工作人员在门口喊道。苏念睁开眼，眼底最后一丝慌乱已被压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沉静。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
无视了王玫那边投来的戏谑目光，也忽略了孙宇和他团队略带骄傲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气，
走向那扇通往舞台的门。门后，是炫目的灯光，是严阵以待的评委，
是无数双或期待或挑剔的眼睛。综艺首秀能否一鸣惊人？答案，就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
第七章舞台封神，碾压对手舞台灯光炙热，仿佛能将空气点燃。台下，
三位评委的目光带着审视，观众席间弥漫着期待的窃窃私语。苏念站在指定表演区域，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但她强迫自己将呼吸放得又轻又缓，如同潜伏的猎手。孙宇，
站在她对角线的位置，脸上挂着属于“角色”的刻薄微笑，但眼底那份傲然的轻松，
却遮掩不住。这是一段经典都市情感剧的冲突片段：妻子发现丈夫出轨，两人在咖啡馆对峙。
打板声落下。孙宇率先发难，他身体前倾，用惯常的、提高音调的方式念出台词，
试图以气势压人：“你还不明白吗？你真是太无趣了！”若是从前的苏念，
或许会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住。但此刻，她脑海中回响着顾怀瑾冷静的声音：【收着，
让他演。他在虚张声势。】苏念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睫，
握着虚拟咖啡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指节泛出用力的白。再抬眼时，
她眼中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和崩溃，反而是一种被深深刺痛后的、带着血丝的平静。
她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冰锥一样刺入人心：“是因为，你，
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无趣’？”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句轻声的问询，
却让孙宇准备好的下一句台词卡在了喉咙里。这反应不对！
她不应该痛哭流涕或者大声咒骂吗？【注意他的呼吸，乱了。】顾怀瑾提醒。
苏念捕捉到了孙宇瞬间的迟疑和气息的凝滞。她缓缓站起身，不是激烈的动作，
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她绕着空气走了半步，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对方。“三年，
”苏念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回忆的破碎感，“我给你熨烫的每一件衬衫，
你加班时我留的每一盏灯，在你眼里，都是‘无趣’？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眼底水光弥漫，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孙宇被她这完全脱离剧本预设的表演节奏带偏了，
下意识地想用更大的声音夺回主动权：“那又怎么样！爱情里没有先来后到！”【就是现在！
】顾怀瑾指令下达。苏念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直视对方。那一刻，
她眼中所有的脆弱和悲伤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和鄙夷，
仿佛在看一件肮脏的垃圾。“对，没有先来后到。”她重复着孙宇的话，语调平直，
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只有礼义廉耻。”她没有怒吼，没有指责，
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诛心的话。那眼神里的蔑视，几乎化为实质，
将孙宇钉在原地，让所有精心设计的表情和台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接不住了，张着嘴，
眼神慌乱地闪烁，完全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和台词，僵硬地站在那里。“卡！
”表演结束的指令响起。场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足足持续了三秒钟。随即，
如同点燃了引信，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爆发！观众席上不少人激动地站了起来，评委席上，
那位以严厉著称的老戏骨评委，第一个鼓起了掌，眼中满是惊艳。“精彩！太精彩了！
”主评委毫不吝啬地赞扬，“苏念，你的表演层次感太强了！从最初的隐忍，
到被刺痛后的平静质问，再到最后那个眼神……直接把人物的内核立住了！
这才是高级的表演！”另一位评委也点头：“情绪控制力一流，完全把观众带进去了。
孙宇……”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对手戏稍微有些被动了。”聚光灯下，
苏念微微鞠躬，气息还有些不稳，但眼神清亮。她能感觉到，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表演都要充沛、精纯的“能量”，如同温暖的潮水般涌入，
脑海中顾怀瑾那原本虚弱的存在感，瞬间变得凝实而清晰，甚至带着一丝满足的叹息。
一战成名！这四个字如同烙印，烫在苏念的心头。她迎着台下或狂热或复杂的目光，
走下舞台。后台入口，其他等待上场的选手看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从之前的漠视或同情，
变成了忌惮、审视，甚至是一丝敬畏。然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
评委席上那位一直沉默寡言、气质儒雅的资本大佬周鸿业，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苏念的背影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表表盘。
巨大的喜悦和汹涌而来的关注，如同潮水般将苏念包裹。但在这喧嚣之下，
一丝寒意却悄然爬上脊背。这一战，她赢得了满堂彩，也将自己暴露在了聚光灯下，
以及某些隐藏在光影之后的视线里。接下来，她要面临的，恐怕远不止掌声和赞美。
第八章资本大佬的注目《演员之巅》第一期播出当晚，苏念那段的收视率如同坐上了火箭，
直冲峰值。社交媒体彻底炸开了锅。“苏念演技”这个词条后面，
第一次跟的不是“尴尬”或“木头”，而是鲜红的“爆”字。
那段对峙戏被切割成无数动图、短视频，在网络上病毒式传播。
她那句平静而诛心的“只有礼义廉耻”，成为了新的网络热梗。曾经被黑通稿淹没的评论区，
此刻被惊叹和赞美占据：“给苏念跪了！这演技吊打对面十条街！”“那个眼神转变，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以前是谁黑她演技差的？出来道歉！”“路人转粉了！
这才是演员！”她的微博粉丝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
私信和评论区被各种合作邀请、粉丝表白塞满。就连之前将她拉黑的赵强，
也灰溜溜地重新添加她的微信，发来一连串长达六十秒的语音，语气谄媚得令人作呕。
苏念坐在出租屋里，看着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有种不真实感。喜悦是有的，
但更多的是一种紧绷的警惕。她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关注，是一把双刃剑。【沉住气。
】顾怀瑾的声音响起，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凝实、有力，
显然那场舞台表演带来的“能量”超乎想象，【这只是开始。浮名最是累人，别被冲昏头脑。
】“我知道。”苏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是没想到，效果会这么猛。
”她翻看着那些赞誉，心里却莫名地想起录制结束时，
评委席上那个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儒雅男人——周鸿业。他当时看她的最后一眼，很短暂，
却像带着钩子，让她隐隐不安。就在这时，顾怀瑾的声音陡然一变，
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绷和剧烈波动：【等等！你……你再回想一下那个评委，坐在左边，
穿深灰色西装的那个！】苏念一怔，依言在脑中勾勒周鸿业的形象——金丝眼镜，
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儒雅从容的气质。【手腕！】顾怀瑾的声音陡然拔高，
甚至带上了一丝从未听过的，类似惊惧的颤音，【他整理袖口的时候，
左手手腕是不是有一道痕迹？】苏念努力回忆。当时灯光闪烁，距离也有些远，她并不确定。
但顾怀瑾剧烈的反应让她心头发寒：“好像是有什么，看不太清。你认识他？
”脑海中的顾怀瑾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那片意识连接的区域却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念甚至能感受到一种灵魂层面的剧烈不适和排斥。【不认识。】片刻后，
顾怀瑾的声音重新响起，却异常沙哑低沉，带着极力压制的平静，【但这个人让我很不舒服。
他的气息很熟悉，也很危险。】“危险？”苏念的心猛地一沉。
能让见惯风浪的顾怀瑾用上“危险”二字……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顶级私人会所内。
周鸿业靠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雪茄。面前的平板电脑，
定格在苏念舞台上的那个冰冷鄙夷的眼神特写。“查清楚。”他对着一旁的助理淡淡说到，
声音温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个苏念的所有资料。出身、经历、人际关系，
特别是她的演技是跟谁学的。一点细节都不要漏掉。”助理躬身应下，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周鸿业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摇晃，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苏念的脸上，镜片后的眼神深邃，
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横空出世……有点意思。”他低声自语，
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左手手腕。昂贵的定制衬衫袖口之下，一道模糊的旧疤痕，若隐若现。
出租屋里，苏念莫名地打了个寒颤。顾怀瑾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头。
爆红带来的喜悦被彻底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第九章未完成的电影《演员之巅》带来的热度持续发酵，苏念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各种剧本邀约、商业活动咨询雪片般飞来，虽然大多是些质量参差不齐的项目，
但比起之前的无人问津，已经是天壤之别。她谨慎地筛选着，没有因为爆红而迷失，
反而更加清醒——她知道，下一个选择至关重要。就在她权衡之际，
李哲导演的电话再次不期而至。“苏念，《远山的风》后期做得差不多了。
”李哲的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我这边有个新本子，想请你看看。
”当苏念在那家老茶馆再次见到李哲时，他递过来的不是一个崭新的文件夹，
而是一份略显陈旧，边角有些磨损的剧本。封面上，只有两个苍劲有力的墨字《望山》。
《望山》？苏念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接过剧本，
指尖触碰到那略粗糙的纸页时，心中莫名一悸。“这是……”她翻开第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