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疼……”病床上，我弟江宇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干裂，额头全是冷汗。
他的手死死抓着床单，骨节都发白了。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这个场景，
我死都不会忘。上一秒，我的胸口还空洞洞的，那种心脏被硬生生掏走的剧痛和冰冷，
还烙在我的神经末梢。下一秒，我就站在这里，闻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听着我弟痛苦的**。我重生了。墙上的日历，是我“出车祸”的前一天。
口袋里的廉价手机，跟通了电似的，疯狂震动。屏幕上跳着两个字：姬瑶。我的白月光。
也是上一世，亲手把我推进地狱的女人。就是她，用这张清纯无害的脸，
用那种带着希望的语气，在电话里跟我说，她找到了愿意给我弟捐献心脏的人，
但对方有个条件，想见我一面。我当时信了。我一个跑腿小哥，没日没夜地送外卖，
就是想攒钱救我弟。突然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个馅饼，我激动得像个傻子。我去了。结果，
等着我的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车祸”。我的心脏，被安到了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叫秦浩，
姬瑶的真正情人，也是我的死对头。而我，江哲，成了新闻上那个“见义勇为，不幸身亡，
自愿捐献器官”的英雄。多可笑。我弟江宇，最终也没等到那颗“匹配”的心脏，
在无尽的等待和痛苦里，跟着我一起去了。我们兄弟俩，成了人家爱情故事的垫脚石。
手机还在震。我看着病床上蜷成一团的江宇，心口一阵阵绞痛。不是幻觉。我真的回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接了电话。“喂，江哲吗？”还是那个声音，装得那么温柔，那么无辜。
我没说话。“太好了，江哲，我找到能救你弟弟的人了！真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练习过的激动。“是吗。”我开口，声音哑得厉害。“对！
对方被你的孝心感动了，愿意把心脏捐给江宇，但是……他想见你一面，跟你聊聊。”来了，
还是这套说辞。上一世，我问都没问，一口就答应了。“对方是谁？”我问。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可能没料到我会问这个。“这个……对方不想透露身份，
想低调处理。你放心，绝对是好人。”她急忙解释。“在哪儿见？”“明天晚上七点，
城南的盘山公路，12号弯道那里，他会在那儿等你。你一定要来啊，为了你弟弟！
”盘山公路，12号弯道。我出“车祸”的地方。连地点都一模一样。“好。
”我轻轻说了一个字。“太好了！江哲，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你真是个好哥哥！
”姬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松了口气，带着一丝雀跃。我挂了电话。没有愤怒，没有咆哮。
我的心里，一片冰冷的平静。既然老天爷让我重来一次，那这个游戏，就得换个玩法了。
我俯下身，摸了摸江宇的额头。“小宇，再忍忍，哥这次一定救你。”他好像听到了，
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一点。我走出病房，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喂，彪子吗？我，
江哲。”电话那头的男人叫李彪，跟我一起跑外卖的，人很仗义，就是脑子有点不灵光。
“哲哥？你咋给我打电话了？你弟咋样了？”“老样子。彪子，帮我个忙。”“你说，哲哥，
只要我能办到！”“帮我搞点东西，要那种……能让人睡得很沉，但又查不出来是什么的。
”我压低声音。李彪那边沉默了。“哲哥，你……你这是要干啥？犯法的事咱不能干啊！
”“救我弟的命。”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只管帮我找，钱不是问题，剩下的事，你不用管，
也跟你没关系。”我听见他那边咬牙的声音。“行！哲哥，我信你！我有个老乡，路子野，
我帮你问问。”“谢了，彪子。钱我等会儿转你。”挂了电话，我看着医院走廊尽头的窗户，
外面的天，黑得像一盆泼翻的墨。姬瑶，秦浩。你们不是喜欢演戏吗？那我就陪你们好好演。
就是不知道，这出戏的结局，你们能不能承受得起。我回到病房，给我弟掖好被子。然后，
我打开手机，点开那个叫“顾嫚”的女人的朋友圈。上一世，我死后，才从别人的议论里，
拼凑出这个女人的存在。她是秦浩的“金主”，一个真正的，心狠手辣的富婆。
策划挖我心的，就是她。姬瑶，不过是她推到台前，用来迷惑我的棋子。朋友圈的第一条，
是半小时前发的。一张秦浩躺在病床上的照片，配文是：“我的宝贝，快点好起来。
”照片里，秦浩脸色苍白，挂着氧气，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子得意和狠毒。
定位：市第一私立医院，VIP病房。我把照片保存下来，然后拨了另一个电话。“喂，
110吗？我要报警。我怀疑有人要对我进行人身伤害。”第二天下午，我提前请了假。
李彪把一个小纸包塞给我的时候，手还有点抖。“哲哥，这玩意儿劲儿大，
你……你可千万悠着点。”我捏了捏那个小纸包，里面是粉末状的东西。“放心，我有数。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一沓现金塞进他怀里，“这事儿，就你知我知。”李彪点点头，
没再多问，骑着他的小电驴走了。我拿着东西，没回家，而是去了市里最大的电子商城。
买了个最小的针孔摄像头，还有一个能远程收音的窃听器。上一世，我就是太傻，太相信人，
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死得不明不白。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演的每一场戏，都留下记录。
我还去了一趟寿衣店。老板看我年纪轻轻，一脸诧异。“小伙子，买这个干啥？
”“给一个快死的人，提前准备好。”我平静地说。我挑了一套最便宜的纸西装，
一个纸糊的手机，还有一个纸糊的手表。然后，我给姬瑶发了条短信。“出发前，
我想见你一面，就在医院楼下的咖啡馆。”她很快回了过来：“好。
”我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把摄像头用口香糖粘在桌子底下，角度对准对面的座位。窃听器，
我藏在了袖口。五点半，姬瑶准时到了。她还是那副样子，白裙子，长头发，脸上画着淡妆，
看起来干净又纯粹。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江哲。”她在我对面坐下，
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你弟弟怎么样了？”“老样子。
”我把一杯水推到她面前。“别太担心，今晚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安慰我，
语气真诚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我看着她的眼睛。多美的一双眼睛啊，可惜，
里面装满了谎言。“姬瑶，”我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理所当然的问题。“我们是同学啊。而且，你为了你弟弟那么努力，
我很感动。”“是吗？”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喜欢我。
”“噗——”她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的脸颊瞬间就红了，眼神慌乱地躲闪着。
“江哲，你……你别开这种玩笑。”“我没开玩笑。”我盯着她，“从高中开始，
我就喜欢你。你不知道吗？”上一世，这话我到死都没说出口。我以为我配不上她。
现在说出来，不是为了表白，而是为了看她的反应。我要撕开她那张完美的面具。
姬瑶的脸更红了，手足无措地搅着手指。“我……我不知道……江哲，
我们现在……还是先说你弟弟的事吧。”她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发冷。演得真好。
一个单纯善良，被穷小子突然告白，吓得不知所措的富家千金。“好啊。”我点点头，
从脚边的袋子里，拿出那个纸糊的西装盒子，放在桌上。“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送给捐献者的礼物。”我打开盒子，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西装，“我没什么钱，
买不起贵的东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他会喜欢。”姬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种血色褪尽的惨白，根本不是演出来的。她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恐和慌乱。“江哲，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太不吉利了！”“不吉利吗？”我把那套纸西装拿出来，
在她面前展开，“我觉得挺合身的。你看，连手表都有。”我把纸手表放到她面前。
姬瑶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声音发颤，
连伪装都忘了。我知道，我的第一步棋，走对了。她这种人，只是个棋子，色厉内荏，
根本没有她背后那个女人的狠毒和镇定。稍微一吓，就露馅了。“知道什么？
”我故作不解地看着她，“我只是想感谢一下那位好心人。难道……送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她急得站了起来，“江哲，你别胡思乱想！对方是个好人，
他会长命百岁的！”“哦。”我慢悠悠地把纸西装收回去，“既然你觉得不好，
那我就不送了。”我把盒子盖上，放在一边。“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盘山公路了。
”我站起身。“等一下！”姬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心，全是冷汗。“江哲，
你听我说，今晚……你别去了，好不好？”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为什么？
”我问。“没有为什么！总之你别去！你弟弟的心脏，我……我再想别的办法！”有意思。
她怕了。是怕事情败露，还是……她心里，对我还存着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姬瑶，
”我看着她，“是你告诉我，这是救我弟弟的唯一希望。现在，你又让我别去。”“你到底，
哪句话是真的？”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话来。“我得去。”我挣开她的手，“为了我弟，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
”我转身就走，没有再看她一眼。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心乱如麻。这样最好。
一个慌了神的棋子，才会更容易出错。我走出咖啡馆，回头看了一眼。姬瑶还愣在原地，
像一尊苍白的雕像。我冷笑一声，骑上我的小电驴，朝着城南盘山公路的方向，疾驰而去。
桌子底下的摄像头，已经把她刚才所有的表情，都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好戏，才刚刚开场。
晚上七点，盘山公路。12号弯道这里没有路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风刮在脸上，有点冷。
我把小电驴停在路边，靠着护栏，点了一支烟。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
满心欢喜地等着那个所谓的“捐献者”。结果，等来了一辆失控的渣土车。
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撞飞了出去。剧痛，是我对这个地方唯一的记忆。
一辆黑色的奔驰，从远处开了过来，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车在我面前停下。车门打开，
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不是秦浩。男人走到我面前，
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满是轻蔑。“你就是江哲？”“是我。”“秦先生身体不舒服，
让我来跟你谈。”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我面前，“这里面有五十万，
算是给你的辛苦费。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你弟弟的心脏，我们包了。”他递过来一份文件。
《器官自愿捐献协议》。我接过来，翻了翻。跟上一世，一模一样。连上面的错别字都没改。
“秦先生？”我故作疑惑，“不是说，捐献者想保持匿名吗？”男人笑了。
“那是对外面说的。对你，没必要。秦先生就是捐献者。”“他自己有心脏病，
还要把心脏捐给我弟弟？”我继续问。“没错。”男人一脸“你很懂事”的表情，
“秦先生大义，你只要乖乖配合就行了。签了字，拿了钱，你弟弟就能活。”多好的剧本啊。
一个身患绝症的富豪，临死前，决定把心脏捐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穷小子。说出去，
谁不感动得流泪？可他们忘了，一个心脏衰竭的人，他的心脏，还能用吗？
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也只有上一世那个被希望冲昏了头的我，才会相信。“协议我不能签。
”我把文件和银行卡推了回去。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嫌钱少？”“不是。
”我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事儿太大了。我想见见秦先生，当面谢谢他。不然，
我这心里不踏实。”“秦先生身体不方便，见不了客。”“那就等他方便的时候再说。
”我转身，作势要走。“站住！”男人喝道。两个保镖，立刻围了上来，堵住我的去路。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男人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戳着我的胸口，“我们能找到你，
就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到时候，你弟弟一样得死。”威胁。终于不演了。我看着他，
笑了。“你们想让我签，也行。但我有个条件。”“说。”“我要一百万。现金。而且，
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把钱，交到我弟弟的主治医生手上，作为他的手术费。”男人皱起了眉头，
似乎在权衡。“小子，你胃口不小啊。”“我这条命，就值这个价。”我平静地说。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我能隐约听到几个词。
“那小子”、“不肯签”、“要一百万”。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脸色很难看。“可以。
但你必须现在就跟我们走。见了秦先生，签了字，钱马上到账。”“去哪儿？”“私立医院。
”我心里冷笑。图穷匕见了。他们这是准备直接把我拉到手术台上，活体取心。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反悔？”我问。“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男人不耐烦地说，
“上车！”一个保镖上来，就想抓我的胳膊。我侧身躲开。“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我跨上我的小电驴。“你干什么？”男人喝道。“我骑车跟着你们。我的车，不能丢。
”我拍了拍我的外卖箱。男人和保镖对视了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这傻子真是个穷鬼”的鄙夷。“随你。跟紧点，敢耍花样，后果自负。
”他上了奔驰。我发动小电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袖口里的窃听器，把他们车里的对话，
传了过来。“这小子，还**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货。”是那个西装男的声音。“管他呢，
只要他肯来就行。到了医院，是圆是扁，还不是顾总一句话的事。”另一个保镖说。“也是。
不过，刚才姬瑶那小妞打电话过来，哭哭啼啼的，说这小子好像察觉了什么，
让咱们中止计划。**晦气。”“一个棋子而已，管她干嘛。顾总说了，今晚必须搞定。
秦先生那边，等不了了。”我握着车把的手，越来越紧。顾总。应该就是顾嫚了。很好。
你们所有人的声音，所有的话，我都会好好保存着。
车队开进了市第一私立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这里，我上一世也来过。只不过，
那时候我是被蒙着眼睛，绑着手脚，拖进来的。这一次，我是自己走进来的。走进这个，
为我精心准备的屠宰场。VIP病房区的走廊，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西装男领着我，
停在一间病房门口。门牌上写着：秦浩。“进去吧。秦先生和顾总都在里面等你。
”他推开门。病房里，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
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地交叠着双腿，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她就是顾嫚。就算是在医院，
她也打扮得像要去参加晚宴。病床上，躺着的正是秦浩。他的脸色比照片上更差，
嘴上扣着氧气罩，眼神却像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我。“你就是江哲？”顾嫚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有磁性，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她没有起身，只是抬了抬下巴，
像女王在审视她的臣民。“是我。”我走到病床前。“一百万，现金，就在那个箱子里。
”顾嫚指了指墙角的一个黑色手提箱，“协议签了，钱就是你的。”“我要先见医生。
”我说。顾嫚的眉毛挑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你很多疑。”“我只有一个弟弟，
我输不起。”她笑了，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她很高，穿着高跟鞋，几乎和我平视。
那股香水味更浓了，混着红酒的香气，有点呛人。“好。”她点点头，
按了一下床头的呼叫铃。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张医生，这位是江先生。
你跟他说一下，秦先生捐献心脏的事。”顾嫚的语气，像是在吩if咐下人。
张医生推了推眼镜，公式化地开口：“江先生，你好。秦先生的情况，相信你也了解。
他自愿将心脏捐献给你的弟弟江宇，我们医院会负责进行移植手术。所有的费用，
都由顾总承担。”“我怎么确定，这颗心脏是健康的，适合我弟弟？”我问。
“我们已经做过最全面的配型和检查，绝对匹配，而且非常健康。”张医生说得斩钉截铁。
我笑了。一个躺在病床上，随时可能断气的人。他的心脏，非常健康？你们骗鬼呢？“好，
我相信你们。”我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协议我签。”顾嫚和秦浩的眼神里，
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我唰唰唰地在协议上签下我的名字。然后，我把协议递给顾嫚。
“钱呢？”顾嫚打了个响指，西装男立刻把箱子拎了过来，在我面前打开。整整齐齐，
一箱子的红色钞票。“现在，你可以跟张医生去抽血化验，做术前准备了。”顾嫚说，
语气里带着一丝迫不及待。“不急。”我把箱子合上，“在去之前，我还有个问题，
想问问秦先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走到病床边，俯下身，靠近秦浩。
“秦先生，”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前天晚上，
你在‘夜色’会所302包厢，是不是见过一个叫周丽的女人？”秦浩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说话，但被氧气罩捂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身上的香水，是香奈儿五号。
跟你现在这位顾总身上的，可不是一个味道啊。”我直起身，看着顾嫚，
脸上带着无辜的微笑。“顾总，我只是觉得，秦先生这么一个‘大义凛然’的好人，
应该不会在临死前，还背着您在外面偷吃吧？”整个病房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顾嫚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地消失。她的眼神，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她猛地回头，
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秦浩。秦浩吓得浑身发抖，拼命地摇头，想要解释。“你，说什么？
”顾嫚的声音，冷得像冰。“没什么。”我拎起钱箱，
“我只是听我一个在‘夜色’当服务员的朋友说的。可能……是我听错了。”说完，
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就往外走。“站住！”顾嫚厉声喝道。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顾总还有事？”“这钱，你不能带走！”“为什么？”我一脸茫然，“协议我签了，
这钱就是我的。白纸黑字，你想反悔吗？”“你……”顾嫚气得胸口起伏，但一时间，
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她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我身上了。而在那句“香奈儿五号”上。
我知道，顾嫚这种控制欲极强的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尤其是在她付出巨大代价，
准备给情人换心续命的时候。我亲手点的这把火，足够她烧一阵子了。“如果顾总没别的事，
我就先走了。我得赶紧把钱给医生送去，我弟弟还等着救命呢。”我故意把“救命”两个字，
说得特别重。我拎着箱子，在保镖和西装男错愕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病房。
我没有立刻去交钱。而是找了个没人的楼梯间，把钱箱藏在消防栓后面。然后，
我拿出备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是姬瑶吗？”电话那头，传来姬瑶带着哭腔的声音。
“江哲？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我没事。”我说，“我现在在私立医院，
刚签完协议。他们给了我一百万。”“什么？”姬瑶的声音充满了震惊，
“你……你真的签了？”“对啊。为了我弟，我什么都愿意。
”我用一种天真又悲壮的语气说，“姬瑶，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弟弟就没救了。
”“不……不是的……江哲你听我说，那是个陷阱！”她终于说了出来。“陷阱？什么陷阱？
你是说，他们不会给我弟弟做手术吗？”我继续装傻。“不是！
他们要的……他们要的是你的心啊！”姬瑶在电话那头，崩溃大哭。“我的心？”我笑了，
“我的心，不是早就给你了吗？”“江哲！”“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我现在得赶紧去给我弟交钱。对了，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话锋一转。“刚才，
我见到秦浩和顾嫚了。顾嫚好像误会了什么，正在跟秦浩吵架呢。
好像……是跟一个叫周丽的女人有关。”“什么？”“我也不清楚，你最好自己过来看看吧。
毕竟，秦浩也是你的……朋友，对吧？”我挂了电话。我知道，姬瑶一定会来。
她虽然是棋子，但她对秦浩，是有真感情的。现在，演员都到齐了。一出好戏，即将上演。
我没离开医院。我找了个角落，换上了我那身黄色的外卖服，戴上头盔和口罩，
然后拎起一个空的外卖箱。现在，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外卖小哥。
我溜达到VIP病房区的护士站，假装在等客户取餐。没过多久，
我就看到姬瑶疯了一样冲了过来。她头发凌乱，眼眶通红，
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白月光的模样。她直接冲进了秦浩的病房。紧接着，
里面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顾嫚！你这个疯女人！你凭什么打他！”这是姬瑶的尖叫。
“打他？我还要杀了他！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这是顾嫚淬了毒的声音。“秦浩，
你告诉她，那个叫周丽的女人是谁！你快解释啊！”“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质问我？”顾嫚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一个被我玩烂了的货色，也配为他出头？”“你……你**！”“滚！带着你的野种，
给我滚出去！”野种？我愣了一下。这个信息，上一世我可不知道。姬瑶，怀孕了？
是秦浩的？这就更有意思了。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姬瑶被一个保镖粗暴地推了出来，
狼狈地摔在地上。她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秦浩……你出来！你这个懦夫！”她哭喊着。
病房的门，在她面前，无情地关上了。她趴在地上，哭了很久，然后才挣扎着，扶着墙，
一步步地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没有任何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不是她当初的助纣为虐，我和我弟，又怎么会落到那个地步？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我等到走廊彻底安静下来，才拎着外卖箱，走到了秦浩的病房门口。我敲了敲门。“谁啊？
不是说了别来烦我吗！”里面传来顾嫚不耐烦的声音。“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我捏着嗓子说。门开了一道缝，西装男探出头来。“我们没点外卖，你送错了。
”“没错啊。”我把手机上的订单页面递过去，“就是这间病房，一位秦先生点的。
一份……至尊豪华海鲜粥。”西装男愣住了。病房里，顾嫚的声音传了过来：“让他进来。
”我低着头，走了进去。秦浩还躺在床上，脸上有个清晰的巴掌印。顾嫚坐在沙发上，
冷冷地看着我。“谁让你送来的？”“是一个跑腿小哥，在医院门口给我的。他说他有急事，
让我帮忙送一下，钱也给我了。”我按照早就想好的说辞回答。“他人呢？”“早走了，
没看清长什么样。”顾嫚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来刮去。我始终低着头，
让她看不清我的脸。“放下吧。”她挥了挥手。我把外卖放到桌上，转身就准备走。“等等。
”顾嫚又叫住了我。我的心提了一下。“把你头盔摘了。”我身体一僵。“公司规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