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破窗救兰暴雨拍打着落地窗，把整座城市浇得透湿。纪棠刚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会议，
正用银质小勺慢悠悠搅着杯里的蓝山咖啡，玄关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像是有人用**包开了门。他皱眉起身，真丝睡袍的下摆扫过价值六位数的波斯地毯。
刚走到客厅，就看见个浑身淌水的男人破窗而入，带着一身雨水和泥点，
直直摔在他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那沙发是他上周刚从米兰运回的**款。“操！
”纪棠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顾野，你敢死在我家沙发上试试。”顾野抬起头，
脸上还有道新鲜的划伤，混着雨水往下淌。他是市消防队特勤中队的队长，
此刻作战服的肩章歪在一边，手里却死死护着个黑色保温箱，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纪小棠，
救急！我刚从火场抢出来的，你看看还能不能活。”纪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人是他竹马，
打小就没让他省心——小时候抢他的进口巧克力，长大了撬他的车窗送流浪猫，现在更离谱，
破窗闯进他家，身上还带着烟火气。“我是艺术品修复师，不是兽医，也不是植物学家。
”纪棠看着顾野把保温箱打开，里面躺着株被熏得发黑的兰草，叶片焦了大半，“还有，
你毁了我的窗户和沙发，赔偿清单明天会寄到你队里。”“先看兰草！
”顾野把保温箱往他面前推了推，眼神亮得吓人，“这是张奶奶养了三十年的‘雪影’，
她儿子牺牲在火场，就剩这盆草念想了，今天她家老房子着火，
我拼了命才抢出来……”纪棠的动作顿住了。他认得张奶奶，住在老街的独居老人，
每次他去那边淘旧物件，老太太总会塞给他块桂花糕。他没再说话，
转身去工作室拿了镊子、喷水壶和特制营养液。顾野就蹲在旁边看，大气不敢出，
看着纪棠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剪掉焦叶，动作轻柔得像在修复千年古画。
“还有救。”纪棠头也不抬，“放我这儿养着，两周后给你。”顾野瞬间松了口气，
往沙发上一瘫，溅起的水珠差点落在纪棠的羊绒拖鞋上。“纪小棠你太牛了！
”他笑得一脸灿烂，“回头请你吃消防队门口的烤腰子，绝对比你那三分熟的牛排香。
”纪棠嫌恶地皱眉，却转身去浴室拿了套干净的家居服——是他没穿过的新品，标签还没拆。
“去洗澡，把你这身酸臭味洗掉。”顾野接衣服时故意碰了下他的手腕，
触到一片细腻的温热，像摸到了上等的羊脂玉。“纪小棠，你是不是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碰不得半点灰？”“滚。”纪棠转身就走，耳根却红了。顾野洗了澡出来，
穿着纪棠的衣服显得有点局促——他常年练体能的身板撑得衣服紧绷，袖子短了一截，
露出结实的小臂。纪棠正坐在台灯下给兰草喷水，暖黄的光落在他侧脸，
睫毛长得像把小扇子。“你这儿真干净。”顾野挠挠头，“跟你人一样，看着就金贵。
”“总比某些人住得像猪圈强。”纪棠头也不抬，“洗完澡赶紧走，我明天还要赶工。
”“别啊。”顾野凑过去，指着他桌上的画，“这不是上次拍卖会那幅《寒江独钓》吗？
你真给拍下来了？”“与你无关。”“怎么无关？”顾野笑得像只偷腥的狗，
“我上周出任务，从那收藏家别墅的烟囱里爬进去救猫，看见这画挂在客厅呢，当时就觉得，
跟你书房那面墙特配。”纪棠的手猛地一顿。他确实为了挂这幅画，
特意把书房的墙重新装裱过。2烟火情深那天晚上，顾野终究没走成——暴雨引发了山洪，
消防队全员待命，他被队长一个电话叫回了队里。临走时他抓起纪棠放在玄关的伞，
又回头冲纪棠喊：“兰草我托你了！还有，你家窗户我明天让队里的师傅来修，
保证跟新的一样！”纪棠没理他，却在他跑出门后，
默默拿起手机给相熟的玻璃厂商打了电话，指定要最厚的防爆玻璃。第二天一早，
纪棠刚把兰草搬到阳台，就听见门铃响。开门一看，顾野穿着制服站在门口，
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伤——是昨晚救援时被碎石划的。“给你带的早餐，
队里食堂刚蒸的包子。”他把桶往纪棠手里塞，“猪肉大葱馅的，你小时候最爱吃。
”纪棠看着那印着消防队标志的保温桶，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被邻居家的狗追得哭，
顾野像头小豹子似的冲上来，用石头砸跑了狗，自己胳膊被咬伤了，
还把最后一个猪肉大葱包塞给他。“进来。”纪棠侧身让他进门，转身去拿医药箱。
顾野坐在沙发上，看着纪棠蹲在他面前给他涂碘伏，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纪小棠，
你是不是心疼我了？”“我是怕你这破相的脸影响市容。”纪棠的手却顿了顿，
“下次出任务，能不能别总冲在最前面？”顾野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看着纪棠低垂的眼，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像只受了委屈的猫。“我是队长啊。”他声音有点哑，
“我不冲前面，让兄弟们上吗？”纪棠没说话，把药膏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去阳台看兰草。
晨光落在他身上，白得像朵易碎的云。从那天起，顾野成了纪棠家的常客。
有时是送修窗户的师傅，顺便蹭杯茶；有时是出完任务穿着制服就来，
带着身烟火气问兰草怎么样了；甚至有次半夜出完任务，拎着袋刚烤好的腰子，
蹲在纪棠家楼下的花坛边，等他加班结束。纪棠嘴上骂他烦，却总会在他来的时候，
提前泡好他爱喝的浓茶——放了三勺糖，甜得发腻，是顾野从小就爱的口味。
那天纪棠去老街给张奶奶送兰草，
刚走到巷口就被几个混混围住了——是上次被他举报违建的开发商雇来的。
为首的黄毛伸手就要抓他的衣领，却被一只铁钳似的手攥住了。顾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穿着训练服，浑身是汗，一拳就把黄毛揍倒在地。“我警告过你们，离纪棠远点。
”他眼神冷得像冰，跟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判若两人。混混们被打跑后，
纪棠看着顾野手背上的擦伤，突然就红了眼。“顾野你是不是有病？谁让你来的！
”“我昨天出任务路过这儿，看见这几个鬼鬼祟祟的。”顾野挠挠头，想碰他又不敢，
“纪小棠，你别怕，以后我每天来接你下班。”“谁要你接？”纪棠别过脸，
声音却带了哭腔，“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连自己都护不住？”“不是。
”顾野突然伸手抱住他，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纪小棠，你是用来疼的，
不是用来让人欺负的。我顾野护着的人，谁也不能动。”纪棠愣在他怀里，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阳光的味道，突然觉得，
这怀抱好像比他收藏的任何一件古董都让人安心。后来，消防队的人都知道，
他们那桀骜不驯的顾队，栽了。
栽在了一个养兰草、修古画、碰不得半点灰的金贵小少爷手里。顾野会在出任务前，
把纪棠给他的平安符塞进作战服内侧；会在休息时，
笨手笨脚地学着给纪棠泡咖啡（虽然总放多了糖）；会在纪棠修复完一件珍品时，
第一个冲过去，捧着他的手说“纪小棠你太厉害了，比我们队里的液压钳还厉害”。
纪棠也会在顾野出任务时，整夜不睡觉地盯着手机；会把顾野那身沾满泥点的训练服，
小心翼翼地用手洗（虽然用了三瓶洗衣液）；会在顾野受伤住院时，推掉所有工作，
守在病床前，给他读那些他看不懂的古董鉴赏书。3玉佩寄情那天顾野伤愈归队，
纪棠去送他。站在消防队门口，看着顾野穿着笔挺的制服，肩上的星星闪着光。“顾野，
”纪棠突然开口，“下次出任务，带着这个。”他递过去个小小的锦囊，
里面是他从拍卖会上拍来的老玉佩，据说能辟邪。顾野接过来，珍而重之地塞进怀里，
突然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动作快得像道闪电。“纪小棠，等我这次任务回来，
咱们去吃烤腰子，我请客。”纪棠的脸红得像要滴血，却用力点头：“好。
”看着顾野跑远的背影，他突然觉得，那些易碎的古董、金贵的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