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楚恒,是江家的上门女婿。在他们眼里,我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岳父江振,
一个靠黑色生意起家的枭雄,当着我的面,把滚烫的茶水浇在我的手背上,
只为了试试新茶的温度。大舅子江伟,用钞票扇我的脸,骂我是个只会吃软饭的废物。
我的妻子江凝,结婚三年,没让我碰过一次。她看我的眼神,比看路边的流浪猫还要冰冷。
他们都以为,我逆来顺受,毫无尊严。他们不知道,我在每个被羞辱的夜晚,
都在一遍遍地复盘我的计划。一场车祸,大火将“我”烧得面目全非。
江家为我举办了盛大的葬礼,但没有一滴眼泪是为我流的。他们只是在庆祝,
终于甩掉了这个包袱。他们更不知道。葬礼的角落里,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我为他们每个人,
都准备了一份特殊的“遗产”。1.葬礼上的苍蝇我“死”了。死于一场车祸。连人带车,
翻下山崖,烧成了一团焦炭。警察从残骸里找到了一块烧得变形的表,江凝确认,
那是她结婚时丢给我的。所以,死的人是我。今天是我出殡的日子。
江家是云城有头有脸的家族,葬礼办得风光体面。挽联从灵堂一路铺到公墓门口,
来的宾客非富即贵。他们表情肃穆,对着我的黑白照片鞠躬。照片是结婚证上扣下来的,
我扯着嘴角,笑得像个傻子。我,楚恒,也在这里。我穿着一身廉价的黑色西装,
混在吊唁的人群里,像一只混进宴会厅的苍蝇。没人认出我。一张普通的人皮面具,
一副墨镜,就足以让我成为一个陌生人。我的岳父,江振,正站在灵堂最前面。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沉痛。只有我知道,昨天晚上,他还在自己的会所里,
搂着两个年轻姑娘,庆祝甩掉了我这个累赘。他拍着桌子大笑,说我死得好,死得干净。
我的大舅子,江伟,站在他旁边。他用力地挤着眼睛,试图挤出几滴眼泪。失败了。
他的嘴角,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笑意。他大概在想,我这个碍眼的废物终于消失了,
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江家的一切。然后,是我的妻子,江凝。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
站在我的遗像前。她的确是美的,即使面无表情,也像一尊冰冷的玉雕。结婚三年,
我没在她脸上见过一丝温度。此刻,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照片,眼神空洞。没有悲伤,
也没有喜悦。仿佛死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盆栽。一个宾客走过去,
拍了拍江振的肩膀。“江老,节哀顺变。”江振长叹一口气,声音沙哑。
“楚恒这孩子……命苦啊。”他演得真好。要不是我亲耳听见他骂我是“短命的废物”,
我差点就信了。人群开始骚动。司仪拿着话筒,准备开始悼词。我低下头,调整了一下墨镜,
转身朝外走。这场戏,我已经看够了。走到门口,我听见江伟压低声音对江振说。“爸,
那小子名下的几处房产和股份怎么处理?要不要……”“闭嘴!”江振的声音很低,
但充满了警告,“等葬礼结束!别让人看笑话!”我扯了扯嘴角。看,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
要瓜分我的“遗产”了。我走出灵堂,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我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
我看着那张巨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我,笑得那么卑微。别急。我会让你们每个人,
都把吃下去的东西,加倍吐出来。你们的笑声,很快就会变成哀嚎。这场葬礼,不是结束。
是开始。2.滴水的遗像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江家别墅。我以一个“远房亲戚”的身份,
被律师叫来旁听遗嘱。当然,这个身份是伪造的。律师是我的人。客厅里坐满了江家的人。
江振坐在主位,手里盘着一串佛珠,闭着眼睛,像一尊泥塑的神。江伟坐在他下手,
一脸不耐烦,不停地看表。江凝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水,
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我的遗像还挂在墙上。这是江家的规矩,头七之内,照片不能撤。
照片上的我,依旧笑得像个**。律师清了清嗓子,打开了文件。
“根据楚恒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江伟嗤笑一声。“他一个吃软饭的,能有什么遗产?
”江振睁开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江伟立刻闭上了嘴。律师没理他,继续念。
“楚恒先生名下,有三处房产,以及‘恒通’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江伟的眼睛亮了。
恒通是江家核心产业之一,百分之五的股份,不是个小数目。我这个“废物”,
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遗嘱说明,”律师顿了顿,推了下眼镜,“所有财产,
由其妻江凝女士一人继承。”江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猛地看向江凝,
眼神里带着一丝嫉妒和不甘。江凝没什么反应,只是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江振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盘佛珠的动作停了一下。“不过,”律师话锋一转,
“遗嘱中还有一个附加条款。”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过去。“楚恒先生希望,
在他头七的最后一晚,也就是今晚午夜十二点,由江凝女士,亲自将他的骨灰,
撒入云城的护城河中。”律师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回响。“并且,必须独自一人前往。
”江伟第一个跳起来。“这算什么狗屁条款!大半夜让一个女人去河边?他死了都不安生!
”江振没说话,只是看着江凝。江凝放下水杯,声音很轻。“好,我去。”她答应得太快了。
快到让江伟都愣住了。江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既然是楚恒的遗愿,就照办吧。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江凝为什么会答应?是出于愧疚?还是单纯觉得无所谓?
我不关心。我只知道,今晚的护城河边,会很热闹。我为她准备的“礼物”,
她一定会喜欢的。客厅的灯光有些昏暗。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遗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照片上,那个傻笑的我的眼角,好像挂着一滴水珠。空调的出风口,
正对着遗像。冷凝的水汽,在玻璃相框上汇聚。一滴,一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看起来,
就像我在哭。3.河边的口哨声午夜,护城河。河水是黑色的,像一条巨大的死蛇。风很冷,
吹在脸上像刀子。江凝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独自一人站在桥上。她怀里抱着我的骨灰盒,
冰凉的盒子贴着她的身体。她站了很久。桥上没有路灯,只有远处城市的光透过来,
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她比我想象得要有胆量。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她打开了骨灰盒。
一阵风吹过,白色的粉末飘散出来,落入黑色的河水里。无声无息。
就像我那三年可笑的婚姻。做完这一切,她好像松了口气。她把空盒子放在桥栏上,
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阵口哨声,从桥的另一头传来。那口哨声很轻,断断续续的。
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在寂静的午夜,格外刺耳。江凝的脚步停住了。
她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口哨声越来越近。伴随着脚步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里慢慢走了出来。是个男人。他穿着一件宽大的连帽衫,
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他一步一步,朝着江凝走过来。江凝下意识地后退。
她的手伸进了风衣口袋,那里应该有她防身用的电击棒。
那个男人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他没有再吹口哨,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你是谁?”江凝的声音有些发紧。男人没有回答。
他缓缓地抬起手,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一张脸露了出来。不是我的脸。是一张陌生的,
带着刀疤的脸。那张脸,江凝绝对见过。因为,他是江振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叫阿豹。
一个专门处理“脏活”的人。江凝的瞳孔猛地收缩。“豹哥?你在这里干什么?”阿豹笑了。
他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大**,老板让我来‘接’你。
”他特意加重了“接”字的发音。江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明白了。这不是偶遇。
这是一场埋伏。她想跑。但已经晚了。桥的另一头,又走出了两个男人。堵住了她的退路。
江凝被夹在了中间。她握紧了口袋里的电击棒,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阿豹一步步逼近。
“大**,别怕。”他的声音像是毒蛇在吐信子。“我们只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聊聊天。
”我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这是我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让她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绝望。江振,我的好岳父。你以为除掉我,就能安心了吗?
你为了那点股份,连自己的女儿都算计。你猜,你最信任的手下,会不会背叛你呢?游戏,
才刚刚开始。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了。我没有说话。听筒里,
传来了江伟焦急的声音。“喂?哪位?说话!”我挂断了电话。然后,
把一段刚刚录好的视频,发了过去。视频里,是江凝被三个男人围在桥上的画面。江伟,
我的好大舅子。你的妹妹有危险了。你会怎么做呢?是救她,还是……趁机做点别的?
我很期待你的选择。4.燃烧的账本江家乱了。江伟收到视频后,第一时间不是报警,
而是冲进了江振的书房。父子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声音大到半个别墅都能听见。
这是我安插在别墅里的保姆,用手机实时转播给我的。江伟质问江振,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
江振反骂他是个蠢货,连这点小事都沉不住气。江伟吼着,那是他亲妹妹。江振冷笑着说,
为了江家的未来,牺牲一个女儿算什么。更何况,他根本没想杀了江凝,
只是想拿到她手里的股份而已。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坐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里,喝着热咖啡。窗外,天快亮了。我早就猜到江振会动手。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江凝手里的股份,就是一根刺。
他必须拔掉。而阿豹,就是他最好的刀。可惜,他不知道。这把刀,早就生锈了。并且,
被我磨得更锋利了。阿豹跟我合作,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恨。江振曾经为了一个项目,
牺牲了阿豹的全家。这件事,他做得天衣无缝。但阿豹,查到了真相。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而我,给了他这个机会。至于江凝,她现在很安全。阿豹把她带到了我安排的一处安全屋。
她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她可能以为,自己落入了地狱。但她不知道,
这只是地狱的序厅。我的下一步计划,是针对江伟。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
他现在一定又气又急,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他想救妹妹,又不敢违抗父亲。这种矛盾的心理,
最容易被利用。我用一个新号码,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想救**妹,
就去你爸书房的保险柜里,把他那本黑账拿出来。晚上十点,城西废弃工厂,一个人来。
”那本黑账,是江振的命根子。记录了他这些年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一旦曝光,
整个江家都会万劫不复。江伟知道它的存在,也知道它的分量。但他不敢碰。现在,
我给了他一个选择。用父亲的命,换妹妹的命。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我知道,
他会怎么选。因为,他不仅蠢,而且贪。他恨江振的独断专行,也觊觎江家的最高权力。
这本账本,是他最好的武器。我掐掉烟头。便利店的门开了,
走进来一个穿着环卫工衣服的老人。他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文件袋。我接过文件袋,
把一沓钱塞进他手里。老人点点头,转身离开。文件袋里,是恒通公司最新的财务报表。
以及,江伟在外面养小三,挪用公款的所有证据。江伟,你以为你在第二层。其实,
你在地下室。而我,在顶楼,看着你们这群蚂蚁,慢慢爬进我设好的陷阱。今晚,
城西废弃工厂。会有一场好戏。一本账本,会燃烧。一个家族的根基,也会跟着燃烧。
5.空白的照片晚上十点,城西废弃工厂。这里曾经是个化工厂,后来废弃了,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江伟一个人开车来的。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皮箱,
神情紧张,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他走进约定的仓库,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
在头顶摇摇晃晃。“人呢!我东西带来了!”他对着空旷的仓库大喊。声音带着回音,
显得有些诡异。没人回答。他等了大概十分钟,开始不耐烦。他掏出手机,想打电话,
但这里没有信号。他的额头开始冒汗。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上了他的心脏。就在这时。
仓库深处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是阿豹。江伟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怒吼。“是你!
我妹妹呢?”阿豹没有回答,只是朝他勾了勾手指。“东西拿来。”江伟把皮箱放在地上,
踢了过去。“我妹妹在哪!让我跟她说话!”阿豹打开皮箱,里面是一本厚厚的账本。
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手机屏幕上,
出现了江凝的脸。她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了。看起来很憔悴,但没有受伤。
“妹妹!”江伟大喊。江凝看到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剧烈地挣扎起来。
阿豹把手机拿开,冷冷地说。“账本是真的,人也是真的。现在,你可以走了。”“走了?
”江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放人?”“放人?”阿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江大少爷,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把你爹的老底都交出来了,我还留着**妹干什么?
等着你们报复吗?”江伟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明白了。他被耍了。对方从一开始,
就没打算放人。他们的目标,就是这本账本。“你……你们不能这样!”他色厉内荏地喊道。
阿豹没再理他。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账本的一角。火苗,在昏暗的仓库里跳动。
映着江伟那张绝望的脸。我坐在仓库二楼的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的一切。这部戏,
演得不错。阿豹的演技,比江振还好。账本是真的。但烧掉的,是假的。
我早就让人复制了一本。真的那本,现在正在送往纪委的路上。江振的好日子,到头了。
至于江伟。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我把他在外面养小三,挪用公款的证据,
匿名发给了江振。江振现在应该收到了。一个背叛自己的儿子,一个毁掉自己根基的儿子。
你猜,他会怎么对他?我关掉监控。起身离开。经过隔壁的房间时,我停了一下。
房间的门开着一条缝。江凝就坐在里面。她没有被绑着,嘴上也没有胶带。她面前的桌子上,
放着一台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刚刚仓库里发生的一切。包括江伟如何用账本,
来“换”她。她看得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她面前还放着一张照片。
是我和她的结婚照。照片上,我笑得灿烂,她面无表情。她伸出手指,轻轻地,
划过照片上我的脸。然后,她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用力地,砸在了照片上。玻璃碎裂。
我的脸,也碎了。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门口。我们的视线,在黑暗中对上。
我没有躲。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几秒钟后,我关上了门。把她留在了那片黑暗里。
6.父亲的巴掌江振收到了我寄给他的那个文件袋。时间,掐得刚刚好。
就在他得知黑账被江伟偷走,气得快要心肌梗塞的时候。文件袋里没有信。只有一叠照片,
和一份银行流水单。照片上,是江伟和他的情人,在各种场合亲密的合影。床上,车里,
高档餐厅。女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江伟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对那个女人,比对江凝,对他自己的亲妹妹,要好上一万倍。银行流水单更直接。每一笔,
都是从恒通公司的账户,转到那个女人的名下。买车,买房,买奢侈品。数额巨大,
触目惊心。我能想象江振看到这些东西时的表情。他最信任,最寄予厚望的儿子。
不仅背叛了他,还在他的身体里,插了一把刀。一把用他的钱,磨锋利的刀。
别墅里的保姆告诉我。那天晚上,江振的书房里,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