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穿越到华山论剑,我内心毫无波澜。毕竟前三次每次都在最后关头被系统强制输掉。
“宿主必须维持武侠世界平衡。”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我冷笑一声,
在决战前夜亲手废掉了自己的武功。系统疯狂报警:“警告!宿主失去所有修为!”第二天,
我拖着病体走上擂台,对着天下第一剑客说:“杀了我,你就是中天王。”他却突然扔下剑,
在全场震惊中向我跪拜:“您自毁修为的魄力,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1第四次了。山风凛冽,
像一把无形的锉刀,刮过华山北峰鱼背般的山脊,也刮过我早已麻木的脸。脚下是万丈深渊,
云海在暮色中翻滚,透着一股子死气沉沉的苍白。论剑坪上,
象征性的几盏气死风灯已经亮起,在渐浓的夜色里划出一小片昏黄的光域,
映着那些或盘坐调息、或擦拭兵刃的身影。他们都叫我“无痕剑”林默。
一个在前三次华山论剑中,次次都能鬼使神差般杀入最终决战,
又次次都在最后一招匪夷所思落败的家伙。一个悲情,
却又因这份诡异的稳定而带上一丝神秘色彩的顶尖高手。只有我知道,去他娘的无痕剑,
去他娘的顶尖高手。我按了按胸口,那里空空如也,没有内力奔流不息的热流,
只有一颗被反复戏弄、已然冰冷死寂的心。脑海里,那个冰冷的、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
如同墓穴里敲响的丧钟,又一次准时报到:【终极任务发布:第四次华山论剑,
宿主需进入最终决战,并于第一千招时,以‘失手滑落兵器’之方式败于对手。
任务目标:维持本武侠世界气运平衡。失败惩罚:永久滞留此界,灵魂湮灭。】呵。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维持平衡?说得真好听。
不过是因为我这个“穿越者”是个不该存在的变数,
不能让我这个“域外天魔”真正扰乱他们设定好的剧本罢了。第一次,
我内力忽然一滞;第二次,手中青钢剑莫名断裂;第三次,更是离奇,
脚下平整的岩石突然松动了一下……每一次,都在我胜券在握,
即将触碰到那“中天王”尊号的瞬间。前三次失败,我愤怒过,不甘过,
像一头困兽般在系统冰冷的提示音里咆哮挣扎。我尝试过各种方法,隐藏实力,临场突破,
甚至想过直接杀掉对手,可结果呢?系统总有更诡异的方式让我功亏一篑。
它就像一根拴在我脖子上的无形锁链,另一头攥在某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手里,看我挣扎,
看我痛苦,以此为乐。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反复的折磨,
早已将那份不甘和愤怒淬炼成了一种极致的冰冷。既然我无论如何也赢不了,
既然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扮演一个完美的、屡败屡战的配角,那我何必再按照它的剧本演下去?
它要平衡?那我就彻底打破这个平衡!夜色彻底笼罩了华山。论剑坪上的人群渐渐散去,
只剩下巡夜弟子轻微的脚步声和远山传来的几声狼嚎。我坐在分配给自己的狭窄石室里,
油灯如豆,在墙壁上投下我扭曲晃动的影子。2是时候了。我闭上眼,意识沉入体内。
那身苦修二十载,穿越前后两世为人积攒下的磅礴内力,此刻正如同浩浩江河,
在奇经八脉中循规蹈矩地运行着。它是力量,是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枷锁。
“散功。”我在心中,对着那冥冥中的存在,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没有回应。
系统似乎宕机了一瞬。我扯了扯嘴角,不再犹豫。意识化作一柄无形利刃,
决绝地斩向了丹田气海的核心!“轰——!”仿佛九天惊雷在体内炸开!
原本温顺流淌的内力瞬间失去了束缚,化作亿万匹脱缰的野马,狂暴地冲向四肢百骸,
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穴窍!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钎捅进我的身体,
然后在里面疯狂搅动。血管在爆裂,经络在寸寸断开,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我猛地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股滚烫的、带着腥甜的液体逆冲而上,
“噗”地一声喷在对面粗糙的石壁上,留下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警告!
检测到宿主内力异常流失!警告!宿主正在自毁修为!立即停止!
】系统的提示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的尖啸。停止?我心中冷笑,
意识在无边痛楚的浪潮中载沉载浮,却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非但没停,
反而催动那柄意识之刃,更加疯狂地斩落!【严重警告!宿主修为跌落至先天境!
跌落至后天境!持续跌落中……】【终极警报!系统核心规则受到未知冲击!
宿主行为严重偏离任务逻辑!判定……判定……错误!错误!】体内的江河彻底决堤,
浩瀚的力量如同退潮般从身体里抽离,带走的还有温度、力气,以及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感。
冰冷和虚弱感如同沼泽里的淤泥,迅速将我淹没。视线开始模糊,
耳边只剩下系统不断重复的、近乎崩溃的警报杂音,还有我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当最后一丝微弱的内息也消散在干涸破裂的经脉中时,世界彻底安静了。剧痛潮水般退去,
留下的是深入骨髓、弥漫灵魂每一个角落的虚弱。我像一滩烂泥般从石凳上滑落,
瘫倒在冰冷的地面,汗水、血水浸透了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滋……资料库检索……滋……暂无对应方案……进入休眠……待机……】声音越来越小,
最终,彻底沉寂下去。那根一直拴着我的锁链,似乎……真的断了。我躺在地上,
望着石室顶部那些天然形成的、狰狞的裂纹,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容扯动受伤的内腑,
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但我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自由。
代价是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3天光透过石门的缝隙,刺疼了我紧闭的双眼。我挣扎着,
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用手臂支撑起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散功后的隐痛,喉咙里干渴得像是塞满了沙砾。
我摸索到旁边的水囊,哆哆嗦嗦地凑到嘴边,灌了几口冰冷的清水,
才稍微压下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推开石门,外面已是人声鼎沸。第四次华山论剑的正日,
阳光刺目,将论剑坪上每一张兴奋、期待、凝重的脸庞照得清晰无比。
各派旗帜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刀剑的反光晃得人眼花。
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从角落里蹒跚走出的“高手”有什么不同。
或许有人瞥见我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虚浮,也只当是我在决战前夜紧张调息,损耗了些心神。
我低着头,慢慢穿过人群,走向那片被无数道目光聚焦的中央场地。
身边传来毫不避讳的议论。“看,‘无痕剑’林默来了!”“啧啧,
前三次都是他最后功亏一篑,这次总该轮到他了吧?”“难说,
听说南海剑派的叶孤影这次势在必得,他的‘寂灭剑道’已臻化境。
”“我看好少林的了因大师,一身金刚不坏神功,稳扎稳打……”“呸,论诡奇狠辣,
谁比得上西域魔教的赫连铁?”这些声音,此刻听在我耳中,遥远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们争夺的、向往的,那个天下第一的“中天王”尊号,于我而言,
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高台之上,作为公证的几位武林名宿已经就座。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起身,运起内力,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论剑坪:“第四次华山论剑,
最终决战,现在开始!由‘无痕剑’林默,对阵,‘天外神龙’苏星河!”声浪瞬间拔高,
几乎要掀翻天空。苏星河。一个真正的天之骄子。年仅三十,便已隐隐有领袖群伦之势。
剑法超绝,内力深不可测,为人更是光风霁月,侠名播于天下。在前三次论剑中,
他或是因故缺席,或是早早被“意外”淘汰,从未与我正面交锋。这一次,
他终于站在了最终决战的舞台上,站在了我的对面。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
立于场地中央,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眼神温润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山风拂动他的衣袂,飘飘然有出尘之概。他看着我,目光中带着对值得一战的对手的尊重,
以及一丝……怜悯?或许他也听说了我那三次匪夷所思的败绩。我一步一步,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