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名的死亡通知单我死的那天，其实挺窝囊的。凌晨两点，出租屋的台灯嗡嗡响，
我蹲在桌前跟《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拼命。心脏突然抽了一下，像有人拿钳子拧了一下血管。
我寻思缓缓就行，没想到眼前一黑，连人带椅子翻地上。最后一秒还在想：完犊子，
明天语文默写《蜀道难》我还没背熟。再睁眼，教室天花板上的吊扇吱呀呀转，
电风扇味儿混着粉笔灰，一股熟悉的馊青春味。我愣了半秒，猛地坐直——不对啊，
我尸体应该凉了才对。更离谱的是，黑板右上角写着：距离高考还有30天。
老何抱着一摞卷子进门，"都精神精神，一模成绩出来了！"我低头，
课桌里躺着一部古早老年机，屏幕亮着——"欢迎回到原初副本，身份：土著。
存活条件：30天后高考总分≥600，否则抹杀。——GM"我差点骂出声。600？
上次月考我256，理综加一起还没人家语文高，
把我脑子挖出来放答题卡上踩两脚也凑不够600。还没消化完，
全班48个人的手机同时"叮"了一声。齐刷刷，像有人遥控。我左右瞄，他们互相扫视，
眼神里全是刀。我一下子明白：这屋就我一个原装，其他全带外挂。我心里骂了句草，
手心全是汗。老何开始念成绩，"周迟，256名，总分387。"班里惯例鼓掌，
但这次掌声格外响，跟送葬似的。我抬头，看见许玖在第三排冲我乐，虎牙白森森，
她无声说：土著，你好。我后背瞬间凉透。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想去厕所洗把脸，
林羡堵门口。他我们学校神话，保送清华的苗子，平时拿正眼看我都嫌掉价。
今天却递给我一瓶冰可乐，"天台聊聊？"我跟他上去了。风大，吹得可乐瓶壁全是水珠。
他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是土著。"我差点呛死，"兄弟，你开透视挂？""不算，算合作。
"他晃手机，"GM给我任务：保护你活到高考，成功三千积分。我观察了，你虽然菜，
但命硬，咱们互利互惠。"我拧可乐，没吭声。天上云层压得很低，像给操场扣了口锅。
我问他："其他人什么任务？""五花八门，有要砍你手指的，有让你缺考的，
还有单纯要你命的。"他说得轻描淡写，我手一抖，可乐泡沫喷出来，甜得发腥。
"那我凭什么信你？""你没选择。"他抬眼，瞳孔里映出我的倒影，"要么现在跳下去，
要么跟我混。"我往下看，六楼，水泥地，跳下去连抢救费都省了。我咽口唾沫，"行，
合作。但得先给订金。""说。""我要这次月考答案。"林羡笑出声，"答案不行，
但我可以给你押题卷，准确率九成。"他顿了顿，补一句，"别飘，考进前百，
所有人都会被扣一千分，到时候你就是活靶子。"我咧嘴，"老子巴不得他们来。
"**室路上，我脚底发虚，像踩棉花。耳边全是风声，又像是倒计时。30天，600分，
48把刀。我伸手进口袋，老年机震了一下，新消息："提示：任务'第一次流血'已触发，
执行人：许玖。"我抬头，篮球迎面飞来，"砰"地砸我鼻梁。温热的血顺着人中往下淌，
滴在鞋面，像给白色帆布鞋盖了个章。全班安静半秒，随后爆出哄笑。
手机再震："许玖完成任务'第一次流血'，奖励1000积分。"我捂着鼻子，
血从指缝渗出，甜味混铁锈味。许玖在人群里冲我挑眉，用口型说：下次瞄准眼珠。那一刻，
我彻底清醒——这不是高考冲刺，这是饥饿游戏。256名也好，387分也罢，想活，
就得把这群开挂的拉下马。血还在滴，我随手抹在墙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红印，
像给自己画了个起跑线。老何冲过来，"周迟，去医务室！"我摇头，把老年机攥得死紧，
"不用，回座。"步子比想中稳，我知道，从这一秒起，我不再是考生，是猎物，也是猎人。
鼻血止住了，我脑袋却嗡嗡像开瓢。回到座位，老何还在讲台喷口水，
我低头给林羡发老年机短信：押题卷今晚必须到手。他回得飞快：器材室。我删掉记录，
抬头正好撞见许玖的目光，她拿笔在脖子上一划，笑得像给小鸡拜年的黄鼠狼。
下午四节连排，我硬是没敢去厕所，怕再被篮球砸。好容易熬到晚自习，我假装拉肚子，
溜出教室。器材室在操场角落，铁门掉漆，风一吹吱嘎响。我推门进去，
林羡正蹲哑铃架旁边，用手机照明。"卷呢？"我开门见山。他扔给我一个牛皮袋，
厚厚一摞，油墨味呛鼻。"语数英理综，各五套，背熟保底五百八。"我掂了掂，
像接炸弹："谢了，哥。""先别谢，"他抬手打断，
"许玖新任务下来了——'让土著缺考一门'，奖励翻倍，五千分。
"我喉咙发干："怎么缺考？打断腿？"林羡耸肩："方法不限，
只要考场上没你卷子就算成功。"他顿了顿，补刀："今天放学她会堵后门，你自求多福。
"我骂了句脏话，把卷子塞进衣服里，贴着腰，凉得我直打哆嗦。回班路上，
我绕远走实验楼，生怕碰见许玖。可刚拐楼梯口，就听见她声音："周迟，跑什么？
"我回头，她倚在扶手，校服外套系腰上，手里转着一根跳绳，塑料柄在灯下闪寒光。
我后退两步："这儿有监控。"她笑："早黑了。"说完一步上前，
跳绳"嗖"地缠住我手腕，勒得生疼。我挣不开，被她拖着往杂物间走。我急中生智，
大喊："林羡！任务我接了！"许玖愣半秒，我趁机用头撞她鼻子，"砰"一声，血花四溅。
她闷哼松手，我撒腿狂奔，连跳五阶楼梯，一口气冲**室。全班都在刷题，我进门带风，
把押题卷往桌肚一塞，心脏跳得比鼓点还快。沈杳抬头看我一眼，淡淡道："你身上有血。
"我喘得说不出话，只摆手。她推来一张湿巾，不再理我。我擦脸，手抖得纸都拿不稳。
终于熬到十点，放学铃响。我第一个冲出教室，却没回宿舍，直接钻进图书馆后门。
那里有个废弃储物柜，锁坏了，我提前藏了台灯和干粮。今晚打算通宵背卷子，顺便躲许玖。
柜子窄得只能蹲，空气里全是霉味，我打开手机光，油墨字密密麻麻像蚂蚁。
我逼自己一字一句啃，背到函数性质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很轻，像猫。我屏住呼吸，
从门缝看出去——一双白色回力鞋，女生，裤子绣着校徽。是许玖。她手里拎一把剪线钳，
一路掐门锁，"咔哒咔哒"像死神打卡。我心脏提到嗓子眼，默默把老年机调成静音。
她在柜门前停了两秒，伸手拽门——门轴锈死，没拉开，低骂一句，转身走远。我腿一软，
直接坐板子上，冷汗湿透后背。后半夜我再不敢出声，闷头狂写，渴了就舔嘴唇，
饿得胃抽也不挪窝。五点半，保洁阿姨开门声把我惊醒，我爬出柜子，浑身酸臭，
却咧嘴傻笑——五套卷子，我硬啃下三套。回宿舍冲凉水，照镜子，眼眶乌青，
像被鬼吸了阳气。我拍拍脸："活一天算一天。"早读铃响，我踩着点进班，许玖座位空着。
听人说她半夜"摔伤鼻梁"去了医院，我低头暗爽。老何抱卷子进来："周测，拉单桌，
开考！"我深吸气，拿笔的手还在抖，但瞄到第一题——押题卷里原题，数字都没换。
我差点笑出声，唰唰写完，半小时交卷，全班哗然。下午成绩出来：语文128，
数学140，我直接从98名蹦到46。沈杳第一，她扫我卷子，轻声道："抄的？
"我摇头，她挑眉不再问。手机连续"叮"——"警告：土著进入前五十，
全体穿越者-1000分。"教室里一阵低骂，无数眼刀飞过来。我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第一次觉得600分不是天文数字，而是能摸到的天花板。可高兴没过三秒，
林羡发来短信：干得漂亮，但许玖任务升级——"物理考场上让土著消失"，不限手段，
时限90分钟，奖励一万分。我抬头，看见她缠着纱布的鼻子，和眼里更亮的冷光。我知道，
下一关马上开始，而押题卷只是入场券。物理考试定在周四下午，
学校突然改成混班监考——全年级的老师打乱，一个教室四个监考，来回转悠。消息一出，
我就知道许玖要动手了。她任务时限90分钟，正好一场考试长度。我拿到准考证，
座位号贴在门边，靠窗，最后一排。林羡发消息：别去，她肯定提前踩点。
我回：缺考等于直接抹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得去。为了保命，
我连夜制定PlanA到C。PlanA：提前一小时进考场，用透明笔袋占座，
再借口上厕所换到备用教室。PlanB：把微型橡皮擦摄像头放窗台，实时直播，
一旦她靠近我就举手喊老师。PlanC——沈杳给的，她写了张条子，
盖了竞赛队公章：因实验选拔需要，调周迟至考务室单独考试。我捏着条子，
心里稍微踏实点。周四上午风平浪静，许玖没来学校，听说是去医院复查鼻梁。我放松警惕，
午饭多扒了两口米饭，还喝了一碗免费紫菜汤。结果午休刚开始，肚子就翻江倒海，
绞痛一阵接一阵，像有人拿打气筒往盲肠里打气。我蜷在床上冷汗直冒，手机震了一下，
许玖发来一张照片：保温桶，汤色奶白，上面漂着几片深绿鱼腥草。配文：特地给你留的，
补身体。我瞬间明白——汤里下药，阑尾炎提前发作。宿舍长看我脸色煞白，
背起我就往医务室跑。校医一摸右下腹，表情严肃：急性阑尾炎，得马上转院，再拖怕穿孔。
我咬牙：我不去，给我止痛针就行。校医摇头：学校规定，急腹症必须签字转诊。
我急中生智，说先给家里打电话，躲进厕所给沈杳发SOS。两分钟后她回：拖十分钟，
竞赛队直升机在操场待命，有省院绿色通道，手术可做，考试不缺席。我松半口气，
回病床假装妥协，让校医先去准备转诊单。刚松完气，门被推开，许玖戴着口罩走进来，
手里拎的正是那个保温桶。她冲校医笑：老师，我给他送点汤暖暖胃。校医点头离开，
还顺手带上门。屋里只剩我和她。我肚子绞痛，站都站不直，冷汗把背都湿透。
她把保温桶放床头，慢条斯理拧开盖子，鱼腥草味冲得我直恶心。她说：签个字，放弃手术，
喝两口汤，痛就止了。我喘着气问：你怎样都能完成任务，干嘛非盯我？她舀一勺汤，
吹了吹：因为你是唯一土著，积分翻倍，而且——她指自己鼻梁——我记仇。我瞅准机会，
一把掀翻保温桶，热汤洒她一身，她尖叫后退。我趁机冲出医务室，肚子疼得我眼前发黑，
扶着墙一路往操场挪。身后脚步声追来，她居然带了跳绳，一甩缠住我脚踝，我扑通倒地，
下巴磕破。她扑上来要捂我嘴，我摸到地上一块碎玻璃，回手划她手臂，血珠子瞬间冒出。
她吃痛松手，我爬起来继续跑，几十米的路像马拉松。终于捱到操场，沈杳站在直升机旁，
朝我挥手。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是爬着上去。舱门关闭那刻，许玖追到，
被螺旋桨大风掀得站不稳，她冲我吼了什么，我听不见，只看见她眼里全是红血丝。
飞机拔地而起，我瘫在座椅上，肚子像被刀搅，却咧嘴笑：又活一关。下午两点，手术开始，
全麻。我醒时考试刚开始二十分钟，沈杳递给我一张盖红章的说明：省实验队选拔测试，
与高考同步进行，成绩计入档案。我躺在病床上，右手吊着镇痛泵，左手拿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