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水创可贴黏住最后一个监听器边角时，浴室门把手咔哒响了。我猛地缩回手，假装撩头发，
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热水汽裹着霍临川推门进来，他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
水珠顺着紧实的腹肌往下滚。“方晞，”他擦着头发，眼皮都没抬，“合同第三条，
未经允许不得进入私人空间。”我挤出个笑，指甲掐进手心。“暖气太足，有点闷，透透气。
”声音发飘。这男人气场太强，哪怕裹着浴巾也像穿着铠甲。他视线扫过光洁的大理石台盆，
掠过我刚才趴着的地方，停了一秒。我喉咙发紧。“出去。”他语气没温度。我如蒙大赦，
贴着冰凉的门框溜出去。门在身后关上，落锁声清脆。后背抵着墙，
冷汗把真丝睡裙黏在皮肤上。成了。六个微型监听器，分别藏在浴缸底、毛巾架螺丝孔，
还有那个该死的智能马桶盖缝隙里。三个月前，我车祸醒来，
就成了这本狗血总裁文里的方晞。不是女主，是男主霍临川花三百万雇来的合约妻子。
合同期一年，扮演温顺乖巧的霍太太，应付霍家催婚的长辈，顺便帮他挡掉各路桃花。
到期拿钱走人，两不相欠。原主兢兢业业扮花瓶，唯唯诺诺，
连霍临川书房的门都不敢多看一眼。结局是被提前解约，扫地出门，
还被霍临川的白月光女配设计，欠下巨额债务，跳了楼。
我低头看看手机里刚收到的匿名短信：“霍临川在查你身份。小心。
”屏幕冷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坐以待毙？不可能。
我的计划简单粗暴：直播霍临川的隐私，搞钱，攒够跑路资本。这男人龟毛又洁癖，
私人领域戒备森严，唯独浴室，大概是觉得没人敢在老虎眼皮下搞事，松懈了。那些监听器，
花光了我最后一点积蓄。回到冷冰冰的次卧，我反锁门，打开二手市场淘来的旧手机。
屏幕跳出一个简陋的黑色软件界面——我自己写的直播后台，服务器架在境外，
收款账户绕了七八道弯。摄像头权限被禁，只有声音。标题取得极具煽动性：【深夜潜入，
直击冰山总裁不为人知的一面！实时更新！】按下开始键的瞬间，指尖冰凉。寂静。
只有软件运行微弱的电流声。我屏住呼吸，耳朵紧贴监听器接收端。水声停了。
浴室里传来细微的动静。是霍临川在擦身体。接着，是电动牙刷的低频震动。枯燥乏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播间后台显示人数：12。零星飘过几条弹幕：“主播骗子？
”“总裁洗澡就这？听了个寂寞。”“溜了溜了。”心一点点沉下去。这计划是不是太蠢了？
霍临川那种人，洗澡难道还唱歌不成？正绝望，耳机里突然传来清晰的声音。不是水声，
是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像是在讲电话。“……对，城西那块地，压价三成。
姓陈的撑不住了，他小舅子在澳门输掉三套房。”语调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让法务把补充协议准备好，违约金提到百分之三百。他签也得签，不签，
就让他进去陪他小舅子。”我头皮一炸！商业机密？要命了！手忙脚乱想关直播，
指尖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就这么几秒延迟，耳机里的话还在继续。“还有，林昀那边，
”霍临川顿了一下，似乎带点嘲讽，“她不是想演那部电影女一？告诉导演，
寰宇追加三倍投资，条件是把女二给她。让她离我远点，演她的戏去。”林昀！
霍临川的官方白月光，影后，书里后期疯狂针对原主的女配！让她演女二？
这不是公开打脸吗？直播间人数像坐了火箭，
后台数字疯狂跳动：100…500…3000…弹幕瞬间爆炸：“****！信息量巨大！
”“城西地王要易主了？内部消息啊！”“林昀？是我想的那个影后吗？让她演女二？
霍总杀人诛心啊！”“这声音…妈呀耳朵怀孕了！冷冰冰说狠话的样子太带感了！
”“主播牛逼！深藏功与名！火箭刷起！”打赏提示音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我看着后台飙升的收益数字，心脏狂跳，一半是恐惧，一半是狂喜。真成了！
但霍临川知道会杀了我吧？就在这时，浴室门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我的卧室门外。
笃、笃、笃。不紧不慢的三下敲门声。像敲在我心口上。我手一抖，差点把接收器扔出去。
飞快关掉后台，把旧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深吸一口气，拉开门。霍临川站在门口，
已经换上了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头发半干。手里端着一杯水，神色平静无波。
“还没睡？”他问，视线扫过我紧绷的脸。“有点渴，想喝水。”我尽量让声音自然。
他“嗯”了一声，把水杯递给我。“喝了早点休息。”冰凉的玻璃杯握在手里，
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高大背影，后背全是冷汗。他听见了？还是巧合？
那晚直播的录音片段在网上病毒式传播。虽然关键地名和人名很快被技术处理掉，
夜爆料冰山总裁”、“霍氏掌门人雷霆手段”、“影后林昀惨遭降级”等词条还是爆了热搜。
我的后台炸了。粉丝数一夜突破百万，私信挤爆，打赏源源不断。我迅速提现了一部分，
租了个安保严密的小公寓当安全屋，剩下的钱买了各种变装道具和备用手机。
霍临川似乎毫无察觉。他依旧早出晚归，对我保持着疏离的客气。只是偶尔，
我总觉得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带着某种探究。直播成了我的主业。
我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老鼠，谨慎地选择时机。霍临川在家处理公务的书房是禁区，
我进不去。但健身房、影音室、甚至他清晨在顶层花园喝咖啡时，
都可能成为我的“素材库”。一次，他在家庭影院独自看一部晦涩的文艺片。
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监听器传来，竟然是跟着电影里的意大利语台词，轻声复述。
发音纯正优雅。直播间瞬间沸腾：“啊啊啊霍总居然会意语！还说得这么好听！
”“这低音炮念情诗会是什么效果？我没了！”“跪求主播录下来当助眠音频！
打赏不是问题！”另一次，是周末上午。霍临川难得在家休息，穿着宽松的家居服，
在阳光房的躺椅上看一本……封面花里胡哨的漫画书？还是热血少年漫！
“噗——”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直播间弹幕笑疯了：“救命！
霸总看《航海王》？这反差萌！”“快看他翻页时那个专注的小表情！截图了！
”“原来霸总也中二？幻灭了（不是）更爱了！”“主播别抖！
稳住镜头（虽然没画面）让我听听霸总看漫画会不会笑！”他没笑。始终面无表情，
翻页的动作一丝不苟，像个在批阅重要文件的国王。但这场景本身就够魔幻了。
打赏的火箭又一次刷屏。我的胆子越来越大。一次直播，我甚至“冒险”在霍临川健身时，
把接收器悄悄放在健身房门口的装饰花瓶里。隔着门，
能听到里面沉重的器械声和他压抑的喘息。
弹幕一片狼嚎：“这喘息声…是我不花钱能听的吗？”“求求了主播想想办法搞个画面吧！
”“打赏一架飞机！让我听听霍总撸铁！”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我心头一紧。出事了？直播间也瞬间安静。没等我反应，
健身房的门猛地被拉开。霍临川赤着上身，汗水淋漓，左手小臂上一道明显的擦伤渗着血珠。
他脸色阴沉，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我，或者说，射向我身后那个花瓶。“方晞，
”他声音很冷，带着运动后的沙哑，“你在这里干什么？”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唰地退下去。我舌头打结：“我…我路过…听到声音，以为…”他视线扫过花瓶，
又落回我煞白的脸上，停顿了几秒。那眼神像冰冷的刀锋，刮得我骨头缝都发凉。
“拿医药箱来。”他丢下一句，转身回了健身房，门没关。我腿脚发软地跑去拿药箱，
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直播间还开着！弹幕疯了：“**！被抓包了？
”“霍总眼神好可怕！主播快跑啊！”“等等…重点是霍总受伤了？心疼！
”“这腹肌…这汗…这伤…我人没了！主播坚持住！为了我们！”抱着药箱进去时，
霍临川坐在器械上，正用毛巾按着伤口。他示意我过去。我抖着手，
用碘伏棉球擦他手臂上的伤口。离得太近，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汗味和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他手臂肌肉坚硬如铁，脉搏在我指尖下有力地跳动。“笨手笨脚。
”他忽然开口，声音近在咫尺。我手一抖，棉球按重了。他肌肉瞬间绷紧，却没吭声。
“对…对不起。”我声音发颤，不敢抬头。他没再说话。沉默像沉重的石头压着。
我飞快地包扎好，逃也似的离开了健身房。关掉直播时，后背全湿透了。这次打赏破了纪录，
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肯定知道了！然而，风平浪静。霍临川什么都没说，
那道小伤也像没发生过。我疑神疑鬼，却抓不到任何把柄。
直播带来的巨大收益让我无法收手，只能在更隐蔽的地方安装监听器，更加提心吊胆。
直到那天下午。霍临川出门参加一个重要商业峰会。我确认他离开后，像往常一样，
溜进了主卧浴室，准备更换几个快要没电的监听器电池。刚掀开马桶水箱盖，
外面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不是霍临川！他没理由这么快回来！我魂飞魄散，手一滑，
指甲盖大小的监听器掉进马桶后面的狭小缝隙里。与此同时，浴室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
门口站着林昀。一身当季高定连衣裙，妆容精致，手里拎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盒。
她看到我跪在马桶边，一手还伸在缝隙里，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错愕和鄙夷。“方晞？
”她红唇勾起，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你在霍总房间里做什么？还…这副样子？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飞快缩回手，强作镇定地站起来。“林**怎么来了？临川不在家。
”“我给临川送点东西，”林昀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宽敞奢华的浴室，
最终落在我身上，充满轻蔑，“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在找什么？”她走近几步，
眼神锐利地扫过我刚才摸索的地方，“该不会…丢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暗示。我手心冒汗，知道她来者不善。书里，
林昀一直视原主为眼中钉，认为原主霸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林**说笑了，
”我挤出一个笑，“只是打扫一下，掉了枚小发卡。”我假装在地上随便摸索两下，摊开手，
“喏，找到了。”其实手里空空如也。林昀嗤笑一声，显然不信。“方晞，别装了。
你这种靠合同上位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她走近一步，香水味浓得呛人，
“知道自己的位置吗？临川不过是利用你挡麻烦。识相点，合同到期就滚蛋，别痴心妄想。
”我被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心一横，悄悄按下了口袋里一直开着的直播键。既然撞上了，
那就让这位影后现场表演吧！标题火速改成：【影后突袭！正面对线合约妻！火药味十足！
】直播间人数瞬间飙升。林昀对我的小动作毫无察觉，
她精致的脸上满是优越感：“看看你这寒酸样，浑身上下加起来，抵得上我一只包吗？
霍太太的位置，你也配？临川连碰都懒得碰你吧？”她的话像刀子。我指甲掐进掌心，
抬头直视她：“配不配，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我，不是你。林**这么有空，
不如多琢磨琢磨你的女二剧本？”“你！”林昀被戳到痛处，瞬间变脸，
抬手就朝我脸上扇来！我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手腕！常年打工的力气不小，
她挣了两下没挣开，气得脸都扭曲了。“放手！你算什么东西！”她尖叫。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冷冷回敬，把她手腕甩开，“跑到别人家里撒野？”“别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