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不是一条一条出现的。
是一片一片，像瀑布一样刷出来的。
【？？？？？？？？？？？？？】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我耳朵出问题了？】
【已婚？怀孕？**，这哥们玩挺大啊！】
【不是，你们没人觉得刚才那双眼睛很眼熟吗？我发誓我绝对见过！】
【楼上的别瞎说，现在戴个口罩都像明星。】
【但是大师从来没算错过啊！一句话让人家破防下播是常规操作了！】
我看着混乱的弹幕，面无表情。
脑子里，《三千问骨》那几个金色的字迹已经隐去。每次动用它，精神力就像被抽走了一小块，有点空。
我叫姜也。一个欠了一**债的普通大学生，**网络算命主播。
ID叫“姜大师说两句”。
我一般不多说，就两句。一句是结果，一句是补充。
但通常，我说完第一句，对面就扛不住了。
就像刚才那个“随便看看886”。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不是短信，是电话。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点了接听。
“喂，姜也是吧？你那三十万什么时候还？别跟我装死啊，你以为你不接电话就没事了？”一个粗粝的男声吼道。
“在挣。”我平静地回答。
“挣？你拿什么挣？我告诉你，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连本带利还不上，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看着直播间。
在线人数已经从一百多，飙升到了一千。还在不停地往上涨。
很多人都在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ID叫“星辞是我命”的用户，发了一条红色的醒目弹幕。
【主播你胡说八道什么？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你们请的演员？故意炒作？】
紧接着，又一条。
【我们家哥哥单身！母胎solo！请你不要为了热度造这种恶心的谣！我已经录屏了，等着收律师函吧！】
“星辞？”
我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我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了“星辞”两个字。
跳出来的第一张照片，是一张精致到毫无瑕疵的脸。
照片上的男人，正对着镜头笑。
他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漆黑，像含着一汪深潭。
跟我刚才在直播画面里看到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顾星辞。
当红顶流，粉丝八千万，号称内娱颜值天花板。
我明白了。
怪不得直播间反应这么大。
我算到了一个不该算的人。
弹幕已经吵翻了天。
顾星辞的粉丝闻讯赶来，战斗力惊人，满屏都是对我的人身攻击。
【什么野鸡主播，蹭热度蹭疯了吧？】
【你全家都已婚，你全家都怀孕！】
【已举报，不谢。坐等封杀。】
我叹了口气。
事情好像变得有点麻烦了。
我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算命，挣点钱把债还了。
看来今天这饭是吃不安生了。
我重新凑到麦克风前，看着不断上涨的人数和满屏的谩骂。
“今天就到这儿。”我的声音不大，但通过电流传了出去，“钱收够了，下播吃饭。”
“至于我刚才说的话，信不信随你们。”
“反正，我从不说假话。”
说完，我没再看弹幕，直接点了下播。
电脑屏幕恢复了安静的桌面。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感觉，一场风暴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