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别墅裹在窒息的压抑里。
凌霜两天没回家了。
我打电话，接的是秘书，语气公式化：“凌总正在开会。”
发信息，石沉大海。
我知道，公司出事了。
“天枢计划”是星海集团今年的重头戏，凌霜全心思扑在上面。
现在，核心数据泄露了。
电视财经频道里，专家言辞犀利地分析危机，股价绿油油一片。
我看着屏幕上凌霜的脸，镁光灯下，她脸色冰冷又憔悴。
心里五味杂陈。
恨她的冷漠，却又忍不住担心。
这三年，我像局外人看着她建起商业帝国。
我知道她办公桌抽屉里总备着三种胃药。
知道她偏头痛发作时，只能靠加倍**硬扛。
知道她连一场完整电影都没时间看。
我这个丈夫，只能在她深夜回家时，留盏灯，备好温水和药。
现在，她的帝国遇了危机。
我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关掉电视，走进厨房，开始煲汤。
鸡汤里加了党参和黄芪，能安神，也能暖胃。
装保温桶，开车去星海集团。
这是我第一次来她公司。
玻璃幕墙大厦立在城市中心，像座冰山，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前台拦住我：“先生，有预约吗？”
“找凌霜，我是她……”顿了顿，“丈夫。”
前台眼里闪过惊讶，随即换成礼貌又疏远的笑。
整个公司大概都知道，他们高高在上的凌总，有个吃软饭的丈夫。
“抱歉，没预约见不到凌总。”
正想再说什么，季扬从专属电梯出来。
他看见我，似乎不意外。
“顾川？怎么来了？”他走近，语气温和，眼神却带着审视。
“给凌霜送点东西。”我提了提保温桶。
季扬笑了笑，笑意里藏着看不懂的复杂。
“她没空，董事会正在质询，压力大。”他叹气，一副分忧的样子，“泄密对公司打击太大。”
他凑近，压低声音：“说实话，我也担心她。这几天几乎没合眼。”
他越关心，我心里越警惕。
“对了，顾川，”他忽然开口，“你在家写作，电脑一直开着吧？”
我点头。
“家里网络安全怎么样？装防火墙了吗？”
“装了，我……”
“那就好。”他打断我，拍了拍我肩膀，语气深长，“网络攻击防不胜防，无心之失也能酿大错。”
话像根针，轻轻扎进心里。
还没细想，会议室门开了。
凌霜在董事簇拥下走出来，脸色白得像纸。
她看见我，眉头立刻皱起。
“你来干什么？”声音不大，满是斥责。
“我……”我递过保温桶，“熬了汤。”
周围董事都停下脚步，目光在我们之间扫来扫去，满是探究和看戏的意味。
凌霜脸色更难看了。
她没接。
“顾川，”她声音冷得像冰，“现实不是小说，没那么多逆袭奇迹。你安分点，就是帮我。”
话像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在所有人注视下。
我提着汤桶，像个小丑。
原来我的关心，是添乱。
我的存在，让她丢脸。
她带着一群人走过，没再看我一眼。
季扬经过我时，停了下。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看到了吗？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