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我住进了传说中的七号楼。这栋楼死过人。就在我对门的404。舍友告诉我，
午夜之后，无论谁敲门，千万别开。他说这话时，表情古怪，像在开玩笑，又像在警告。
我没当回事。直到午夜十二点，我的房门，被准时敲响了。1“新来的？住401啊？
”宿管大爷靠在藤椅上，眯着眼，手里的大蒲扇不紧不慢地摇着。周言拖着笨重的行李箱，
点了点头，额头上全是汗。“是啊大爷，计算机系的。”这七号楼，果然名不虚传。破。
太破了。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楼道里一股散不去的霉味，
混杂着老鼠药和厕所清洁剂的怪味。“行，上去吧，你舍友都到了。”大爷指了指楼上，
又把眼睛闭上了。周言嗯了一声，扛着箱子吭哧吭哧地往四楼爬。401。就是这了。
门没锁，虚掩着。他推门进去，宿舍里乌烟瘴气，一个大胖子正对着电脑屏幕狂敲键盘，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弄死你个龟孙！”另一个床上，有个男生戴着耳机，靠着墙壁，
手里捧着一本很厚的书，看得入神。听到开门声，胖子回头了。“哟，新兄弟来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叫王硕，他们都叫我王胖子。”周言也笑了笑，
“我叫周言。”“那个书呆子叫李默，别管他，一天到晚说不了三句话。
”王胖子朝那个看书的男生努了努嘴。李默像是没听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周言找了个空床位，开始收拾东西。这宿舍的条件比他想象的还要差，桌子掉漆，
椅子一条腿是瘸的，头顶的老式吊扇转起来咯吱咯吱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兄弟，
既来之则安之。”王胖子凑过来，递给他一根烟。周言摆手，“不会。”“行吧。
”王胖子自己点上，深吸一口，然后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开口。“周言，
你知道咱们这七号楼，为什么这么破，学校都不翻新吗？”周言摇摇头。“因为不吉利。
”王胖子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尤其是咱们这四楼。
”“咱们正对门，那个404，看见没？”他用下巴指了指对面那扇紧闭的门。
周言顺着看过去。那扇门和别的宿舍门不太一样，门上没有门牌号，颜色也更深，
像是被烟熏过。“那间宿舍，死过人。”周言的心咯噔一下。“五年前，一个学姐，
就在那间屋子上吊了。”王胖子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像蚊子哼哼。“从那以后，
怪事就没断过。住进去的学生，不出一个星期，全都哭着喊着要搬走。”“有的说，
半夜能听见女人哭。”“有的说，能听见指甲挠门的声音。”“后来，
学校干脆就把404给封了，再也没人住过。”周言听得后背有点发凉。他一个无神论者，
此刻也觉得这楼道里的阴风好像更冷了些。“胖子，你别吓唬我。”“我吓你干嘛？
”王胖子翻了个白眼，“这都是公开的秘密，随便找个学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他掐灭烟头，凑到周言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只要记住一条规矩就行。
”“什么规矩？”“午夜十二点以后，如果有人敲门，千万别开。”“不管外面是谁，
不管听着声音有多像你认识的人，都别开。”王胖子说完，拍了拍周言的肩膀，
表情又恢复了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行了，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什么年代了，
哪来的鬼。”他笑着走回自己座位，又开始打游戏了。周言：“……”这算什么？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他看了一眼对面那扇死寂的404房门，心里毛毛的。另一边，
那个叫李默的男生终于放下了书，抬头看了周言一眼，眼神很平静，然后又低下了头。
周言总觉得，他刚刚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别的含义。夜，很快就深了。折腾了一天，
周言累得不行，洗漱完就爬上了床。王胖子还在奋战，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李默倒是睡得早，床帘拉得严严实实。周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王胖子说的那个故事，还有404那扇门。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23:58。快十二点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都是王胖子那个乌鸦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23:59。00:00。宿舍里很安静，
只有王胖子轻微的鼾声和窗外不知名虫子的叫声。什么事都没有。周言松了口气，
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
若有若无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沙……沙沙……像是指甲，在木门上，轻轻划过的声音。
声音的来源……好像就是从他们宿舍门外传来的。周言的呼吸瞬间就停滞了。他猛地睁开眼，
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沙沙……沙沙……声音还在继续，很轻，
很有节奏。周言的心跳开始加速，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王胖子还在打鼾，
睡得跟死猪一样。那声音……是真的！不是幻觉！周言大气都不敢出，他想叫醒王胖子，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音都发不出来。恐惧，像冰冷的海水，
从脚底瞬间淹没到了头顶。沙沙声，还在持续。大概过了一分钟，又或者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那声音，停了。周言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松懈。走了吗？是野猫？还是什么东西？
他努力地安慰自己。然而，下一秒。“咚。”一声轻响。很轻，很柔和。像是有人用指节，
在门上，小心翼翼地叩了一下。“咚。”又是一下。敲门声！午夜十二点刚过，真的有东西，
在敲他们的门！周言的瞳孔，在黑暗中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2敲门声还在继续。“咚。
”“咚。”不急不缓，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周言的心脏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尊石像，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王胖子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有东西！
他下意识地看向王胖子的床铺。鼾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黑暗中，他能感觉到，
王胖子也醒了。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规律的敲门声，和两个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咚……咚……”敲门声停了。门外，传来一阵微弱的，压抑的哭泣声。像是一个女孩。
声音充满了委屈和无助，听得人心都揪起来了。
“呜呜……开门……求求你们……开开门……”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
充满了恐惧。“外面……外面有东西……我好怕……求求你们了……”周言头皮都炸了。
这声音……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他甚至能想象出一个柔弱的女孩，
正孤零零地站在门外，瑟瑟发抖。要不要开门？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万一……万一外面真的是个遇到危险的女生呢？就这么见死不救？这个念头刚一出现，
王胖子那句警告就猛地在脑海中炸开。“不管外面是谁，都别开！”周言打了个冷战，
瞬间清醒过来。不能开！绝对不能开！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下床的冲动。
旁边的床铺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布料摩擦声。是王胖子。他也在害怕，
身体在被子里轻微地颤抖。白天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子，此刻怂得像只鹌鹑。
“呜呜……救救我……谁来救救我……”门外的哭声越来越凄惨。周言的心也跟着揪紧。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恶作剧？不可能，谁会大半夜搞这种恶作剧？太缺德了。
那……就是真的……周言不敢再想下去。他把头埋进被子里，用枕头死死捂住耳朵。
可那哭声，就像有穿透力一样，依旧清晰地传进他的脑海。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煎熬。
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了。敲门声，
也没有再响起。走了？周言小心翼翼地从枕头下探出头，侧耳倾听。外面，一片死寂。
楼道里的声控灯，也没有亮。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看了一眼手机。00:15。仅仅过去了十五分钟。
他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他正准备彻底放松下来，忽然，一阵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从门缝底下传来。很轻，就像一张纸被塞进来的声音。周言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有东西……被塞进来了！他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黑暗中，他隐约能看到，门缝底下，
似乎真的多了一片白色的东西。那是什么？恐惧和好奇，像两只手，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理智。
他想下床去看看。可他的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根本不听使唤。宿舍里，依旧一片死寂。
王胖子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和他一样，吓得不敢动。
周言就这么僵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片白色。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第一缕晨光从窗帘缝隙里挤了进来。宿舍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周言看清了。门缝底下，
真的插着一张纸。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他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
他看了一眼王胖子，那家伙把头整个蒙在被子里，还在装死。再看李默的床，床帘拉着，
悄无声息。周言咬了咬牙。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挪下床。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踮着脚，像个小偷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然后，蹲下身。
那张纸，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周言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纸张的一瞬间，
像是触电般缩了回来。冰的。这张纸，异常的冰冷。他深吸一口气，捏住纸的一角，
将它抽了出来。纸张很普通，就是最常见的那种打印纸。上面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周言松了口气。果然是恶作剧吗？他把纸翻了过来。在看到纸张背面的瞬间，他全身的血液，
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纸的背面，不是空白的。上面有两个字。是用红色的笔，
或者说……是用什么红色的液体，写上去的。字迹歪歪扭扭，
像是书写者在极度恐惧和虚弱的状态下写出来的。那两个字是——救我。3“救我。
”两个血红色的字，像两只狰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言。一股寒气，顺着他的脊椎骨，
直冲天灵盖。他的手一抖，那张纸飘然落地。“啊！”一声压抑的惊叫，
从王胖子的床上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正瞪大着眼睛，
惊恐地看着地上的那张纸。显然，他也看到了。“鬼……真的有鬼……”王胖子嘴唇哆嗦着，
脸色惨白如纸。周言脑子嗡嗡作响。昨晚的一切，不是梦。哭声，敲门声，
还有这张索命符一样的纸条。都是真的！“这……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胖子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离那张纸远远的，像是看见了什么瘟疫。
周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蹲下身，想把纸捡起来，可手指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这时，
另一只手伸了过来。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是李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床，
正平静地站在他们身后。李默弯腰，捡起了那张纸。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就像捡起一张普通的废纸。他看了一眼那两个血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不是血。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不是血？”周言和王胖子同时一愣。
李默将纸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是红墨水，掺了铁锈粉。”他用手指在字迹上轻轻捻了一下，
指尖沾上了一点红色的粉末。“你看，干了之后，颜色和干涸的血迹很像。”听到这话，
周言和王胖子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不是血就好。“那……那这也是恶作剧？
”王胖子还是有些不信，“谁他妈这么无聊，大半夜装鬼吓人，还搞得这么逼真？
”李默没有回答，他走到窗边，将那张纸对着阳光。“纸张受潮了，而且边缘有轻微的霉点。
”“说明这张纸，在某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放了很久。”他的目光，转向了宿舍门。
“门缝很窄，想把一张纸悄无声息地塞进来，不容易。”“除非……”李默停顿了一下，
眼神变得有些深邃。“除非，塞纸的人，对这扇门的结构，非常了解。
”周言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一个更让他毛骨悚然的猜测浮了上来。
“或者说……塞纸的‘人’，根本就不是从外面塞进来的！”王胖子听得一头雾水，
“不从外面塞，难道从里面塞？咱们仨大活人在这儿呢！”李默摇了摇头，没有再解释。
他把那张纸折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件事，别声张。”他看了一眼周言和王胖子，
“也别跟任何人说起。”说完，他就自顾自地去洗漱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言和王胖子面面相觑。这个李默，太镇定了。镇定得有些不正常。就好像，
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一样。一整个上午，周言都心神不宁。他想去找宿管大爷问问，
又想起了李默的警告。他决定自己去查。他找到一个同系的老乡学长，
旁敲侧击地打听七号楼和404的事。学长的反应，和王胖子说的一模一样。一提到404，
学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周言，你怎么住七号楼去了？那地方邪性的很！”“能搬赶紧搬，
别省那点钱！”学长告诉他，关于404的传说有很多版本，但都离不开那个上吊的学姐。
据说，那个学姐叫陈雪，是个非常漂亮的文艺部部长。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就在宿舍里自杀了。自杀前，没有任何征兆。之后，404就成了禁地。
学校用木板把门窗都钉死了，还上了大锁。“钉死了？”周言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细节。
“对啊，钉得死死的，我刚入学那会儿还去看过，那门，别说人了，苍蝇都飞不进去。
”周言的心，沉了下去。如果门被钉死了，那昨晚在门外哭泣敲门的，又是谁？那张纸，
又是怎么塞进来的？挂了电话，周言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亲眼去看看404。
他把想法告诉了王胖子。王胖子吓得连连摆手，“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周言又看向李默。李默合上手里的书，站了起来。“我陪你去。”下午没课，
楼道里空无一人。周言和李默走到404门口。正如学长所说，这扇门，被几块厚重的木板，
呈“米”字形，死死地钉住了。木板已经很旧了，上面布满了灰尘。门的正中央，
挂着一把巨大的老式铜锁，上面锈迹斑斑。看起来，确实已经封了很多年。这里，
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从里面出来。也不可能有人能从外面进去。周言绕着门检查了一圈。
严丝合缝。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难道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幻觉？他准备放弃了。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门板和门框之间的一道缝隙里，
似乎卡着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蓝色的角。在陈旧的木板和灰尘的映衬下，那抹蓝色，
显得异常扎眼。周言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走近，蹲下身，仔细地看。那是一张卡的边角。
塑料材质的。像是……一张学生卡。周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那个角，用力往外一抽。
一张卡片，带着些许灰尘，掉在了他的手里。他将卡片翻过来。
在看清卡片上的照片和名字时，他的呼吸，瞬间停止了。卡片上，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
姓名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印着两个字。陈雪。4陈雪。真的是她。照片上的女孩，
梳着简单的马尾，笑容干净又温暖，眼睛像两弯月牙。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阳光的女孩，
会选择用一根绳子结束自己的生命。周言捏着那张学生卡，手心冰凉。这张卡，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被封死的门缝里。就好像，有人在里面，拼命地想把这张卡递出来，
想向外界证明自己的存在。“走吧。”李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周言的思绪。
周言回过神，将学生卡紧紧攥在手心，和李默一起回了宿舍。王胖子正戴着耳机打游戏，
看到他们回来，也只是瞥了一眼，没说话。但周言能看出来，他很紧张。他时不时地，
就会朝门口看一眼。周言把那张学生卡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这是……什么？
”王胖子摘下耳机，凑了过来。当他看清卡上的照片和名字时，他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陈……陈雪？”他声音发颤，“这……这就是传说里那个学姐？”“你在哪找到的？
”周言指了指对门，“就在404的门缝里。”王胖子吓得一**坐回椅子上，
离那张卡远远的。“完了完了完了……我们惹上**烦了……”他抱着头，一脸绝望，
“她找上门了！她一定是来索命的！”“别自己吓自己。”李默拿起了那张学生卡，
仔细地端详着。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女孩的脸。过了许久，他忽然开口，
说了一句让周言和王胖子都愣住的话。“她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周言一怔，“什么意思？
”李默指着照片，“你看她的眼睛。”周言凑过去，仔细看。照片上，陈雪的眼睛很亮，
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那是一种骗不了人的神采。一个对生活充满热爱的人，
怎么会突然选择自杀？“传说，只是传说。”李默放下学生卡，语气平淡，“很多时候，
真相和传说，恰恰相反。”李默的话，像一块石头，在周言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层浪。
真相和传说，恰恰相反？难道……陈雪的死，另有隐情？她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周言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如果她是被人害死的，那凶手是谁？
更重要的是，她的鬼魂，或者说，那个冒充她的人，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来骚扰他们？
那张写着“救我”的纸条，到底是谁写的？是陈雪的鬼魂在求救？还是……凶手在故弄玄玄？
一个个谜团，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周言紧紧包裹。夜，再一次降临。有了昨晚的经历，
这一次，谁也睡不着。三个人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宿舍里，
静得可怕。周言看了一眼手机。23:59。心，提到了嗓子眼。时间，一秒一秒地跳动。
00:00。午夜，到了。预想中的敲门声和哭声，并没有出现。楼道里，一片死寂。
周言反而更加紧张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更加可怕。他等了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外面，始终没有任何声音。难道……是他们想多了？那个东西，今晚不来了？
就在他稍微松懈下来的瞬间。“沙……沙沙……”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是指甲划过木板的声音！周言的身体瞬间绷紧。来了！它还是来了！但是，
这一次……周言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发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事实。那声音的来源……不对劲！
它不是从门外传来的！也不是从楼道里传来的！那声音……很近。非常近！
近得……就像在他们宿舍里！周言僵硬地转动脖子，一点一点地，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
王胖子也发现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脸上血色尽失，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宿舍的角落。
那个摆放杂物的，老旧的木制衣柜。沙沙的刮擦声。就是从那个衣柜里，传出来的！
5衣柜里！那声音，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
劈中了周言和王胖子的天灵盖。恐惧，不再是门外的未知。它，已经进到屋里来了！和他们，
共处一室！“啊——！”王胖子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连滚带爬地想下床，
想冲出宿舍。“别动！”周言低喝一声，叫住了他。“现在出去，更危险！
”王胖子的身体僵在床边，进退两难。他看着那扇紧闭的宿舍门，
又看了看那个不断传出“沙沙”声的衣柜，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前有狼，后有虎。
他们被困住了。“沙沙……沙沙沙……”衣柜里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地挣扎，想要冲出来。那薄薄的柜门，被撞得“砰砰”作响。
周言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衣柜，
手里紧紧攥着床边的台灯，这是他唯一的武器。怎么办？怎么办？大脑飞速运转。
是冲过去拉开柜门，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还是堵住柜门，不让它出来？不，不行。
万一里面真的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拉开柜门，就是自寻死路。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李默，
忽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低，但异常镇定。“光。”“什么？”周言没听清。“用光照它。
”李默重复了一遍。用光？周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立刻拿起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
一道刺眼的光柱，瞬间划破黑暗，精准地射向那个不断晃动的衣柜。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在光柱照到衣柜的瞬间。“沙沙”声，和“砰砰”的撞击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
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衣柜，不再晃动。声音，彻底消失。宿舍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有效！光，真的有效！周言心中一喜，但不敢有丝毫放松。他举着手机，
手电筒的光死死地锁定着那个衣柜，一动也不敢动。王胖子也看呆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衣柜里，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走了吗？
还是说，它只是暂时被光吓住了，依然躲在里面？周言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酸，但他不敢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