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给河神十年,我吃了他的心脏

献祭给河神十年,我吃了他的心脏

青城笑笑生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玄清瑶姬 更新时间:2025-10-18 13:40

《献祭给河神十年,我吃了他的心脏》是由作者“青城笑笑生”创作编写,小说男女主人公是玄清瑶姬,其中主要情节是:“名头一文不值。”他转身朝破庙里走去,身影被拉得很长,声音冷得像冰,“你也一样。”……

最新章节(献祭给河神十年,我吃了他的心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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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十岁那年,被家人卖给了村子,成了献给河神的“新娘”。他们将我沉入冰冷的河底神庙,与历代“新娘”的骸骨为伴。那所谓的河神,是一条长满人脸的巨鱼。它不吃我,只每日吸食我的一缕生气,说要将我养成最纯净的“神后”。十年后,我趁它蜕皮最虚弱时,用历代新娘的骸骨磨成的刀,剖开了它的肚子。我吃了那条伪神的心脏,从十年囚笼的河底爬了出来。岸上,一个自称“巡河人”的瞎眼道士拦住了我。他手持桃木剑,剑尖直指我的眉心:“妖孽,你吃了‘镇河灵’,可知犯下滔天大罪?”我以为这是新的地狱。他却说,我可以死,也可以成为新的“巡河人”,用一生去弥补我的罪过。我看着他空洞的眼眶,笑了。“道长,我刚从地狱爬出来,你觉得我怕再下一次地狱吗?”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开始。他将我带回一座破庙,成了我的新狱卒。而我的罪,是活着。

    “你身上有妖气,跟我走一趟吧。”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像冬夜里泼在石头上的水,瞬间结成了冰。

    我刚从河里爬上来,肺叶跟个破烂的鼓风机似的,正趴在岸边的烂泥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十年了。

    整整十年!

    带着泥土腥味和青草腐烂味道的空气,像一把钝刀子,一刀刀刮着我的喉咙和肺,又疼又呛。但我却贪婪地呼吸着,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爽得我差点翻白眼。

    阳光有点刺眼,我抬起那只在水里泡得浮肿发白的手,挡在眼前。

    温的。

    风吹在身上,带着一股暖意,也是温的。

    我甚至能感觉到,**底下那滩烂泥是软的,旁边不知名的野花,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活着的感觉,**的好。

    我咧开嘴,想放声大笑,喉咙里却只能挤出“嗬嗬”的怪声,难听得我自己都嫌弃。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整个人僵在原地,脖子像生了锈一样,一寸一寸地扭了过去。

    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道袍的男人,就站在我身后不到三步远的地方。

    他很高,身形清瘦,像一根插在地上的竹竿。身后背着一把用灰布条缠得严严实实的剑,看不出模样。

    最扎眼的,是他脸上蒙着一条黑色的布带,严丝合缝地遮住了眼睛。

    是个瞎子。

    一个瞎子,居然能像个鬼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我?

    我眯起眼睛,心里那根在河底绷了十年的弦,再一次被拉到了极致。

    他手里那把平平无奇的桃木剑稳得吓人,剑尖直指我的眉心,距离不到三寸。那股子凝而不散的寒意,比我在河底见过最尖利、最淬毒的鱼骨头,还要阴冷。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

    嘴里还残留着那颗心脏的腥甜和一丝丝奇异的凉意。一股庞大到陌生的力量,正在我四肢百骸里横冲直撞,像一群没头没脑的野牛,让我既兴奋又恐慌。

    我笑了,扯着那副破锣嗓子,故意把话说得又轻佻又**,像个在码头拉客的野妓。

    “跟你走?去哪儿啊,道长?”

    “是你那破道观里缺个烧火的丫头,还是你的床上,缺个暖脚的?”

    在河底下那十年,日子比水还冷。除了每天琢磨怎么用那些姐姐们的骨头磨出一把能杀生的刀,我就靠在脑子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龌龊事儿,来提醒自己还是个人,不是条只会吐泡泡的鱼。

    这是我十年来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我眼下唯一的武器。

    我想看他生气,想看他恼羞成怒,想看他那张死人脸上伪善的面具裂开一条缝。

    但他没有。

    道士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孔上,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那双被黑布遮住的眼睛明明什么也看不见,我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从里到外,从皮到骨,都被他看了个精光。

    “去赎你的罪。”他说,声音平得像一口千年古井,听不出半点波澜。

    “我的罪?”

    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先是低低地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笑得浑身发抖,牵动了肺叶,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都飙了出来。

    “我的罪?”我用手撑着地,从冰凉的烂泥里慢慢站起来。河水和泥浆顺着我身上破烂的布条往下淌,在地上留下一滩污迹,“是十岁那年太弱小,被我那好爹好娘,为了区区五两银子,哭着喊着送上祭台,绑着石头沉了河?”

    “还是我的罪,是在河底没老老实实等着被吃,反而一刀剖开了那条长着一堆人脸的吃人怪物?”

    我说到最后,笑声戛然而止,声音冷得像是刚从河底捞出来的冰块。

    随着我的怒气,那股盘踞在我丹田里的力量开始狂躁地翻涌。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我身后那条养育了我又囚禁了我的滔滔长河,正像一条被激怒的巨蟒,随着我的心意而蠢蠢欲动,水面下暗流汹涌。

    “那不是怪物。”

    道士终于又开了口,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像个教书先生在纠正一个三岁顽童的胡言乱语。

    “那是镇河灵。它镇压此地百里水脉,维系一方生灵安宁。你杀了它,吞了它的灵核,现在,你就是新的‘妖物’。”

    妖物?

    这词儿可真新鲜。

    我看着他那张比河底石头还冷的死人脸,心里的邪火“蹭”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

    我勾了勾手指,眼神一厉。

    “哗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我身后河里的一股激流,像一条被唤醒的蛟龙般猛地窜出水面,带着万钧之势和震天的咆哮,朝那瞎子道士当头砸下!

    十年了,我在河底所有的怨,所有的恨,所有的不甘,全都融进了这一击里!

    然而,那瞎子只是不紧不慢地抬起了他那把桃木剑。

    没有念咒,也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

    他只是轻轻地,用剑尖在身前画了个半圆。

    那条足以拍碎一艘渡船的凶猛水龙,在距离他头顶还有三尺的地方,就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轰然炸开,化作漫天水雾!

    诡异的是,水雾弥漫,他脚下的地面却是干的,那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连一个水点子都没沾上。

    反倒是我,被四散的水汽扑了一脸,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狼狈不堪。

    我死死盯着他,心脏狂跳。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你的控制很粗糙,”他空洞的眼眶“看”着我,像是在点评一个不成器的学生,“光有怨气和蛮力,破绽百出,中看不中用。”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后脑勺。

    他不是瞎子吗?他是怎么“看”到我的动作,又是怎么知道我力量的底细的?

    “你到底是谁?”我收敛了所有表情,声音里全是戒备。

    道士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微微侧过头,仿佛在倾听风中的声音。

    他那被黑布蒙住的眼眶,转向了我身后村庄的方向。

    “最迟明日清晨,镇河灵死,水脉失控,河水倒灌,第一个淹没的,就是生你养你的地方。”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死死攥住了。

    那个村子……

    那些人……

    我恨他们!

    我恨我爹收了那五两银子后,再也不敢看我眼睛的懦弱!

    我恨我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我推上祭台的无能!

    我恨村长宣布我就是“新娘”时,那副理所当然、麻木不仁的嘴脸!

    我恨所有围观的人!他们用同情、幸灾乐祸、畏惧的目光,将我一刀刀凌迟!

    十年了,我在冰冷的河底,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象着他们遭报应的样子。

    看着他们被自己信奉的“河神”反噬,被滔天的大水吞没!那该是何等大快人心的景象!

    可是……

    可是……

    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被沉河的前一晚,柴房的门被偷偷推开一条缝。我娘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鸡蛋羹,塞到我手里,自己却缩在门外,不敢进来。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借着月光,我看到她的手抖得厉害,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门槛上,无声无息。

    那碗鸡蛋羹,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咸的东西。

    我没想过……要亲手淹死他们。

    “你在威胁我?”我的声音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那股突如其来的慌乱。

    “这是事实,不是威胁。”道士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

    “一,跟我走,我教你怎么控制这股不属于你的力量,平息水患。”

    “二,你现在就走,天亮之前跑得远远的,然后找个高处,回头看着你的家乡,变成一片汪洋。”

    他收回了桃木剑,负手而立,给了我一个选择的姿态。

    这个**!

    这个该死的瞎子!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比谁都清楚我的软肋在哪里。他每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刀,刀刀都捅在我最疼、最不愿碰触的地方。

    十年不见天日的囚禁,我以为我爬出水面,迎接我的是自由。

    可这个瞎子,却在我踏上陆地的第一刻,就用一条看不见的锁链,重新套住了我的脖子。

    我死死地盯着他,胸膛剧烈地起伏。

    “如果我跟你走,我要做什么?”我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句话。

    “成为新的巡河人。”他回答。

    “做什么?”

    “守护这条河,处理所有因它而起的麻烦。直到你一身妖力耗尽而死,或者,有下一个人像你今天这样,杀了你,取而代-之。”

    终此一生。

    这四个字,像四根淬了毒的钉子,狠狠地钉进了我的脑子里。

    哈。

    哈哈哈哈!

    我从一个看得见的水下牢笼,爬进了另一个看不见的岸上牢笼。

    何其可笑!

    我看着他,忽然咧开嘴,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啊。”

    我止住笑,一字一顿地对他说。

    “我跟你走。”

    我倒要看看,这个地狱,和上一个比起来,到底哪个更难熬。

    “道长,”我擦了把脸上的水,也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泪水,“你这笔买卖,做得可真划算。平白无故得了我这么个给你卖命的苦力。”

    他没理会我的嘲讽,只是转过身,朝向来路。

    “你以前叫什么?”他问。

    “忘了。”我说的是实话。

    十年了,谁还会在河底喊我的名字?那个名字,早就和我的过去一起,烂在了冰冷的水里。

    “很好。”

    道士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反手朝我丢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接住。

    那是一块冰凉的、巴-巴掌大小的木牌,上面用朱砂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还用刀刻着一个字。

    一个“灵”字。

    “从今天起,你就叫阿灵。”

    他的声音顺着晚风飘过来,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像一道烙印,狠狠烫在了我空空如也的身份上。

    我捏着那块冰凉的木牌,笑了。

    阿灵?

    我才不叫阿灵。

    我没有名字。

    道士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沉默,他已经迈开了步子,沿着河岸往下游走去。

    “走吧,新上任的巡河人。”

    他顿了顿,侧过头,那双被黑布蒙住的眼眶对着我。

    “别耽搁了,你的第一个‘客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跟在他身后,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每一步都感觉那么不真实。

    风越来越大,带着河水的湿气,吹得人皮肤发冷。我们没走向村子,而是顺着河岸,走向了下游的渡口。

    还没走近,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混杂着水草和腐肉的腥臭味。

    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一股阴冷的寒意顺着我的脚踝往上爬,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就像回到了河底,有无数双冰冷的手在抓我的腿。

    渡口的木制码头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灯笼。

    可我却清楚地“看”到,就在那码头的尽头,水面之下,有一个浑身湿透、皮肤泡得发白的影子,正抱着一根木桩,一遍又一遍地,发出无声的哭嚎。

    那股子绝望和怨气,几乎要将整个渡口冻结。

    “三天前淹死在渡口的一个穷书生,”瞎子道士停下脚步,终于揭开了谜底,他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本来是要坐船去对岸,迎娶他的新娘子。”

    “可惜,船翻了。”

    他转过头,空洞的眼眶对着我,嘴角扯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你去告诉他,他等的新娘子,没了。”

    “然后,让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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