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嫁给了那个杀了我两次的男人！”花浅月手中的龙凤喜帖飘落在青石板上，
声音轻得像是蝴蝶折断翅膀。她盯着面前凤冠霞帔的女子，那是她青梅竹马的挚友星澜。
今日本该是星澜的大喜之日。可现在，花浅月只觉得浑身血液冻结。1星澜缓缓转身，
珠帘下的脸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刺骨。“浅月，你记错了。”她红唇轻启，
“无痕只杀过你一次。”花浅月几乎要笑出声，却比哭还难看。“一次在断魂崖，
他把我推下万丈深渊。”“一次在忘川河，他亲手用诛仙剑刺穿我的心脏。”她向前一步，
眼中涌动着血色。“星澜，他杀了我两次，而你却嫁给了他？”星澜轻轻抬手，
抚摸着鬓边的金色步摇。“那你还活着站在这里，不就证明他手下留情了吗？
”花浅月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这句话刺穿了心脏。手下留情？
她想起断魂崖下三年重塑肉身的痛苦，想起忘川河中百年修为尽毁的绝望。
这就是夜无痕的“留情”？2三百年前，她们还是两个在桃花树下许下誓言的小仙。
“我花浅月对天发誓，此生与星澜福祸与共，永不相负。”“我星澜对天发誓，
此生与浅月情同手足，永不相叛。”那时桃花纷飞如雨，她们的手指勾在一起，
笑得天真无邪。谁能想到三百年后，星澜会穿着嫁衣，嫁给她最恨的人。“为什么？
”花浅月声音颤抖。星澜微微一笑，那笑容美得令人窒息，也冷得令人心寒。
“因为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权力？地位？”花浅月不敢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星澜轻轻摇头。“你不懂。”她转身望向远处巍峨的仙宫，那是夜无痕的居所，
也是今日的喜堂。“浅月，有些事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花浅月还想说什么，
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逼近。那个她恨之入骨，也怕之入骨的男人来了。
3夜无痕一袭大红喜服，站在长廊尽头。他还是那样，俊美得如同天神下凡，
却也冷峻得如同万年寒冰。花浅月下意识地后退，身体还记得被他杀死的痛苦。“浅月仙子。
”他淡淡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别来无恙。”花浅月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托你的福，还没死透。”夜无痕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今日是我与星澜的大喜之日，既然来了，就喝杯喜酒吧。”他向她伸出手。那只手，
曾经在断魂崖上推她坠落。那只手，曾经在忘川河边刺穿她的心脏。而现在，
它平静地伸向她，仿佛他们之间只有旧谊，没有仇恨。星澜静静站在一旁，
脸上带着莫测的微笑。花浅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4“你不恨他吗？
”喜宴上，一个神秘男子突然坐在花浅月身边。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面容隐藏在阴影中，
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睛。花浅月警惕地看着他。“与你何干？”男子低笑一声，
递给她一杯酒。“恨是一种很强烈的感情，有时候会蒙蔽人的双眼。”花浅月没有接那杯酒。
“你到底是谁？”男子微微抬头，让月光照亮他半边脸庞。
那是一张不输给夜无痕的俊美容颜，却多了一份邪魅不羁。“我是能告诉你真相的人。
”他凑近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关于为什么夜无痕非要杀你两次，
又为什么星澜愿意嫁给他。”花浅月心跳加速。“你知道？”男子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不过，知道真相的代价很大，你愿意付出吗？”花浅月毫不犹豫。“只要是真的，
任何代价我都愿意。”男子笑了，那笑容意味深长。“记住你说的话。”他放下酒杯，
起身离去。走出几步，他回头看她。“对了，我叫墨清弦。”5花浅月做了一个梦。梦中，
她不是现在这个修为低微的小仙，而是执掌三界刑罚的司法天神。
夜无痕也不是如今权倾天下的仙帝，而是她最得力的部下。星澜则是掌管命运的命运之神。
在梦中，她发现了一个惊天之秘，一个足以打败三界的阴谋。然后她就被杀了。
不是夜无痕动的手。而是另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花浅月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那些记忆碎片如此真实，仿佛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人生。“记忆会骗人，但因果不会。
”墨清弦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了她一跳。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在她房间的窗台上，
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你到底是谁？”花浅月警惕地问。墨清弦跳下窗台，将玉佩递给她。
“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花浅月接过玉佩，触手的瞬间，大量记忆涌入脑海。
她看见自己高坐于九天之上，执掌生死簿。她看见夜无痕单膝跪在她面前，领受命令。
她看见星澜在命运之书上写下一个名字。那个名字是——“想起来了吗？”墨清弦轻声问。
花浅月抬头，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我想起来了。”6花浅月再次站在夜无痕面前。这一次，
她手中握着那枚玉佩，脸上带着了然的神情。“你杀我两次，是为了救我。
”夜无痕静静看着她，没有否认。“第一次在断魂崖，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第二次在忘川河，是因为我快要想起那个秘密。”花浅月缓缓说道。夜无痕终于开口。
“那个秘密足以让你万劫不复。”花浅月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悲凉。
“所以你和星澜演了这出戏？一个杀我两次，一个嫁给我的仇人，都是为了保护我？
”夜无痕沉默片刻。“不全是。”他向前一步，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情。“浅月，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花浅月摇头。“我已经想起来了大部分。”她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是司法天神，因发现天帝的阴谋而被追杀。你和星澜为了保护我，不得不演这场戏。
”夜无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连这个都想起来了？”花浅月点头。“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星澜一定要嫁给你？”夜无痕的表情变得复杂。
“因为...”他的话被突然闯入的星澜打断。星澜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长剑，脸色苍白。
“他来了。”花浅月转头看向星澜。“谁来了？”星澜艰难地喘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一直想要你命的人。”她看向夜无痕，眼中满是恐惧。“他知道浅月想起来了。
”夜无痕瞬间挡在花浅月面前，手中凝聚出一道金光。花浅月却轻轻推开他。“不，这一次，
我不会再躲在你身后。”她手中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套金色战甲缓缓覆盖她的全身。
那是司法天神的战甲。“告诉我，那个幕后黑手是谁？”星澜和夜无痕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他是...”话未说完，整座仙宫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浅月，我的老朋友，你终于想起来了。”花浅月瞳孔猛缩。
这个声音是...7大殿门被轰然推开，墨清弦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冷酷笑容。
“怎么可能...”花浅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告诉她真相的人，竟然是幕后黑手？
墨清弦缓步走进大殿，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强大一分。“谢谢你的玉佩，没有它，
你还不能完全恢复记忆。”他微笑着，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也只有你完全恢复记忆，
我才能彻底吸收你的神力。”花浅月感觉到身上的战甲开始变得暗淡，力量正在流失。
“为什么？”她艰难地问。墨清弦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因为只有司法天神的力量，
才能让我成为真正的三界主宰。”他伸出手，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着花浅月。
夜无痕和星澜同时出手，两道强大的仙力攻向墨清弦。墨清弦只是轻轻一挥手，
就将他们击飞出去。“不自量力。”他冷笑着，继续吸取花浅月的神力。
花浅月感到意识逐渐模糊，就在这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第一次被夜无痕“杀死”前，她在司法天神的密室中留下的后手。
一个足以扭转局面的后手。她用尽最后力气，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下一个复杂的符咒。
“以血为引，以神为誓，封印——开！”整个仙宫突然金光大盛，无数符文从地底升起，
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墨清弦脸色大变。“你竟然在这里设下了封印？”花浅月虚弱地笑了。
“因为我早就怀疑你了，墨清弦，或者说，我应该叫你——堕天神？
”墨清弦的表情扭曲起来，身上的伪装开始剥落，露出漆黑如墨的本体。
“就算你记得又怎样？这个封印困不住我多久！”花浅月看向艰难爬起的夜无痕和星澜。
“快走！”夜无痕却坚定地摇头，来到她身边。“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
”星澜也站到她的另一侧。“我们发过誓，福祸与共，永不相负。”花浅月眼中泛起泪光。
法阵中的墨清弦发出愤怒的咆哮，开始疯狂冲击封印。封印的光芒正在减弱。“他说的对，
这个封印困不住他多久。”花浅月低声道。夜无痕握紧她的手。“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花浅月看向他。“什么办法？”夜无痕和星澜交换了一个眼神。“合我们三人之力，
可以启动远古禁术——轮回往生阵。”花浅月震惊地看着他们。“但那会让我们魂飞魄散！
”星澜微笑起来，那笑容如同三百年前的桃花树下，天真而温暖。“至少可以保护三界众生。
”花浅月看着即将冲破封印的墨清弦，又看向身边两个愿意与她同生共死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好。”三人同时抬手，开始吟唱古老的咒文。金光从他们身上涌出，
与法阵融为一体。墨清弦发出不甘的怒吼。“不！”强大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8花浅月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桃花树下。身上没有任何不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她坐起身，看见星澜和夜无痕也相继醒来。“我们...没死？
”星澜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夜无痕皱眉环顾四周。“这里不是仙界。”确实，
这里的仙气稀薄，更像是人间。花浅月突然注意到树上挂着一块木牌。
上面写着一行字：“轮回往生，一念往生。置之死地而后生。”星澜轻声念出这句话，
眼中闪过明悟。“我们启动了往生阵，但不是魂飞魄散，而是重生到了另一个世界？
”夜无痕感应了一下自身的修为。“我们的神力都大幅削弱了。
”花浅月也发现自己只能调动很少的神力。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看来你们成功了。”三人同时转头，看见墨清弦站在不远处。他看起来也十分虚弱，
但眼中的恶意丝毫未减。“没想到你们竟然敢启动往生阵，带我一起来到这个新世界。
”他冷笑着。“不过这样也好，在这个世界，我可以慢慢陪你们玩。”说着，
他的身影逐渐淡化。“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老朋友。”墨清弦消失后，三人才松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星澜问。花浅月看向远方，那里有一座人间的城池。“既然我们重获新生，
就该好好活下去。”夜无痕握住她的手。“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花浅月微笑起来。“但我们得先搞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她指向那座城池。
“去那里看看吧。”9三人来到城门口，只见城楼上刻着三个大字：往生城。“往生城？
”星澜皱眉，“这么巧？”守城的士兵看见他们，热情地打招呼。“三位是外地来的吧？
欢迎来到往生城！”花浅月注意到这些士兵身上都有微弱的仙力波动。“请问，
这座城为什么叫往生城？”她问道。士兵笑着说：“传说中，
这座城市是三位天神往生后建立的，他们用最后的力量创造了这里，保护众生。
”夜无痕与花浅月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位天神？他们叫什么名字？”士兵摇头。
“名字已经失传了，只知道他们为保护三界牺牲了自己。”他指了指城中心的一座雕像。
“那就是他们的雕像。”三人顺着指引看向那座雕像，顿时愣住了。
那雕像赫然是他们三人的模样！只是雕像的面容已经模糊，看不清具体长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星澜低声道。花浅月若有所思。“或许，
我们不是第一次启动往生阵。”夜无痕点头。“可能在这个世界的传说，
就是我们前几次轮回的结局。”这个猜测让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
那么他们与墨清弦的争斗，可能已经持续了无数个轮回。而这一次，
他们必须找出彻底结束这一切的方法。10往生城中心有一座古老的藏书阁。据守城士兵说，
那里收藏着这座城市所有的历史和传说。花浅月三人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藏书阁的管理员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看见三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终于等到你们了。”他说。花浅月警惕地看着他。“您在等我们？”老者微笑点头。
“每一任藏书阁管理员都在等待三位往生者的归来。”他转身引领他们走向藏书阁深处。
“请随我来，这里有你们需要的一切答案。”三人跟随老者来到一个隐蔽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三面墙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这是...”星澜看着壁画，
倒吸一口冷气。第一面墙上画着三位天神与一个黑影战斗的场景。
第二面墙画着三位天神启动某个法阵。第三面墙却是一片空白。“为什么第三面墙是空的？
”夜无痕问。老者缓缓道：“因为第三次往生的结局还未书写。”花浅月走近壁画，
轻轻触摸着上面的人物。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那位代表司法天神的人物时，壁画突然发出光芒。
大量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看见前两次轮回的结局。第一次，他们与墨清弦同归于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