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们离婚吧傅沉舟在我和他的结婚纪念日晚宴上,搂着他的白月光江晚晴。
对着无数闪光灯宣布:“这才是我傅沉舟此生唯一的真爱。”而我,
他这个法律意义上、刚满一年的正牌妻子,就坐在台下第一排。
身上穿着他秘书随便挑的昂贵礼服。
还攥着那份我精心准备、此刻却显得无比可笑的礼物...一块几乎花光我半年积蓄的腕表。
台上,江晚晴脖子上那串钻石项链晃得我眼睛生疼。几个月前,我在他书房见过设计稿。
我当时还傻傻地问这是送给哪个重要客户的礼物。他当时没回答,只淡淡瞥了我一眼。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他最重要的“客户”,一直是她。周围的窃窃私语像冰冷的蛇,
钻进我的耳朵。“看沈清辞那样子,真可怜。”“占着傅太太的位置又怎么样?
傅总的心从来不在她这儿。”“听说当初是沈家挟恩图报,硬逼着傅总娶的她,
活该……”我听着这些话,看着台上那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他正微微侧头,
听着江晚晴的低语,眉眼间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柔和。一年前,傅氏危机,
我爸用尽人脉财力拉了他一把,条件是联姻。他答应了,
新婚夜却只丢给我一句冰冷的话:“傅太太的位置我给你,但我的心,你永远别想。
”我不信。一年来,我像个虔诚的信徒,努力捂着一块永远不会热的石头。
我学着煲他喜欢的汤,尽管他几乎从不回家喝。我记下他所有的喜好和禁忌,
尽管他从未发现。他胃疼时,我守一整夜。
他醒来后也只是淡淡一句:“不必做这些多余的事。”我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够好,
总有一天能走进他心里。直到此刻,看着他在属于我们的纪念日,向另一个女人表白。
我才明白,我不是在捂一块石头。我是在看着一块为别人燃烧的炭。
所有的光和热都给了别人,留给我的,只有烫手之后的冰冷灰烬。
晚宴终于在一种近乎荒诞的“祝福”氛围中结束。我跟着他走到停车场。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为江晚晴拉开车门,用手护着她的头顶,那样细致周到。江晚晴在上车前,
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我,带着怜悯,和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
黑色的劳斯莱斯载着他心尖上的人走了。尾灯像嘲笑我的两只眼睛,消失在夜色里。
他自始至终,没看我一眼。司机为我打开后面那辆宾利的门。看,连车,我都是坐后面那辆。
回到那座空旷得像个精美笼子的别墅,我没开灯。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他发来的消息。
【今晚陪晚晴,不回。】看着这行字,我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
尝到了嘴角咸涩的液体。原来,心死真的不是缓慢的过程,而是在某一个瞬间,啪嗒一声,
就这么断了。我没哭没闹,甚至没觉得多难过,只是一种彻骨的疲惫和冰凉。我径直上楼,
从衣帽间最角落拖出那个蒙了层灰的旧行李箱。一年前,我拖着它满怀期待地来,现在,
我也拖着它走。里面装着的,还是我自己的旧衣服。这一年他给的珠宝、华服、包包,
我一件没拿。那些不属于“沈清辞”,只属于“傅太太”这个头衔。
我只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还有那本写满了我可笑心事的日记本。拖着箱子走到玄关,
手机又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傅沉舟”两个字。我接通,没说话。电话那头是他惯有的,
带着一丝不耐的冷调嗓音:“沈清辞,我书房桌上那枚翡翠胸针看见没有?晚晴明天要戴。
”那胸针,是江晚晴上次来“不小心”落下的。我看着窗外沉沉的,没有星星的夜空,
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傅沉舟。”对面顿了一下,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叫他。“说。
”“我们离婚吧。”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带着嘲讽的嗤笑:“沈清辞,
玩欲擒故纵?别忘了你们沈家……”“沈家是沈家,我是我。”我打断他,声音很轻,
却异常坚定,“傅太太这个位置……”我顿了顿,感觉喉咙有些发紧,
但还是清晰地说出了那句话:“我捡够了。也让你和她,恶心够了。”说完,
我没再给他任何回应的时间,直接挂断,然后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最后,
我褪下无名指上那枚象征着他妻子身份的钻戒。冰凉的金属离开手指的瞬间,
我竟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嗒。”戒指轻轻落在玄关冰冷的台面上。
像是一场盛大而荒谬的演出,终于落下了帷幕。我拉起行李箱的拉杆,
义无反顾地推开这扇囚禁了我一年的门,走进了外面自由却未知的夜色里。而我不知道的是,
在我拉黑他之后几分钟。城市另一端,顶级酒店套房里。傅沉舟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
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提示,眉头狠狠拧成了一个结。他下意识地再次拨打,
听到的却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沈清辞……你竟敢拉黑我?”他烦躁地一把扯开领带。
一种陌生的,失控的焦躁感,毫无预兆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第二章空气都是自由的拖着行李箱走出那栋金丝笼别墅的第一个小时。我做的第一件事,
不是去找落脚点。而是直奔市中心那家我以前最爱、但傅沉舟嫌“不上档次”的麻辣烫小店。
夜里十一点,小店依旧热闹。辛辣鲜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我深深吸了一口。
感觉堵塞了一年的肺腑都被这股人间烟火气打通了。我点了一大碗,加了双份的辣椒和麻油,
吃得酣畅淋漓,额头冒汗。真爽!不用再顾忌傅太太的“仪态”。
不用再担心他身上那挑剔的洁癖和永远不变的西餐口味。原来,按照自己的喜好活着,
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那晚,我用身上不多的现金,
在一家设计感很强的青年旅舍订了个单人间。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
露台上还能看到城市的夜景。我洗了个热水澡,躺在陌生的床上,闻着阳光晒过被子的味道。
竟然一夜无梦,睡到了天亮。没有需要等待的彻夜不归,没有小心翼翼揣摩他心意的忐忑。
原来,没有傅沉舟的空气,是这么清新。第二天,我神清气爽地醒来,
联系了我大学时最好的闺蜜,林薇。电话接通,我还没开口,
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沈清辞!你丫的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姓傅的资本家彻底圈养失联了呢!”我笑了,发自内心的:“薇薇,
我出来了。”“出来?出哪儿?”她愣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声音,“**!
你终于想通了?!离开那个冰山脸了?!地址发我!立刻!马上!”一小时后,
林薇杀到了我的青年旅舍,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用力抱住我:“妈的,
脸色都比以前红润了!早该离了那个不会笑的ATM机!”她雷厉风行地帮我找了房子,
是她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公寓,虽然旧了点,但交通方便,社区氛围很好。
我用自己以前攒的私房钱付了押金和租金。看着手里属于自己的钥匙,
我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安顿好住处,接下来是工作。我大学专业是设计,功底还在。
在林薇的鼓励下,我整理了过去的一些作品。没有美化那一年空白的“傅太太”经历,
直接在简历上写“个人原因暂停工作”。我开始海投简历。目标明确——小而美的工作室。
我不需要高薪。只需要一个能重新开始、能让我做自己的地方。投完简历的下午,
我拉着林薇去逛街。不是为了买名牌,而是去淘那些有趣又便宜的杂货和小饰品,
把那个小公寓一点点布置成我喜欢的样子。晚上,我们买了啤酒和烧烤,
窝在我新家的小地毯上,看着无聊的综艺,笑得前仰后合。脸颊因为啤酒和欢笑有些发烫。
我看着窗外普通的居民楼灯光,心里被一种暖洋洋的充实感填满。这才叫生活。
手机屏幕亮过一次,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直觉是傅沉舟。我直接挂断,拉黑,动作行云流水,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他大概以为我正在哪个角落哭哭啼啼,后悔莫及吧。可惜了,傅总,
我现在快活着呢。几天后,我接到一个面试通知。面试我的苏姐看了我的作品集,
点了点头:“功底很扎实,想法也有灵气。”她没多问我空窗期的事,只是说,
“我们这活儿杂,可能还得帮客户跑跑现场,能接受吗?”我眼睛一亮:“没问题!
”我需要的,就是一个能重新拥抱这个世界,能让我脚踏实地的机会。走出工作室,
阳光正好。我给自己买了一支甜筒,慢悠悠地边走边吃。就在这时,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像个不合时宜的黑色笑话,再次停在了我面前。车窗降下,傅沉舟那张冰山脸出现。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我手里的甜筒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随即又扫过我身上宽松舒适的卫衣和牛仔裤。最后定格在我因为放松而带着笑意的脸上。
他似乎愣了一下,像是没预料到我会是这副……神采飞扬的模样。随即,
他眼底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声音比冰柜里的冷气还冻人:“沈清辞,
你玩这种离家出走的把戏,还没玩够?”我舔了一口快要融化的甜筒,抬起头,
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嘴角弯起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轻松又带着点嘲讽的弧度。“傅总,
”我语气轻快,像在谈论天气,“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不是在玩把戏。
”我看着他瞬间沉下去的脸色,慢悠悠地补充道,“我是在……垃圾回收,分类处理。
”说完,我没再看他那精彩纷呈的表情。拿着我的甜筒,转身。
步履轻快地融入了人来人往的街道。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真爽!第三章傅总,
我们不熟那句“垃圾回收,分类处理”说出口的瞬间,
我清楚地看到傅沉舟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不是惯常的冰冷或嘲讽,
而是一种纯粹的、措手不及的愕然。那双总是盛满居高临下神色的深邃眼眸里,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我这个“逆来顺受的妻子”张牙舞爪的反击模样。真有意思。
原来撕破那层卑微的爱慕和敬畏,他也会露出这种近乎……愚蠢的表情。
我没兴趣欣赏他罕见的失态。拿着我的甜筒,转身就走,步伐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
身后那辆宾利以及车里那个男人,迅速被我抛在脑后,如同甩掉了一袋令人作呕的垃圾。
新生活按部就班地开始了。我在苏姐的工作室顺利入职。工作室不大,加上我才五个人,
氛围很好。工作内容确实很杂,从画设计图到跑印刷厂,
甚至偶尔还要帮客户盯一下活动现场的布置。累,但是充实。每一天我都能接触到新东西,
感受到自己在肉眼可见地进步。同事们都很友好,会一起点外卖吐槽甲方。
下班后偶尔约着去附近的小酒馆喝一杯。这种脚踏实地的、充满了烟火气的生活,
是我在傅家那一年从未体验过的。我感觉自己像一棵快要**的植物,
终于被重新栽回了土壤里,拼命地汲取水分和阳光,舒展着枝叶。我开始学着做饭,
虽然味道时好时坏。我在阳台养了几盆多肉,看着它们一点点长大。
周末和林薇去探索城市里那些犄角旮旯的有趣小店。我的世界里,
不再需要时时刻刻揣摩傅沉舟的心情,不再需要担心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傅太太”的身份。
我的情绪,只由我自己主宰。这感觉,该死的棒极了!当然,傅沉舟并没有彻底消失。
他换着号码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一听是他的声音就直接挂断拉黑,
流程熟练得如同肌肉记忆。他也曾让他的特助联系过我,
语气官方地询问我是否需要“经济上的帮助”。被我同样官方地回绝:“谢谢,不必。
”他似乎无法理解,或者说拒绝接受...我真的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并且过得很好。
这种认知上的鸿沟,让我觉得可笑,也让我更加确信,离开他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这天,工作室接了一个比较重要的客户,是为一个高端时尚晚宴做现场视觉设计。
苏姐很重视,亲自带队,也带上了我,让我去见见世面,顺便帮忙。
晚宴在一家顶级酒店举办。看着眼前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场景,我恍惚了一瞬,
仿佛回到了那个让我彻底死心的结婚纪念日晚宴。但很快我就调整好了心态。不一样了。
上一次,我是台下那个无人问津、尊严扫地的可怜虫。这一次,我是带着工作而来,
靠自己的能力站在这里的执行者。我穿着工作室报销买的、得体但不奢华的西装套裙,
拿着物料清单,穿梭在会场后台,和苏姐以及酒店工作人员确认着细节。
就在我核对完灯光调试时间,准备去休息区喝口水的时候。一抬头,
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傅沉舟。他站在不远处,被几个人簇拥着,
显然也是这场晚宴的嘉宾。他今天穿着熨帖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
依旧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他的目光牢牢锁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惊讶,
以及……一丝我看不懂的阴沉。他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见到我。更没想到,
我会是这副打扮,在做着这些事情。我平静地收回目光,
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转身就要走。“沈清辞。”他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带着他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脚步没停。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直接无视他,
提高了音量,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愠怒:“沈清辞!”这下,
周围几个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我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转过身,
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疏离的微笑:“这位先生,您是在叫我吗?”傅沉舟的眉头狠狠拧起,
显然被我这句“这位先生”**到了。他推开围着他的人,几步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带来一股压迫感。他垂眸看着我,声音压得很低,
却字字清晰:“你在这里做什么?穿成这个样子?”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净利落的职业装,
抬起头,笑容不变:“工作。有什么问题吗,傅总?”他盯着我,
像是要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勉强或者伪装。但他失败了。我的眼神平静,
甚至带着点对他无故打扰的不耐烦。“工作?”他嗤笑一声,带着惯有的嘲讽,“沈清辞,
你到底在玩什么?缺钱了?还是觉得用这种方式,能引起我的注意?”看,他还是这样。
在他眼里,我所有的行为,都围绕着“他”这个中心点打转。我懒得再维持表面的客气,
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语气也冷了下来:“傅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迎着他骤然变得锐利的目光,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很熟吗?”说完,
我不再看他瞬间铁青的脸色。对着旁边有些愕然的苏姐和其他人点了点头示意抱歉。然后,
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后背能感受到他几乎要实质化的冰冷视线。
但我心里只有一片平静,甚至有点想笑。傅沉舟,你以为你还是能左右我情绪的神吗?抱歉,
在我这里,你连路边的石子都不如。至少石子不会主动跳出来碍我的眼。走到休息室,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他那神情复杂的目光。**在门板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手心因为刚才的对峙微微出汗,但心里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和畅快。原来,
把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拉下神坛,感觉是这么爽。我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
最近总是容易疲惫和反胃的感觉似乎又明显了一点。一个模糊的猜测在我心底浮现,
但我暂时不愿去深想。现在,我只想专注于我的新生活,我的事业。至于傅沉舟?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第四章风过无痕日子像指尖流淌的溪水,平静而轻快。
我在工作室逐渐站稳了脚跟。苏姐开始让我独立负责一些小项目,虽然预算不高,
但自由度很大。我把自己关在公寓里熬夜画图,累了就泡一杯浓茶,
站在窗边看凌晨寂静的街道。这种为自己热爱之事拼搏的疲惫,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充实感,
与过去在傅家那种无所事事、等待临幸的空虚,截然不同。
我开始探索这座城市被忽略的角落。在一个阳光懒散的周末午后,
我无意间拐进一条栽满梧桐树的老街,发现了一家藏在巷子深处的旧书店。店面很小,
木质书架高耸至天花板,散发着纸张和时光混合的独特气味。
老板是位戴着老花镜、话不多的老先生。我几乎是立刻就爱上了这里。此后,
这里成了我的秘密基地。我会在这里消磨掉整个下午,挑一本封面顺眼的旧书,
坐在靠窗的藤椅上,就着斜斜照进来的阳光,安静阅读。偶尔抬头,
能看到窗外梧桐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光影在地上斑驳摇曳。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这种宁静,不是死水一潭,而是风暴过后,万物复苏,尘埃落定的那种饱满的平静。
我终于理解了什么叫“此心安处是吾乡”。身体的异样感依旧存在。容易疲倦,
口味也变了些,以前不爱吃酸,现在却总想嚼点青梅。那个模糊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但我并不惊慌,甚至有种奇异的、与一个新生命悄然连接的温柔。我去药店买了验孕棒,
结果在意料之中。看着那清晰的两道杠,我摸了摸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别怕。
”我在心里轻声说,“妈妈会给你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个没有冰冷指责、没有无尽等待、充满自由和爱意的世界。这个认知,
让我感觉肩头沉甸甸的,却又充满前所未有的力量。我没有刻意隐藏行踪,
傅沉舟找到我住的公寓楼下,几乎是必然的。那天下着小雨,我撑着新买的透明雨伞,
从超市采购回来,手里提着装满新鲜蔬果的环保袋,慢悠悠地走着。
远远就看见那辆与这老旧小区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
以及车旁那个倚着车门、身影在细雨中显得有几分孤寂的男人。他没打伞,
昂贵的西装外套肩头被雨水浸湿了深色。头发也有些湿漉,几缕黑发垂在额前,
让他一贯凌厉的线条柔和了些许,却更添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我脚步未停,
仿佛他只是路边一棵普通的树。“清辞。”他叫住我,声音不像以往那样冰冷坚硬,
反而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我停下,转身,伞沿微抬,平静地看着他:“傅总,有事?
”我的目光扫过他微湿的肩头,没有询问,没有关心,如同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略显陈旧的居民楼,语气复杂,有关切,
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失落。“我觉得很好。”我语气平淡,
“买菜方便,邻居亲切,楼下还有猫。”这是真话。
比起那栋需要穿上高跟鞋才能行走、说话都有回声的冰冷别墅,这里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我提着环保袋的手上。那里面是西红柿、鸡蛋、还有一把小青菜。
“你就吃这些?”他像是无法理解。“嗯,健康。”我顿了顿,补充道,“而且,
我自己想吃。”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他一下。他脸色微变,似乎想起了过去一年,
餐桌上永远是他习惯的、精致却乏味的菜肴,而我从未表达过喜恶。
“你以前……”他试图说什么。“傅总,”我打断他,雨声淅沥,我的声音格外清晰,
“以前的事,我忘了。”“人总要向前看,不是吗?”我看着他,眼神干净,没有怨恨,
没有留恋,只有一片坦然的释怀,“我现在过得很好,不希望被打扰。”说完,我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