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见面，她就哭着朝我跪了下来，
“**，我已经怀孕了，求你成全。”
我转头看向男人，他心疼地将人扶起。
“晚叶，叫人。”
我只是楞一秒，恭敬又温顺喊了句：“小婶。”
然后掏出手机，发去一条消息：
【还结婚吗？越快越好。】
……
回国的前一天，我终于接到了霍凌枫的电话。
他说：“晚叶，该回家了。”
电流声里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我当场便泣不成声。
一夜未眠，我设想过无数次和他重逢的场景，唯独不包含这一种。
副驾驶坐着的苏曼琪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表情多了几分得意。
“既然以后你叫我小婶，那我就叫你晚叶吧。”
她敞开的衣领露出细白的皮肤，还有那道横亘在锁骨上的狰狞弹痕。
那是三年前，苏曼琪为霍凌枫挡下的子弹。
这一挡直接让苏曼琪从一个连表格都会打错的后勤兵，变成整个霍家都要感谢的恩人。
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只看到了霍凌枫浑身是血站在急救室门口的视频。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嘴里却喃喃到：“她明明胆子那么小……”
我以为他和我一样，只是震惊于她的勇敢，毕竟连特战队的精英也在那次突袭中慌了神。
如今回想，却品出这句话里暗含的情愫。
原来这五年，只有我一个人为我们的未来坚守。
苦苦思念的人，早已变了心。
“当然可以。”我笑了笑。
“对了，这张照片我拿了下来。”
苏曼琪忽然指着车载化妆镜，无辜地眨眨眼，“毕竟凌枫答应我，今后的副驾上只会有我一个女人，放你们的合照不太好。”
我几乎都快忘了，我曾经在那里贴上过我们的合照。
照片上我穿着礼服捧着花看着镜头笑得开怀，而他站在一旁看着我，笑容宠溺。
“哼哼，我看谁还敢坐本**的专属座位。”
那时的我扬起下巴，故意装出一副骄纵的模样。
那是霍凌枫一次吻我，柔软的触感点到即止，他抵着我的额头笑：“从小到大，你要的东西，我什么时候给过别人？”
可现在，不仅座位换了人，连带着整个车厢都面目全非。
随处可见的奶油风格装饰物，车载香薰的甜味叫嚣着钻进鼻尖，还有副驾驶前座上贴着“曼琪专属”四个字。
唯一熟悉的，是空气中隐约来自霍凌枫身上的薄荷气息。
我觉得有些窒息，降下一点车窗。
“热吗？要不要开空调？”男人的双目关切地从后视镜里投来。
我正要摇头，却听苏曼琪撒娇：“不要嘛，我抵抗力不好，不能着凉。”
“晚叶，你还是把窗户关上吧，要实在热，可以喷点这个。”
说着她一只手拿着喷雾对着我的位置就是一顿猛喷。
伴随着水雾而来的，是一阵浓到发腻的香水味。
我忍不住呛了几声，驾驶位上的霍凌枫皱了皱眉，沉声道：“曼琪。”
“怎么了嘛，她刚回国你就要凶我？”
男人无奈极了，声音放软了些：“晚叶刚回国肯定有些水土不服，乖，别闹。”
“我这不也是关心她嘛，”她说着将头扭向我，无辜地眨了眨眼：“是不是冷静下来了？没那么热了吧？”
这像是苏曼琪能做出来的事，却又有些不一样。
她刚来军区时，霍母心疼她和我年纪一样却瘦小黝黑，就给她安排了相对轻松的文员工作。
可她实在不是个聪明的人，在后勤部不是弄坏东西，就是把别人做好的文件删掉。
曾经的霍母觉得她虽然笨了点，到底心善。
可此刻，看见她唇角似有若无的挑衅弧度，我不由想。
或许，她根本不傻。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一个小时后飞机起飞，等我。”
连带着好几个激动小狗表情包，和那人冷峻的外表反差极大。
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实在很好，我忍不住眉目间松动了半分。
“谁的消息，笑得那么开心。”
男人声音沉静，听上去不过像是随口一问。
我没有去纠正他说我没笑，只是淡淡回：“朋友。”
“异性朋友？”不经意的话语里，透着几分在意。
这下才是真的可笑。
苏曼琪嗔道：“晚叶又不是小孩子，谈恋爱还要向你汇报？”
说完转向我，拿出当小婶的姿态：“等我和你小叔婚礼下周办完，也该轮到你了，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带回来看看，你小叔这担子也能松一松。”
原来他接我回国，只是为了参加他的婚礼。
空气沉寂片刻，窗外街景闪过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笑了笑。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