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游戏,毁掉所有

一场游戏,毁掉所有

难如登天的庄懿皇后 著

这本一场游戏,毁掉所有写的好微妙微俏。故事情节一环扣一环引人入胜!把主人公漆雕凛第五玥王海刻画的淋漓尽致,可谓一本好书!看了意犹未尽!内容精选:”陈城将文件夹放在桌上。“很好。”漆雕凛的目光移向那个证物袋里的手机卡,“源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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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手机屏幕的光,冷冰冰地映在漆雕凛脸上。他刚把最后一点灰尘从相框玻璃上抹掉,

    动作很轻。照片上是他爸,漆雕宏,笑得挺温和,眼神里却藏着点生意人特有的锐利。

    三年前那场该死的车祸,带走了老头,也把整个漆雕集团,还有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

    一股脑儿砸在了漆雕凛肩上。“爸,”他对着照片低声说,声音在空荡荡的大书房里有点飘,

    “底下那帮老狐狸,今天又在董事会上唱双簧了。姓赵的,还有姓李的,

    就差没把‘逼宫’俩字写脸上。”他扯了扯嘴角,那点笑意没到眼底,“放心,

    他们蹦跶不了几天。”书桌对面,第五玥正对着梳妆镜的柔光灯,细细地描着眼线。

    镜子里映出她姣好的侧脸,眼神专注,带着点即将赴宴的雀跃。她今天要去参加大学同学会,

    特意挑了条新买的香槟色吊带裙,衬得皮肤更白了。“凛,”她没回头,声音带着点娇,

    “我那条珍珠项链呢?就你上个月拍的那条,放哪儿了?”漆雕凛的目光从遗照上移开,

    落在妻子光洁的后颈上。“左边首饰柜,第二格抽屉。”他声音没什么起伏,

    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第五玥“哦”了一声,起身去翻找。高跟鞋踩在厚地毯上,

    闷闷的响。她很快找到了项链,对着镜子戴上,指尖划过锁骨。“好看吗?”她转过身,

    对着漆雕凛展示,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漆雕凛抬眼,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

    又落回手里的平板电脑,上面是集团最新的季度财报。“嗯。”他应了一声,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早点回来。”“知道啦。”第五玥拿起手包,走到他身边,

    俯身想在他脸颊上亲一下。漆雕凛却微微侧了侧头,那个吻落在了他耳边的空气里。

    第五玥动作顿了一下,笑容有点僵,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我走啦。”她直起身,

    语气听不出异样。门轻轻合上。书房里只剩下漆雕凛一个人,

    还有他爸在相框里永恒不变的笑容。他放下平板,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里,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扶手。空气里还残留着第五玥身上那点甜腻的香水味,

    和他惯用的冷冽雪松香混在一起,有点格格不入。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起,

    锁屏壁纸是几年前和第五玥在某个海岛拍的合影,两人都笑得挺灿烂。他盯着看了几秒,

    眼神没什么温度,然后划开,点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是几张照片,

    第五玥和一个男人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谈笑风生。男人叫周振,是她大学时的班长,

    现在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照片日期,是上周三下午,第五玥告诉他,

    她要去美容院做护理。漆雕凛面无表情地关掉文件夹,把手机丢回桌上。

    他重新拿起那块柔软的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父亲遗照的边框,

    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布料传到指尖。窗外,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像无数窥探的眼睛。

    第二章“第五玥!稀客啊!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漂亮!”包厢门一开,

    喧闹的热浪和夸张的招呼声就涌了过来。班长周振顶着一张被酒精熏得发红的脸,

    张开双臂就要来个拥抱。第五玥笑着侧身避开,只伸出了手:“周班长,

    你这肚子可比我上次见又圆润了一圈,看来生意兴隆啊。”“哈哈,托老同学的福!

    ”周振顺势握住她的手,用力晃了晃,眼神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才松开。

    他旁边站着个穿花衬衫、梳着油头的男人,叫王海,上学时就是个爱起哄的主儿,

    现在开了家建材公司,据说混得不错。他叼着烟,眯着眼打量第五玥,嘿嘿一笑:“哟,

    咱们的系花驾到!漆雕太太,您这身行头,够我们奋斗半辈子了吧?

    ”第五玥心里有点不舒服,面上还是维持着得体的笑:“王海,你这张嘴还是这么贫。

    ”包厢里烟雾缭绕,音乐声震耳欲聋。十几号人,男男女女,

    大多带着点被社会浸染过的世故和刻意的熟络。第五玥被簇拥着坐到主位旁边,

    周振和王海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酒过三巡,菜没动几口,气氛却越来越燥。

    “光喝酒多没劲!”王海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嗓门压过了音乐,“咱们玩点**的!

    老规矩,‘致命坦白’!敢不敢?”“玩!必须玩!”立刻有人跟着起哄。

    “什么‘致命坦白’?”第五玥有点懵。周振凑近她,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耳边,

    压低了声音解释,却故意让周围人都能听见:“简单!转酒瓶,瓶口对着谁,

    谁就得说一个能立刻、马上、彻底毁掉你现在生活的秘密!必须是核弹级别的!说不出来,

    或者大家觉得不够劲爆……”他指了指桌子中央一个巨大的玻璃杯,

    里面是半杯粘稠、鲜红得刺眼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辛辣气味,“看见没?

    特调‘地狱岩浆’!纯辣椒油加芥末膏,一口闷!”第五玥看着那杯红得发黑的东西,

    胃里一阵翻腾,本能地抗拒:“这……太过了吧?不好玩。”“哎呦喂!”王海怪叫一声,

    指着第五玥,对着众人喊,“看看!咱们的阔太太怂了!怕回家被老公训啊?

    还是说……漆雕总管得特别严?”他语气里的揶揄和试探毫不掩饰。“就是!第五玥,

    别扫兴啊!”“玩不起就别来嘛!”“说说呗,豪门太太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起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夹杂着不怀好意的笑声。几部手机已经悄悄举了起来,

    镜头对准了她。第五玥的脸颊发烫,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让她呼吸急促。

    她看着周围一张张兴奋、期待、甚至带着点恶意的脸,又看看那杯令人作呕的“岩浆”,

    周振和王海一左一右,眼神像钩子。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脸上忽然绽开一个异常明媚、甚至带着点挑衅的笑容,声音拔高,

    盖过了嘈杂:“谁说我玩不起?转!”“好!”王海兴奋地一拍大腿,抓起桌上的空酒瓶,

    用力一转!细长的瓶身在光滑的玻璃转盘上飞快旋转,发出嗡嗡的轻响。

    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音乐还在不知疲倦地鼓噪。

    瓶口慢了下来,晃晃悠悠,最终,不偏不倚,稳稳地指向了第五玥。“哇哦——!

    ”短暂的寂静后,是更猛烈的起哄和口哨声。“第五玥!中头彩!”“快快快!秘密!

    核弹级别的!”“说不出来就喝!一口闷!”手机镜头几乎怼到了第五玥脸上,

    闪光灯刺得她眼睛发花。周振和王海一左一右,像哼哈二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催促。

    第五玥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带着灼热的期待。那杯“地狱岩浆”鲜红刺目,散发出的辛辣气味直冲鼻腔。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目光扫过那些举着的手机,最后定格在周振脸上。他正看着她,

    眼神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鼓励,或者说是怂恿。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在手机闪光灯下显得异常清晰,甚至带着点破罐破摔的艳丽。她微微扬起下巴,

    对着最近的一个手机镜头,清晰无比地开口,声音不大,

    却像冰锥一样穿透了嘈杂的音乐和起哄声:“秘密?行啊。我巴不得我老公漆雕凛,

    死在三年前那场车祸里。跟他爸一起,干干净净地消失。”死寂。绝对的死寂。

    连背景音乐都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刚才还喧嚣震天的包厢,瞬间落针可闻。

    十几张脸上的兴奋、揶揄、看热闹的表情,像被冻住了一样,凝固在惊愕和难以置信中。

    举着手机的手都僵在了半空。第五玥说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只剩下一种近乎虚脱的苍白。她猛地抓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上来的寒意和一种……诡异的快意。

    她不敢看周围人的表情,只死死盯着桌面。“**……”王海第一个反应过来,

    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悚,“第五玥……**……疯了吧?

    ”周振脸上的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是死死盯着第五玥,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短暂的死寂后,是更猛烈的爆发。“录下来了吗?

    刚才录下来了吗?”“我的天……她真敢说啊!

    ”“漆雕凛……这要是让他知道……”“快删了!都他妈删了!”有人惊慌地喊。

    但已经晚了。王海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刚刚录下的清晰画面和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手指因为激动和一种莫名的亢奋而微微发抖。他脸上惊愕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兴奋和幸灾乐祸。他飞快地操作着手机,

    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删?干嘛删?”他嘿嘿低笑两声,声音不大,

    却让旁边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这么‘精彩’的真心话,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他手指一点,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

    第三章书房里只开了一盏阅读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书桌一角。漆雕凛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手指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下午的董事会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几个老家伙联手发难,

    质疑他接手集团后的几个重大决策,尤其是对城西那块地的开发计划。唇枪舌剑,步步紧逼,

    空气里都弥漫着算计的味道。虽然最后被他用数据和更狠的底牌暂时压了下去,

    但那种被群狼环伺的疲惫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睁开眼,目光习惯性地落在书桌正前方。

    父亲漆雕宏的遗照静静地立在那里,镜框里的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仿佛穿透了时光,

    带着无声的审视。三年前,就是在那条该死的盘山公路上,

    失控的货车……漆雕凛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爸,”他对着照片低语,声音沙哑,

    “他们以为我年轻,好拿捏。放心,一个都跑不了。”手机在桌面上突兀地震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漆雕凛瞥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他皱了皱眉,这种垃圾信息他通常看都不看。但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意识,点开了。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视频附件。他随手点开播放。画面晃动,光线昏暗,

    背景是嘈杂的音乐和模糊的人影。镜头很快聚焦,对准了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第五玥。

    她坐在那里,周围是几张同样熟悉又陌生的、带着醉意和亢奋的脸,

    周振、王海……大学时那帮人。第五玥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妖异的笑容,

    对着镜头,清晰无比地说:“……我巴不得我老公漆雕凛,死在三年前那场车祸里。

    跟他爸一起,干干净净地消失。”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子弹,

    精准地、毫无阻碍地射穿了漆雕凛的耳膜,然后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时间,空间,

    所有的声音,瞬间被抽离。世界变成一片刺眼的白噪。他维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那张总是冷峻、克制、仿佛戴着一副完美面具的脸,

    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瞳孔在瞬间收缩到极致,又猛地扩散开,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随即被一种更深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冰冷迅速覆盖。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

    很快就自动循环播放。第五玥那张带着艳丽笑容的脸,那句淬毒的话,一遍,又一遍,

    在他眼前重复。

    “死在三年前那场车祸里……”“跟他爸一起……”“干干净净地消失……”每一个字,

    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啪嗒。”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手机屏幕上,

    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漆雕凛这才感觉到脸颊上的湿意。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泪水。他低头,看着指尖那点水光,眼神空洞得可怕。然后,

    他慢慢地将视线移开手机屏幕,重新投向书桌正前方。父亲漆雕宏的遗照,

    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镜框里的笑容,在手机屏幕幽光的映衬下,此刻竟显得无比诡异,

    仿佛带着一丝……嘲弄?“呵……”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漆雕凛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那笑声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沉到骨髓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开始用力。非常用力。

    坚硬的金属外壳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咯吱”声。屏幕上的画面还在循环播放,

    第五玥的笑容在扭曲的屏幕上显得更加刺眼。“咯吱……咯吱……”声音越来越响。

    终于——“咔嚓!”一声脆响!手机屏幕在他掌心彻底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

    玻璃碎片刺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珠迅速渗出,染红了扭曲的屏幕画面和冰冷的金属边框。

    视频中断了。碎裂的屏幕上,只剩下他自己的倒影,和一片刺目的血红。

    漆雕凛仿佛感觉不到掌心的刺痛。他缓缓松开手,

    任由那部报废的手机“哐当”一声掉落在昂贵的红木书桌上,屏幕碎片四溅。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光滑的桌面上绽开几朵小小的、暗红的花。他抬起流血的手,

    没有去处理伤口,而是伸向父亲漆雕宏的遗照。指尖染着血,轻轻拂过冰冷的相框玻璃,

    拂过照片里父亲含笑的嘴角。“爸,”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

    听不出丝毫波澜,“你听见了吗?”书房里死寂一片,只有他染血的手指划过玻璃时,

    发出极其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巴不得我们……一起死。”他的目光,越过遗照,

    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里面翻涌的,是足以吞噬一切的、绝对零度的黑暗。“好。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像在宣判。第四章掌心那道被手机碎片划破的口子不算深,

    但血一直没完全止住,在昂贵的定制西装袖口内侧洇开一小片暗色。漆雕凛没管它,

    任由那点刺痛感持续地、细微地提醒着他书房里发生的一切。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阿城,进来。”不到十秒,书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身材精悍、穿着黑色西装、面容冷硬得像块岩石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是陈城,

    漆雕凛的私人安保主管,也是他最信任的影子之一。

    陈城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那部屏幕碎裂、沾着血迹的手机,

    还有漆雕凛垂在身侧、仍在缓慢渗血的手。他眼神微微一凝,但什么也没问,

    只是垂手肃立:“凛少。”“两件事。”漆雕凛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像在交代最普通的日常工作,“第一,查王海。他那个‘海通建材’,

    从注册资金到最近三年的每一笔流水,尤其是税务和消防。我要最细的筛子,

    一粒沙子都不能漏掉。”“明白。”陈城点头。“第二,

    ”漆雕凛的目光扫过桌上那部报废的手机,眼底的寒意更甚,

    “查清楚昨晚第五玥同学会包厢里,所有举了手机的人。特别是王海,他发视频的那个号码,

    我要知道背后是谁在指使,或者,是谁在等着看戏。”他顿了顿,补充道,“找到源头,

    拿到所有备份。包括……可能已经流出去的。”“是。”陈城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他不需要知道原因,只需要执行。“去吧。”漆雕凛挥了下手,目光重新落回父亲的遗照上。

    陈城无声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书房再次陷入沉寂。漆雕凛拿起那块擦拭遗照的绒布,

    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擦掉桌上溅落的手机玻璃碎片,动作细致得如同在修复一件稀世珍宝。

    血迹被抹开,在深色的红木上留下淡淡的、难以清除的暗红痕迹。他盯着那痕迹看了几秒,

    然后,用那块沾了血污的绒布,继续擦拭着遗照的边框,

    仿佛要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彻底抹去。接下来的日子,漆雕凛的生活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他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漆雕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召开一个接一个的会议,语气冷静,决策果断。

    面对董事会上赵董、李董等人或明或暗的刁难,他应对得滴水不漏,

    甚至比以往更加沉稳锐利,几次交锋下来,反而让那几个老家伙暂时收敛了气焰。只是,

    他周身散发的气息,比以往更加冰冷。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冻结了所有的情绪,

    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集团上下,连最资深的秘书递文件时,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第五玥似乎被那晚的冲动和后果吓到了,变得异常安静。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漆雕凛的脸色,

    试图找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或者像以前一样撒个娇。

    但漆雕凛的反应永远只有一个——冷淡的“嗯”,或者干脆是沉默。他不再看她,不再碰她,

    甚至不再和她同桌吃饭。偌大的别墅,成了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共享的冰冷空间。

    第五玥眼里的不安和恐惧,一天比一天浓重。一周后,深夜。漆雕凛的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他头也没抬,正在看一份海外并购案的评估报告。陈城推门进来,

    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还有一个用证物袋装着的、廉价的、一次性手机卡。“凛少,

    查清楚了。”漆雕凛放下文件,抬眼看过去。“王海的‘海通建材’,

    ”陈城的声音平板无波,却字字清晰,“账面做得还算干净,但实际经营一塌糊涂。

    他为了维持表面风光和填补亏空,近三年通过虚开增值税发票、伪造采购合同等手段,

    偷逃税款累计超过一千七百万。另外,他公司仓库的消防验收报告是伪造的,

    实际存在重大安全隐患,一旦被查,够他喝一壶。”漆雕凛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只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证据链?”“完整。

    原始凭证、银行流水、经手人证词、仓库内部**视频,都在这里。

    ”陈城将文件夹放在桌上。“很好。”漆雕凛的目光移向那个证物袋里的手机卡,“源头呢?

    ”“视频是王海用这个一次性号码发出来的。他当时喝多了,纯粹是想看热闹,

    顺便……可能想给您添点堵。”陈城顿了一下,“不过,他发出去后不到五分钟,

    就有人匿名把这段视频的备份,发给了周振。”“周振?”漆雕凛的眼神锐利了一瞬。“是。

    周振收到后,立刻删除了,没有转发。但他……”陈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他联系了王海,两人私下碰了面。周振的意思是,让王海咬死是喝醉了胡闹,把这事捂住。

    王海当时吓醒了,同意了。但周振手里,应该还偷偷存了一份。”“呵。

    ”漆雕凛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想捏着当筹码?

    还是等着看我和第五玥的笑话?”他拿起那个装着手机卡的证物袋,在指尖转了转,

    冰冷的塑料触感。“所有流出去的备份,都处理干净了?”“是。

    网络上的痕迹已经彻底清除。所有可能保存了视频的手机,包括王海自己的,

    原始文件都已被远程抹除。目前除了周振手里可能存着的那份,

    以及……”陈城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夹,“我们手里的证据,没有其他备份了。”“知道了。

    ”漆雕凛将证物袋丢回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重新拿起那份海外并购案报告,

    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把王海税务和消防的材料,匿名寄给税务局稽查科和消防支队。

    做得自然点。”“明白。”陈城点头,拿起文件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漆雕凛一人。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黑暗中,

    第五玥那句“巴不得你死”的话,又一次清晰地回响起来。他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愤怒,

    只有一片冰冷的、正在无声收紧的杀意。网,已经撒下去了。第一个撞上来的,会是谁呢?

    第五章海通建材的仓库大门被粗暴地撞开时,王海正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对着电脑屏幕上一片刺眼的赤字发愁。昨晚他又在夜总会喝到凌晨,

    试图从某个“朋友”那里再拆借点钱来堵窟窿,结果钱没借到,还被灌了一肚子假酒,

    头痛欲裂。“王海!”一声厉喝炸响在空旷的仓库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海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抬头,

    只见一群穿着深蓝色制服、表情严肃的人涌了进来,为首的两个,

    一个肩章显示是税务稽查的队长,另一个臂章上是醒目的消防徽记。

    “你、你们……”王海舌头打结,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王海,

    我们是市税务局稽查局的。根据举报,现依法对你公司近三年的经营及纳税情况进行检查!

    请配合!”税务队长亮出证件和检查通知书,声音冰冷。几乎同时,

    消防支队的负责人也上前一步,语气同样严厉:“我们是市消防支队!接到实名举报,

    你公司仓库存在重大消防安全隐患,且涉嫌使用伪造消防验收报告!现依法进行现场核查!

    请立即提供相关文件!”王海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像有一万只苍蝇在飞。举报?谁举报的?税务?消防?还他妈是实名举报?!他双腿发软,

    想站起来,却一**又跌坐回椅子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完了。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意识里。他那些见不得光的账,

    还有那个用假报告糊弄过去的、堆满了易燃材料的仓库……根本经不起查!随便哪一项,

    都够他进去蹲上十年八年!接下来的几天,对王海来说如同身处炼狱。

    税务局的人搬走了他公司所有的账本、电脑主机,

    连他藏在保险柜深处的几本私账都被翻了出来。消防支队的人更是拿着图纸,

    一寸寸地检查仓库,拍照、录像,指着那些堵塞的消防通道、失效的灭火器、乱拉的电线,

    一项项记录在案。公司被贴了封条,账户被冻结,员工们人心惶惶,讨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

    响得他恨不得把手机砸了。他像只没头苍蝇,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平时称兄道弟的“朋友”,

    此刻电话要么关机,要么就是“王总啊,最近手头也紧啊……”。他抵押了房子车子,

    杯水车薪。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将他淹没。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

    一个念头像救命稻草一样闪过——漆雕凛!对,漆雕凛!第五玥是他老婆!

    那视频……那视频虽然被删了,但漆雕凛肯定知道了!他老婆当众咒他死,

    他一定恨死第五玥了!自己只是发了个视频,罪不至死吧?说不定……说不定去求求他,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或者……或者自己手里还有周振也参与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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