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爸死了。他死在村西头周瘸子家的猪圈里，被发现时尸体已经被猪啃食了大半。
我妈也死了。她裸着身子死在周瘸子的床上，
身上趴着同样裸着身子一身鲜血早已死透的周瘸子。我弟弟也死了。
他死在精神病院的小房间里。被一群认为自己是各种不同野兽的精神病人分食，
连骨头渣也没留下。不只是爸爸妈妈弟弟，我的好多病友也死了。
这里所有欺负过我和妹妹桂宝的人都死了。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明明前不久，他们还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地准备庆祝我荣升精神病院院长的呀？
01刑警陈灰一脸正气地拉开我对面的真皮椅子，气势汹汹地坐下。
他进来精神病院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在给一株人形植物浇水施肥。在这个世界上，
几乎每家精神病院里都能找出一株人形植物。
我正在施肥的这株可爱的桂花仙子产于我的亲生母亲。没错，她正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
以前她叫招娣，现在，我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桂宝——王桂宝。她喜欢桂花，
她也是我宝贵的妹妹。而我，我叫王阿莘。「猪生十子豚复豚，阿莘明年可当门。」
当年自诩有点儿文化的我爸翻了本古诗词全集，找出了这么一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反正女娃儿长大后也是要嫁人，嫁了人还不是像母猪一样给别的男人生娃儿。」
「生了娃儿也是跟别人姓，生不出男娃儿肚子就不能停，这个名字挺应景。」
这是我爸爸的原话，他对我们的爱称是猪。在我们家——我妈是老母猪，我是丑母猪，
我妹妹是小母猪仔。反正我家三位女性，在他眼里都是下崽的猪，连个人都论不上。
最可悲的是，我妈自愿为猪，作为猪，她的行为简直无可挑剔。她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我爸，
为他下崽，帮着他虐待我和妹妹。她是个好妻子，但不是个好妈妈。母猪也有护崽的时候，
她真是连猪都不如。哦，她也有护崽的时候——他的宝贝儿子王宝宝被人欺负的时候，
她可是拼了命都要保护他呢。……扯远了，总之该说不说，我真还要谢谢他们。
毕竟他们为了给我起名，还愿意翻翻诗词集——没直接给我起名叫我王母猪呢。不过，
每天被丑母猪、丑母猪的叫，好像名字白起了呢。尽管如此，在我爸死前，
我还是好好地感谢了他一番。不仅连着喂了他好几天的豪华猪食，
还贴心地告诉了他一件令他亢奋的秘密。「爸爸，你不知道吧？
你的宝贝儿子王宝宝——其实是你老婆和你那瘸子女婿生的呢。」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惊喜地大叫，兴奋地在猪圈里又叫又跳：「你胡说，**，白眼狼！我撕烂你的嘴，
不要脸的**，当初我就应该一刀把你杀了！」他叫着跳着栅栏外站着的我扑过来，
拴着他的铁链子将正在吃饭的母猪们绊倒。母猪们以为他要跟它们玩游戏，
就开心地拥了过来，在他身上咬呀啃呀。猪圈里传来他一声声兴奋的哀嚎。我了然，
他以前赌钱输了的时候也是这么开心。……02我爸爱赌钱，却次次输，
家底都赔光了还是要赌，赌输了就去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每次回来后就找我泄愤，
看见我冲上来就是一个嘴巴子。接着就会揪住我的头发，将我狠狠地甩到墙上，
我会痛得蜷缩起身子。还没喘口气呢，他又将我逼在墙角，拳**加。「烂货！
都是因为生了你这个赔钱货，我才总是输钱！我打死你！打死你！」
这一套流程我熟悉得要死，这么多年，他永远不会换套打法。但是疼啊，太疼了。
我的脑袋一会儿偏向这一边，一会儿又偏向那一边，脑袋瓜嗡嗡响。我的嘴角在流血，
我的耳朵在鸣叫。我妈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她像是个瞎子，愣是看不见躺在地上的我。
桂宝渐渐大了，我每次挨打，她都会来扯着爸爸的腿求他不要打我。她一哭，我爸就不耐烦，
连着桂宝一块打，打得桂宝嗷嗷的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桂宝这姑娘又傻又倔，
不管我平时怎么交代她，嘱咐她爸爸打我的时候她最好躲得远远的，
但下一次我挨打时她还是冲过来抱着爸爸的大腿为我求情。没办法，
后来我只能每次都把桂宝扯过来护在身下，不让爸爸伤害到他。但还是出了意外。
03桂宝七岁那年，我爸喝醉了回来，对着我拳打脚踢。妹妹桂宝哭着跑过来拉爸爸，
她小小的身躯抱着爸爸的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爸，不要打姐姐，姐姐会痛痛，
不要打了，爸爸，不要打了。」却被他一脚踢开，不耐烦地咒骂：「滚开！你这头小母猪仔！
」妹妹小小的身子被甩飞出去，脑袋磕在高高的大石块门槛上，晕死过去。
我妈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搓着衣服冷眼旁观，一点去看看桂宝是死是活的意思都没有。
我挣扎着爬起来想去看看妹妹的伤势，却被我爸一脚踹出去老远。「你还敢反抗！
你反抗我就打你！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打死大的，再把那个小的打死，
让你们两头小母猪黄泉路上做个伴！」若换作平时，我肯定任由他打骂我到气消为止，
但是今天不行。我得去看看桂宝，桂宝的脑袋在往外流血了。在他将脚再次伸过来的时候，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他撅了个跟头。他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我踉跄着跑到桂宝身边，想要抱起她往医院跑。「逼崽子，敢打我！」他爬起来，
扑过来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白眼狼，我杀了你！」我渐渐地上不来气，
眼前也模糊黑暗起来。我紧紧抱着桂宝，我不怕死，我唯一担心的是会摔着桂宝。「住手！」
一声巨响，一声怒喝，一声闷哼。掐着我脖子的双手一松，强烈的空气涌进来，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身边厮打的声音传来，熟悉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
原来是我的青梅竹马——根正红苗五好少年陈灰啊。但是现在我没心情好好欣赏他为我打架，
我狼狈地抱着桂宝站起来就想往门外冲。
桂宝……桂宝要去医院……身后两人还在你一拳我一拳地厮打，我妈还在院里搓着衣服，
眼神冷冷地看着我。「妈……桂宝……桂宝在流血……桂宝要去医院……」
她依旧冷冷地看着我，身体像是钉在了原地，动都没动一下。我不由得感到绝望，
不再对她抱有幻想，我抱着桂宝，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她还是那么冷冷地看着我，
眼神里盛满了厌恶。……04往事真是不堪回首，一回首我就手痒痒个不停。
我活动活动手腕，兴奋地把骨头按得咔咔响。手里拿着一根马鞭走进猪圈，
把一群哼哼唧唧的母猪温柔地赶开。「还活着呢？怎么样？母猪们伺候得你舒服吗？」
我爸躺在地上累得气喘吁吁，兴奋得眼泪直流。我一鞭子照他身上甩了过去，
他啊的一声惨叫。他越叫我越兴奋，痛痛快快地照他身上甩了七八十来鞭。「爸爸，舒服吗？
要说真心话吆，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想再赏你几鞭子呢。」他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哎呀，
这个时候还怪有骨气的嘛！「看来，我这鞭子打人不痛嘛，爸爸当年打我的时候，
我可是疼得哭爹喊娘的呢。」我一鞭子抽在他的子孙袋的位置上，他瞬间尖叫出声。
「你个王八羔子，白眼狼，神经病！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吧！」「哈哈哈，
爸爸，我就是神经病啊！」「你真是忘了，
两年前还是你跟你的女婿周瘸子一起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呀？」「怎么？你想不起来了？
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健忘呢？」「你这么健忘我可要帮你好好回忆回忆啦！」
我一鞭子抽在他的眼睛上，他的眼珠子瞬间往外翻着，鲜血直流。
他躺在地上捂着眼睛痛苦地嚎叫着，嘎的一声，晕死过去。啧啧，真不经打，
他以前天天打我，我可没资格晕过去呢。毕竟，晕过去了，
可是会被我亲爱的妈妈泼上一盆咸盐水，活生生疼醒的啊！那滋味，真是令我终生难忘啊。
我只是小小地报复一下，不过分吧？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淋湿我的花衣裳，
身上一阵黏腻的潮湿感。新的灵感涌进脑海。「唔，这个办法不错。」我走出猪圈，
贴心地把栅栏门拴好。扯来冲洗猪圈的高压水枪，猛地冲猪圈冲去。
猪猪们哼哼唧唧地唱着美妙的歌曲，在骚乱的猪圈里卖力地演唱着。
它们**嫩肥嘟嘟的身躯在猪圈里快乐地跳起舞来，一个接一个地蹦跶着往水流处冲。
那景象真是壮观，也是真的好吵——不——它们的歌唱实在美妙动听。
就像这样——这样——这样——哼哼——嗯哼——啊——哼哼哼！
呼噜呼噜——哼哼哼哼——啊——哼哼——啊——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啊」
这个音节和得真是好，就是太短暂，才叫了两声又被淹没在高亢的哼哼声里。
演奏即将进入**——悲剧的大结局就要来到。我突然感觉到好无趣，关掉高压水枪，
水流戛然而止，猪猪们顿时不满地再次哼唱起来。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人，冷漠地转身，
看向被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我妈。我微微一笑：「我亲爱的妈妈，下一个，轮到你了呢！
」05我一步一步走向我的妈妈，她被我五花大绑，嘴上塞着她最喜欢的破抹布。
这时身后猪猪们又开始兴奋地叫了起来，还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我转身，
看到猪猪们在疯抢一只血肉模糊的断手。爸爸他鬼哭狼嚎，
隔着栅栏挤在**嫩的猪群中对着我痛哭流涕，一遍又一遍地求我。「救救我，救救我，
这样下去我会这些猪被吃掉的啊「求求你看在我是你生父的份上救救我吧，
啊——你要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啊——」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响彻天空，我掏了掏耳朵，
用他经常打我到后半场时说的话回敬他。「还活着呢？「只要你能逃出来，我就救你呀。」
他一点儿都没有犹豫，趴在地上用残肢断臂一点点挣扎着往外爬。刚刚挪动一点儿，
就被猪猪们给拱回了原地。猪猪们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再次陷入癫狂。「你怎么这么恶毒？我可是你亲爸呀？你怎么能杀你自己的亲爸，
你不是人啊！」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他一句，猪猪们就一拥而上。惨叫声渐渐小了下去，
最后只剩下猪猪们满足的哼哼声和咀嚼食物的声音。我转身，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生气。
他怎么能冤枉我杀他呢？我那么体贴，为了不让那群母猪跟他抢食，
饿了那些可爱的猪猪们两三天。唉，谁知道，这些猪怎么就发狂，把他给吃了呢。
我爸也真是，怎么也不知道躲躲，怎么就这么被他看不起的母猪们给吃了呢？……我转身，
兴奋地继续往我妈身边走去。咦，我明明把她放在雨淋不着的车棚里呢，为什么，
她的身下还有这么多黄色的液体呢？……总不会是，这就被吓尿了吧？06我亲爱的妈妈，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无义，冷漠虚伪的妈妈。哦，我指的是她对我和桂宝的态度。
对我那便宜弟弟王宝宝——她可是天下最慈爱的母亲呢。要是她知道，
我的弟弟现在被我关进了精神病院，还是当初他们送我进去的那一间，她会是什么表情呢？
我真是好期待啊。「妈妈——嘿嘿嘿——看了刚才的表演，怎么样呀？是不是很精彩呀？
「解气吗？那个男人压迫了你一辈子，打骂了你一辈子，现在终于死了，解气吗？」
我妈开心地直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什么？
你说你很解气？「你说你开心地想跳舞？你想像公鸡那样痛痛快快地打鸣？「好吧，
我满足你！」我慢悠悠地取掉她嘴里的破抹布，她的嘴巴刚得到自由，
她激动得迫不及待地开始打鸣：「喔喔喔——喔！——喔喔—喔！——咯咯哒——喔！
——咯咯哒——喔！」显然，我爸错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发现，
他一直骂着老母猪的我妈——其实是更想做一只母鸡。——一只会打鸣的母鸡。
我妈叫痛快了，便开始尖叫：「救命呀，救命呀，杀人啦！杀人啦！白眼狼杀父杀母啦！
快来人啊！」我挥舞着皮鞭，照着她的脸上就是一鞭子。
她那张风韵犹存的面容瞬间变得皮开肉绽，一道鞭痕狠狠地烙印她的脸上。
我像老套的电视剧中的神经男主一样，冷笑着吼出那一句台词：「你叫吧，
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想想你为什么跟周瘸子偷情一直没被发现过？」
她瞬间噤了声，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我的妈妈真是个糊涂虫，你是不是忘了，
周瘸子家虽然在村西头，但是真正离村里还有十分钟的路程呢？
「除非有人正好经过这里才能听到你的呼救，不过可惜，现在正是饭点呢。
「而且后边可是荒凉的悬崖峭壁呢？」07我妈妈耷拉着脑袋，眼神里渐渐露出绝望的神情。
这就没斗志了？我可不允许我的妈妈就这样认命。所以我继续挥鞭，鞭鞭打在她的身上。
「起来啊！骂我啊？反抗啊，挣扎啊？」「你被压迫了这么久，你就不反抗一下吗？
「你为什么不反抗？我爸打你你为什么不反抗？我爸打我和桂宝你为什么不阻止？」
「你为什么不哭啊？你叫啊？妹妹都要被打死了你都不愿意去看一下啊。「你为什么不自救？
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妹妹？「你自己不跑，又为什么帮我爸抓逃跑的我？
「那一次，我差一点儿就成功地逃出去了，就差一点儿。」
「只要你最后发现我的时候能假装不知道。「只要你假装没看见我，
像我无数次挨打时一样视而不见，只要你再装那一次。」「我就成功地逃掉了啊，
只要那一次。「可是你没有，你选择出卖了我——你选择出卖了你的亲生女儿。
「你只需假装没看见我，转身离开。——可是你没有。「你叫啊，你怎么不叫啦？
像刚才那样，叫救命啊，叫人来救你啊。「像当初发现我藏身地点那样，大声叫人来抓我啊。
」我打累了，站在原地气喘吁吁地看着我妈，她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啊笑，一直笑，
笑着哭，哭着笑。「你这样可看着一点儿都不爽啊。」我有点儿恼火，血液上脑，
我一鞭子又甩了过去。「想知道你儿子王宝宝现在在哪吗？」
她果然激动地大声尖叫：「你把我宝宝怎么了？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你个**、恶魔！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我警告你，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我杀了你，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唔，看来她也不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嘛。一提到她的儿子王宝宝，
她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激动呢。「你猜猜，王宝宝——哦不，
或许改叫周宝宝——他现在是已经失足掉下悬崖了呢？
还是正在精神病院某个小黑屋里关着呢？」她挣扎地扑向我，尖着嗓门喊：「**！**！
恶魔！白眼狼！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化成厉鬼也要来找你报仇！」呵呵，报仇吗？
我看着还在用各种污言秽语辱骂我的妈妈，
笑了笑说：「那看来你只能变成厉鬼再来跟我斗了。「我现在可是精神病院的院长呢，
权力大得不得了呢，整个精神病院都听我号令呢。
「你的宝宝——你亲爱的儿子——被我关进了精神病院里最大的那间房。「他的室友，
可是认为自己是食人野兽的哦，可是有吃人前科的哦。
「不知道你的小宝现在还在不在人世呢？或许他已经像你丈夫一样，被啃得连渣都不剩了呢！
」我的妈妈现在的表情真是精彩啊。她先是呆愣在原地，神情僵硬，继而开始呕吐，
吐着吐着开始哭。哭完了又开始笑，笑完了开始扯着嗓子嚎叫。她哭得我都震动，
哭着哭着又开始呕吐，我感觉她快把自己的灵魂都呕出来了呢。……阿弥陀佛，
谁能说她不是罪有应得呢。……08我妈疯了。她高兴地满村子又哭又笑又叫又跳。我明白，
活了大半辈子，终于扬眉吐气，再也不用受男人的压迫了。应该高兴。
所以我任由她光着身子满村乱跑。任由她到处跟别人说她丈夫被猪吃了，
她儿子也被精神病院的疯子们吃了。村里人没有人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没人会相信她嘴里的疯言疯语。因为我们家，可是村里出了名的一家子精神病，一家子疯子。
除了我那被猪吃了的老爸，我妈、我、我妹、我弟都是精神病。遗传谁？还不明显吗？
当然是我那精神病老妈啊？我妈可能遗传我姥姥？再往上我可就不知道了。
反正听村里的老人们经常八卦说，我妈小时候有一天，经过自己的慎重思考，
发现自己其实是一只会打鸣的母鸡.从此以后她每天准时地在天亮时效仿着公鸡打鸣，
比公鸡叫得都好听呢。「喔喔喔——喔！——喔喔—喔！——咯咯哒——喔！
——咯咯哒——喔！」我家没有养鸡，我从小到大都能准时听到母鸡打鸣。
作为一只打鸣的母鸡——我妈真是像无视我们挨打一样尽职尽责。我妹妹桂宝就不说了，
她本来是个正常的孩子，摔了一下变成桂花树了。我的弟弟王宝宝，
他从会走路起就每天把自己擦得锃亮反光——他认为自己是只茶壶。他最讨厌，
他说我是只跟他配套的茶杯，每天追着我要往我身上撒尿。
——美曰其名——茶开了——该续杯了。我那无条件宠着他的妈妈，
便帮着他把我强行摁在地上，任由他往我头上脸上撒尿。我只要敢反抗，
我妈就会对我巴掌伺候。王宝宝则是一脚踹我脸上，扬言要把我摔碎。摔碎之后，
我又变成了新的别的样式的茶杯。甚至在我被他们强行嫁给周瘸子后，
他们亲父子俩还把我绑起来，一起玩双飞。……我恨啊，我怎么能不恨。我那肮脏的过往，
我怎么能不恨？所以，你们猜，接下来，该轮到审判谁了呢？
09我被送到村东头老光棍周瘸子家床上的那天，是三年前的中秋夜。我记得，
那天月亮是模糊的圆，颜色是森冷的清。没有人比我记得更清楚了，因为我那天被下了药。
浑身软绵无力，眼神呆滞无神，我只能涎着口水呆呆地盯着窗外的月亮看。
我那爸爸把我一千块钱卖给了周瘸子。他那时还不知道，周瘸子早就给他戴了绿帽子。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