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记事起,我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满院子的追鸡逐狗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兴起,还会踩着院墙边的石墩子爬上屋顶,
蹲在瓦片上往下扔小石子,看底下的下人慌张躲闪,就觉得有趣得紧。
我还爱搞些恶作剧:趁家里的老猫眯着眼打盹,偷偷往它的食碗里撒尿,
看着老猫凑过去闻了闻,瞬间炸毛弓背的模样,
能捂着嘴笑上好半天;邻居家的小朋友在院子里荡秋千,我就躲在树后,
用小刀把秋千的绳子割去一半,然后悄悄躲起来,等着看他们荡到最高处时,绳子突然断裂,
人“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虽然知道这样不对,可每次听到那声惊呼,
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
到了中午,大人们都回房午休,我就拿着一根细木棍,挨个去插住各个房门的门栓,
等插完最后一扇,就跑到院子中央拍手。人起来出不去拼命摇房门,
一排排房门被拍的摇摇晃晃,像波浪似的此起彼伏,那场景,
在我眼里比街上卖的糖画还好看。
转眼到了5岁,父亲把我送进了私塾读书。可我哪坐得住,一到休息时间,
就跟一群半大的孩子跑到私塾附近的小河边疯玩。有一次,
几个男孩凑在一起比谁撒得尿远,我正憋足了劲儿,突然一个叫陆坦的家伙指着我,
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大家快来看呀!白行简的鸟好大呀!”周围的人一听,
立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哈!还真是,比我的大多了!”“这也太大了吧,
跟驴的似的!”“不对不对,我看像牛的!”各种嘲讽的声音像小石子似的砸过来,
我脸上瞬间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里的裤子都忘了提。从那以后,
大家总爱拿这事开我的玩笑,每次一提起,我就只能涨红了脸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