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狠。
她知道，从赵洵这里已经找不到突破口。
于是，她把目标对准了我。
一个太监，就算再受宠，根基也浅。
她开始在外面散播流言。
说我，一个阉人，蛊惑太子，秽乱宫闱。
说我白天是东宫总管，晚上就爬上了太子妃的床。
甚至有人画了不堪入目的图画，传得满城风是。
这些脏水，泼得又急又猛。
目的是为了毁掉我的名声，从而影响赵洵的储君之位。
百姓不管真相，他们只爱看热闹。
一个忠心护主的太监，远没有一个和主子老婆有染的太监有吸引力。
赵洵气得浑身发抖。
他在东宫里大发雷霆，说要杀了所有造谣的人。
我拦住了他。
“殿下，您现在派人去查，只会落入圈套。他们巴不得您大动干戈，坐实您心虚的罪名。”
“那怎么办？就任由他们这么污蔑你？”
“殿下，清者自清。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堵不住的。”
我表现得越是淡然，越是委屈，赵洵就越是愤怒和心疼。
他握着我的手，说：“卫玦，你放心，孤绝不会让你白白受辱。”
我知道，他要去找皇帝了。
果然，第二天早朝，赵洵就上了奏折，请求皇帝彻查谣言，还卫玦一个清白。
这是皇后最想看到的局面。
这件事，一旦闹上朝堂，就不是简单的后宫闲话了。
它会变成政治斗争的武器。
御史台立刻就有人站了出来，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太子身边出现这样的丑闻，太子本人也有失察之罪。
然后，皇后的哥哥，户部尚书梁成，站了出来。
他说，为了皇家颜面，此事必须严查。
他“建议”，将我，以及太子妃，一同关入宗人府大牢，由三司会审。
皇帝准了。
圣旨下来的时候，赵洵的脸白得像纸。
他想反抗，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殿下，臣子遵旨，天经地义。奴才相信皇上会还奴才一个公道。”
我平静地接受了旨意。
被带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赵洵一眼。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
很好。
我就是要他这样。
只有让他感觉到孤立无援，他才会彻底地倒向我。
我和太子妃被分别关押。
宗人府的牢房，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
审讯开始了。
他们没有对我用刑。
他们知道，我是太子的心腹，打了我，就是打了太子的脸。
他们只是轮番地审问我，不让我睡觉。
企图用疲劳来击垮我的意志。
他们问我，和太子妃是什么关系。
我说，主仆关系。
他们问我，有没有在夜里单独见过太子妃。
我说，没有。
他们问我，外面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我说，是被人陷害。
无论他们怎么问，我的回答都滴水不漏。
三天后，他们放弃了。
然后，他们把矛头对准了太子妃。
女人，总是比男人要好对付一些。
尤其是一个被丈夫冷落，被家族当成棋子的可怜女人。
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
我只知道，五天后，太子妃“认罪”了。
她承认，她和我“私通”。
还拿出了“证据”。
一封我写给她的“情书”，和一件她贴身的肚兜，说是我送给她的。
消息传出，朝野震惊。
太子赵洵，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自己的心腹，和自己的老婆，搞在了一起。
这顶绿帽子，戴得结结实实。
皇帝震怒，下令将太子妃赐死，白绫一条。
而我，作为“奸夫”，被判了宫刑。
一个太监，再施一次宫刑。
这是最大的羞辱。
就是要让我生不如死。
圣旨送到牢里的时候，我正靠在墙角打盹。
我听完，平静地磕头谢恩。
传旨的太监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幸灾乐祸。
“卫玦，你也有今天。”
我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他不知道，太子妃拿出的那些所谓证据，都是我亲手伪造的。
那封信，是模仿我的笔迹写的。
那件肚兜，是我早就买通了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偷出来的。
至于太子妃为什么会“认罪”。
因为我的人在她被关押之前，给她带了一句话。
“娘娘，您是梁家的人。梁家，不会为了一个没用的棋子，去得罪未来的皇帝。您认了，您在宫外的家人还能活。您不认，他们会死得很难看。”
她很聪明，她选了保全家人。
我被拖了出去。
行刑的，还是当年给我净身的老太监。
他还记得我。
“小子，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他举起了那把熟悉的，泛着冷光的刀。
我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我要用我的“清白”，换赵洵的“耻辱”。
我要用我的“残躯”，换皇后的“得意忘形”。
一个人，只有站到最高处，再狠狠地摔下来，才会粉身碎骨。
皇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